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聯
南笙除了父親誰也沒通知，獨自一個人來到了機場，過安檢，上飛機，南笙把手機關了機帶上眼罩就打算睡覺。可是還是沒睡着，身邊有說話聲，嬰兒的啼哭聲。腦海中又想起昨夜的夢境，那種超粉的少女漫畫景象就算了，只是格外在意那時候韓辭說了什麽。再後來，飛機好像有什麽故障了吧，空姐們竊竊私語的時候有些急。再後來……
……
韓辭早上剛醒，右眼皮一直跳動，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韓辭不怎麽信這套，也沒怎麽在意。南潇坐着韓辭的車，一路上兩人并未說話。一路安靜的開到了公司，兩人下了車，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上班。這時南笙的父親走了進辦公室，大家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再說什麽，見了南潇和韓辭便安靜了下來。南潇有些茫然的和韓辭對視然後一起起身跟了進去。裏面南笙的父親正在看文件，時不時點點頭表示對南笙的管理很滿意。時而又搖搖頭，看見南潇和韓辭進來放下文件說了一句：“你弟弟行事還是太軟了。”
南潇看看自家父親問道：“爸，你怎麽來了，阿笙呢？”
“他沒說嗎？他最近狀态不好出去散心了。”
“哦…這樣啊。”
“你先出去忙吧，我和韓辭說會兒話。”
南潇看了韓辭一眼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韓辭，你和南笙怎麽了嗎。”
韓辭一愣，沒有說話。
南笙的父親笑笑，平靜地說道：“那孩子我知道，從小就很乖，給他怎麽安排他就怎麽走，一點也不反抗。但是這也讓他越來越想要反抗，所以他選了最遠的學校。我原以為他這一反抗，這個小公司就要交到女婿的手上，可是他在聽到你的婚訊就跳出來跟我說要接手。他和你關系一直不錯，為什麽接手了之後就處處針對你？後來聽說你們和好了，但是昨天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我們公司三個重要成員公然翹班。然後南笙就要去國外，本來我一直不覺得這之間會有什麽聯系。昨天我偶然和他母親提起，他母親無心的說了一句，‘如果笙笙是女孩子，我還以為他和他姐夫有一腿呢’。這提醒了我，如果要讓這些事情連起來，那麽有一個前提，你和南笙……”
韓辭一時竟無言以對，他的手開始冰涼，但是掌心卻出了汗，這種心慌的感覺就像是聽見南笙要永遠離開一樣的難受，他正要開口反駁，南笙的父親又開口對韓辭說道：“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麽，你沒有馬上反駁，又沉默了這麽久。南潇和南笙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喜歡南潇為什麽娶她，如果你喜歡南笙，你娶了他姐姐，你不僅耽誤了南潇，你還辜負了南笙。你大可不必娶她，我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所謂的同性戀啊異性戀，我只知道我的兩個孩子喜歡上了同一個人，我不懂什麽反不反人類，但是我懂我的孩子。而你，卻在我的兩個孩子之間游走。你打算怎麽辦，選擇了其中一個，就必定會對不起另一個。”
“您…不會把南笙送到……那種地方吧。”韓辭有些忐忑的問道。
“我為什麽要送他到那種地方，我才不管他喜歡誰，我能打死他嗎，不能的。所以你不打算和我好好解釋你們三個之間的問題嗎？”
韓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麽說，南笙的父親看着眼前這個人，拿起一份文件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打算，你已經娶了南潇。不管你們倆是不是表面夫妻，離婚後對南潇都是很不好的。所以沒什麽大問題，我絕不允許你們離婚，我相信王晟也不會允許的。不過王雨嬌我倒很是喜歡，南笙遲早要結婚的。我不希望南笙身上有什麽傳聞，也不允許有什麽傳聞出現。更不能是和他姐夫，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韓辭怔怔的，兩人曾經說好的面對的東西仿佛沒辦法再像當初那樣一鼓作氣的去面對了。南笙先選擇了退出這場戰役，那麽自己就算再想努力也沒什麽意義了。何況自己該怎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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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笙在飛機上不知道已經度過了幾個小時，後來好像聽見了些什麽再後來他就沒什麽印象了。
這時韓辭的手機收到一條新聞，新聞标題只有短短幾個字NK12138航班失聯。和衆多人一樣，韓辭只是點了小叉叉并沒有怎麽深入。而在辦公室裏的南笙父親卻慌了，這個航班的起飛時間和南笙坐的那一班差不多。起航後三小時失聯，疑似墜海。新聞發布的時候已經離起飛過去五個小時了，如果不是同一班南笙應該到目的地了。南笙的父親開始瘋狂的給南笙打電話，但是回複他的只有無限的忙音。這時南笙的母親打來電話。
“老南，你看新聞沒有，笙笙的航班失聯了。”南笙的母親在電話那頭一邊哭一邊說着。南笙的父親心一沉木讷的問道：“你确定是他的航班？”
“怎麽不确定，昨天你接電話的時候我聽得清清楚楚，你怎麽就忘了呢。”南笙的父親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聽着南笙的母親在電話那頭哭的稀裏嘩啦。南笙的父親安慰了幾句就挂了電話，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叫了南潇和韓辭進來。
“怎麽了爸。”南潇正奇怪自己的仿佛剛剛才叫韓辭出去怎麽現在又要進來。
“NK12138失聯了。”
“我們都看到新聞了，怎麽了嗎。”看着南笙父親糟糕的臉色，韓辭有些不安起來，心裏好像有東西丢了一樣的問道：“岳父…南笙的航班是…”
韓辭仔細的聽南笙父親的回答，心裏緊繃着一根弦，南潇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扶住了桌子，等着聽答案。這時南潇和韓辭隐約感覺到了真相，南潇的眼圈已經開始發紅，眼淚在打轉。南笙父親慢慢的吐出幾個字：“NK…12138。”這個消息像一個晴天霹靂一般，南潇的腿突然一軟扶着桌子就往椅子上癱，眼淚不停地從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滑落，她用手肘抵着桌子捂着臉，辦公室很安靜，只有南潇吸鼻子的聲音。
韓辭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右眼皮跳，原來是在意味這件事。韓辭是一個男人，現在這種時候他不能哭，即使當他聽見這個消息時心裏狠狠一痛，鼻子有些發酸。他伸手拿出煙點上，他的手已經有些抖動。失聯是什麽概念，他可能再也見不到他的南笙了，可能再也沒有人傻傻地被他欺負被他占便宜，他再也看不到南笙在陽光下暖暖地對他笑。
南笙，我們都還沒在一起呢，我還想更加了解你呢，我們還沒去花鳥市場看貓，我們還沒體驗一起當鏟屎官的日子，所以你要快點回來，快點打電話告訴我們你很好，你命大。但是遲遲沒有手機鈴響的聲音，社交軟件上南笙頭像還自動亮着，但是他不會回信息了，不會接電話。韓辭設置的特別關心特效音沒有響起來。
一直到了下班的時間，還是沒有動靜。
這下他們的希望像是被打破，他們也去漸漸接受這個事實。
南笙，是真的失聯了。
為什麽一下子就去度假，昨天他走的這麽急，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一句話。南潇無力的盯着手機，一次次的重撥這個號碼，一次次的忙音将心都絞碎了一般。韓辭伸手順順南潇的背，南潇的眼睛紅腫癱倒在韓辭的懷中。內心的絕望包裹全身，忘記了這個人和弟弟曾有過那麽一段。韓辭知道南潇心裏難受也沒推開，她難受，自己的難受又怎麽可能比她少呢？韓辭點上許久沒抽過的煙，青煙緩緩升起，煙灰掉了又掉，辦公室內只有南潇的輕微的抽泣和時鐘嗒嗒的聲音。那個原先南笙坐的位置上現在坐着的是南笙的父親，一臉着急，電話打了一通又是一通的讓人尋找。
沒有消息。
窗外的天暗了又暗，烏雲密布仿佛天要往下塌，厚厚的雲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風咆哮着帶着電閃雷鳴，唰的一聲下起瓢潑大雨。濃霧起，看不清窗外的光景。韓辭看着窗外，想起大學的時候，也是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自己被驚雷吵醒。感覺隔壁仿佛有什麽動靜，其他兩個室友睡得正香。韓辭試探的喊了一句：“小白？”
那邊的人仿佛聽到了伸出手摸了摸韓辭的頭發，韓辭伸手抓住那雙手。忽的又使一聲雷響，韓辭感到自己手中的那只手微微的顫抖了下。韓辭起身悄悄的爬下床，那只手感覺不到韓辭的存在又縮回了被窩。南笙突然覺得床微微的動了一下，仿佛是一個人正在往自己床上爬。
韓辭掀起南笙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帶着涼涼的空氣往發熱的地方移。南笙轉過身，感覺到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懷抱，一只手抱着自己腰，另一只手穿過脖子與床的縫隙将自己緊緊抱住。那具身體漸漸發出熱量，鼻息間盡是韓辭的氣息。南笙偷偷紅了臉安靜的呆在了那個懷抱……
現在那個受驚了的小白兔在哪裏？韓辭現在抱不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