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verything
吃到一半，顧安然的母親雲映芝也過來認識了一下。她在中餐界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又是為數不多的女性主廚，雖然笑得慈和，但顯然不同于顧安然的沒心沒肺，很是認真地打量了梁潇潇幾眼。
梁潇潇趕緊拉着梁曉道了謝。
雲映芝很喜歡梁曉，拉到身邊問了許多話，又是親又是抱的。臨走，雲映芝對梁潇潇笑道：“潇潇，安然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多幫着阿姨看着她，別讓她瞎胡鬧。”
梁潇潇愣了愣，還未開口，顧安然已經撅嘴不依：“媽你說反了吧，她才不懂事兒呢，我看着她還差不多。”
大家都笑起來，雲映芝無奈搖頭，這事兒就這麽混了過去。
直到吃完了梁潇潇去結賬，梁曉才小小聲湊向顧安然的耳朵：“顧阿姨，謝謝你跟我姑姑做朋友。”
顧安然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小不點，也湊向她耳朵小小聲道：“不用謝。你姑姑一直沒朋友的嗎？”
梁曉似模似樣地嘆口氣，道：“是啊。姑姑她什麽都好，就是愛扮酷，結果酷到沒朋友。”
顧安然忍不住大笑，點頭道：“恩，你總結得很對。”又問，“你姑姑一直都這麽酷嗎？”
梁曉想了想，道：“也不是吧。姑姑給我看過我小時候的視頻，那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還在，姑姑也和現在不太一樣，恩，挺好玩的。”
“爺爺奶奶也不在了啊？”顧安然望着面前的小不點兒，不無憫然，“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只記得一點點。”梁曉道。
顧安然摟住她親一親：“不記得也好。”她自己也不太記得父親，三歲時父親就去世了，留下的記憶都模糊得很。但也正因為記憶并不那麽清晰，傷痛好像也沒有那麽深，只是不小心想起來的時候，總會有些淡淡的遺憾。
送梁曉回了學校，顧安然側頭問梁潇潇：“接下來有事兒嗎？”
梁潇潇搖搖頭：“沒。”
“太好啦，那陪我去看電影吧。”顧安然興沖沖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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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想看的那部嗎？”梁潇潇想起來了，“好吧。”怎麽說人家也是因為昨晚那場手術沒看成電影，補償下也是應有之義。
顧安然很開心地開始跟她安利：“我跟你說，看這部片子你肯定不會失望的。網上評價可高了，都說今年于文致應該能靠這部片拿到影帝！”
“于文致？”梁潇潇毫無印象。
顧安然無語：“于文致你都不知道啊？你是根米需 米 小 說 言侖 土雲本不看娛樂新聞的麽？那黎駿呢？蔡英飛？喬安羽？”
梁潇潇搖頭再搖頭。
“我的天。”顧安然要瘋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林檬都不知道。”
“她我當然知道。”梁潇潇好整以暇地答道。
“知道林檬有什麽好得意的啊！”顧安然十分郁悶地喊道，“全國人民都知道好不好！”
梁潇潇笑起來，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我還知道《龍隐訣》快上映了。”
“喲，不錯嘛。”這下顧安然沒再挑她毛病，眼珠一轉訝道，“難不成你是檸檬？誰都不知道，眼裏只有你家女神大人。”
梁潇潇一本正經地點頭：“原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顧安然翻個白眼：“得了吧，我才不信你會追星。”
梁潇潇笑着反擊：“我還知道你喜歡江辰遠……”她不止一次瞥到顧安然在聽江辰遠的歌。
“咳咳……”顧安然臉都紅了，惱羞成怒地道，“我就是喜歡遠哥怎麽了！”
“不怎麽啊，”梁潇潇看她一臉炸毛，随口安撫道，“你家遠哥确實不錯。”
“哎，不對啊。”緩過神來，顧安然疑惑了，“你連黎駿都不知道，怎麽可能知道我們家遠哥啊？”
她懷疑地看向梁潇潇：“你不要告訴我你是CP粉哦！我們跟CP粉可是不共戴天！”她并不喜歡林檬，對兩人傳緋聞根本就是深惡痛絕。
“什麽叫CP粉？”梁潇潇很純良地眨眨眼。
“就是……”顧安然搖搖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騙了，“你根本就是誰都認識什麽都知道吧！不知道黎駿什麽的都是騙人的吧！”
梁潇潇笑着聳聳肩，并不辯駁。她對娛樂圈确實沒什麽興趣，知道的當然都是林檬身邊的人。
看完了《夜行》，兩人又接了梁曉，一起吃了晚餐。
兩頓飯下來，顧安然已經和梁曉混得賊熟，嘻嘻哈哈搶東西吃。
說起下午看了電影，梁曉十分開心地叫道：“是檬姨的電影嗎？我也要看！”
梁潇潇笑笑道：“不是啊，檬姨那部還沒上映哪。等上映了帶你去看。”
顧安然石化：“檬姨又是什麽鬼？”她轉頭看向梁曉，眼巴巴地問：“鬧鬧，檬姨是誰啊？”蒼天啊，梁潇潇難不成還認識林檬？自己剛才已經說了林檬無數壞話了啊啊啊啊！
梁曉遲疑了一下，望向梁潇潇：“姑姑，可以告訴顧阿姨麽？”她一直都被要求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提林檬，怕引起什麽麻煩，剛才也是一時得意忘形說漏了嘴。
梁潇潇點點頭，似笑非笑地看向顧安然：“就是被你罵了一下午的那位咯。”
梁曉瞪大眼睛：“顧阿姨你為什麽要罵檬姨？”
“……”顧安然欲哭無淚，只好轉頭問梁潇潇，“林檬是你什麽人啊？”
“我妹妹。”梁潇潇十分淡定。
“親妹妹？！”顧安然不能更震驚。這兩人不是一個姓啊。難道林檬是藝名？還是同母異父什麽的？無數個亂七八糟的猜測從她腦子裏呼嘯而過。
“沒有血緣關系，不過感情上跟親姐妹沒什麽差別。”梁潇潇看着顧安然慌亂的樣子，輕挑嘴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顧安然再度無語，半天才喃喃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跟她……”随即又怒道，“你應該告訴我的嘛！”
梁潇潇淺淺一笑，眼裏卻有些惆悵：“阿檬從來不會跟我說這些。有時候我看到網上罵得很難聽，問她，她也只說網上總會這樣随便謾罵，其實沒有這麽嚴重。一開始聽你說，我還有些生氣，到後來就只覺得心疼。像你這樣的人都會被誤導，想想這些年她承受了多少壓力，我就沒有辦法打斷你。你是在罵她，我聽起來卻像是在罵我自己。”
“潇潇……”顧安然見她眼裏已經隐有淚光，十分懊悔，“對不起。”說起來，她并不認識私下的林檬，所有不好的印象其實都來源于網絡和媒體。
梁潇潇頓一頓，認真道：“安然，相信我，阿檬是個特別好的人，就像你一樣。”
“恩！”梁曉好不容易插上話，“顧阿姨你不要罵檬姨。”
顧安然只覺又是愧疚又是溫暖，幾乎說不出話來，只好一個勁兒點頭。
晚上六點，梁潇潇按時去了練車場。這個場地不知道秦韬找了什麽關系找到的，聽他說原本是一個廢棄的賽車場。大而空曠，晚上根本看不到人。
她是打車過來的，司機聽說去這兒還很是疑惑地打量了她半天，一放下她就一溜煙地開走了。
秦韬找來的教練車就優哉游哉停在練車場門口，一眼就能看到。
她走過去，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秦韬坐在副駕駛上講電話，便開了駕駛座那側的車門坐了進去。
“循環着一首英文歌？哪首？”男人嗓音醇厚，不緊不慢地問道。
梁潇潇有些詫異，回頭看了他一眼。秦韬微微一笑，對着她晃了晃手指，眼神卻很是專注，注意力顯然還在手機上。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他似乎是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停了停，又接着道，“恐怕和莊淩煙案有關。是，我也是這麽認為。這個提示太明顯了。恩，目前我覺得方向應該是年輕男性，三十歲左右，和莊淩煙有過緊密接觸，但很可能并不為外界所知。對，公開資料來看莊淩煙沒有男朋友。恩，有可能是秘密男友，也有可能是單方面暗戀。經濟基礎應該不錯，接受過良好教育。很可能是高智商，藐視法律。好的，明天我會做出一份完整的心理畫像。好，再見。”
挂了電話，他滿是歉意地沖梁潇潇道：“不好意思，我還得再打個電話。”
梁潇潇點點頭，沒有出聲。所以這心理醫生還在研究犯罪心理麽？真夠忙的。
秦韬又撥了個電話給尹明凱：“莊煜雄出事了。”
尹明凱的聲音誇張地傳過來：“什麽？！”
“吊死在辦公室，現場很像是自殺。電腦開着，有一封忏悔信，承認自己對莊淩煙做過的事。循環播放一首英文歌，Everything I do,I do it for you。”秦韬說道。
“這不是在替莊淩煙報仇麽？”尹明凱皺眉道，“莊煜雄……最近曲家莊家都是事兒不斷啊。”莊煜雄是曲之安的妹~夫。
“恩。”秦韬道，“這事兒有些不對勁，恐怕還會有後續。這歌說的是everything，現在不過才莊煜雄這一件事。還會有誰呢？經手這案子的法官？警察？他這麽堂而皇之地放這首歌在這兒，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警方後續的監控，相當嚣張，恐怕又是個高智商反社會人格。”
尹明凱想了想，忽然道：“喂，說起來莊淩煙也挺恨你的，你也得小心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