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之後格老板問過岩文,他說你認為我做對了嗎?可是我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這件事我還能如何處理。我或許不應該讓一批人先走,正如我不讓浩淩他們躲起來不與同僚分擔一樣。可是如果不讓他們走,難道就能減少傷亡。

其實不僅是後來,在做這件事的整個過程中,格老板都在糾結這個問題。

岩文告訴他,你做了能做的所有。

在那一批人被槍決的時候,格老板不敢看。等到他睜開眼睛時,他那漂亮的雨霧會所已經換了壁紙的色彩。胡亂堆砌的屍體躺在廳堂的地面,小下去的槍聲回音被旁邊的哭聲取代。

格老板請求冷爺殺了他。

到了這一步,只能這麽做了。他不知道冷爺有沒有想過把他當成人質,如果還沒有,那就要在冷爺知道還有這條路之前做到。

然而冷爺拒絕了。

他說格老板,你知道我如何才能感覺到快樂嗎?你知道如何,我才能平息當年我手足被岚家殘殺時的怒火嗎?那就是看着你們和他們一樣,看着你,看着那所謂的岩司令,看着你們這些漂亮的、讨好岚家的小嘴和小/穴被撕爛,然後我再把你們堆在他們的門口,讓到了現在還沒有被殺幹淨的岚家人從新聞和報紙上看看。

讓他們要不選擇恨得走出來,死得像條漢子。要不遠遠地躲開,以岚家為恥。

你明白嗎,格老板?你明白嗎?不,你不明白。你們怎麽可能明白。所以我喜歡虐殺你們,你們不需要什麽面子,所以會哭着求饒,什麽都願意做。這樣的卑微是有教育含義的,讓岚會,岚錦,還有他們妻兒都知道該怎麽做。

第二批士兵又在號令下舉起了槍,格老板這次沒有閉眼。

所有的求饒都沒有作用,所有的讨好都是空想。

格老板想起了自己很多年前去過一次另一個大陸的港口,他沒有上岸,只是遠遠地看着。

那港口陰沉,烏雲和海面猶如快要煮沸的粥。它們攪動着,悶吼着。然後雨水噼噼啪啪地打下來,好似吞沒了世界。

那地方是世界毒品的輸出口岸之一,即便是如此的大雨,也讓空氣悶熱難耐,港口上的人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或是打着赤膊。他們好似無所謂這傾盆的雨水,仍然裝貨卸貨。

他在船艙的舷窗裏向外看着,好奇這個地方的人如何生活。惡劣的天氣,荒蠻的習俗。好似與文明相對一般,是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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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仿佛就置身于那樣的海浪中。

那浪花是紅色的,也是黑色的。烏雲沒有随着雨水的宣洩而減弱,它總是濃密又陰沉地凝視着海洋。

它要吞噬那個國家。

它要吞噬雨霧會所。

所以在第二次槍響逐漸弱了下去,格老板看着遍地的屍體時,他根本不知道是誰進來了。

他看到的還是軍服,他害怕的軍服。因為它就像黑夜一樣,肅殺森冷。它的上面繪制着隔壁國家的标志,好似一群烏鴉遇到了另一群烏鴉。

那個人不是獨自前來,而是有一批的人跟着。

格老板只覺得他有點面熟,但他認不出來。只聽得到他喊了兩聲,讓所有人也都舉起了槍。

他說——“冷爺,不要把好處都占完。你殺光了,我們還用什麽。”

這聲音也十足耳熟,可格老板是如何都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對方的目光轉到了格老板臉上,又移到了冷爺的身上。

他不等冷爺說話,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格先生和魏先生我要帶走,我要的不多,冷哥,行個方便了。”

魏先生。

魏哲。

格老板想起來了。

眼前的不是別人,就是魏哲魂牽夢萦的軍火商——痕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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