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回屋,她就把易皓廷往浴室推
“謝子骁,你打我?”她顫抖着嗓音哭訴:“你竟然為了這個小賤人打我?我才是你女友啊,她做了那麽多壞事,你還護着她?”
他們這一鬧,把周圍人的注意都吸引過來,阮寶貝本不想摻和他們的破事,不過被程貝萱一口一個小賤人的叫着,心底也來了火氣。
“推我過去。”她讓看護把她推到程貝萱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說:“程學姐,你說我做了不少壞事,我倒奇怪了,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自己反而不知道?”
程貝萱剛才也是一時沒了理智才胡言亂語,在她心裏,從沒認為自己有錯,阮寶貝才是十惡不赦,破壞她幸福的人,她在謝子骁面前編排了阮寶貝的不少壞話,被她當面一問,才想起自己說錯話,頓時語塞。
“怎麽,說不出來?”阮寶貝得理不饒人的說:“我倒有不少話要說,要不要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程貝萱臉色有些發白,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擔心她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裝作很傷心的樣子抽泣着。
阮寶貝眼色更冷了,嘲諷的說:“學姐,遠的咱們就不說了,我記得A臺的比賽前我們曾經打過一個賭,你還記得嗎?”
------題外話------
還是不愛想标題,嘿嘿╭(╯ε╰)╮
☆、028 分手快樂
聽阮寶貝提起賭約,程貝萱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怔了一秒,嘴硬地說:“你還好意思提賭約,要不是你,我會被取消參賽資格?你以為用這些卑劣的手段就能贏我?結果你還不是退出比賽,老天讓你斷腿就是報應!”
阮寶貝冷冷一笑,這些年,程貝萱信口雌黃的本事又見長了。
“你錯了,”她示意保镖把輪椅又往前推了一點,幾乎挨到程貝萱身邊,微微勾下臉,輕輕對着她的耳朵說:“誰說我退賽了?姐姐,我是斷了腿,可是嗓子沒壞,你信不信,只要我肯,拿個冠軍都沒問題。”
程貝萱淚痕未幹的臉上浮出幾絲慌亂,看着她,也是低聲而急促地說:“你還是放不下子骁是不是,你賤不賤啊,心心念念搶我的男人!”
“姐姐,搶的走的就不算你的,這道理,不是你教我的?”
她是真的居心叵測,存心報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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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貝萱心底驚惶不已,想說點什麽,阮寶貝已經直起腰,讓人推她離開。
已經毫無意義了。
曾經她是那麽在意比賽結果,想要給自己一個澄清的機會。
可是當她有機會說出一切的時候,又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視線靜靜從謝子骁臉上滑過,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可以這般直視着他,心如止水,好似看着個陌生人。
她是徹底放下了吧,所以并不在乎他的看法。
好也罷,壞也罷,愛她的人,自然願意接受全部的她。
說時遲那是快,這場鬧劇的發生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個保镖過來推起輪椅,程貝萱還失魂落魄坐在地上。
見阮寶貝扭過臉,程貝萱掙紮着撐起身大叫:“阮寶貝,你再怎麽樣也是贏不了我的,你還不知道吧,裴哥已經把你的角色……”
話未說完,保镖把輪椅用力一轉,輪子好巧不巧從程貝萱手上壓過去,輪椅的後端又把她狠狠撞到在地。
“啊!”
程貝萱驚天動地慘叫起來,緊跟其後的看護阿姨不動聲色伸出腳後跟,在她伸的老長的腿上落井下石地補上一腳。
她雖然沒穿高跟鞋,可是冬天的皮靴又厚又沉,一腳踩下去還是很有分量的,她又使壞的轉了轉,程貝萱疼得只有抽氣的份。
等到謝子骁後知後覺把她扶起來的時候,阮寶貝一行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程貝萱委屈地靠在男人身上投訴:“好疼,子骁,寶貝讓人暗中打我,你看我的手……”
“什麽賭約?”謝子骁冷冷打斷她,壓根不關心她有沒有受傷,“你和寶貝賭了什麽?”
“我被寶貝打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問其他的事?”程貝萱難以置信地質問:“到底我是你女友還是她?她受點傷,你擔心得什麽似的,我被她打成這樣,你卻不聞不問!”
“夠了!”謝子骁一把甩開她,瞅了眼周圍看熱鬧的群衆,沉着臉說:“既然這麽不滿意,你還跟着我做什麽,程貝萱,我們分手!”
說完,他冷冷瞥了她一眼,決然地轉身而去。
程貝萱僵着臉色,愣愣地站在那兒,耳邊像炸開一陣響雷,震的她心神俱裂。
分手,
分手。
分手!
怎麽可以。
她愛了他八年,掏心掏肺的對他,一心想嫁給他,怎麽可以就這麽分了。
“子骁!”
她這才反應過來,叫着男人的名字想追過去,腿上卻一疼,她撐着腿,失聲哭出來……
這場鬧劇很快就傳到裴非耳朵裏,他當時就發了禁口令,所以事件并沒有傳播出去。
那天拍完一場戲後,他見到等在片場外的阮寶貝,兩人簡短交談了片刻,具體內容沒人知道,程貝萱休息了兩天後繼續拍攝,沒有人特意問什麽,不過大家都覺得,阮寶貝真是被程貝萱換下了。
------題外話------
今天寫了标題哦,雖然有些文不對題,哈哈~
☆、029
在醫院住了近兩周,阮寶貝終于可以出院了,不過要養好她的腿,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擔心易皓廷忙不過來,易老爺子主動提出接她回易家照顧。
盛情難卻,阮寶貝只好答應了。
說起來,“嫁”給易皓廷後,雖然見過不少易家親友,可是阮寶貝還沒來得及正式來過易家,一是太忙了,二是兩人發展的實在太迅速,根本沒來得及排上日程。
小車直接停到易家大院門口,老爺子早就讓人大敞着門,小警衛老遠看到他們過來,車還沒停穩跑上前,很是熱心地幫忙把輪椅搬下車。
易皓廷繞到另一側,彎腰把阮寶貝從車廂抱出來。
小警衛推着輪椅等着,不過易皓廷并沒有把阮寶貝放上去,幾步路而已,有力的胳膊往上擡了擡,勾緊女孩的纖腰,直接把她抱進大院。
阮寶貝臉側在他身前,眼光一掃,正好看到易行之笑眯眯的臉,自從平安夜那晚被他撞見羞人的一幕,她見到老爺子總是有點難為情,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脖子,把臉往他身前埋了埋。
“皓廷,你的房間爬上爬下不太方便,我讓人在樓下收拾了一間屋子,你帶寶貝去休息一會,看還需要什麽,我讓人趕緊替你準備。”
不得不說,老爺子對阮寶貝這個孫媳婦還是很體貼的,替他們準備的房間布置得整潔溫馨。
抱着阮寶貝進屋,易皓廷偷偷說:“你完了,老爺子把他的禦用書房都讓出來給你了,你打算拿什麽來換?”
“哼,一個書房而已,我還以為是金屋呢!”阮寶貝嘻笑着,勾在他耳邊小聲說。
“除了我,你還敢住誰的金屋?”
“霸道……”
兩人玩笑着走進房,易皓廷小心翼翼把阮寶貝擱床上。
小警衛畢恭畢敬地把行李放進來,然後目不斜視地出去了,還順手帶上房門,那修養真是杠杠的。
阮寶貝感慨地往後一躺,被套床單一看就是新換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哎,還是家裏舒服啊,我真是再也不想聞那些消毒水味了。”
易皓廷忙着把她的東西分門別類收好,他穿着件灰色套頭毛衣,袖子微微挽起,即使是整理衣服的動作也帶着股說不出的優雅,阮寶貝眨巴着眼睛瞅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說:“易總,你曠工來做家政,你的員工知道嗎?”
易皓廷笑着關上衣櫃,走到床邊坐下,促狹道:“我這個家政可不便宜,怎麽樣,你打算買我幾個鐘?”
“哎,你還是去上班吧,我一個失業的殘障人士可請不起你。”
阮寶貝笑着往床裏側挪了挪,易皓廷就勢靠過來,盤腿坐在床上,伸手去扯她外套上的拉鏈。
“算了,看在你行動不便的份上,我今天奉獻愛心,減價大放送。”
“喂喂,你想幹嘛!”阮寶貝笑着去拍他的手,飛快往門邊瞥了一眼,:“小心有人進來。”
“有人又怎麽了?”易皓廷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想幫你脫了外套,讓你好好休息一會,你想到哪去了。”
“又休息?”阮寶貝笑着去推他的毛手:“易總,你真打算改行養豬啊?”
“豬先生豬太太不是更配?”
易皓廷不由分說替她脫掉衣服,扯開被子細心蓋到她身上,然後替她拉上窗簾。
回到床邊,看到阮寶貝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長而卷的睫毛時不時輕顫一下,活脫脫逃避午休的小孩一般,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真不想睡?”他和衣在她身邊躺下,頭擠到同一條枕頭上,四目相對,低沉的嗓音顯出幾分暧昧:“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阮寶貝笑着往後躲了躲,腿不方便,身子還是很靈活的,“你別亂來,這可是你家!”
易皓廷揭開被子,很輕易就把她勾在懷裏,近在咫尺的黑眸似笑非笑,“陪老婆解悶也叫亂來,寶貝,你又想多了吧?”
“……”
阮寶貝賭氣閉上眼,睡覺,眼不見為淨。
臉上癢癢的,有人在使壞的吹氣,先是耳廓,然後是臉頰,溫熱的呼吸暖暖的,輕輕的,從她唇邊蹭過,左一下,右一下,蜻蜓點水般來來去去,就是落不到實處。
阮寶貝唇角悄悄揚起來,眼睫毛顫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終于忍不住了,吃吃笑出聲來。
“讨厭,要親就親!”
說完,她主動勾住男人的脖子,嘴巴狠狠咬上去。
膩歪了半天,她還是靠在男人懷裏睡着了,易皓廷原本等她睡了就悄悄起來的,不過自從阮寶貝住院後他每晚都陪夜,白天又各種事情,鐵人都吃不消,擁着她沒一會,竟然也睡着了。
自從發生上次的烏龍後,老爺子為了避嫌,早就自覺地帶着警衛出去找人下棋去了。
就在兩人睡的正香時,易家大院來了個不速之客。
許悅拎着大包小袋走進屋,家裏的小阿姨替她開的門,許悅一進來就自得地問:“易爺爺在嗎?我爸剛出差回來,給他帶了一些當地的好茶。”
“老爺子出去下棋了,只有少爺在家。”小阿姨老老實實的說。
許悅是易家的常客,在小阿姨看來,比阮寶貝熟多了,笑臉相迎的把她請進來。
易皓廷居然在家?
許悅一聽眼睛亮了,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傭人就問:“少爺呢?”
小阿姨朝書房努努嘴:“輕點聲,許小姐,少爺和少夫人正午休呢。”
少夫人?
許悅喜悅的心情頓時黯淡了。
小阿姨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去了廚房,許悅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想了想,轉身上了樓。
這天,易家夫婦都回來得比較早,易承訓年近六十,保持了易家人優良的基因,風度翩翩,也沒有像這個年齡的人那般臃腫,和易皓廷如出一轍的黑眸,多了幾分歲月的厚重,精煉中透出幾分儒雅。
兩人進門時,易老爺子還沒回來,看到正在廚房忙碌的許悅,白郁微微有些意外。
就像許悅說的那樣,兩家是世交,門當戶對,許悅從小就很會讨白郁歡心,兩家以前的确動過聯姻的念頭,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易皓廷無聲無息帶回個媳婦,讓很多人措手不及。
一開始,所有人都不太相信這事,上回小飛的生日宴上,白郁是故意制造機會讓許悅和阮寶貝談談,沒料到最後是許悅哭着回去了。
對此白郁還是有些抱歉的,過完年許悅就27了,已經是大齡女青年,她家世好,長的漂亮又有教養,多的是名門公子追,如果不是因為自家兒子,也不至于白白蹉跎了歲月。
“小悅,怎麽能讓你下廚呢?我來吧,你出去歇會,別把衣服弄髒了。”
以前當媳婦培養時是無所謂,現在作為客人就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的郁姨,我系了圍裙。”許悅溫柔地笑,一如既往的沒把自己當外人,“差不多弄好了,我馬上就出來。”
白郁遺憾地想,挺好的一個女孩子,自己兒子怎麽就看不上呢?
在客廳裏看到許悅,阮寶貝也是有些意外。
“廷哥哥。”許悅甜甜的打了聲招呼,然後看着阮寶貝,笑容不變的說:“阮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030
飯廳裏,白郁忙着幫傭人布菜,許悅也貼心的跟去幫忙,融洽的樣子倒像是婆媳倆。
易皓廷把阮寶貝推到餐桌邊,一張大圓桌,易行之坐主位,兒子和孫子一邊一個,然後是兩代媳婦。
許悅這個不速之客,就變成夾在白郁和阮寶貝之間。
易皓廷幫阮寶貝擺好輪椅,然後挨着他坐下來,這時白郁和許悅都還在廚房忙碌,易承訓和藹地和阮寶貝拉着家常,老爺子含笑聽着。
幾人正聊到阮寶貝的腿部複健問題,許悅捧着一個湯碗走出來。
“阮小姐,這是你的湯……”
阮寶貝聞聲側過臉,看到許悅戴着個隔熱手套,小心翼翼走到自己身旁,把手中端着的湯碗往她面前放。
太殷勤了有木有。
她說了聲謝謝,因為輪椅占的面積比較大,她下意識動了動身子,好方便許悅過去。
就在此時,許悅啊的一聲驚呼,手中的湯碗哐當一聲跌落到地板上。
裏面滾燙的熱湯撒了一地,湯汁四濺,易皓廷飛速跳起來,拉過輪椅,着急地問:“寶貝,有沒有燙到?”
阮寶貝身上的确濺了不少熱湯,好在穿的多,腿上還搭了條毛毯,所以問題不大,倒是許悅自己弄的滿身都是,她圍裙下是條短裙,為了漂亮只套了條絲襪,小腿連着腳背都燙的不輕。
白郁聞聲跑上前,瞥了眼一旁緊張的自家兒子,關切的問:“小悅,你沒事吧?”
“郁姨,我……沒事。”許悅咬着唇,眼中迅速浮上一層霧氣。
同樣是被燙到,易皓廷只顧着安慰阮寶貝,壓根都沒瞧她一眼。
白郁趕緊讓人去拿燙傷藥,扶着許悅到椅子上坐好。
“許悅,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易皓廷攔腰抱起阮寶貝,終于轉過臉,許悅聽到他冷沉的指責,失落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廷哥哥,我沒有……”
話沒說完,易皓廷冷冷抱着阮寶貝走開了,根本就沒打算聽她解釋。
“郁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許悅委屈地含着淚水說:“剛才是寶貝撞了我一下,我才失手把湯灑了……我不是說寶貝什麽啊,她可能也是一時不小心……”
因為事發突然,當時大家的心思都放在都在聊天上,阮寶貝輪椅體積又大,所以沒人看到事發經過。
“乖,這些都以後再說,郁姨先帶你去上藥。”
白郁避重就輕地說,清官都難斷家務事,她也為難啊。
小阿姨幫忙,兩人一起把許悅扶到客房,當着一屋男人,也不好察看傷勢。
易皓廷帶阮寶貝回屋換衣服,許悅因為燙傷嚴重,白郁給她上藥後,這晚就留在易家沒有走。
好好的一餐團圓飯,這麽一鬧就變得索然無味。
晚上,許悅發愁的看着自己紅腫的小腿,有幾處燙傷嚴重的地方還起了水泡,正擔心會不會留疤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不輕不重幾聲敲門聲。
她以為又是白郁,哪知門推開,露出易皓廷那張漂亮冷漠的俊臉。
“廷哥哥?”她驚喜地叫出聲來,她就知道,易皓廷不會那麽絕情,這麽晚了,應該是還惦記她的傷勢才忍不住過來的吧。
易皓廷也沒進來,矜長的身姿倚在門邊,手還搭着門把,冷冷瞥着她。
許悅立刻回過神來,眨眨眼,柔美的臉龐浮出洽到好處的委屈,她本來是準備睡覺的,貼身內衣外随便披了件外套,下半身只穿了條底褲,用被子胡亂搭着,兩條腿一屈一伸,半遮半掩,燈光下很是撩人的一副美人圖。
“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有下次。”易皓廷看着她,但那眼光嚴肅冰冷,好似還帶着濃濃的厭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因為驚愕,許悅的嘴不知不覺張成O型,他不探望她就罷了,這麽晚了,還來向她興師問罪。
“廷哥哥,你這是在怪我?”她難以置信地問,手抓緊被角,狠狠地。
“許悅,我再說最後一次,我的耐心有限,別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易皓廷冷冷抛下這句就打算走,許悅急了,也不顧腿疼,猛地一下從床頭跳起來,不顧形象的咆哮:“你的底線就是那個女人?我到底做錯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易皓廷看着衣衫不整的她,淡淡轉身。
“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明早就走吧,這裏不适合你。”
“啊!”
許悅崩潰地捶着床板,憑什麽讓她走,她才應該是這裏的女主人,為什麽要讓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賤丫頭。
☆、031 她有了
夜色裏,一架國際航班呼嘯着抵達A市機場。
熙熙攘攘的出站乘客中,一個孤身女孩并不特別引人注目。
她身材窈窕,白皙的臉蛋上卡着副大墨鏡,幾乎遮住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的本來相貌,層層疊疊的圍巾烘托下,露出尖尖的下巴和一抹嫣紅的唇彩,顯得神秘冷豔。
候機大廳裏的電視屏上滾動播出着A臺的節目,嘈雜的背景音下,乘客們都看的漫不經心。
此時正在重播A臺的唱歌比賽。
女孩拖着行李,踩着七寸高跟鞋,酒紅色大卷發随着她婀娜的步伐輕輕擺動。
她挺着胸脯穿過候機大廳,視線無意間落在液晶顯示屏上,行走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停下來。
“呵呵……阮暖……程貝萱……”
她看着大顯示屏,微擡起臉,似乎讀着屏幕下方的字幕,入神的看了一會,唇角緩緩的,挑起一抹殷紅的弧度……
入冬之後,天氣越來越冷,淩晨時分,水面都結上一層薄薄的冰。
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連陽光都失去往常的熱力。
程貝萱披着大棉襖,還是覺得冷的刺骨,她搓着手,看着明晃晃的湖面,有幾分膽怯地問:“裴哥,這場戲能不能找替身?”
零下幾度,讓她衣着清涼的拍一場嬉水戲,雖然現在是正午,可水底溫度肯定夠她受的。
裴非沒說話,只是淡淡瞧她一眼,程貝萱不由打了個哆嗦,這已經是最和藹的拒絕。
這次合作,再次刷新她對裴非的觀感,有時她都暗暗想,這麽個又苦逼又麻煩的小角色,還不如讓阮寶貝去接呢。
她手上的劇本不過十幾場戲,常常是等其他主演拍完才輪到她,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她也不敢有牢騷,再晚都乖乖等着,又困又累,狀況自然不佳,在以嚴苛出名的裴非面前,辛苦顯而易見。
因為達不到裴非的要求,一場戲拍幾十條那是常事,前晚才因為一個幾秒鐘的鏡頭,淩晨兩點還吊着威亞在空中上上下下,最後嘔吐不止才作罷。
好在這是最後一場戲,想到如果能順利上映,不僅可以走出封殺的陰影,還能成功打擊阮寶貝,程貝萱終于覺得有些安慰。
她脫掉棉襖,單薄的衣服根本無法抵擋嚴冬的侵襲,她在戲服裏帖了好幾片暖寶寶,還是覺得涼飕飕的。
泛着波光的湖面反射着陽光,風吹過,漣漪一圈追着一圈,如果忽略溫度,倒是很美的一個場景。
程貝萱只覺得牙關都開始打顫。
裴非宣布開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她站在水邊,猶豫着,遲遲不敢邁步。
裴非皺眉瞧了過來,沒說話,可那目光說明了一切。
程貝萱咬咬牙,她好容易才得到裴非這個機會,都搏了這麽多天,怎麽能功虧一篑?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縱身一躍,跳進冰冷的湖水中。
刺骨的寒冷瞬間包圍住她,湖水不深,短暫的失重後,腳便踩到湖底,她下意識抱住自己,從湖水中站起身來。
衣服濕淋淋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女孩玲珑的曲線,蕩漾的波光打在大片裸露的肌膚上,給人一種慘白的感覺。
“卡,卡!”
裴非比湖水還要冰冷的嗓音響起來。
“程貝萱,你怎麽回事?現在是讓你玩水,不是溺水!”
“對不起裴哥,水……太冷了,我……”
“再來一次。”裴非冷靜打斷她。
程貝萱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她覺得自己嘴唇肯定都凍紫了,卻彎起唇,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鏡頭裏,女孩“快樂的”在水中嬉戲,小臉凍的發白,那笑容顯得有幾分僵硬,她笑着,麻木地撥動着湖水……
裴非認真的看着監視器,兩手抱胸不發一言,程貝萱聽不到他喊停,只得咬牙堅持着。
短短的幾分鐘,她覺得特別煎熬,仿佛時間就這麽停止了,她艱難的動着胳膊,不知是否太冷的緣故,她覺得腹部隐隐作痛,然後越來越疼。
越來越痛。
“裴哥,我……”
她顫抖着從水中站起來,想爬上岸,眼前卻突然一黑,就這麽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有意識,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模糊的對話聲,一點點的聽的不太真切,程貝萱迷迷糊糊,似乎聽到孩子,注意什麽的。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身心俱疲,這段時間打擊一個接一個,家庭、事業、感情都遭遇挫折。
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等她終于清醒已經是晚上,柯靜焦急地守在床邊,見她睜開眼,欣喜的握着她的手說:“太好了,你終于醒了,萱萱,你可把媽媽吓壞了。”
她張了張嘴,覺得嗓子疼的難受,估計是在冷水裏泡久了,感冒了吧。
“你別動!”柯靜說喋喋不休地說:“你知不知道這次很危險,你們這些孩子啊……哎,還好孩子沒事。”
她奇怪的望着柯靜,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也沒意識過來她說的什麽。
柯靜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嘆息道:“你爸已經通知子骁了,他應該馬上趕過來,現在孩子都有了,你放心,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家負這個責。”
什麽?
程貝萱倏地明白過來,放在被單外的手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腹部,眼底閃耀着驚喜。
“媽,你是說我有了……”
“對!”柯靜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你再不能像今天這樣冒失了,你懷孕了,哎,你怎麽這麽糊塗,孩子都快兩個月了。”
------題外話------
哈哈,包子又來了,不喜歡我可自己吃掉喔~(≧▽≦)/~
☆、032 婆媳血拼
兩個月?
程貝萱驚喜過後,摸着平坦如初的小腹,疑惑地問:“媽你沒弄錯吧?我上個月明明來過月事。”
“怎麽會這樣?”柯靜也吃驚了,想了一會問:“量多不多?”
“不多,而且沒幾天就完了。”當時程貝萱焦頭爛額,以為是受情緒影響,也沒太在意。
“你這孩子,也太不注意了。”柯靜神色凝重的說:“這幾天你好好呆在醫院調養,什麽都別去想,先把胎養好。”
“媽,醫生确診了吧?我是懷孕了沒錯嗎?”
程貝萱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輕輕撫着小腹,這個孩子來的太是時候了,謝子骁剛提出分手,有了這個籌碼,他們将永遠脫不了關系。
娘倆個正說着話,謝家人聞訊趕來,謝家父母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以程家現在這種頹勢,誰不是有多遠躲多遠,偏偏自家兒子鬧出這種事。
程家夫婦拉着他們出去了,把空間留給倆孩子。
謝子骁陰沉着臉,也不坐下來,居高臨下看着程貝萱。
“子骁,我們有……”
“馬上拿掉!”
斬釘截鐵的語氣,程貝萱臉上剛挂上的笑凝固了。
不是沒想過謝子骁會排斥,可如此嫌惡的态度她沒法接受。
這也是他的骨肉啊,相愛一場,八年的時光,怎麽能如此絕情?
或者他對她從來就沒有過感情!
“我做不到。”她捂着肚子,眼含淚光說:“我會把他生下來,就算你不要,我也會好好把他拉扯大。”
“随你便!”謝子骁默了一秒,更加無情的說:“你願意讓他當一輩子的私生子,被人笑被人罵,永遠活在陰影裏,就只管留下他。”
“子骁,你真的這麽狠心?”程貝萱哭着問:“就因為我罵了寶貝,你就這樣對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都不要,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對我的,難道你喜歡上她?”
“不關她的事!”謝子骁臉色微變,冷冷打斷她道:“我們的事你為什麽總扯上她,上次這樣現在又這樣,程貝萱,你還沒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問題嗎?是我要和你分手的,要打要罵你都沖我來,這個孩子是意外,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要不這樣,孩子拿掉,你要多少補償我都給你。”
“我不要!”程貝萱心灰意冷的叫:“我不要分手,我是愛你的,我們本來好好的,現在又有了共同的孩子,為什麽要分手……”
可能是太激動,她說着說着,突然捂着肚子,神情痛苦的彎下腰去。
“啊……我的肚子,子骁,幫我叫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謝子骁慌了手腳,他的确不想要這個孩子,但也沒狠心的想程貝萱死。
到底交往一場,這麽多年,沒愛情也培養出親情,上次說分手,一半的确是有些厭倦,另一半是出于負氣。
情侶間哪有不吵架的,就算他再怎麽冷血,也不能見死不救。
他趕緊幫她按了床頭的呼叫器,扶着她軟綿綿的身子,想幫她躺好。
程貝萱卻順勢倒進他懷裏,一手按着腹部,一手勾着他的勁腰,臉埋在他身前,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傷心的不得了。
“子骁,我好怕……不要離開我……”
低低的嗓音,帶着點哭腔,尾音細細的,極易挑動男人的保護欲。
謝子骁心軟了,摸着程貝萱的肩膀,感覺她瘦多了,單薄的都有些硌手。
程家最近內憂外患,程貝萱過得怎樣他也很清楚,謝子骁并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否則謝父讓他離開程貝萱,他早就答應了。
“放心,我不走……”
雖沒有明确表态,程貝萱心底一喜,她還是了解這個男人的,以前她有辦法拿下他,現在就有辦法不讓他走。
何況她還有一個很重的砝碼呢。
她摸着根本不痛的肚子,更加安心了。
早晨,阮寶貝又起晚了,推着輪椅走出卧室,意外地發現白郁還在家裏,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杯茶,時不時抿上一口,低着頭,另一只翻看什麽東西。
“起來了?”
擡頭看到她,白郁淡淡打了聲招呼。
“阿姨,您今天沒去公司?”
聽到她的稱呼,白郁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頓下茶杯說:“今天有事麽?”
“哦,沒什麽特別的事。”
“那行,陪我出去逛逛。”
聽到白郁的話,阮寶貝微微有些吃驚,不過沒說什麽,某男讓人把她的通告全推了,反正在家悶得慌,出去散散心也好。
“婆媳”兩人出了門,今天天氣不錯,眼瞅着就要過年了,街上行人很多,臨街小商鋪裏人山人海,道路也堵得厲害。
白郁坐副駕駛座,堵車的功夫還不忘看幾眼文件之類的,阮寶貝倨坐在後座,看護默默陪在一旁,她翹着傷腿,自得地刷網頁。
車廂很靜,除了白郁偶爾說電話的聲音,幾乎沒人交談。
白郁讓人把車停在易家旗下的一家購物城,她之前應該是事先打過招呼,所以部門主管老早就列隊等在門口,阮寶貝本不想那麽高調的,最終還是被幾個人前呼後擁地送上輪椅,推着進了商城。
偌大的商城裏也很安靜,頭頂的水晶燈投下璀璨的光芒,在大理石地板上折射出清冷的光,看着琳琅滿目的貨架,阮寶貝心想,土豪就是任性啊,放下日進鬥金的生意,只為了滿足自己的購物欲。
其實完全不用如此勞民傷財嘛,需要什麽,直接可以讓人送到家裏。
暗自腹诽的時候,白郁問:“你有沒有想買的?”
“哦……沒有。”阮寶貝這才意識到是在問她,趕緊搖頭。
白郁沒再問,直接說:“先去一樓珠寶櫃。”
她邁着女王般高貴優雅的步伐,領先走到珠寶櫃,導購小姐們臉上挂着職業性的微笑,早就嚴陣以待。
“這,這,還有這幾盒,都幫我拿出來。”
白郁冷清的視線在陳列櫃裏瞧了幾眼,指尖随意一指,淡淡吩咐。
阮寶貝也被人推到櫃臺前,導購小姐們齊心協力把白郁看中的珠寶取出來,一字排開擺在玻璃臺面上。
金銀珠寶、鑽石翡翠,可以說,女人夢想中的最愛,幾乎全在這兒。
“你看看,有什麽喜歡的。”
白郁的口氣就菜市場裏挑蘿蔔白菜一樣自然。
☆、033 一擲千金
店員中有不少已經認出阮寶貝,一看可知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