第10章 音樂比賽

這一天,音樂比賽現場人潮洶湧。

“語娜鋼琴彈得那麽好,一定加分不少,就算字茜她們沒晉級,語娜也會晉級的。”聆達看着正在登臺的字茜、語娜、美茵茵和麥麗說。

“她的十級鋼琴證不是白拿的,你們也別小看了字茜,她可不簡單。”白子贏眼睛盯着字追随着他的背影走上前去。

“走吧,該我們上場了。”迷憐提醒幾人。

首先是花點裙敲鑼再打鼓,然後是聆達,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麽,順序有點小小的錯亂,旋律很對,但幾人卻亂了陣腳。

“她們亂了。”麥麗在臺下幸災樂禍起來。

怎麽突然間就亂了?迷憐随機應變,拿起聆達手中不知所措的笛子吹了起來,應該是聆達的笛子獨奏一段後和迷憐的鋼琴合奏,幾人傻眼了,白子贏愣了一愣,想也沒想就去彈鋼琴,琴音和笛音混合,笛音慢慢退出,只有白子贏的琴聲彌漫整個大廳,在場的人聽到這個琴聲都屏蔽了一下氣息。

語娜的唇緊緊抿起,字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此時白子贏腦海裏一片混亂,僅靠着兒時那段記憶,又回想着她每天晚上在音樂樓聽到的琴音彈奏,手指不受大腦控制的在琴鍵上跳動。

迷憐胳膊肘搗了搗正出神的聆達,聆達回過神吹起手中不知何時回來的笛,她的笛只能跟着鋼琴的旋律走,又無奈的脫離鋼琴,因為……她跟不上她的旋律。

這一場演奏沒有排練,沒有事先的準備,臨場發揮,恍惚中過來,人人為自己捏了把汗。

白子贏獨奏一段曲後,準備收尾時,身後的帷幕緩緩打開,能感受到身後不一樣的氣息,他一身的雪白色,戴着面具,手持小提琴,優雅的動作勾人心魄,白子贏聽到臺下有人唏噓。

小提琴融入進來,緊追着她的琴律,白子贏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彈。

鋼琴和提琴的樂聲覆蓋整個大廳,臺下黑壓壓的人群寂靜一片,無人說話,都在關注着臺上的情況。

不知不覺中,旋律慢慢變了,熟悉的旋律讓白子贏想起一幅畫面,随風搖曳的紅色玫瑰樹下,一紅一白,一坐一站,一拉一彈;那時的她總是喜歡穿紅色,雖然只是個初出萌芽的小女孩,卻已經有小大人的模樣了。

他?白子贏反應過來,猛然回頭,那人只離他一步之遙,一身的雪白色,戴着白色面具,眼睛盯着她,眸深難測。記憶中的他也是一身雪白色,戴着小小的白色面具,将半張臉遮擋,看面具底下微微露出的鼻尖和溫潤的唇,可想面具底下怎樣一張俊美的容顏,白子贏手裏的小提琴掉在地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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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臺下一片寂靜

面具男子驀然轉身,走下臺,徑直出了大廳,白子贏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是他嗎?”白子贏小聲嘀咕,雖然是不确定地問,但心裏已經十分肯定,白子贏條件反射的追了出去,除了他還有誰穿出這一身白色的韻味?還有誰戴着白色的面具?

每拐進一條小道時,白子贏只能看見他的一片衣角。

來到音樂樓下,不自覺的看向二樓東邊那間音樂教室,不知怎地,忽然失去了上去的勇氣,撲滅了繼續探查的好奇心。

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一首很有旋律的曲子從裏面傳出來,不同于以往的是,這是小提琴的聲音,白子贏猛地轉身,表情愕然,如果是鋼琴她還不确定,但這是小提琴的旋律,白子贏沒來得及再多想,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那個人。

剛剛在彈琴的那一刻,在她碰到琴鍵的那一瞬間,她想到的不是白婧,不是媽媽教她鋼琴的畫面,而是那個鄰家的陽光男孩,想起他們在玫瑰樹下一紅一白,一坐一站,一彈一拉的畫面。當年離開時,白子贏并沒有與那個小男孩告別,也許他現在已經成了小提琴家了,說不定現在正在萬衆矚目的舞臺上演奏呢,又怎麽會在這裏。

原來他真的在這裏,并且就是一牆之隔。

白子贏飛奔到門口,門是虛掩着的,剛要去推門,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慢悠悠的将虛掩的門推開,入眼處,白色的窗簾如絲綢般遮擋了一整面牆,自然的搭在地上,前面放着一架通體白色鋼琴。

除了一面牆上挂着一把小提琴,其它什麽都是白色的,就連燈光都是微暗的白色,白色的燈光打在牆上,映出兩株似真似幻的牡丹花,通體白色鋼琴與微暗的白色燈光輝映,顯得這間房間很有格調。

她多少個夜晚在樓下盯着這個窗戶看啊!

一個絕美的身影出現,悅耳的提琴聲從門口傳來,白子贏回頭,見他穿着白色襯衫,白色休閑褲,锃亮的白色皮鞋,白色面具凸顯它臉廓線條流暢,弧度完美,薄唇微抿,面具中露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眸緊盯着她,慢慢向她走進,白子贏沒有注意他的音樂,而是與他的視線交會,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點什麽。

直到他走進她,離她一步之遙,不知為何,她感覺心抽搐了一下,他看着白子贏的反應,眉頭微微一皺,他鋼勁的眉毛是男人應有的大刀眉,白子贏不去追究此時內心的反常,她靜靜看着他,似乎是在端詳他,和那個小男孩是多麽的相似,除了頭發和膚色,白子贏記得她記憶中的那個陽光男孩也是一身白色,白色襯着他的膚色更加白皙細膩。他的眼眸和那個小男孩看她的眼神一樣,像是有什麽在湧動,如黑色的寶石,閃着微微亮光,但比黑寶石要黑,黑得有些讓白子贏有些害怕,看不出他眼裏的情緒,讀不出他眼中的意思。

而他卻讀懂了,她在害怕,她看着自己害怕?他幻想過多次與她在這裏見面,也許陌生,也許平靜,也許激動,也許熟悉,也許……

白子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應該欣喜才對,也許是她想得太好,太懷念那段難得的時光,那最美好的記憶就應該留在腦海中回憶,保存它最初的美好。

倆人平靜的對視着,他優雅的放下小提琴,嘴角翹起,打破沉靜,“怎麽多年不見,就不認得我了?”

他的聲音一出,白子贏的心抽搐了一下,感覺莫名的難受,多年不見嗎?多年?七歲那年匆匆離開,連告別都沒來得及,現在她已是大二的學生,真的是好多個年了,其實她在第一時間看到他的眼睛時,她就認出了他,并十分肯定!白子贏壓下心中的奇怪。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白子贏的唇輕啓,又平靜的吐出一個名字,“顧昏。”

他嘴角彎起,對她笑了笑,“難得你還記得顧昏。”

意思是這麽多年,她仍沒忘記他的名字,但白子贏感覺他語氣裏卻含着一絲不悅,白子贏還是覺得她可能敏感了。

顧昏感受到白子贏的變化,即使當時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給她留下了最美好的記憶,但畢竟這麽多年不見,還是變得和陌生人一樣的疏離。

顧昏看向白子贏,見她在出神,她大概在想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吧,她不想她只記得他小時候的好,扣住她的手腕往教室外走,白子贏一下子回過神來,疑惑的問:“幹什麽去?”

“帶你找回以前的顧昏。”顧昏抓着她的手腕不回頭的往前走,白子贏任他拽着她。

從音樂樓到校門口,一路風風火火的走來,引來不少的注意力和回頭的目光。

校門口附近的路邊有一輛很顯眼很氣派的白色跑車,白子贏心想他就那麽喜歡白嗎?

顧昏給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白子贏看了他一眼坐了進去。

通體白色的豪華跑車在車流中穿梭,算是很顯眼的了,白子贏感覺這條路好熟悉又好陌生。

車拐了一個彎,頓時拐出了鬧市區,不多時來了一處環境優美的僻靜處,這是她小時候住的地方?變化好大,白子贏下車花香撲鼻而來,顧昏也下了車,走近白子贏,再次拽起她的手腕往一處方向走去,這次沒有剛剛的焦急,而是悠閑的漫步。

當她看到一棵紅色的玫瑰樹時,白子贏心情變得激動起來,當年他就是在這裏拉着她的小手,白子贏又想起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一紅一白一坐一站一彈一拉,無憂無慮的享受着他們的歡樂。

顧昏站在一旁,将白子贏的反應盡收眼底,當他察覺到白子贏的激動時,他就悄悄放開了她,退到一旁不去打擾,随着她的視線看向那棵紅色的玫瑰樹,那也是他珍貴的記憶,這裏很多地方都變了,包括曾經白子贏的住宅,也早已不在,但那棵玫瑰樹是他故意留下來的,那棵樹也是他中的,上面結出一朵朵嬌豔的玫瑰花,十分漂亮,讓人忍不住上去采一朵。

玫瑰樹?當時白子贏聽到他說這是從他家裏的花園中移植出來的玫瑰樹時,白子贏還不信,玫瑰花怎能長在樹上?還能開出這麽美的花?但白子贏後來信了,她不知道以什麽理由相信的,反正她最心底就是對玫瑰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她現在指着這棵開滿玫瑰花的玫瑰樹告訴別人這是玫瑰樹,別人依然會笑掉大牙。

白子贏和顧昏在玫瑰樹下一直坐到黃昏時刻,白子贏手指了指天邊那抹紅說:“你看,多美!”

顧昏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向天邊的落日,聲音陰沉道:“不美!”

白子贏扭頭看向他,他俊美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晖下顯得柔和,白色面具給他增添了一層神秘感。

白子贏看着他,見他又說了一句,“再美也只是落日,這是離開的前兆,它在向我們告別,所以很美!明天它還不一定會如約出來,當它再次出現時,那已經是另一天的開始。”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那抹夕陽紅,紅得燦爛,紅得耀眼。

白子贏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顧昏看着白子贏的反應,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

忽然他手裏多了一件刺眼的東西,白子贏眼睛一亮,訝異道:“這……,這不是……”這不是那塊碎玉嗎?怎麽會在他的手裏?

他将碎玉放進白子贏的手心上,囑咐道:“這是個好東西,不能輕易給別人,也許你現在還不知道它的利用價值,不許随随便便就丢給別人了,懂嗎?”

白子贏盯着手裏的碎玉發愣,她很想搖搖頭說不懂,顧昏心裏無奈的嘆息,什麽時候她能懂啊?

“這個你收好了,你哥哥的腿由我來治。”

白子贏一臉的茫然

兩人頂着夕陽的餘晖返回學校

白子贏剛要下車,耳旁傳來顧昏的聲音,“今天晚上你還去聽音樂嗎?”

白子贏扭頭見他很認真的态度。

“你還讓我聽嗎?”

“當然!”

白子贏曾以為如果發現了她躲在音樂樓下偷聽,還以為再也聽不到了。

白子贏沒有回答他的話,随即下了車。

這天晚上,白子贏依然踩着朦胧的月光漫步到音樂樓,在她停留的這一刻,琴聲傳來,白子贏愣了愣,看來自己之前每天晚上來這裏偷聽根本不是秘密。

一陣暖風拂過,風中帶着優美的旋律,她閉上眼睛,玫瑰樹,輕搖曳;紅色連衣裙的她踏踏搖擺;紅色還是那麽耀眼;漫天玫瑰瓣飒飒落墜;墜染他一身的雪白色;琴弦碰,碰出心底弦;琴鍵彈,彈落心底念;月光灑花瓣飄零飛舞漫天;紅色依舊那麽耀眼……

音落,白子贏睜開眼睛,顧昏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白子贏心低疑惑他就不怕驚擾了其他人嗎?說來也奇怪,每次晚上她來這裏,周圍都靜悄悄的,也無人經過。

“陪我走走吧。”顧昏輕聲開口。

倆人靜靜地沿着小道并肩漫步,白子贏感覺一種很詭異的氣氛彌漫着。

“周末叫你哥哥來玫瑰等找我。”

白子贏頓住腳步,扭頭看他,只見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凹凸有制,身材分配也很得當。

“我怕耽誤你的舞蹈考試,保險一些還是周末吧,到了玫瑰等自會有人接待你,不用去醫院了。”燈光灑在他白色的襯衣上,有種朦胧的感覺,白子贏覺得他說的話也很朦胧。

“玫瑰等?”白子贏嚴重懷疑自己的聽力。

玫瑰等?那是……吃飯的地方。

他解釋:“沒有先進的醫療工具一樣可以治好你哥哥的腿,相信我!況且玫瑰等的環境比醫院要好。”

他眼睛裏充滿了真誠,讓白子贏沒法不相信,上次在有緣大廈,他給她的感覺也是這樣,總覺得他值得她信任。

保持着沉默回到音樂樓下,顧昏轉身對她說:“周日下午兩點,我在玫瑰等等你!”他嘴角微微彎了彎,一個完美的轉身轉進了音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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