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醉酒,不走

044醉酒,不走

“你別總是把人想那麽心機好吧——雖然你瞞着我去皇宮取解藥的事,讓我痛得死去活來以為要毒發身亡的時候才給我解藥……不過呢,我姜琳琅向來都是恩怨分明的,你給了我解藥,救了我性命。這個恩情我欠你的,小小的表達下感激之情,沒問題吧?”

姜琳琅拿過酒壺,給容珏倒上一杯,給自己倒上一杯,面上的笑比夏花還燦爛幾分,露齒一笑,輕歪頭,舉杯道,“丞相大人,之前我們總是一見面就黑臉,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這杯薄酒我敬你,大人不計小女子之過,我們握手言和,恩?”

面前的女子笑容若明媚春花又似夏日暖陽,眼裏澄澈一片,看不出任何作僞。

容珏心底微微一悸,垂了下眼睫,看着面前的酒杯,手指微動,還是舉起。

微微舉杯,面色淡淡。

他這般,姜琳琅早已習以為常,笑嘻嘻地湊上前,碰了下酒杯,再一仰脖,便頗為潇灑地一口飲盡。

容珏默默看了眼這架勢,不禁蹙眉。

“咳咳咳,媽呀這酒怎麽這麽辣!”然而,才覺得對方“海量”,下一瞬,便見她以袖子掩唇,劇烈咳了幾聲,眼睛都嗆得紅了。

微仰脖,唇貼着酒盞杯沿,紅唇勾起的弧度很好地被酒杯掩飾掉。

在那驚鴻難一瞥的莞爾中,優雅地飲盡杯中酒。

握手言和?

有趣,有趣。

你恐怕還不知道,這一切并未結束吧。

可是怎麽辦。

居然有點舍不得見這般有趣的家夥太凄慘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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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承了我的恩情,姜琳琅,你就千萬別辜負我難得的仁慈。

“對了,那晚你怎麽取到解藥的?皇後豈不是已經知道我的毒解了?”姜琳琅雖說在鐘秀山上學藝,卻并不勝酒量,方才那酒,又有些烈。是以她此時緋紅着臉,雙手捧着下巴,微微迷離着眼神,模樣慵懶又乖巧地問着。

興許是她今日的真誠所致,容珏不僅神色霁和不少,也舍得回答她問題了。

放下酒杯,他理所應當地道,“就那麽取的。放心,她還不知道。”

拿了解藥,又給她放了以假亂真的贗品。憑皇後身邊那個宮女,還不足以辨識真僞。

聽他這麽淡定的回答,姜琳琅松口氣,咧嘴一笑,伸手有些晃晃悠悠地拍了下他的肩,後者一僵,捏着杯子的手下意識要出手,卻在對上她迷離如小鹿般的雙眼時,斂了殺氣。

“你真厲害!”姜琳琅自覺有幾分醉意襲來了,但是她覺着這般不用擔心自己随時中毒身亡想醉就醉的感覺還不錯,便撐着下巴,打開了話匣子,嘆道,“智多近妖。妖孽,你說你這麽聰明,是不是妖精變的啊?”

廳內管家和小橋聞言已經冷汗涔涔,管家以袖拭額頭的冷汗,心裏不禁祈禱,夫人啊,您可千萬別一醉就什麽話都說了啊……

小橋更是背脊都僵住,容珏的狠她已經親身體會過,不免對姜琳琅感到擔憂。

容珏微挑眉,“妖孽?”

嘴裏念着這個稱呼,他眼神危險了幾分,望着眼前還不知危險的小女人。

姜琳琅打了個酒嗝,搖頭晃腦的,“是啊,你這麽好看,還這麽厲害……不是妖孽是什麽?你是不是狐貍、精變的?我聽說,狐貍、精都是又漂亮又聰明的!”

她說着,突然就逼近容珏,伸手朝他後面襲去。

容珏是何人?豈會叫她得手?

伸手便鉗住某人不安分的手,他眉心微擰成一個“川”字,“做什麽?”

“啊?”姜琳琅歪着頭,意識已經有些不清了,口齒卻還算伶俐地道,“我摸摸看你有沒有尾巴啊!”

容珏:……

這大概是已經醉了吧。

小橋已經捂臉無力替自家主子挽尊。

“大人,我家小姐不勝酒力——奴婢還是先扶她回去歇息,以免攪了大人的雅興……”小橋吸了口氣,鼓起勇氣上前,福身,道。

“我沒醉!”姜琳琅卻一拍桌子,嘟着嘴,很是不滿地望着小橋,然後可憐兮兮地看向容珏,聲音不自覺小了些,“容珏,我沒醉。”

容珏:……

“恩,沒醉。”但被她濕漉漉的眼睛望着,到嘴邊的話又生生改口。

這回換小橋和管家:……

大人您是不是也醉了!

“你們下去吧。”似乎是意識到廳裏還有兩個礙眼的人在,容珏淡淡瞥了一眼,吩咐着。

管家應了聲“是”,小橋還想說什麽,但對上容珏森森的眼神,又止了口,不放心地看了眼姜琳琅,才退了下去。

“姜琳琅,我是誰?”

待人一走,容珏便伸出手在姜琳琅眼前揮了揮,使得對方視線落在他身上。才輕啓紅唇,問。

“妖孽,變态?容珏……”姜琳琅撐着下巴,一下一下點着頭,醉意迷離地雙眼一會瞪大一會眯起,口齒開始不清地乖巧回答。

變态?

呵,看來外號還不少。

微眯了眯眼角,男人的臉色忽然變得危險起來,語氣帶着幾分蠱惑的意味,繼續問,“你想殺我嗎?”

沉默。

就在容珏想着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殺了她的時候,便聽姜琳琅蹙眉嘟囔道,“殺?殺人不好……不想,我也打不過你……”

唔,勉強過關。

“你想走嗎?”

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從醉鬼這套話,容珏聲音低沉,微沉吟之後便問出了這個似乎明知故問的問題。

或許她不想殺他,但是她絕對是想走的。

“走……唔,走……”

“噗通——”

姜琳琅打着酒嗝,迷茫地念着這個字,還沒來得及回答,便手一松,倒在飯桌上了。

一個好似已經知道答案卻又沒問出來答案的問題。

容珏靜默地看着姜琳琅柔順的黑發糊了一臉的模樣,半晌,輕啓唇、瓣,唇角笑容邪魅詭谲。

“既然沒有回答,就別想走了。”

她還有那麽多爛攤子沒收拾,還有那麽多秘密等着她去揭開。

怎麽能走呢?

更何況,他的人生這般無趣,她走了,誰來負責取、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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