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飛流的到來*新

梅長蘇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先去休息。”

我轉身欲走,腳下卻踉跄了一下,梅長蘇趕忙扶住,藺晨過來說要扶我回去,梅長蘇卻道:“既然給了承諾,自然要顯示一下你的能力。”

我懂了,捏了個訣,直接瞬移回房間。

站在那裏還冷一張臉的顧十裏突然張大了嘴巴,露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我來不及自得一番,胸腹間傳來劇烈的疼痛,我彎下腰,吐了一口血,癱坐在地上。閃光悠悠嘆道:“何必如此,對外人洩露天機,是要遭到神罰的。”

我感覺好了些,在內堂感受到的壓力也沒了,道:“難道這就是神罰?”

閃光冷笑道:“愚蠢!這只是警告。”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灰,心道所謂的規則還挺有人情味的,懲罰人還先給個提醒。直接捏訣褪去了外衣,我爬到床上,默念靜心訣一刻鐘後,倒頭就睡。

大概因為昨晚太過勞累,又違逆天意受到了小小的懲罰,第二日午時才慢慢醒過來,我感覺全身酸痛,頭腦發脹,連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這時藺晨不顧男女忌諱推門進來了,進門就說:“我爹帶消息來了,東瀛那裏有對長蘇有幫助的藥草,長蘇正好要去東瀛取些東西,你……”

他消了聲音,突然伸手摸摸我的額頭,驚訝道:“小雪,你在發燒你知不知道?”

我爬起來揉揉臉,覺得自己确實有些神志不清,着實不明白我堂堂一個神仙也會發燒。

藺晨只得出去叫人拿藥過來。我屏蔽了味覺才把那味道古怪的東西喝下去。梅長蘇聽聞了我的事,也過來看了看我。

我本以為只是小小的發燒,沒想到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等我清醒過來,藺晨和梅長蘇都已經出發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追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睡覺。

話說那日想着要去表白的樂鳶姑娘還沒來得及出發去金陵,就被樂長老給抓了回來關在了家裏。兩人冷戰了十日,樂鳶才被放出來。

一出門,她就找到了我求我幫忙。

我一個頭兩個大,樂長老我是不敢得罪的,趕忙找了個理由出去躲躲。

我本想着去雲南瞧一眼霓凰郡主,只是穆王府被她管得極嚴,我身份不明,根本無法混進去。大概是機緣不至,我企圖接近都被人給阻撓了,只得悻悻而歸。

而後我直接回了金陵,和十三先生着手準備妙音坊。

過了四個月我才收到梅長蘇回阆州的消息,比預計的三個月晚了近三十天。

我趕忙趕回阆州,去梅長蘇經常處理事務的書房,還沒到院子,就聽到花園裏傳來花盆摔碎的聲音。

梅長蘇所處的地方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疏漏,我有些奇怪,便轉了個彎過去瞧瞧。我還沒進門,就瞧見藺晨抓着一個男孩用扇子敲人家的頭,嘴裏還不停數落着,他腳下的衣擺有些髒,腳邊是摔碎的一溜花盆。

那個男孩面容十分俊美,一雙眼睛非常漂亮,只是神色冰冷,目光透着羞憤怨恨的意思。

我這才認真想起,梅長蘇究竟去了哪裏。

東瀛帶回來的小孩,還長這麽漂亮……

那麽眼前的小男孩難道就是飛流?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情緒,聽見藺晨說:“蘇哥哥不是讓你不要亂跑的嗎?小小年紀怎麽不聽話!昨天還答應藺晨哥哥要好好聽話的。”

飛流氣急敗壞,只是他一身功法雖沒有廢去,但畢竟年幼,力氣與藺晨相差太遠,只得被他壓制着,喊道:“你壞!”

藺晨扯着他的耳朵推着他往屋子裏走,嘴裏用教訓小孩子的口吻陳述自己的善良仁慈,進屋前還不忘對我說:“長蘇在書房裏面,你順便幫我看看他藥吃了沒有。”

全程沒來得及說話的我:“……”

自從飛流來了以後,阆州更加熱鬧了,雖然說衆人都不敢惹這個面容冰冷身法高超的少年,但并不代表藺晨不敢。藺晨發現梅長蘇對自己的真正心意之後,知道再争取也沒有用,于是一轉身就去以逗飛流為樂。

梅長蘇心中對飛流又憐惜又喜歡,時不時要幫着點,寵着寵着就寵成了弟弟。

但至少,多了一個小孩子,雖說是陰冷呆傻而且武功高強的小孩子,過年比以往熱鬧許多。

江左盟在江湖地位穩妥之後,藺晨便不在盟中幫忙處理事務了,只是偶爾過來玩,而他更是每年過年必到。

羅大娘因為兒子娶親回家張羅去了,盟裏新來個管飯的,大家都叫她吉嬸,飛流最喜歡她做的餃子。

某一天藺晨一本正經地對飛流說:“小飛流,你最喜歡吃吉嬸包的餃子對不對,那你想不想天天吃呀?”

飛流認真想了想,蘇哥哥也沒說餃子不能像甜瓜一樣天天吃,便道:“想!”

藺晨微微一笑,本就好看的眼睛波光流轉,似乎有點眼帶桃花的意思,他說:“那好,藺晨哥哥教你怎麽每天吃吉嬸做的餃子,但你一定要聽哥哥的話。記住了嗎?”

飛流莫名覺得有些害怕,眨着眼睛退後了些。

藺晨神色不變,從袖子裏拿出一件粉色的女式長裙,以及女子所用的頭飾,道:“過來,讓藺晨哥哥給你好好打扮打扮,你就可以天天吃吉嬸做的餃子了!”

飛流心智雖然只有三歲幼兒的程度,但這麽多天梅長蘇早就教育過他什麽是性別,當下就怒了,揚手把衣服打落在地,生着氣跑出去了。

藺晨嘆口氣,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在一旁終于寫完信的梅長蘇道:“你這就過分了,我家飛流好歹是個男孩子。”

藺晨道:“我這不是開玩笑麽。”

一旁練字觀摩全程的我:“那你為什麽非要他穿女裝?還有你從哪裏弄到的女孩衣服,盟裏沒有這個年紀的姑娘啊?”

藺晨抖了抖衣服,道:“飛流長這麽漂亮,我就是想看看他穿女裝的樣子是不是也很好看。衣服的話,去街上商鋪買一件就好了。”

我:“……”有錢任性的人我不懂。

梅長蘇看着他道:“吉嬸忙着為大家準備飯菜,根本沒有時間天天做餃子給飛流吃,你這樣随便許諾,到時候實現不了你好意思見飛流?”

藺晨把疊好的衣服和着頭飾放起來,彎着眉眼對梅長蘇道:“那我自會補償他。我從不對你許達不成的諾言,這麽多年,長蘇你沒發現嗎?我藺晨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說說你該怎麽報答我?”

梅長蘇有些搞不清怎麽會從飛流的事說到自己身上來了,只得笑着搖頭。

藺晨語氣涼涼道:“某些人啊似乎不知道愛屋及烏。可憐我一片赤誠的心意……要不是你這人這麽不解風情,我會把主意打到飛流身上麽?”

我完全不想去注意梅長蘇的神色,偷偷地站起想要逃走,梅長蘇一記眼刀丢過來,我默默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對藺晨笑道:“不如這樣,大家各退一步,好好說話,好好說話。”

藺晨也順着臺階下,吃了點桌上的點心,不過片刻又同梅長蘇聊起來了。

我心中罵了一句狗男男,默默地捏訣消失了半晌,等我回來,藺晨卻不見了蹤影,多半是有事,但更大可能是出去逗飛流了。

我道:“剛才藺晨有點吓人,我以為他要吃了你。”

梅長蘇笑道:“不會,他表面無所顧忌,心裏清楚得很,最多擦着邊緣,不會有什麽逾越的。”

藺晨的情隐隐約約,無比坦蕩卻又無比隐晦,他在梅長蘇的那條底線邊緣不斷逗他,讓人覺得他是真心實意,又讓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但是從來沒有逾越過。梅長蘇深知藺晨不會那麽做,也不羞惱,只是把他當作知己真心對待。

飛流發現,相比于藺晨總是逗他玩,我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正經太多了,又見我和梅長蘇之間十分信任,便對我的态度也好了許多。

我也發現,飛流對我的态度确實很好,比如過年前黎綱提了一句藺晨,飛流就氣得把他舉了起來,害得堂堂江左盟舵主黎綱摔了個狗吃屎。于是每次到梅長蘇帶飛流去拜訪琅琊閣見藺晨,黎綱都跑來求我去跟飛流說。

我說:“飛流,你蘇哥哥要帶你去琅琊閣,那是你蘇哥哥生病療養的地方。你在那裏會看見藺晨哥哥……”

飛流打斷我:“不去!”

我道:“你是客人,他會客氣招待你,不會逗你。”

飛流固執道:“會!”

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真想去書房把梅長蘇捉過來,只是梅長蘇事務繁忙,小弟太傲嬌,總不能拿這點小事打擾他。我苦口婆心勸道:“那你蘇哥哥要去,如果藺晨哥哥要欺負他,你怎麽保護他?”

飛流呆了呆,低頭擰眉,似乎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想了半天,才拍桌子道:“偷偷……去!”

說罷又跑走了。

我嘆了口氣,就算光明正大去,進了門飛流還是要偷跑去玩的,至于後果如何,有那兩個寵着他的男人在我還擔心什麽,好歹該說的也都說了。

至于那年飛流在琅琊閣鬧了個雞飛狗跳,我實在是不清楚其中的真相,因為我沒去。正巧甄平廢去武功重練拜在顧十裏門下一年,顧十裏帶他出門歷練去了,江左盟只有二位長老和黎綱坐鎮,我只得留下來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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