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我抱你床上去。”
程貝萱就勢把臉埋進他的頸側,鼓鼓的部位若有似無地擠着他。
謝子骁很快感應到了,抱着她走向卧室的途中,兩人就吻在一起。
“不要嘛……你還沒洗呢。”
被壓到床上,程貝萱假意嗔怪了幾句。
謝子骁随手扯了她的睡袍,俯身蓋下去。
“等會和你一起洗……”
半夢半醒間,阮寶貝往身邊的熱源靠了靠。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她身上游離,這裏捏捏,那裏揉揉的。
她慢慢醒了,睜開眼,瞅着身側的男人,好一會才爆發出一聲怒吼。
“啊……你怎麽在這的?”
“叫你起床。”很振振有詞的回答,沒等阮寶貝繼續發飙,又補充一句:“再睡就到中午了,你不是說今天有事的?”
“啊……你怎麽不早點叫我!”
這下,阮寶貝是真急了,今天是《宗師傳奇》的開機式,也沒功夫和他計較了,被子一掀就要起來。
“手拿開!”真是不自覺。
易皓廷也跟着坐起身,看着手忙腳亂的女孩,不緊不慢地說:“慢慢來,急也沒用,反正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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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被他害的!
阮寶貝沒好氣白他一眼,她大概淩晨三四點才睡着的,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偏偏昨晚關了手機,鬧鐘也就沒響。
全怪他!
匆匆忙忙洗漱完,看到房間裏已經沒人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窗簾也被拉開。
一室陽光,今天是個好天氣。
打開手機瞧了眼時間,還好,十點半的開機式,還有半小時,趕趕還來得及。
心急火燎沖下樓梯時,易皓廷的淡定和她形成鮮明對比。
“別急,先把這個吃了。”他遞給她一個三明治,外加一袋牛奶。
她一把接過,順勢扯住他的胳膊,“送我一程吧,我趕時間。”
嗯……
易皓廷貌似有些猶豫。
阮寶貝火速踮起腳尖,在他臉頰邊親了一口。
“老公,求求你了……”
顯然這招美人計很奏效,男人眉眼彎了彎,拿起車鑰匙:“趕緊把東西吃了。”
“遵命,領導!”她拽着紙袋,屁颠颠地跟過去。
易皓廷将車開得很快,抵達目的地時還有十來分鐘。
車還沒停穩,阮寶貝就解了安全帶,準備推開車門跳下去。
易皓廷一把拉住她。
“慢着。”
“嗯?”
阮寶貝疑惑地回過頭,看見易皓廷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她心底暗罵一聲,以為是要給他一個吻別,時間關系,趕緊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謝謝你送我,再見。”
還沒轉身,易皓廷又把她抓住了。
“喂,你有完沒完,我……”
話沒說完,易皓廷伸手從她嘴角拈起一粒面包屑。
原來如此,阮寶貝有點自作多情的窘迫……
“快去吧,搞完了說一聲,我讓宋濤來接你。”
男人神色淡淡的說,隽逸的臉孔映着陽光,令人想到一詞——光彩照人。
她嗯了一聲,鬼使神差的又湊過去,在他臉側落下一個吻。
“你開車小心點,再見。”
“……”
看着阮寶貝匆匆離開的背影,易皓廷摸着臉頰,薄唇微挑,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熠城某拍攝場地裏,臨時搭了個舞臺,很多記者早早地就候在那兒,長槍短炮的架着,人頭攢動,局面看上去很是火爆。
阮寶貝匆匆趕到後臺,小美也心急火燎地迎出來。
“你總算來了,快,跟我來換妝。”
之前阮寶貝在路上時已經跟她通過電話,晚了就是晚了,她沒多說什麽,跟着她匆匆跑進化妝間。
今天的開機儀式上,所有主要角色都會穿上劇中的戲服,化妝間裏已經有幾個對着鏡子整妝的女人,見她進來,都或多或少地打量她幾眼。
阮寶貝卻來不及去看,她的戲服是一件月白色旗袍,水般柔滑的緞面,印着淺淺的暗花,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分外曼妙。
旗袍是最考驗女人身材的服裝,身形稍差一點都駕馭不了。
造型師又給她戴了頂齊眉短發,很乖很純的學生頭那種,整理頭發的時候他贊美說:“阮小姐膚質真好,簡單撲點腮紅就可以了,跟你化妝真舒服。”
人家化一小時的妝,她只用五分鐘就搞定了,化妝師如何不喜歡呢?
相鄰的化妝鏡前坐着一個穿着水晶藍小碎花旗袍的女人,微卷的民國頭,皮膚白皙,唇色殷紅,看上去冷豔中透出幾分優雅。
不知是否聽到化妝師的話,鏡中的她扯扯嘴角,露出一個類似嘲諷的冷笑。
她站起身,對着鏡子理了理頭發,好似無意地對身旁助理問道:“開始了嗎?”
“差不多了吧。”小助理瞅了眼時間說:“奇怪,怎麽沒人來催。”
“先去外面等着吧。”女人轉身說:“我們可不能像那些新人,還沒紅呢就耍大牌。”
幾句話不偏不倚鑽進阮寶貝耳朵裏,她神情不變,微笑着和化妝師說了句謝謝。
本來就來晚了,被人數落幾句又有什麽。
這是她第一部戲,她可不想開鏡式上就鬧什麽幺蛾子。
可是怕什麽偏偏就來什麽,這第一次,還真就有麻煩了。
------題外話------
今天是情人節,首先祝有情人都成眷侶,沒情人的也甜甜蜜蜜。
咳,接下來說正事了。
這本書的成績呢不是很理想,數據控寫起來很是糾結,還是那句話,沒激情沒動力啊,寶貝們~
所以呢我在這裏矯情一次,寶貝們如果想繼續看下去,就在評論區留言,有超過十個以上想看的,我就正常結尾,總之不讓親們失望。
只是先說一句,可能不會每天更新,但每次都會盡量多更,而且全本免費。
否則……沒有否則了,你懂的……
☆、058 豬太太,你們挺般配的
直到劇組人員快出場時,阮寶貝才大致了解了演員陣容。
女一號叫姚璇,出道多年,因一部宮鬥火劇成功跻身一線女星行列,演出經驗豐富,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她不算很漂亮,可是相當耐看,公認的氣質女神。
剛才在化妝間說風涼話的女人是女二號吳娜,模特出身的她身材高挑,标準的九頭身,大嘴細眼,輕移蓮步,旗袍下的長腿風情無限,給人的感覺極其妖豔。
她主演的角色不多,但是以言行出位,善于炒作而出名。
男一號沒有懸念,但是當看到男二時,阮寶貝還是驚了一下。
驚豔,也是驚訝。
看到她瞅着自己,彭譽朝她露出一個友好的淺笑。
作為迅速竄紅的新生代男神,他擁有令女人都嫉妒的精致五官,氣質高冷,身材勻稱,微微一笑,如皚皚雪山上一抹淡淡的朝陽,令人目眩神迷。
阮寶貝只是奇怪,他不是葛斌那部戲裏的男一號嗎,怎麽又跑這兒來了?
不過身上不是同時有好幾部片約怎麽叫紅?這麽一想,阮寶貝也釋然了,勾動唇角,還他一個禮貌的笑。
一行人出現在舞臺,離約定的時間整整晚了近半小時,記者們早就望眼欲穿,看見他們出來,全體嚴陣以待,大廳裏只聽見一片咔嚓嚓快門閃動的聲音。
無數的鎂光燈在眼前晃動,視野裏黑壓壓一片,對于第一次面對如此陣仗的阮寶貝而言,不啻于視覺和心理的雙重沖擊。
她深吸一口氣,俏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正欲跨步,裴非朝她彎了彎臂膀。
這是邀她同行的節奏嗎?
阮寶貝只愣了一下,見前面幾人已經入場,配合地挽住了他。
月白色旗袍的少女嬌俏地立在黑色長衫的裴非身邊,他身上那種冷肅的氣息都似乎柔軟了幾分。
就好似濃墨重彩裏點染的一抹亮色,兩人的出場無疑是全場的高潮。
舞臺下的某處,一雙玄黑的目光在看到一黑一白相伴而來的男女時,眉心微擰,眸色暗成無邊無際……
兩男三女,出場及站位順序依次是吳娜、彭譽、姚璇、裴非、阮寶貝。
居中的姚璇雖是焦點位置,可最角落的阮寶貝因為裴非的提攜,加上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面孔,意外吸引了最多的關注。
主持人插科打诨的一番搞活氣氛後,主要演員各自表示了對新劇的祝願,然後進入記者提問環節。
剛開始的提問中規中矩,都是圍繞新劇而展開的,這時,一個戴着眼睛的男記者犀利地起身,矛頭指向阮寶貝。
“今天的開鏡式延遲了半小時,聽說是因為阮小姐遲到而導致的,阮小姐,作為一個新人,讓各位前輩和媒體朋友浪費寶貴的時間等你一個人,對此你有何解釋?”
要知道,雖然現在明星們炒作方式層出不窮,為出名甚至不惜自黑,可絕大多數藝人還是非常愛惜形象的,特別是像阮寶貝這樣的新人,還未出道就讓大家留下一個耍大牌,或是不敬業的惡劣印象,對她極其不利。
阮寶貝正欲開口,解釋也好道歉也罷,裴非淡淡執起話筒說:“各位媒體朋友,今天這麽冷的天氣,讓大家久等,我們宗師劇組也很不好意思,現在也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在附近的飯店替大家備了幾桌薄酒當是賠禮,請大家散場後能大駕光臨,現在先上道頭盤。”
工作人員應聲推出一個大餐車,紅色天鵝絨映襯下,锃亮餐盤蓋下的東西顯得很神秘。
餐車推到裴非面前停下來,他看向阮寶貝,勾唇道:“阮暖,既然這位帥哥怪你來晚了,你自己想辦法讓他消氣吧。”
阮暖是阮寶貝剛取的藝名,因為之前常有人這樣叫她,既簡單好記,又給人溫暖的感覺,所以臨時讓她改名就選了這個。
她會意的微微一笑,上前幾步揭開餐蓋。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下,一個烤得紅潤酥脆的乳豬出現在衆人面前,襯着青翠欲滴的生菜葉,異香撲鼻,前排的記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各位有口福了,這乳豬剛剛出爐,風味正妙,都怪我要求太高,請來禦一品的大廚現場烹制,就是因為它,才讓大家久等了。”
A城有喜慶場合切乳豬的習俗,其中以禦一品的烤乳豬最為有名,訂制整豬的至少要提前一天預訂,還常常供不應求。
如今把人家廚師都請來……以裴非龜毛的個性,做出這種事似乎也不奇怪。
“就是非哥如此精益求精,才會蟬聯五屆影帝,每部片子都令人期待啊!”立刻有記者見風使舵地吹捧。
裴非淡淡一笑。
“璇子,今天你是衆星捧月,這第一刀就由你來開吧。”
姚璇笑着打趣:“非哥你別吓我了,有您坐鎮,我哪敢動這個手啊,還是您來吧。”
裴非呵呵一笑,現場氣氛歡樂了不少。
最後,所有劇組人員都上臺,皆大歡喜地完成切乳豬的儀式。
剛才對阮寶貝的指責,似乎就悄悄地消彌于無形了。
阮寶貝籲了口氣,感激地瞅了裴非一眼,打算找機會跟他說聲謝謝,感覺身上的手機微微震動了幾下。
趁着全體其樂融融地分食乳豬,她退到一角,悄悄掏出手機。
彩信裏是她拿着刀叉圍在乳豬旁的樣子,下面是一行字:豬太太,你們挺般配的。
昨晚,她曾嘲笑某人是豬,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一逮着機會就還擊了。
可是,他怎麽會有這張照片的。
她倏地擡起頭,視線在大廳裏迅速掃過,可惜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意想中的那道身影。
“你在哪?”
她快速回了幾個字,但是等了一會,手機對方再沒有任何動靜。
衆裏尋他千百度,可惜良宵人不見。
他是沒來過還是已經走了?
阮寶貝心裏掠過一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失落。
------題外話------
首先,謝謝小蘇蘇和小雨想的名字,不過懶惰的我還是用了最沒有深度的一個,呵,因為好記~
雖然這文寫得很不好,可我會寫完的,謝謝大家的支持。
除夕的這一天,祝大家新年快樂,喜氣羊羊,羊年得意,明年見,群麽麽~
☆、059 新年快樂
儀式結束,阮寶貝抱着一束玫瑰回到後臺。
很大一束紅玫瑰,是剛才開鏡式上有人送的,殷紅欲滴的花朵,襯得她肌膚似雪,人比花嬌。
吳娜正對着鏡子更衣,只見她大咧咧地脫下身上的旗袍,白花花的一片肆無忌憚的露出來,該肥的肥,該瘦的瘦,兩條大長腿尤其勾人。
即使同為女人,阮寶貝還是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模特出身,這比例就是不一般。
姚璇有自己專用的化妝間,所以沒來這兒。
從鏡子裏看到她,吳娜毫無顧忌地挺挺胸,扔過一個類似于輕蔑的表情。
阮寶貝實在想不通,她們才第一次見面,吳娜怎麽就這麽不待見她。
也許實在是她人品不好,招人厭吧。
她沒作聲,走到自己梳妝臺前,把手上的花擱上去。
“好美的花,玫瑰呢,男人送的?”吳娜對着鏡子套着衣服,瞥一眼她這邊,又把視線轉過去,好似多看一眼都是多餘。
阮寶貝頓了一秒,扭頭朝她淡淡一笑,“是啊。”
“小姑娘挺有手段的,不僅讓男人争風吃醋,還能讓他們死心塌地,有十八了吧?”吳娜的笑怎麽看怎麽假。
“謝謝誇獎,早過了。”
阮寶貝對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有點奇怪,不過沒多問,轉身準備去簾子後更衣。
吳娜偏偏不放過她,跟着丢過來一句:“害什麽羞啊,大家都是女人,難不成你只能脫給男人看?”
她停下來,瞅一眼吳娜。
“如果我有娜姐這樣的身材,也不怕人看。”
換一個人,這絕對是句恭維話,可吳娜為博出位,流出的豐色照不知有多少,所以這話就值得推敲了。
吳娜冷冷一笑,也不兜圈子了,衣服只穿了件上裝,露出修長筆直的大腿,雙手抱胸看着阮寶貝說:“小妹妹嘴真甜啊,怪不得哄得裴哥那麽疼你,啧啧,這皮膚嫩的,就連我也忍不住想掐掐看,是不是真能掐出水來,你這往床上一躺,有什麽男人迷不到!”
這話就很過分了。
阮寶貝臉色不變,淡淡問:“娜姐這是親眼見過呢,還是自己的經驗之談?繩子太長就會打結,娜姐可要小心你的舌頭。”
阮寶貝這輩子別的事不敢誇口,應付吳娜這種無事生非挑釁的女人,那是輕車熟路。
她只是不想惹事罷了,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剛才吳娜先換完妝就出去了,和相熟的記者朋友們聊了好一會兒。
阮寶貝耍大牌,讓全劇組等她一個的事,極有可能就是吳娜說出去的。
她想,吳娜這次不會是拉她當墊背,想和她鬧點不和的傳聞吧。
那也應該找姚璇啊,人家的知名度可比她高多了。
吳娜冷嗤。
“喲,這有後臺的人,底氣就是不一樣,一般的新人哪敢和前輩這樣說話啊,小妹妹,你別以為搭上裴哥就有多了不起,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上過他床的女人多着呢,他就算現在寵你,肯為你擦屁股,指不定明天就玩厭了,一腳就把你蹬了,所以啊,做人還是謙虛點好。”
“娜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阮寶貝莫明其妙似的皺皺眉:“你是想說你被裴哥蹬了,還是根本連他的床都爬不上去?不好意思,這個我實在幫不了你,還有……”
她看着吳娜一笑。
“娜姐,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再說話吧,你不怕冷,我可怕做惡夢。”
吳娜臉色一沉,還想說什麽,一個劇組人員敲了敲化妝間的門走進來。
“娜姐,你還沒換好衣服嗎?裴哥有事找你。”
聞言,吳娜氣呼呼地瞪了阮寶貝一眼,穿好衣服出去了。
阮寶貝搖搖頭,賤人天天有,今年特別多,她真是防不勝防。
這幾天都沒有阮寶貝的戲份,她換好裝就準備離開,今天她還約了孫薇,可真夠忙的。
臨走前她打算找小美說一聲,她在這個劇組的事都是和她聯系的。
走到攝影棚附近,她眼尖地看到吳娜高挑的身段,順着她的手,視線落到裴影帝冷清的側影上。
吳娜攀着裴非的肩膀,重重疊疊的身形看上去相當暧昧。
她趕緊躲到門後,心想怪不得吳娜對她那麽大的意見,原來是吃錯了醋。
裴非和吳娜,這新聞夠勁爆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做夢都想不到,以裴非那種冰山般高冷的個性,也會好吳娜這一口。
正想着,看到裴非冷冷一甩手,吳娜踉踉跄跄後退幾步,如果不是及時抓住身旁的道具,就一屁股跌倒在地。
她吐吐舌,立刻腦補了一個裴非潛了吳娜,如今始亂終棄的狗血劇情,不禁暗自搖頭,一向以正面形象示人的裴非都這樣,怪不得都說娛樂圈亂了。
☆、060
咖啡廳裏回響着舒緩的音樂。
一道绛色的身影坐在鋼琴後,流暢的音符從她手底不斷傾瀉出來。
空曠的咖啡廳裏只有她一個客人,孤獨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寞。
阮寶貝沒想到孫薇會約她來這兒,她聽了片刻,拍着巴掌走過去。
“真動聽,孫老師今天請我來這兒,是想高山流水覓知音啊?”
孫薇在黑白鍵上滑過一串急促的旋律,琴聲嘎然而止。
“會彈琴麽?”她淡聲問。
“會一點。”
“彈給我聽聽。”
兩人也沒多話,孫薇起身将位置讓出來,阮寶貝大方地坐上去。
稍微想了片刻,她揮動十指,彈了一首《水邊的阿狄麗娜》。
阮心雅多才多藝,擅長多種樂器,她耳濡目染,也學會不少,鋼琴雖然有些時候沒彈,指法都有些生疏了,可基本功還在,不一會,行雲流水般的音樂逸滿咖啡廳。
孫薇指尖輕扣着琴蓋,閉眼聽了片刻,只聽見她的琴音突然一變,變成阮心雅的一首成名曲。
這本是首流淌着淡淡哀愁的曲子,卻被她演繹的輕靈活潑,仿佛樹影下穿梭跳躍的陽光,頑強不息,令人都感染到那份蓬勃的活力。
孫薇暗自點頭,卻睜開看,看着她淡淡嘲諷:“你這琴技可比你媽差多了。”
阮寶貝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才起身一笑。
“我媽聰明美麗,才華橫溢,她的天賦,又有幾人比的過。”
包括你!
孫薇點點頭。
“可惜天妒紅顏,她的天賦,你連一成都沒遺傳到。”
“那也足夠贏過你了。”
兩人針鋒相對,表情上卻都很平靜,就像閑話家常。
孫薇笑:“你的對手并不是我,如果你到現在還沒搞清這點,我勸你還是趁早退賽。”
“你今天約我來就是說這個的?”阮小姐也笑着撥了撥琴鍵:“我不參賽,怎麽能讓你再淘汰一次呢?”
“我就知道你還為上回被淘汰的事不服氣。”孫薇搖頭道:“你以為憑你的資質,真能走到最後?就算給你再多的機會,不行就是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說得算的。”阮寶貝輕蔑地瞅着她:“對了,聽說你主動向節目組要我,還沒謝謝你的賞識。”
孫薇沒說話,冷豔的扔給她一個曲譜。
“拿回去好好練練,比賽的時候別讓我為難。”
阮寶貝好奇地拿起來翻了翻,忍不住笑了。
“孫不二,你什麽意思?”
這是孫薇早年的一支單曲,曾風靡一時。
孫薇的音域寬,音色通透高亢,她的歌不是人人都唱得出來的。
海選時曾有選手唱她的曲目,被她無情嘲笑了。
她現在不會是讓阮寶貝比賽時選唱這支曲子,來滿足她變态的虛榮心吧。
“啧啧,幾天沒見,脾氣還是這麽臭。”孫薇冷傲地擡起下颚說:“你既沒本事又不會讨好人,人品不行,性格不行,唱歌更不行,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還有什麽?你這樣子,憑什麽讓我選你?”
所以她是存心讓阮寶貝丢臉,一報海選時被當衆羞辱的仇了?
阮寶貝拽起曲譜,準備撕掉的時候改變了主意。
“你說的對!”她淺笑着收好曲譜:“我會好好表現,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此時,現代化的辦公室裏,某男看着電腦裏剛傳過來的資料,眉心微微擰起。
近些年來,裴非在娛樂圈的行事越來越低調,除了必要的新片宣傳,基本是零新聞,所以他手段強硬地簽下彭譽,游說某投資方撤資,讓人家劇組幾乎處于癱瘓的事情,根本沒人知道。
也可以說,他有主導媒體的實力,讓人不敢報導。
如果不是今早送阮寶貝去劇組,他“順便”打算看看開鏡式,然後正好讓他看到裴非方面的人幹淨利落地将一群打算來鬧事的人解決了,他也不會知道這些。
也是因為這才延遲了開鏡。
原本他也不愛管人家的閑事,可是如果和他老婆有關,那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清楚聽到,今早鬧事的那群人裏有提過阮寶貝的名字,然後他了解到,他們是受一個叫葛斌的人委托,打算在《宗師》劇組開鏡這天,在媒體面前給她一個下馬威,同時破壞開鏡式。
很顯然,裴非早料到這些,并且應對得很好。
阮寶貝不過是個還未出道的新人,犯的着大費周章去維護她嗎?
他擰眉撥通電話。
“少夫人呢?”
☆、061 老爺子駕到
易皓廷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辛辣味迎面而來。
廚房裏,阮寶貝背對着他在爐子前忙碌着。
寬大的圍裙随便在腰後打了個結,更顯得腰肢纖細無比。
“回來了?”
聽到動靜,她扭頭沖他一笑,好似正等着丈夫下班歸家的賢惠妻子。
易皓廷疑惑地吸了吸鼻子。
“你在做什麽?”
“快去洗手,飯馬上就好了。”
阮寶貝又是甜甜一笑,轉身專注地盛着湯。
易皓廷慢慢踱過去,瞅了眼洗理臺上擺放的菜肴——
水煮肉片、魚香肉絲、紅燒豬蹄……姑且不論味道,這賣相看上去似模似樣,一層層飄浮的紅辣椒,令人禁不住咽口水。
“好了,可以吃了。”阮寶貝端着一大碗排骨湯說。
時間關系,今天的菜都是她從川菜館點的,回來又加了點猛料,依某男的個性,一定不允許她吃這麽辣的東西,所以只有“委屈”他自己了。
嘿嘿……
看着餐桌上色澤紅亮的菜式,她狡黠地笑了笑。
“老公,我做了好久呢,你嘗嘗好不好吃?”她夾起一塊肉片,隔着桌子遞過去。
如此殷勤的服務,易皓廷享受地張嘴,然後眼皮子跳了跳。
“怎麽樣?”阮寶貝飽含希冀地瞅着他,水靈靈的大眼睛真是漂亮極了。
“味道不錯。”易皓廷想去喝口湯:“就是辣了點。”
阮寶貝趕緊又拈起一根肉絲遞到他嘴邊:“再嘗嘗這個。”
易皓廷瞅她一眼,薄唇微張,又吞下去了。
好家夥,他還是第一次吃到用芥末當調料的魚香肉絲。
這滋味……
等待着欣賞男人崩潰的表情,阮寶貝體貼地問:“好吃嗎?”
易皓廷皺了皺眉,将那股子沖鼻的味道壓下去,點點頭:“還行。”
這樣還沒反應?
阮寶貝垂眸瞧向餐桌,準備再喂點什麽,易皓廷忽然起身,邁着長腿,幾步就繞過桌子走到她旁邊。
不等阮寶貝說話,他俯身勾起她的下颌,霸道地将她扯到自己臉側,阮寶貝還得沒來得及眨眼,就那麽眼睜睜看着他的唇落了下來。
他的唇間還留着芥末辛辣的味道,灼熱地,纏着她的唇舌,暧昧的音節逸出來:“唔,真的很好吃……”
這臭不要臉的,什麽時候都不忘占便宜。
阮寶貝氣惱地伸手去推他,他卻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舌尖不慌不忙貼着她的,深深吮吸輾轉。
這時,門鈴響了。
誰啊?這麽掃興。
易皓廷扣着阮寶貝的手還沒松開,壓着她的力道卻松了。
“有人來了。”
阮寶貝趕緊掙脫出來,氣都沒喘勻,便向門邊跑去。
門外站着個膚色偏黑,身材敦實的年輕人,看見她開門,正按着門鈴的手指立刻收回來,沖着她敬了個标準的軍禮。
“少夫人好!”
阮寶貝一時摸不清頭腦,視線落到他身後,心裏咯噔一下,大聲叫了一句:“伯母……”
穿着黑色羊絨外套的白郁還是那副疏離的神情,瞅着她正緋紅的小臉,淡淡嗯了一聲。
“皓廷在家吧?”
“在。”阮寶貝眼神滑到她身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身上,隐隐明白了什麽。
好家夥,這位不會是傳說中的易老爺子吧。
果然,易皓廷聞聲走出來,“爺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
易行之扭頭瞅着阮寶貝,銀白的眉梢挑了挑,臉色卻巋然不動:“不請我們進去?”
------題外話------
稍微改了一下,感覺讓老爺子親自登門更隆重,嘿嘿~
☆、062 老爺子逼婚
客廳裏,易行之雙手負在身後,不再挺拔的腰板依舊繃得筆直。
須發雖然根根銀白,可是氣色白裏透紅,皮膚也不像這個年紀的老人那般粗糙,爬滿令人生厭的老人斑。
八十多歲的老人了,還能有這樣的精神頭實屬難得。
被他淡靜的視線掃過,氧氣似乎都變得稀薄。
阮寶貝清楚記得,第一次自己來到這個公寓,窗明幾淨,每樣東西都放在正适合的位置,幹淨得似乎纖塵不染。
可是現在,自己的外套、圍巾、包包啊什麽的正大咧咧地甩在沙發上。
抱枕東一個西一個,茶幾上還擺着幾個來不及收的零食袋。
有一個還不幸倒開,裏面的薯片散落在茶幾上。
放在平時,她根本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可是同時面對好幾雙審視的目光,她難得地有些不自在了。
白郁指揮警衛員們把行李拎進門,意味深長的眼光掃過她,淡淡開口:“正吃飯呢。”
“是啊。”易皓廷想起那古怪的菜式,冷靜的問:“你們吃過沒有?”
易行之同樣被房間的異香弄得吸了吸鼻子,呵呵一笑,瞅着白郁說:“還沒呢,小郁,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這一笑,他威嚴的五官立刻慈祥了許多。
易皓廷順水推舟地說:“不知道你們會來,飯菜不太夠,我們出去吃吧。”
“何必那麽麻煩,不是都弄好了,我們也不餓,随便吃幾口就行了。”老爺子似乎興致很高地領頭朝餐廳走,随意問:“誰下的廚啊?”
“是我。”
易阮兩人竟同時承認。
阮寶貝是無所謂,易皓廷估計是不想自己的媳婦那麽丢人。
易行之白眉揚了揚,走到餐桌邊,看清上面的東西,展眉一笑說:“讓我猜猜,這個湯是皓廷弄的,這幾樣,是丫頭你的手筆吧?”
阮寶貝嘿嘿一笑:“爺爺你真英明。”
易行之看上去很高興,也不見外的在桌邊坐下,并招呼其他人都上桌。
“看上去很不錯啊,”他和藹地笑:“這年頭的女孩子都不愛進廚房,我家那幾個孫丫頭啊,寧可拿手術刀都不肯拿菜刀的。”
易皓廷迅速打電話讓附近的餐廳加了幾個菜,擁着阮寶貝圍着桌子坐下。
“爺爺,先喝碗湯。”
他主動盛了碗湯放到老爺子面前,老爺子年紀大了,飲食一向清淡,萬一被這菜荼毒到可不太好。
還好易行之只是舉起筷子,笑咪咪的瞅着對面的阮寶貝搭讪:“丫頭,看樣子你挺愛吃辣嘛,哪裏人啊?”
“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阮寶貝笑着回答:“也不是常吃,偶爾弄一點。”
“喔?那我可趕巧了。”易行之佯裝幽怨的瞅了眼白郁:“你不知道,我也好這口,只是他們總管着不讓吃,今天托你的福,我可要過把瘾了。”
某男适時在桌下捏了阮寶貝一把,她不爽的飛了對方一眼,笑容不變的說:“嘿……伯母他們也是為您好,關心您的身體嘛……”
“呵,像你說的,偶爾吃一兩回不礙事的。”易行之瞅了眼餐桌,爽朗的說:“肉可是好東西,你們年輕人應該多吃,可別學着一些女孩子減肥,減得白骨精似的,風一吹就倒了。”
原來他老一下就看出來了,今天是全豬宴。
“爺爺說的對,我可愛吃肉了,只是他總愛挑食。”阮寶貝夾了一筷子肉放到旁邊某人的碗裏,好像告狀似的說:“聽到爺爺說什麽沒有,豬可是個好東西,全身都是寶呢,趕緊吃了。”
所有的目光頓時轉到易皓廷身上,只見他慢慢拈起面前的菜,沖着阮寶貝笑了笑,一聲不吭吃下去了。
易行之默了一秒,感慨道:“我也嘗嘗。”
看到老爺子伸長筷子去夾離他最近的菜,阮寶貝有點內疚了,她只是開玩笑,可萬一把人家老頭子吃壞了怎麽辦?
不過是一小會,她對平易近人的老爺子很有好感。
“爺爺,對不起。”她趕緊說:“我錯了……”
易行之的動作停下來,擡眼望向他。
“我錯了,我騙了你,其實這些菜是我從餐館叫的外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