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安迷修昏睡了一整天,直到五月十五號才醒來。

新婚之夜實在太過火,雷獅憋了大半年終于吃到安迷修,難得算總賬,還給他下了藥。雖說那天晚上在藥效的作用下,安迷修沒有受罪,但是雷獅那種瘋狂依舊讓他承受不住,累的夠嗆。安迷修簡直要懷疑到底是誰中了藥,不然雷獅怎麽這麽大勁頭。

過于放縱的後果就是整整一天一夜不省人事,當然,只是對安迷修而言。他向來對光線變化敏感,天一亮就慢慢轉醒,再加上十幾年來的生物鐘作用,早上七點他一直都能準時起床。這一次身體徹底罷工,全身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嚣着休息,于是安迷修十四號一直沒醒,要不是體溫正常,雷獅都要懷疑他生病了。安迷修一直在睡,雷獅倒是精神抖擻,憋了大半年終于解放,神清氣爽,快活到不行。

昏睡不醒的時候雷獅還給安迷修喂了一點水,因為小家夥的嘴巴實在太幹,再不管就要幹裂出血。他用勺子盛水,送到安迷修嘴邊,小心翼翼讓那些水流滲入唇瓣,否則安迷修很可能嗆到。他很好奇少年醒過來後會作何反應,如何面對自己,于是全天守在床邊,什麽也不做,就安安心心等安迷修睡醒。

于是十五號中午睜開眼時,安迷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臉餍足的雷獅。那人就坐在床邊,甚至還裝模作樣手裏舉着本書,顯然是久候多時。

“你醒了?再不起來我都把這本書背下來了。”

“嗯…”

要不是那書被拿倒了,安迷修沒準還真信。這人肯定是盯着自己看了很久,見自己有蘇醒的趨勢才那本書做個樣子。安迷修本來想開口怼他兩句,可是一出聲就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到不行,喉嚨也痛的厲害。新婚之夜那天晚上雷獅實在是過分,壓着他一直欺負,所有姿勢都走了一遍,還強迫他認錯求饒。

最關鍵的是認錯求饒了也沒用,安迷修還是被吃了個幹淨。回憶充斥腦海,安迷修又開始臉頰發熱,一想到那晚自己什麽話都說了,他就覺得羞恥不堪,随後就開始生氣,那點憤憤不平的怒火就發到了雷獅身上,本來這人就是罪魁禍首。

“不知道給我來點水嗎?因為誰才成這樣的?”他瞪着雷獅,啞着嗓子要水喝,還擡腿想踹那人。可是別說腿,安迷修随便動一個地方,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渾身酸疼不已,像被卡車碾壓又重組了一樣。藥效在的時候沒什麽感覺,這勁頭一過,後患無窮。他一動,發現皮膚也敏感的厲害,摩擦着被子都不舒服。

都怪雷獅。

“給你水,用吸管喝,慢一點。”雷獅把杯子遞過去,将吸管送入安迷修口中,看着他喝完一整杯水。“我都說了要和你算總賬,我以為你都有準備了。”

的确是有準備,準備逃婚,在五重保險下還是沒跑成被吃了。安迷修翻了個白眼,努力轉過身背對雷獅,不想再看他一眼。這人一臉幸災樂禍,看着就欠揍,關鍵自己現在還沒力氣,打不過他,只能眼不見為淨了。

“在下不想理你。”

安迷修裹着被子一拱一拱往裏側挪動,過程中還不斷吸氣,想必是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又疼了。雷獅到底還是心疼他,心裏感覺有些過意不去,從抽屜裏取了藥打算查看一下安迷修的傷勢。他跟着脫鞋上床,掀開安迷修的被子。

“喂,你幹嘛?”冷風灌進被窩的瞬間,安迷修整個人都警覺起來。他下意識想護住自己的身體,可是缺乏遮蔽物,只得依舊保持背對雷獅的姿勢,不肯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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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後頸上有深深淺淺的痕跡,有些結了痂,還有的因摩擦又開始滲血。雷獅用指腹輕輕蹭過那些痕跡,明顯感覺安迷修又繃緊了身體。這是他從後面把安迷修壓在牆上和被褥裏時咬下的,占有欲上頭,宣示主權。指尖順着脊椎骨向下,滑到腰窩處,兩側全是青青紫紫的指痕,是自己握住他的腰,防止安迷修逃跑時留下的。當時沒注意,現在看來,下手還真挺重。

再往下是有些紅腫的臀瓣和布滿掐痕的大腿根,怎麽留下的不言而喻。一想起那天晚上安迷修帶着哭腔挂在身上,嗚嗚咽咽認錯,最後還叫了自己先生,雷獅差點又動了念頭。可是小家夥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可憐,整個人委屈巴巴的,雷獅到底還是下不去手,甚至開始心疼愧疚。他從床邊拿來外用傷藥,活血化瘀的精油,還有消腫用的軟膏。

“你別…真的不行!”

雷獅按住安迷修的肩膀把他整個人反過來面對自己時,少年眼裏露出明顯的驚慌,想來一定是那晚折騰過度有些後怕了。安迷修想擡腿踢雷獅,可是一牽扯到腰部肌肉就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眼角還滲出了淚花,當真是很可憐。再折騰一次,安迷修感覺自己恐怕這個月都下不了床。就憑身上這痕跡,要消退起碼兩周。

“別亂動我給你上藥,婚都結了,我負全責。”

雷獅說完這句話後安迷修瞪着眼睛狐疑地看了他好一會兒,似乎是在辨別話語中的真假。要不是看安迷修還疼着,就他這樣無意識點火,雷獅非得再把他就地正法一次不可。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哄,讓小家夥消了氣,別再怕自己,否則等他好了之後還得逃跑。

“就上藥,我保證。”

“在下不要你管!走開!”

說完之後安迷修重新搶過被子蓋好自己,而且這回還抱着枕頭鑽進去,把頭也蒙上了。雷獅戳了戳被子,安迷修又往裏拱,完全把他拒之被外,沒得商量,還是賭氣。來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威脅了。

“不要我管也可以,我叫醫生和侍女來。到時候看到你的人就多了去了,大家一看你身上這副樣子,都會知道你被…”

“閉嘴!不許說!”

僅剩的一只枕頭從被窩裏飛出,正中雷獅的額頭,經過反彈後還差點打翻雷獅手中的藥。不過這次發洩之後,安迷修老老實實從被子裏鑽了出來,乖乖躺好讓雷獅給他上藥。清涼的膏體抹在傷口處,有些蟄,雷獅對着傷口吹氣,盡可能幫安迷修緩解疼痛。腰部的淤青處倒上了精油,雷獅反反複複用手掌按摩那部分皮膚,直到精油被徹底吸收,安迷修感覺疼痛确實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最後上的是消腫藥,塗藥的時候安迷修一個勁擰着被子,他過度緊張,十分害怕身體內部的疼痛。不過好在雷獅下手知道輕重,那天晚上也沒讓他受傷,只是有些過火才導致紅腫。塗藥過程中唯一的阻礙源于安迷修自己。

“你能不能放松點?”

“不能,在下忍不了內傷!”

“你都夾的我手指動不了。”

“…雷獅,你可以不說話嗎。”

“好吧,畢竟也是我弄的,我不說了。”

接下來的一周安迷修都沒下床,一直窩在被窩裏,把雷獅前前後後使喚了個遍。喝水吃飯都沒離開床,洗澡的時候也是雷獅放好水再把他抱過去,每天早晚給安迷修上藥。這段時間雷獅總算體會到那些平日裏伺候人的侍女有多麽辛苦,以後一定給她們加薪水。

但是話說回來,照顧安迷修他也樂意。畢竟這是自己的小騎士,自己的王後,他也不願意讓別人觸碰安迷修,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不允許。這個家夥,裏裏外外都屬于自己。而安迷修,賭氣一周也差不多消了氣,看在雷獅忙前忙後的份上他也不再埋怨了。這位爺從小到大都沒照顧過別人,自己也算破例,這麽一想,心理平衡的多。

于是國王與王後就重歸于好了。安迷修還放話說自己是頭一次,沒經驗,等以後折騰的多了,絕對要把雷獅給榨幹。他相信量變産生質變,時間足夠改變一切,不求多,一年的時間,絕對讓雷獅吃不了兜着走。而某位昏君,也放話說等安迷修好了之後,繼續和他算賬,從此君王不早朝。

不過說歸說,日子還得過,雷獅不能真做昏君,安迷修也沒功夫和他折騰。傷一好,安迷修就換上騎士服,重新跑去訓練場帶兵了。他太久沒運動,早就期待的不行,甚至沒和雷獅打招呼,周末大清早就跑的沒影。

等雷獅一覺醒來,身邊的被窩都涼透了。他拿起枕邊手機給安迷修打電話,也是忙音沒人接。好在他有個最靠譜的弟弟卡米爾,發來消息問,大嫂是不是已經恢複了,剛才路過訓練場看見安迷修在帶兵訓練。雷獅急急忙忙穿了衣服跑出去找人,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安迷修騎馬跑了。這事兒,不見得他幹不出來。

可別跑了啊,安迷修。

雷獅用自己的最快速度趕往訓練場,他軒軒看到安迷修坐在高頭大馬上,手持最新改良過的散彈槍,給其他士兵做示範。場上的靶子全部被打穿,即使是散彈,紅心處也全部被打穿。

“雖然現在有一部分人配有元力武器,但畢竟是少數,而且這些少數人裏,相當一部分還是通過機緣巧合獲得的武器,直接拿來用,并不一定真正适合自己。”安迷修将散彈槍在手裏轉了個圈,揣進武裝帶。“所以即使擁有元力武器,也要熟悉現代兵器的使用與裝備。”

少年英姿飒爽,脊背筆直,包裹在皮靴裏的小腿勁瘦有力。這一年來安迷修長高不少,雖說比起雷獅還差一大截,仍能看出那具身體裏充滿力量與爆發力,以及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決心與希望。

安迷修轉過身,沖雷獅招了招手,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雷獅及時上前,穩穩當當将安迷修接入懷中,抱緊了自己的全世界。

沒有什麽比永不完結的故事更有魅力了。

拼搏與反抗的故事圓滿收官,對他們而言,全新的婚後生活,才剛剛開始。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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