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對于趙秀的胡言亂語，臣煜愣了愣，他當然不會以為趙秀是瘋了，那麽她就是故意這麽做的，可是做給誰看的？
這裏是醫院，他完全沒有想過周茉茉會出現在這裏，所以當他轉過頭去，看到周茉茉一臉震驚的看着他時，他也是傻在那了。
等過了一兩秒鐘，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顧不上和趙秀算賬，推開把門口擋住了一半兒的趙強，大步到了周茉茉跟前，可他嘴唇動了動，還真是無從說起。
周茉茉就站在那裏沒有走，一直到臣煜到了她面前，周茉茉擡頭看了臣煜一眼，又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趙秀站在門內和她對視。
周茉茉收回視線，繞開擋在身前的臣煜，繼續往前走，臣煜跟在她身後，一擡頭赫然看到“婦産科”幾個大字，頓時那感覺，像吞了一把刀子進去。
臣煜跟在周茉茉身後，看着她微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路，好像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周茉茉沉默着，雖然知道她是安靜的性子，平常的時候也是經常沉默，可是臣煜忽然就覺得周茉茉從來沒有這麽沉默過，這樣的沉默讓他特別不安。
臣煜聲音艱澀的出聲道：“老婆……”
周茉茉仿佛是沒有聽到，直接進了電梯，電梯裏面還有一對夫妻，妻子的肚子高高的挺着，丈夫的一只大手扶着妻子的腰，周茉茉的目光就落在那只手上面……
臣煜站在後面，看着眼前的孕婦，猛然想起，周茉茉怎麽會出現在醫院的婦産科？
想到一種可能性，臣煜心口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目光落在周茉茉的肚子上，又擡起看向她的側臉，發現周茉茉的目光裏含着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臣煜的目光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而後又回到了周茉茉的臉上……心口一揪有些澀澀的發疼，臣煜捏緊了拳頭。
電梯打開，一樓大廳裏十分喧嚣，周茉茉徑直穿過人群，出了醫院的大門，站到了路邊攔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回頭看臣煜一眼。
司機把車開了過來，臣煜給周茉茉打開車門，周茉茉也沒有拒絕坐進了車裏，臣煜上車後臣煜和司機說了聲“回家。”
兩個人都坐在後排，臣煜轉過頭看着周茉茉出聲道：“老婆，你怎麽會在醫院？”
周茉茉眼睛下垂看着自己的膝蓋，她沒有回答臣煜的問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你呢？怎麽會在醫院？”
臣煜解釋道：“今天我本來要出差，去機場的路上，接到趙秀的電話——”
接到了趙秀的電話，就放下了工作趕到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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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茉忽然不想聽下去了，臣煜話到一半，出聲打斷他：“還是別說了。”
下面的話噎回了嗓子裏，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看了眼周茉茉的臉色，還是把嘴閉上了，準備到家再說。
——
回到家裏一關上門，臣煜就拉着周茉茉雙手扶在她的肩上問道：“老婆，你是不是懷孕了？”
“是！”周茉茉擡起頭看着臣煜的臉，臣煜的神色繃得緊緊地，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沒有她想象中的欣喜，更別說若狂了。
周茉茉嘴角上翹，可眼睛卻紅了，心裏忽然的就生出一股火氣，她道：“我忘了你一直都不怎麽想要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退讓，送給我這個孩子。”
周茉茉的口氣裏帶了一點的輕嘲，臣煜從來沒有聽過她用這種口氣說話，知道今天的事兒是把她給惹着了。
臣煜解釋道：“我沒有退讓，老婆，我也很期待這個孩子，你別這樣，今天的事兒……”
“別哪樣？”周茉茉紅着眼睛看着臣煜道，“我今天本來還想讓你陪我去醫院來着，你告訴我你出差，我一個人去了，結果在婦産科撞見了你，就算你和趙秀之間沒有什麽，可是臣煜你告訴我，你到婦産科去做什麽？”
“我今天去機場的路上，接到趙秀的電話——”
周茉茉再次打斷他：“所以……我知道了。”
“不是的，趙秀她手裏有一段錄音，是我奶奶要和我說的話，讓我去醫院去拿。”
“去婦産科拿？”
周茉茉擋開臣煜的手，繞道沙發的另一邊，坐下。
臣煜跟了過來，他在周茉茉面前蹲下道：“我開始不知道，到了醫院我就跟着趙強走，沒有留意。”
“你的意思趙秀在演戲？這些都是她設計的一個計謀，今天我們在醫院并不是巧合？”
“是”
“她是在演戲給我看嗎？”
臣煜點頭。
周茉茉問：“那麽，她是怎麽知道我今天會去醫院的，還把時間掐的這麽準？”
臣煜啞口無言頓了頓道：“我會調查清楚。”
“沒有必要。”
周茉茉的态度弄得臣煜有些抓狂：“什麽叫沒有必要？”
周茉茉沒說話，站起身來要走，臣煜脾氣也上來了，他把周茉茉按回了沙發，有些壓抑的聲音在他頭頂道：“趙秀的事，要我怎麽解釋才行，茉茉，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周茉茉伸出一只手問他：“錄音呢？”
“什麽錄音？”
“你不是去婦産科拿錄音嗎？那麽錄音呢？”
“我還沒有拿到。”
“你到婦産科去拿錄音，結果錄音沒有拿到就回來了？你是準備留着下次到産房去拿嗎？”
周茉茉的不信任就想是一把刀一樣紮進了心裏，再加上他奶奶的事情，臣煜也有些控制不住脾氣了，他陰沉着臉道：“老婆，你能不要這麽說話嗎？是，今天的事情讓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你可以發脾氣，可是別說這種無理取鬧的話好嗎？”
周茉茉不敢置信：“這是我無理取鬧？”
臣煜忍耐着解釋道：“今天的事，是趙秀用錄音把我引到了醫院，然後演戲給你看，她是因為我和他們劃清界限的事情不甘心，趙秀的性格是這樣的……”
“所以……我介意就是無理取鬧對嗎？因為趙秀的性格是這樣的，我就要接受對嗎，不應該生氣，不應該和你鬧情緒。”
“你可以生氣，也可以鬧情緒，但是你不能總是因為她來懷疑我，我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要我怎麽說你才能相信呢？”
周茉茉說：“我特別不想懷疑你，臣煜你知道我懷疑你我心裏有多難受嗎，可是你和我說，在我們兩個中間，趙秀生出了多少事情？如果把趙秀換成別人，你會讓這些事情發生嗎？為什麽趙秀可以？”
周茉茉嗓子眼一陣苦澀，她問臣煜道：“一個電話把你從出差的路上叫到了醫院婦科，竟然還無知無覺的，臣煜，你要是頭腦這麽簡單的人，臣氏會有今天？換成了別人，你會去嗎？為什麽趙秀可以，你告訴我？”
“就算你和趙秀之間沒有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系，可是你摸着良心告訴我，趙秀在你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臣煜抓狂，心裏面的火氣也噌噌的往上冒，他忍不住吼道：“說來說去還是不相信我！咱們一起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臣煜臉上的表情，仿佛是壓抑着即将爆發的火山，他脾氣上來的時候很吓人，見他這個樣子，周茉茉強忍着眼淚才沒有落下來。
“對，我不相信你了，關于趙秀我相信了你太多次，也忍讓了太多次，那是因為以前我始終不願意相信趙秀在你心裏的分量。”周茉茉頓了頓又道，“而且，拿錄音要到醫院的婦産科去拿，對此，你能想出一個理由，來說明他的合理性？”
臣煜氣急爆粗口，周茉茉立即不說話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被周茉茉這麽看着，臣煜強忍着才沒有一腳把茶幾踢翻，他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他冰冷這臉色道：“那你覺得我去醫院是做什麽？陪趙秀做産檢？”
臣煜俯下身去，雙手在周茉茉兩側，撐在周茉茉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他和周茉茉面對着面問道：“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對嗎？你覺得她懷了我的孩子，對嗎？”
臣煜這樣冷冰冰的和她說話，周茉茉心裏很難受，她忍着可還是沒有忍住，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對，你說的對，”周茉茉傷心之下也開始賭氣，口不擇言，“你一夜沒回來那次，要是沒有和趙秀在一起，衣服又怎麽會被她送回來，還有，昨天晚上，你是去公司了嗎？怎麽趙秀剛打來電話，回頭你就去公司加班？”
周茉茉并不是這麽想的，可是不知道嘴巴被什麽控制住了，說出了這些話來。
臣煜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臉色難看的不行不行的，怒火無處發洩，還是沒有忍住一腳踢翻了茶幾，轉身往外走，砰的一聲關上了防盜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