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國慶過後,堂鵲接到蔡澤祺的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月食。

“2014年10月8月,全國範圍內可觀測到的月全食将在日落之後上演,這将是今年最壯觀的天象,肉眼可見。

據預測,本次月食初虧從17時15分左右開始,如無雲彩遮擋,“殘缺的滿月”将會升起。

18時24分,月亮将完全鑽進地球本影中,此時月亮色如紅銅,此後繼續變暗,18時54分達到食甚,月面最暗。

19時24分,月面逐漸變亮,21時35分恢複“銀盆”狀态。在18時20分左右至19時30分這段時間,月亮盈虧變化最明顯。

“紅月亮”與平時月亮顏色差別很明顯,這是因為月食時,太陽發出的光線大部分被地球擋住,只有紅色光線可以穿透地球大氣層折射到地球背面的月亮上,從而讓月亮變成了紅色[1]。”

堂鵲之所以會注意到這條消息,是因為朋友圈裏有大學校友轉發了,并且指出他們的母校只榜上有名的最佳觀測點之一。堂鵲的大學有兩個操場,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據說學校為了滿足學生觀看月全食和紅色月亮的熱情,在面積更大、學生居住更密集的東區開了很多大燈。

蔡澤祺約自己出去的目的,她也能猜到一二。

想到此前和蔡澤祺的各種狀況百出的見面,堂鵲下定了決心,“好,我今晚5點下班。”

電話那頭蔡澤祺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好,我去接你,把你公司地址發給我。”

電話一挂,就看到陸治賢別有意味的臉出現在桌前。

“約會啊?”

堂鵲發覺她最近經常做的就是翻白眼了,“你能不能別這麽八卦啊?”

從上次見過蔡澤祺後,陸治賢對“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麽”特別好奇,一有機會逮到她就問。堂鵲才知道原來這厮外表斯文體面,內裏卻是個雞公。

“反正他們不敢在我們面前傳我們的緋聞,”陸治賢一派公子哥的痞氣,“所以我八卦一下也沒什麽嘛。”

堂鵲不理解這前後兩句話有什麽關聯,也懶得理他,“整天在公司裏閑晃,你不用跟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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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陪客戶看完場地回來啊。”

“那就找點別的事情做,調戲一下公司裏的姑娘們啊。”

“別把我說得那麽浮誇,我可沒空收拾小女生碎掉的玻璃心。”

要是讓幾個月前的堂鵲來想象今日她和陸治賢的關系,恐怕她怎麽也想不出他們會是能自在說話的朋友。但現在她對着陸治賢這張曾經讓她分外心動的臉,也能泰然處之了。果然什麽美麗的事物都抵不過時間,當你習慣了,了解了,也就那麽回事了。

這麽一想,好像能理解為什麽張雨绮那麽美,她老公還要出去piao了?

下午5點,堂鵲剛從公司大門踏出來,就看見了蔡澤祺。

坐上車,堂鵲問:“去哪裏看?”

蔡澤祺一臉神秘,“先去買吃的。”

“為什麽?”

“因為我們要回學校。”

“……What?”

縱是堂鵲這樣腦洞大的人,也猜不到蔡澤祺會說要回母校看月食。

畢竟從廣州市區去他們學校,要差不多三個小時的車程。

當他們爬上西區操場的臺階時,堂鵲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做夢。

蔡澤祺真的把她帶回學校了,穿過那條狹長的時光隧道,走過夜色中的校道,來到了靠山的操場。

“不是說學校的人都來看了?怎麽這裏沒幾個人啊?”

走到升旗臺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操場,堂鵲問。

蔡澤祺手指向東,“都去了東區吧,那裏還弄了大燈。不過東邊看到的可能也只是一個遠景而已,我們在這裏等等,說不定能看到一個離得很近的大月亮。”

說着他示意堂鵲和他一起在升旗臺邊坐下,她一擡頭,果然見到了很大的月影。

其實月全食已經過去了,現在天上挂着的月亮正在慢慢顯現出它原本的樣子。

周圍很安靜,只有遠處的主席臺傳來學生嬉鬧的聲音。

夜裏的風很溫柔,吹得堂鵲直想沉沉睡去。

她想起了她的學生時代。

大學四年,她過得比一般人要充實一些。因為在這四年裏,她拿了獎學金,做過年度志願者,做過學生會的部長,也帶過自己的團隊。和別人撕過逼,也被別人黑箱操作過,還差一點挂了科。學完了雙學位,完成了四六級和各種該考的證書考試。參加過無數次聚會,自己上路去遠方旅游。交了很多朋友,喝了很多酒,又遺失了很多朋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是,經歷了家中巨變,喪親之痛,然後又堅強地挺了過來。

往回看看,她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怎麽樣?回學校有沒有勾起很多回憶?”

蔡澤祺拆開剛才買的飲料,遞給她一支。晚餐堂鵲已經在車上解決了,蔡澤祺因為要開車,所以現在才吃飯。

“有啊。”堂鵲笑着接過,“很多,不過又有點忘了。”

蔡澤祺故意問,“還記得我吧?”

“記得啊,老大。”

她那時候是蔡澤祺手下管轄的負責人,以前就是這樣稱呼他的。

“算你有良心。”蔡澤祺笑道,“诶,你收到強哥的請帖沒有?”

她搖頭。

蔡澤祺并不意外,“當然不會有啦,因為你的請帖……在這裏!”

說完從他掏出請帖,“這是他要我轉交給你的,他們11月擺酒,在江門。”

她收下,“你和強哥感情還是很好啊。”

“嗯,一個部門出來的。”

“嗯。”

蔡澤祺專心吃飯,堂鵲認真地盯着天上的月亮,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這樣的氛圍是很讓她受不了的。

明明有話要說,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今天答應出來,本就是要速戰速決的。

于是蔡澤祺剛吃完,她就開口了:“怎麽今天沒看到你女朋友?”

蔡澤祺苦笑,“喂,你現在才來問不會有點晚嗎?”

“不會啊,”她一本正經,“我只是好奇這麽好的景色,你怎麽不跟人家共享而已。”

蔡澤祺回她,“她去了杭州,工作。”

“哦。”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這次是蔡澤祺的聲音,“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

“知道啊,”堂鵲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接話,“我也沒有讨厭你啊。”

“可是你沒有答應跟我在一起啊。”蔡澤祺的語氣也很輕松,“我問了你三次,你都沒答應啊。”

聽到這,堂鵲笑得很放肆,“可你從來不缺女朋友啊。”

這點蔡澤祺承認,他的确沒什麽空窗期,不過,“不是我女朋友,還能使喚我大半夜給你買東西吃的女生,這麽多年也就你了。”

堂鵲笑得更歡了,“那是我室友想吃啊,既然你當時那麽想獻殷勤,我怎麽能不給你機會呢?”

“我那是在追你啊笨!”沒事誰願意跑腿。

“我知道啊,”堂鵲理直氣壯,“後來我同學說,我不該對人沒意思還讓人誤會,然後我就跟你說清楚啦,拒絕你啦。”

“你不讨厭我,為什麽不和我在一起啊?”蔡澤祺已經能夠和她一樣,滿不在乎地問出這些話了。

“不讨厭你就要和你在一起嗎?”堂鵲範反問,“不能做朋友嗎?”

他笑她天真無邪,“你不知道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嗎?”

“那就不走純友誼路線,走你對我好的路線呗。”堂鵲回答得更得心應手了,她喜歡詭辯,也擅長随意轉移話題。

蔡澤祺不肯放過,“可我為什麽要對你好?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她點頭稱是,“是啊,你可以對我不好啊,那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呗。”

“你……”

蔡澤祺詞窮,敗。

堂鵲大笑,“哎喲,別糾結了老大,你說不過我的。”

蔡澤祺憋屈地打了她一下,“你也太難攻克了,那天見到的那個不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啊,同事來的。”

“這些年都沒有男朋友?”

“沒有。”

蔡澤祺一臉驚恐,“……你該不會是Gay吧?”

“去!”她打回他一拳。

“說正經的,你為什麽不和我在一起?”

[1]來自網絡報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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