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在城中耽擱了幾日,百香寒也躺在床榻養了幾日的傷,也不知是不是從來沒有吃個苦頭的原因,那一身對于赫連書畫來說不太嚴重的外傷養了好幾日也沒有好轉,大夫送走一個又一個,到最後連回程的大軍都要到了,赫連書畫才有些按耐不住的跑去看看那卧在病床的百家小姐

謹晏身邊有兩個近身侍衛,白玉和無暇二人,因着那百香寒是女子的原因謹晏還特意叫了無暇去照看着她,吃的住的都是按照她以前的生活習性來打理,就算這樣,當赫連書畫走到她房間中的時候還是不免為謹晏的大手筆驚了一驚,原本普普通通的客棧硬是被打理成了女子的閨閣,桌上擺着各種精致的糕點,一旁還有一碗香氣四溢的熱湯在冒着滾滾熱氣,裏間和外間用淺紅的紗布隔開,赫連書畫掀開布簾走進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盈盈笑開的望着她,也不知是不是看到的不是自己期望中的人,那面帶喜色的面龐在看清赫連書畫的面貌的時候瞬間就淡了下去,轉而用淺淡的聲音道

“書畫姑娘,你怎麽來了?”

赫連書畫看着站在一邊端着藥碗的無暇,原本就冰冷淡然的臉此時已經是爆發前夕,端着藥碗的手指尖無血,可見是在用着多大的力氣在忍耐,也不知那躺在床上的百香寒是究竟怎麽惹了她,折扇敲打着手心,她道

“想來看看姑娘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我聽無暇說喝了很多天的藥卻沒有什麽起色,看看是不是要給姑娘再換一個大夫瞧瞧”

百香寒觀察多天都沒有觀察出她的身份,也蹭試探的問了幾個人,偏偏那些人還守口如瓶,心中也就把她歸為了丫鬟,頂多也不過是侍妾一類,說起話來底氣十足的模樣

“将軍已經為我找了不少大夫,就不用太麻煩了,只是這些藥太苦,我有些喝不下去罷了”

赫連書畫看一眼隐忍中的無暇,笑的得宜得體,也算是明白喝了多日的藥卻不見起色的原因

“既然苦那就不喝好了,這大冬天的,還是躺在床上比較合适”她說完沒看百香寒牽強的笑容,直接轉頭對站在一邊的無暇道

“去把藥倒了,之後也不用再送藥過來了,香寒姑娘怕苦,你也不擔待點”

無暇端着藥碗就往外走,走到外間的時候赫連書畫的聲音又傳出

“對了,外面的吃食那些也都撤了,香寒姑娘現在體虛吃不得那些油膩的東西,以後就送些清粥小菜就好”

無暇的聲音清晰的道

“是,我知道了”

床上的百香寒青着一張臉看着外面的無暇手腳麻利的撤走所有東西,心中有話卻不好說出來,幾次開口到最後都轉化成一句

“書畫姑娘真是體貼周到,只是将軍說了............”

“将軍說了…......說得是一切由我安排,香寒姑娘放心,出了事由我擔着,你只管好好休息就是”

她搖着扇子步伐輕快的走了出去,無暇在外面等着她,她問

“公子叫你這麽照顧的?”

無暇垂首道

“是,公子說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性子這麽傲,再滿足下去豈不是要一步登天,別忘了,她原本是該死的人,救了她就該好好的按照救命恩人說得做,怎麽反倒變成了她是救人英雄了”

無暇道

“聽說,百雍良之前一直把她當作太子妃培養,吃的用的全都是上等品,心難免高了一些,此次落難恐怕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局勢,所以..........”

赫連書畫打斷她,語氣篤定的道

“所以我們就該讓她認清楚她的局勢,要是單方面要她好過了,我們就不好過,為難別人也別為難自己,想想你和白玉一開始是怎麽對我的,全都用在她身上就好,別顧及那些”

無暇頭垂得更低了,赫連書畫問道

“她沒問起她家人的事?”

“問了,不過是問的公子,公子說的是百雍良現在被誣陷,他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回京查明真相之後再讓他們團聚”無暇看了赫連書畫一眼,随即又道

“公子還說,要是她想去他可以立即送她去百雍良那裏”

赫連書畫瞬間就猜到了結果,她道

“她一定是說要和我們一起回京,想要出一分力,為她的家族查出真相?”

無暇點頭

赫連書畫淺笑出聲

“你家公子的手段我可是多年前就見識到了,這招可是他常用的招數,可偏偏每次都有人上當”

無暇不敢和她一般談論謹晏,轉開話題道

“所以一開始藥和吃食都是由公子照看着吃下的,最後這幾天公子沒來,所以..........”

赫連書畫很懂的點點頭

“你公子的美男計用成功了,那一定是立馬抽身,他可沒有你們那閑工夫去管她,百香寒現在可是在想着借着他的手爬上去呢,真是心思單純啊”

她轉着扇子往謹晏的房中走去,意味不明的笑一直挂在嘴邊,謹晏正研墨畫着山山水水,清閑的樣子好似那散漫的游子,看到赫連書畫進到他房中他倒打趣的先問她

“今日怎的沒去賭坊了?這裏還有什麽能留得住你”

赫連書畫走到他身旁,從他手中拿過墨塊,擺出幾分架勢就開始替他墨墨,她道

“這堯城的賭坊什麽都好,就是人有些輸不起,輸了幾次就開始趕人,現在是直接不讓我進去了,好在沒有動手動腳,倒是比宣城的素質要高些”

墨汁均勻的暈染開,卷開的袖口不幸沾染上了些,謹晏放下筆替她把袖口冕上,赫連書畫自然的又把另一直手遞了過去,繼續道

“所以閑來無事就去看了看那嬌貴的百香寒姑娘,結果你猜怎麽着?”

謹晏的指尖溫熱,輕柔卻仔細的幫她挽好了兩個袖口,不在意的問

“怎麽?”

赫連書畫又開始研磨,白皙的手腕與那墨黑的墨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道

“她竟然把無暇給氣的話都說不出了,你是沒看到當時的情況,可比當年被我氣着的樣子有意思多了”

謹晏手腕翻轉,白色的宣紙上三兩下就出了幾道遠山的輪廓

“所以無暇應該感謝那賭坊的老板,要不是不讓你進去,你恐怕還不會想着去看一看你一時手軟救下的禍根”

赫連書畫有些不滿意了,嚷道

“我可只是帶她回來了,殺不殺可是你說了算,現在是你吩咐着要好好待她,我們做下人的還能說什麽?”

謹晏停下筆看着她,疑問道

“那請問書畫姑娘,我要你是幹什麽的,連主子的心都猜不透,還好意思來讨理?”

赫連書畫放下手中墨塊,真摯的看着他

“嗯,是我的錯,所以今日我就去威風了一番,恐怕現在那姑娘是在發着脾氣絕食呢,将軍你說該怎麽辦?”

她瞪着一雙如墨暈染的眼眸直直的望着他,傾國色的臉龐又是無辜又是無害,謹晏能說什麽,只得搖頭贊揚道

“做的好,不過就是可惜讓無暇受了些罪,如果某人早些去耀威的話,效果恐怕要好得多”

赫連書畫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幫他研磨着,窗外寒風四起,一顆兩樓高的柳樹枝被吹得風中搖曳,不時便紛紛揚揚的撒下了細柔的雪絨,室內一片溫祥,宣紙上的畫完成了大半,赫連書畫走到窗邊接下冰冷的雪花,也不知是對誰說的道

“穹蒼的冬果然比南疆的冷,地上的雪還未消融,現在就又開始下雪了,倒有幾分西戎的模樣”

謹晏放下筆,走到她身旁拉回她的手,仔細的将融化的雪水撫去,也一樣的看着外面的雪白世界道

“來的快也去的快,遇到這種天氣,恐怕大軍還要耽擱兩日才能到”

謹晏說得話基本都是沒有差錯的,大軍果然是在中途耽擱了兩日,等到堯城的時候赫連書畫已經冷的開始躲在房中跨不開腳步了

最後還是無暇拉着她走出了客棧,外面的大軍遭到了許多當地人的圍觀,場面一時有些熱鬧,她上了一輛寬敞的馬車,上去後才發現前幾天還虛弱的百香寒已經穿的得體的坐在了裏面,見她上去還對她笑了一笑,赫連書畫站在門口回首看着無暇,無暇走到她耳邊悄聲道

“公子的安排,到京的時候還希望姑娘帶着她先回府,至于怎麽安排她,也都是看姑娘的”

赫連書畫心中嘆息一聲,随後坐到了她側首的位置

百香寒接連問着她一些無關大雅的小事,列如以後多多照顧,有什麽需要做的事也都可以讓她做做,還說能得到謹晏将軍的幫助是她修了幾世的福氣,赫連書畫一一受着,許是見她不想多攀談的樣子,最後她也就安靜的掀開窗子的簾布看着外面,赫連書畫樂的清閑靠着身後的轎子就開始閉目養神

堯城離穹蒼王都并不太遠,行了半日多的路程也救可以到達,謹晏換了一身軍服,那一身肅殺的模樣終于讓百香寒見識到了那在前面騎着馬匹的人就是赫名頂頂霸氣威武的謹少将軍

白玉無暇二人也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帶着佩劍騎馬在他身後,她的唇角慢慢的開始上揚,赫連書畫睜開眼睛就看着她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不用看也知道她在看什麽,許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百香寒連忙端坐,并道

“沒想到謹少将軍平日看起來溫和有禮,這番看着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樣子,這初見之下倒有些驚奇,書畫姑娘見多了也別見怪”

赫連書畫姿态随意的道

“當然,以前許多女子見了謹将軍也是這般模樣,我也都習慣了,香寒姑娘随便看,畢竟這身衣服他不常穿”

百香寒嘴角抽了抽,就着話題問

“書畫姑娘跟了将軍多久了?平日一定備受寵愛吧?”

赫連書畫一笑

“不算久,要說真正受寵愛的,恐怕得是那天照顧你的那位姑娘,她可是跟了将軍十幾年了,可別看她總是以丫鬟自稱,其實她在将軍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百香寒這下是面皮都有點抽了,喃喃道

“這樣啊”

赫連書畫心情極好的掀開窗子簾布,半日的路程,恐怕是要安靜許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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