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私奔
賀珏輕佻地笑了一下，幫她撫了撫鬓，扶正珠釵，才放開她，然後輕快地囑咐道：“我明兒告假，陪你一天。”
藍蕊眉開眼笑地答應了，又吩咐了早飯，這才依依不舍地過去。
中午藍蕊剛閑下來，便聽到外面傳說：“陸大奶奶來了。”
藍蕊連忙迎出去，自從李詩瑤出嫁，倆人都忙得跟什麽似的，再沒見過，可不是有些想念了？心裏惦記着腳下也快了許多，只見李詩瑤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身米黃碎紅撒花交領長衫，身邊跟着三四個丫頭婆子，一看到藍蕊便滿眼的笑意，見禮道：“三奶奶好，我特地來給三奶奶請安了。”
藍蕊連忙挽住李詩瑤，笑着擰她的臉蛋，啐道：“這麽大人了，還這麽欺負我，虧你還是當家奶奶！”
李詩瑤連忙笑道：“誰讓你這麽久都不來看我，我不巴巴地貼過來，恐怕過了年，都見不着你。”說着便順着椅子坐下，開始打量起藍蕊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看你似乎胖了些，氣色也不錯，想來日子過得是極舒心的。”
藍蕊慵懶地靠在藤椅上，笑眯眯地打量着李詩瑤一身婦人打扮，眉如煙海，目具柔光，臉頰不自覺地一抹豔霞，眼神裏說不出的和順意滿，還說話也帶了三分自信，便笑道：“難道只許你和順安樂，還不許人家過得如意順遂？快如實說來，你今兒過來到底什麽事？”
李詩瑤被藍蕊戳穿了，也不虛掩着，便有些尴尬道：“這事原也不好說，我正愁不知道怎麽跟你開口呢！”
藍蕊見李詩瑤頗為正經起來，心裏也有些不安起來，連忙道：“你倒是先說出來，咱們再商量嘛！”
李詩瑤猶豫一番，這才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回家去？你們家六丫頭的事情，你知道麽？”
藍蕊便道：“我并不常回去的，那邊怎麽了我到也不知道。前幾天，大嫂子喊我去看戲，都懶得動彈，六丫頭又鬧出什麽事情了麽？快跟我說說。”
李詩瑤見藍蕊也着急了，便道：“你們六丫頭年紀也慢慢大了，這幾日上門提親的也不少，我聽大嫂子說你們家原來看中了一戶人家，哥兒年紀學問人品都是不差的。可是六丫頭卻死都不同意，硬說她已經看上了一家公子，可是伯父死活不同意。”
李詩瑤暗暗觀察藍薔的反應，只聽她急忙道：“哪家公子？六丫頭怎麽認識的？那邊府不同意嗎？”
李詩瑤便嘆道：“她要嫁的，是我二叔家的長子。這位堂兄倒也不是品性不好，只是，他三年前跟着出兵，摔斷了一條腿。如今倒是個……”說着便嘆了一口氣，十分的惋惜。
藍蕊便道：“這倒是可惜了。”接着又道：“我若是父親，也萬不能将六丫頭嫁過去的。保不齊要好好跟六丫頭說幾句的。不然給她直接定好親事，嫁過去慢慢也就好了？”
李詩瑤搖了搖頭道：“唉，你不知道，這問題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偏偏你們家六丫頭和我堂兄又是情投意合的，兩個人私下也見過不少次。那邊一逼，六丫頭就急了，尋死覓活的，差點鬧出事故。”
Advertisement
藍蕊吃驚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李詩瑤搖了搖頭，然後嘆道：“說起來，也是我疏忽，我原該早點跟你說的。上回南摩寺不是有法會麽，那次我也跟着我們太太去了，上轎子的時候便看到一個人影像極了你們六丫頭，一晃眼人又不見了，我就看到我二叔家的公子從那頭出來。我只當是看錯了，便也忘了。”
說到這裏，藍蕊突然就想起去年冬天，藍薔的種種表現，以及愛往園子裏跑的事情，那邊院子和外面就只隔着一道圍牆，心道：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呢？
說着便剛嘆了一口氣，便聽到李詩瑤又道：“我今兒來的原因，卻也不是跟你說六丫頭，而是……”說着便有些難以啓齒，但是還是說：“是我二嬸求我過來跟你求個情，說句好話。”
藍蕊吃驚地望着李詩瑤，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半晌才遲疑道：“這事太難，等我回去見過六丫頭再說。”說着又說了些別的，兩個人心裏都裝着心事，便沒怎麽玩笑，李詩瑤略坐了會便離開了。
這天晚上賀珏回來的格外的晚，藍蕊替他換衣裳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的酒味，藍蕊本來想問，但是話到嘴邊又恐怕拘着他了，便只笑道：“我已經讓人放好了洗澡水，三爺快些進去吧。”
賀珏笑着捏了把藍蕊的臉頰，才進了盥洗室，藍蕊看屋子裏小丫頭四下忙碌，便靜靜地坐在梳妝臺前發呆，想到李詩瑤的話，心裏有點煩躁，過了好一會，才想起要卸妝，便伸手拔下一根珠釵，攢起的頭發一下子滑落下來，落在肩頭。
“我回來晚了，你生氣了？”
賀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藍蕊的身後，屋子裏的丫頭也都退出去了。藍蕊想得出神，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連忙尴尬地笑道：“沒有。”
賀珏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件滾邊的薄中衣，身上熱熱的，緊貼在藍蕊身側，眼神缱绻地笑了一下，便扳過藍蕊的肩膀，認真的解釋道：“今年淮平大旱，有幾處災民泛濫，六殿下趁機建議在時州一帶種植玉米和高粱，這兩樣都是新引進來的糧食，耐旱多産，且高粱乃是釀酒的主要材料，皇上已經應允了。晚上一高興，就多喝了點，你別生氣。”
藍蕊見賀珏每天為這些事忙碌，心裏有些微疼，便扶着賀珏的胳膊，笑道：“我真沒生氣，我只是想事情，有點出神。”
賀珏便繞着椅子走到藍蕊跟前，笑道：“想我了呀？”
藍蕊不由地紅了臉，睜着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晃得賀珏心裏亂顫，然後狡辯道：“我才沒想你。”然後遲疑了一下又嘆了一口氣，将李詩瑤說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賀珏便道：“我看你們家眼界忒高，他們家公子也不見得多差，只可惜受了傷罷了。況且那傷也不重，路還是能走得。身上又有爵位，你妹妹嫁過去，不吃虧。”
藍蕊一聽，心裏豁然開朗，連忙拉着賀珏問道：“你和他很熟麽？快跟我說說。”若是有轉圜的餘地，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件定好的事情呀！
賀珏便俯下身笑道：“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藍蕊臉紅道：“無賴，才不。”
兩個人打鬧了一陣子才歇息。
次日藍蕊便乘車回了定安侯府，林氏和梁氏還有大姑奶奶藍芙，三姑奶奶藍蕭都在門口等着，藍蕊一下車便被一幫人圍住，湧進了福曦院。
安老太君看到藍蕊回來了，高興地連忙拉住不松手，寒暄了好久才嗔怪道：“我看是你妹妹的事把你招回來的吧！”
藍蕊便如實道：“父親把六丫頭交給我照顧的，我這個長姐雖然已經出了閣，但是家裏的事情怎麽能不傷心呢？”然後又四下看道：“怎麽不見薔姐兒？”
林氏便嘆道：“六丫頭從昨天開始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怎麽喊都喊不開門。這送過去的飯也不見她動一點，今早還說什麽要麽……”林瑞雪話說到這裏便止了嘴。
還是藍蕭拉過藍蕊悄悄說道：“薔兒說她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藍蕊唬了一跳，連忙斂色岔開話題，又和梁氏閑話幾句，便扶着梧桐和林氏一起，往蕭氏和賀氏那邊請了安，才往居瀾院過來。
沒想到藍蕊和林氏剛進居瀾院，就聽到院子裏的丫頭們慌成一團撞了出來道：“六小姐不見了，六小姐不見了！”
“人怎麽好端端的就不見了！”林氏也慌了，拉住一個小丫頭就厲聲問道。
那小丫頭見是林瑞雪，也慢慢鎮定下來，驚慌失措道：“大奶奶，六小姐不見了，還帶走了很多屋裏的首飾。”
林瑞雪這才認出是藍薔屋裏的碧柳，心知事情不好便讓忙讓人先去通知安老太君，一面又焦急道：“這丫頭怎麽能做出這種沒臉的事！”說着便喊來管事的婆子要吩咐下去道：“趕緊派幾個可靠的在府裏面找，然後讓人守好大門不能放六小姐出去。”
藍蕊便急忙道：“這事鬧大了對薔姐兒的名譽也不好，不如先不要聲張，派人悄悄的在外面找。現下應該先去命人看着李府那邊，要是他們家公子出來便命人跟着，萬一這兩個是商量好的，正好阻止他們做這種荒唐事；如果這李公子能勸六丫頭回來，便是萬幸了？”
林瑞雪聞言立刻便安排下去，然後二人便前往福曦院，剛一進門就看到藍薔淚人似的跪倒在地上，旁邊還跪着一個高大俊秀的男子。
藍蕊見狀心裏訝異，但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了旁邊，只聽藍薔哭道：“老太太，求你了。我和昱哥一直都是收禮的，這才偷偷跑出去是我的不對，還請老太太成全我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這麽久，說好的不棄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