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姑娘在林家過的這三天可謂是順風順水,林家人恨不得将她像祖宗一樣供起來。
連那個眼高于頂的林家老太太都好聲好語,臉都恨不得笑出一朵花兒來。
一不留神,便是三天後。
餘念穿着卿沉前兩天差人送來的鳳冠霞帔,從樓梯上走下來,未施粉黛便已好看至極的面容,現下上了妝,更顯得驚為天人。
身上穿的金絲鳳袍,腰間系紅色帶金繡的宮縧,将她姣好的身段顯露的淋漓盡致,細腰盈盈一握,立在那裏猶如九天玄女下凡似的。
目光所至之間波光潋滟,直讓林家大廳中的人失神了片刻。
男女兩方的想法卻是大不相同。
男人們目光中都是驚豔,一個林氏分支家的小兒子吞了吞口水,目光中不自覺的帶着點兒癡迷,嫉妒道:“要這是我老婆,肯定要什麽給什麽,野花再怎麽香也不可能香過這一朵了啊,那卿二少,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旁邊一女子聽到他的話,冷笑了一聲,嘴毒道:“卿二少是什麽人,你也能和人家比?給人家端茶倒水人家都得讓你去後面排隊。”
“你!”
那男子怒目而視,卻沒想到那女子怼完他便高傲的轉過頭。
那女子的同伴看着餘念,嫉妒道:“聽說她身上穿的那套鳳冠霞帔,可正兒八經是前朝遺物,卿二少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花了好幾千萬!她可真是好命,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将卿二少迷的團團轉……”
那女子眼中也閃過一絲嫉妒,但被她遮掩的很好,她雙手抱胸,聽着身邊同伴的吐槽,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冷哼道:“卿二少是什麽人?等他繼承了家業,各式各樣的女人肯定都往他身上湊,咱們林家又惹不起卿家,就算卿二少在外面養一個足球隊的情婦,咱們也只能當沒看到,到時候,她恐怕就成了一個深閨怨婦咯。”
她們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但由于和林老太太挨的近,林老太太雖說年紀大了,但實在是耳目聰明,她将那兩人的對話都聽在了耳朵裏。
心中有了思量。
她見餘念站在不遠處,忙招手道:“念念來,坐到奶奶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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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念被傭人領下樓,懵懵的坐到了林老太太旁邊。
林老太太抓起餘念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笑道:“瞧這标志的小臉,可真是一個有福氣的。”
餘念有些不習慣,輕輕的抽動了一下手。
林老太太眼中劃過一絲嫌惡,但拉着餘念的手仍舊沒放開。
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告誡,但話中的語氣還有內容,到更像是警告,她笑道:“念念啊……卿家是個了不得的,咱們家實在沒辦法幫襯你些什麽,你……嫁到卿家可要守人家家的規矩,不要……”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林老太太的話:“她就是我們家的規矩。”
衆人的視線移到來人的身上。
男人穿着衣料上好的大紅色錦袍,上面的花紋和小姑娘身上的鳳袍樣式乃是一對兒,腰束白玉帶,腳蹬皂角靴。
身形高大挺拔,穿着古代的錦袍更将那沁入骨子裏的皇家尊貴氣度展現的淋漓盡致,渾身冷冽,氣勢迫人。
男人擡手,小姑娘便撲到了他的懷裏,雙眼亮晶晶的,整雙眼都粘在了卿沉的身上。
聲音甜滋滋的喚他:“你來啦。”
男人穿錦袍的樣子,讓她覺得她回到了大梁,那個渾身淩冽,矜貴優雅的大梁王爺,就在眼前。
在大梁,她以為男人穿一身玄色便已經是好看到極致,卻未曾想,男人穿如此顯眼招搖的大紅色,也如此驚豔。
卿沉摟着小姑娘,垂眸下視,雙眼點漆如墨,眼裏滿是讓人溺斃似的溫柔,他的面容俊美如俦,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若不是依照大梁的習俗,新娘子和新郎官要三天不能見面,否則不吉利,他可不舍得将軟綿綿的小姑娘放在林家三日。
一碰到和小姑娘有關的事兒,卿沉便戰戰兢兢,該信的不該信的通通都不敢逾越。
卿沉将小姑娘穩穩當當的抱起,淡聲沖林家人道:“車就在外面等着,會帶你們去婚宴,人我就先帶走了。”
卿家對卿沉的婚禮十分重視,所以辦的十分盛大。
京都寸土寸金,但卿家又不是個差錢的,直接将市中心最大的那個酒店全部包了下來,請了不少豪門顯貴來參加婚宴。
但沒想到的是,卿沉這個膽大妄為的,根本沒有帶着新娘子露面,只是将京都有名望的人都請來,參加了個婚宴,而自己早就領着老婆回了家。
花了那麽多錢,只是為了昭告所有人,他卿沉結婚了,娶的還是林家的大小姐,僅此而已。
小姑娘不喜歡別人的打量還有注視,那他就将她藏的嚴嚴實實,正好也随了他的意,他也讨厭自己的婚宴被那些權貴當做推杯換盞間的應酬,正好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卿家婚房。
處處都是大紅色,卿沉雖說在現代已經生活了好多年,但內裏畢竟還是裝着古人的芯,十分守禮講究,不光床鋪是大紅色的,居然還專門買了紅色的喜燭。
卿沉遞給小姑娘一個檀木盒子,低聲道:“這是本王的母後留給本王的,當時還請了寺中的高僧開過光,說本王若是有了心儀之人,便在大婚之日給她戴上,方能琴瑟和鳴,長長久久。”
小姑娘打開盒子一看,裏頭是一只華貴的金釵,珠翠精致,除了上好的白玉石做點綴,上面還鑲嵌了六顆晶瑩剔透的紫珠子,一看便名貴非常。
小姑娘眨了眨眼,懵懵道:“那這是你們家的傳家寶呀……”
卿沉低頭笑了笑,将金釵從盒中拿出,慢慢的插在小姑娘的發中,他笑道:“這釵子早就已經成了別人家的傳家寶了,本王費了些事兒,幾番周折,前些日子才将它買回來。”
夜裏。
小姑娘已經卸去那一身價值連城的衣物,只着一件薄薄的紅色紗衣,青絲披散,散了滿床,趴在只脫了外袍剩下的衣裳都穿的嚴嚴實實的卿沉身上。
小姑娘的小臉埋在卿沉的脖頸裏,說出的話都是悶悶的:“王爺……其實上一世,我的臉上有好大的一塊兒疤……還是個啞巴……”
今日卿沉那身穿錦袍,腳蹬皂角靴的樣子,除了頭發長短不一樣,都和那個大梁王爺別無二致。
而她……也想起了在大梁時的自己。
什麽都沒有,面容醜陋,連話都不會說……
所以……你怎麽能……陪這麽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去死呢。
若是沒有她,那他還會是打量最驚才絕豔的王爺,掌虎符,統領三軍,戰無不勝。
他乃是正宮嫡子,身後的擁護者無數,是最有可能登基為帝的人選。
可他卻偏偏……放棄了宏圖大業……放棄了這大梁一切的一切。
“本王知道。”
小姑娘懵了一瞬,慢吞吞的眨了一下眼,擡頭看他。
“……”
卿沉低低的笑了一聲,眸中閃過千頭萬緒,他聲音低低沉沉,啞聲道:“可怎麽辦呢?就算将這張臉遮的嚴嚴實實,一句話都不曾跟本王說過,但本王看到你的第一眼……”
說罷,話音一頓。
将“就覺得就算是将命給你也無妨”這半句話吞下。
他身為大梁王爺,在朝堂沙場馳騁了那麽多年,雖說沒有暴虐無情,但冷心冷情總歸是有的,若是他心裏對她沒有異樣的感覺的話,他又何必在已經離開了幾裏路後,又返回來接她上馬。
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凍死在那冬日裏,又關他什麽事呢?可他偏偏在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心跳快的要命,只想将她禁锢到身邊。
他和她一起躺在棺木中時,胸腔裏撕裂的疼痛倒是将混沌的腦子給弄的清醒的幾分。
他與她相識相知……還不到一個冬天,他腦中有痛,有恨,卻偏偏沒有悔。
他恨沒有和她喜結連理,痛她就這麽擋在他身前替他受了一劍。
在服毒以後,五髒六腑都似在烈火中灼燒,痛不欲生之時,他卻一點兒都不後悔,不後悔放棄了這大梁的一切,就陪着這麽一個什麽都沒有,連臉都沒有看到的小姑娘,在一方棺木中,了結了此生。
小姑娘聽到他的話,從他的胸膛上擡起頭,睜着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目光緊緊的盯着他,窮追不舍似的,一雙眼睜的圓溜溜的,好似再說,你快說呀,快說呀……
卿沉眼裏劃過一絲笑意,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逗弄道:“就想把你拐上床,一起……睡覺……”
小姑娘紅了臉,哼哼唧唧的又埋首下去,用小牙齒咬了他的喉結一口。
卿沉瞬間悶哼一聲,眼睛一下子便暗了。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暗潮湧動着危險,他抱着小姑娘翻了個身。
他啞聲道:“三天前,本王跟你說什麽來着。”
小姑娘咬了咬唇,三天前男人不懷好意的低語還歷歷在耳。
她不光紅了臉,連耳尖都紅透了,她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小身子,小聲道:“不……不記得了……”
卿沉低低的笑了一聲,俯首下去,窮追不舍的啞聲道:“無妨,本王有大把的時間和你慢慢想……”
說罷,便低頭咬住了小姑娘的唇。
小姑娘嗚咽一聲,想躲。
卿沉啞聲安慰:“放心,不會再疼了……”
不一會兒,小姑娘就帶着哭腔,小嗓子都有些啞,哼哼道:“你……你騙人……”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卿沉壞心眼的沒有脫去,只是将衣服那礙眼的下擺撕去了一截,大紅色更襯着小姑娘的皮膚膚如凝脂,白的晃眼。
衣衫已經淩亂不堪,小姑娘的眼睛和身上的紅衣一樣紅,可憐兮兮的望着他。
卿沉受不了這樣的眼神,下意識加重了力道。
那雙漂亮到令人心顫的眼睛裏立刻就盈滿淚水,她抓着他的手臂,癟着小嘴,顫顫巍巍的求:“輕……輕點……”
折騰了大半宿,卿沉這才食髓知味的偃旗息鼓,他抱着小姑娘,将她身上已經皺的不成樣子的紅衣扯下,蓋上被子,啞聲道:“睡吧。”
小姑已經累的睜不開眼,衣服沒有遮蓋到的地方被卿沉啃的渣渣都不剩,她縮在卿沉的懷裏,慢吞吞的眨了一下眼,咬了咬唇,啞着聲音小聲道:“王爺……為了我,大梁的江山你都不要了,值得麽……”
卿沉默不作聲的将懷中人抱緊,胸腔震顫了一下,發出一聲漫不經心的笑來:他道:“誰讓本王不想要那江山,偏偏只愛美人。”
結婚後的卿沉可謂是将那不生孩子的念頭奉為金科玉律,一步都不敢跨錯,計生用品成箱成箱的往家裏搬。
就算心裏的火将那理智都給燒沒了,沒有那玩意兒,也絕對能在最後一刻把持住,一年多以來,可謂是一次差錯都沒有出過,簡直就是鋼鐵般的意志,行動上的巨人。
小姑娘也不是沒有掙紮過,只可惜腦子實在不如這個在大梁一堆老狐貍裏權謀之術都能玩兒的十分順暢的王爺聰明。
這不,還沒到晚上,卿沉便看到小姑娘那眼神躲閃的樣子,他将小姑娘箍在懷裏,了然的笑道:“又幹壞事了是不是?”
小姑娘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就是不敢看他,她糯糯的小聲道:“我……我能幹什麽壞事……”
卿沉也不戳破她這蹩腳的反駁,慢條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耳垂,低聲威脅道:“若是被本王發現,今夜……便不用睡了。”
看他這幅眸色沉沉,仿佛立刻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樣子,她當然知道今夜不用睡是什麽意思,怕是明天也不用起床了……
小姑娘抖了抖小身子,突然感覺到腰疼。
卿沉最大的錯誤就是太低估了小姑娘的小腦袋瓜,覺得小姑娘再折騰也翻不出什麽花兒來,以為小姑娘最多也就穿的很少在他身上到處煽風點火,但卻沒想到……
小姑娘害羞,晚上從來不讓開燈,兩個人又是幹柴烈火意亂情迷的時候,哪有那個閑心去檢查,等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已經用了好多天破的計生用品了。
在某一日,小姑娘惡心反胃,趴在馬桶上吐的眼眶通紅。
卿沉的臉色差到了極致,二話不說把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拎到了醫院去做檢查。
而結果就是,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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