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蹊跷

半夜美意被渴醒,動一動才發覺渾身酸疼,兩條腿顫顫巍巍,幾乎不能動,她睜着眼睛躺了一會兒慢慢爬起來,翻身要下床時被身後的人抱住。

“嗯?去哪兒?”

雖然最親密的事已經做過,美意還是不敢面對他,撥開他的手:“喝水。”

馮延川摁住她的手:“倒好了。”他伸手拿過床頭的杯子:“溫的,喝吧。”

美意更加尴尬,垂眼喝水,房間裏靜谧的有點詭異。

半響,她才反應過來:“哎,你不走?”

等天亮的被張蘭波看見該是什麽動靜啊,拿刀砍都有可能。

馮延川也不說話,有一下沒一下地磨着她腰間的細肉。

“我媽媽看見了就完了,你還是走吧。”她又說了一遍。

馮延川猛地扣住她的腰,美意整個人被扣進他懷裏。

“吃幹抹淨不認賬了?看見就看見,照實說。”

美意無語:“你別幼稚好不好,昨晚……昨晚是一時沖動,大家都是成年人……”

馮延川惡狠狠地盯着她:“一時沖動?程美意,你膽子不小啊,一時沖動就能把第一次随便送出去,換成別人你也敢?”

美意不想跟他糾結這個問題,她現在心裏很亂,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昨晚的事,她并不喜歡馮延川,頂多是不讨厭,可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啊,守了二十多年的*,沒給正牌男友卻糊裏糊塗給了這個人,不是一時沖動是什麽。

“我沒談過戀愛,在況循之前,所以想好好經營的,很好笑吧,我們當初還說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他一直都很克制,從來沒有過分的要求,我以為這是對我的尊重,但這有什麽好尊重的,我一直都是願意的啊,明明就是怕負責任,怕我纏上他……”她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不可聞。

馮延川的唇貼在她發頂,又抱緊了一點:“別胡思亂想,你很好,是他的問題。”

美意的眼淚洇在他胸口,灼燙了男人的心。

她斷斷續續地講了很多她和況循之間的事,他怎麽溫柔,怎麽體貼,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她說她對他是一見鐘情。

馮延川有點郁悶,他喜歡她,但是她心裏卻裝着別人,即便他們連最後一道防線都突破了,即便那個男人幾個小時之前宣布了婚訊,她也還是不能放下。

美意哭了一會兒大概是累極,趴在馮延川胸口睡過去,他看了一會兒她熟睡的臉,睫毛濕濕的粘在一起,鼻尖都哭紅了,像一只小貓,可憐兮兮的,只有馮延川知道,這個丫頭狠起來相當不留情,她昨晚橫了心挺了身子才不是主動獻身,她那是跟況循較勁呢!

“壞東西!”他親親她的額頭,掀開被子穿衣服,怕開門聲吵醒張蘭波,硬是從窗戶外面的水管爬下去了。

程美如的案子最終因為證據不足被判定為自殺,美意陪着程顯文去公安局領回了她的屍體。

美意心裏疑團一堆,幾次想要開口,但見程顯文悲傷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只好憋着,填表銷案穿壽衣,一套流程走下來,等殡儀館的車子過來時上回審問她的女警察和她聊了一會兒。

“上次不好意思。”女警察主動和她握手。

美意倒有些受寵若驚:“沒關系,你們的職責所在。”

女警察指指在一旁打電話的程顯文:“待會兒還需要家屬去簽字,提醒他一下。”

美意點頭,忽而又問道:“上回,你說那個藥瓶上有我的指紋,現在銷案了,本來不想再提,但是我非常确定我沒有碰過那個瓶子,能告訴我為什麽後來我可以被保釋?”

女警察倏地臉就紅了:“那天有位馮先生過來提交了一份新的物證和材料,經過化驗和再次偵查,我們覺得是自殺。”

美意就知道是他。

“小意,好了沒有?”程顯文叫她。

美意和女警察再見,那個女警察顯然是被馮延川給煞到了,支支吾吾地問美意那位馮先生是不是她男友。

美意腦子裏閃過昨晚兩人那些荒唐的畫面,登時面紅耳赤:“不是,不是的。”

她和張蘭波搬去程家的別墅,程顯文特意把原來的房間都重新裝修,家裏拆的亂七八糟,張蘭波也不去畫廊了,整天在家監工。

況循來找過美意幾次,都被張蘭波擋了回去,她怕美意心軟,苦口婆心地說了她一頓。

“怎麽說他也跟美如好過,現在美如不在了,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在一起,你爸爸看見了心裏也不好受,再者,那小子已經訂婚了,這是在欺騙你,別再一頭熱了知道嗎?”

美意心煩意亂:“知道了知道了!”

她盯着手裏的六級*,一上午才做了20道選擇題,還TM錯了十六道!

“媽,我想回去住,這兒裝修吵。”

張蘭波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程顯文雖然已經百般地讨好她,這個丫頭還是心存芥蒂,一聲爸爸都沒叫過。

“我這段時間得在這邊盯着施工,你自己在家要吃飯啊,別吃泡面,我不定期回去查崗。”

美意沖她吐舌頭,還查崗,她是不良少女麽!

美意一回家就遇見堵在樓下的況循,兩天沒見而已,他還真的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很邋遢,一點也沒有平時那種大家風範的樣子了。

“美意!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他急急忙忙地拉住美意。

“五分鐘,我還有事。”她臉色并不好看。

況循松開手,神情落寞:“你一直不接我電話,也不肯見我。”

“你宣布婚訊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實際上,我最開始知道你是程美如的男朋友時是帶了壞心思接近你的,我們扯平了,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況循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不要說這種話來氣我,你知道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在意這些,能不能請你也暫時不要在意我的婚訊,我說過會*好,給我時間,不要躲避我。”

他始終站在美意跟前,就是不讓她過去,樓下有三三兩兩的鄰居路過,美意被堵的不好意思了,推他上車。

“先走吧,我最近忙着考試,沒時間想這個。”

況循哪裏肯給她機會敷衍過去,一把就圈住她:“今天必須給我個态度,美意,若不是你,我已經移民去意大利了,你知道,我早晚要接手老師的事業。”

美意恨恨地瞪他:“那你去啊,我攔着你了麽?況循,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你總是喜歡用那些漂亮話來搪塞我,給我一個又一個看不見的承諾,我在警察局的時候你在哪兒?我姐姐去世,現在還停在殡儀館,你去看過她嗎?你對她尚且這樣,我不敢想以後,況循,你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她掙開他的手,遠遠地退開,卻被另一雙手擁進懷裏,鼻端是熟悉的清冽味道,想要細聞已然無影無蹤。

“你那位未婚妻已經到永州了,你不去陪着到這兒來糾纏前任?”馮延川乜着眼瞧他,滿臉的不屑。

況循像是憋了很久,憤怒地看着馮延川,一雙手捏緊了又松開,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就走了。

美意煩躁地推開身後的人:“你又來幹嘛!”

馮延川嬉皮笑臉地貼上去:“英雄救美啊,對付況循那種狗皮膏藥,你沒經驗。”

“呵呵,你以為你不是狗皮膏藥?”

他黑了臉:“程美意,你是木頭做的?我還沒這麽追過女人呢,好歹給點反應啊!”

美意略過他直接上樓:“謝謝啊,你去追別人行不行,我消受不起。”她伸手推住他,不準他進門:“可以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我能從警察局出來也是你在背後出力,我這幾次大災小難都是托你的福才能有驚無險,那晚……那晚就當是報酬,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轉身進去想要關門卻被門外的人用手擋住。

馮延川的臉冰的要凍死人,他猛地推開門,美意吃不住被推在地上。

“程美意,我在問你最後一次,願不願意跟我試着交往。”

美意埋着頭,看不見男人眼底的乞求和難過。

她長久地坐在地上,也不說話,馮延川卻是知道她心裏的*了,輕笑了一聲,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門被關上,只剩下美意一個人,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挺牛叉,一天裏拒絕了兩個男人,看樣子離桃花泛濫也不遠了。

馮延川真的再也沒出現過,美意一個人在房裏做題時總能聞見那一縷似有若無的味道,有時候恍然間覺得他又偷偷翻窗戶進來了,慌裏慌張地到處找一遍,根本什麽都沒有,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明明是不喜歡的人,怎麽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她決定專心對付六級考試還有程美如的日記。

案子銷掉之後警察局就把程美如的東西都歸還了,那本日記被美意拿了回來,她總覺得這裏面有些蹊跷,那個不存在的指紋,以及她那個特別惜命的姐姐突然自殺,一切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她心裏隐約泛起一個念頭,不太确定,所以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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