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幾年光陰一晃而過。江常安在國外慢慢有了自己的力量,他知道江城也在放權,給兩個兒子平衡的機會。
這幾年江常安日日夜夜想着江城,沒少寫信打電話的騷擾他,可惜江城很少回信。
并不是忙,只是不想回他。
異國他鄉的夜間,江常安常常夢見生日宴那晚江城坐在他的床上,慢慢解着扣子,神色暧昧不清,戒指泛着幽暗的光。無盡的思念快把江常安給逼瘋了。
偏偏江城還沒少給他塞女人。畢竟是江家大少,總該有個女人。
江常安想起了鹿小小,幹脆借機把自個兒在學校的時候追求鹿小小的事透露給江城,表明自己心裏有鹿小小這白月光,裝不下其他人。一方面斷了江城送女人的心思,免得被說成是不正常,雖然父子間也夠不正常了,另一方面也是讓江城給鹿小小産生一個“兒媳婦”的印象,就不會看上她了。
江城當然是暗中也了解了一下倆兒子私生活,知道他倆根本就沒喜歡的女人,但是也不太管着他倆了。畢竟等之後直接給倆兒子塞個老婆也不是不可以。
江城從不認為倆兒子會終身不娶。江家的繼承人,當然不能是個喜歡自己爹的變态。
回國的那天江常安一晚沒睡,摸着那顆紐扣滿心都是再見江城的歡喜。
他火急火燎趕回家,江城卻不在家。
系統忽然發出機械的聲音:“檢測到江城正在宿主的情敵一號的床上,請及時前往阻止。”
江常安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江城是在白望書家。
幹,一個不留神他爹就給人拐上床了,這可真是個天大的“驚喜”啊。
江常安咬牙切齒地開車火速趕去白望書家,風風火火去捉奸。
江常安這幾年成熟了不少,成長得愈發俊逸堅毅,冷着臉渾身彌漫着低氣壓。
他站在白望書家門前,被管家戰戰兢兢請了回去,說是白望書和他爹有重要的事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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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重要到要去床上談?
江常安死死盯着管家,緊緊攥着手心直到刺破掌心。
江城在白望書家睡了一晚,江常安就等了一晚。
白望書送他出門的時候,就看見站得筆直的江常安,雙目赤紅,死死看着江城似要把他吃拆入骨,不經意瞟過白望書的時候分明是怎麽也藏不住的恨意。
“阿城,”白望書挂着風度翩翩的笑容給江城披上外套低低湊近他耳邊,“你小心點你養的那狼崽子。”
江城搖搖頭,漫不經心地瞥了江常安一眼,任白望書陪同向前走向白望書的車。
江常安當然看見了江城脖頸上衣領沒有遮住的那一點紅痕,以及白望書不太正常的走路姿勢。
江常安生生憋出一個笑容來,快步攔住他們:“爸,我帶您回家吧。就不勞白醫生送了。”
白望書皺着眉頭剛要拒絕,就被江城摁住了:“你先回去吧,我有個這麽‘孝順’的好兒子送我就行了。”江城面色如常地道。
白望書只得離開,臨走時暗含警告地看了江常安一眼。
江常安的心都在滴血。他維持着難看的笑容打開車門,嫉妒得快要死去。
江城坐在後面,半合着眼,有些疲憊地手放膝蓋上支着頭,白望書的外套被随手放在一旁。
江常安張了張嘴,努力抑制住快要溢出來的醋味兒開口:“爸,您昨天沒回家。”
他看見後視鏡裏的江城擡了擡眼,眼角還含着□□過後抹不去的風情。
“我的事你不用管。”
他沒資格管他,天底下哪有兒子管老子的?
江常安咬着牙蹦出一個“是”字。
江城揉着太陽穴,回想着昨晚怎麽就稀裏糊塗和白望書上了床。
印象裏白望書給他喝了湯藥,破天荒又和他喝了點酒,按理說他的酒量還不至于酒後亂性,最後就只看見白望書笑吟吟的臉了。
隐約還記得白望書坐在身上吞吐着,目光裏是他從未見過的狂亂與占有欲,最後又化成了溫柔的情動。
只剩下一聲溫柔的嘆息。
“阿城。”
江城早知道白望書起了不該起的心思,但他放任它成長,甚至昨晚也沒有克制欲望。
不得不說,白望書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床伴,也沒什麽不好的。
可偏偏讓這狼崽子看見了,不得急紅了眼。
江常安把車開得很穩,生怕驚動了江城。他的腦子已經清醒過來,開始飛快盤算起如何更快強大起來打敗情敵占據江城一個人。
一路上無言,等江常安陰沉着臉打開車門的時候江城已經半夢半醒着睡着了。
也是,昨晚折騰了一宿,畢竟不是年輕人了。
江常安看着他,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男人。
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畢竟是一個個子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抱起來有些吃力,但幸好江常安和李衡學過後就一直保持訓練,因此抱起人來也不算太費力。
隔着衣料觸碰到的溫度不太真實。
江常安有一瞬間以為是一場夢。他的懷裏抱着的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
也是他的神。
他走得極其小心,生怕磕着碰着懷裏的男人。
江城早就醒了,只是他懶得睜開眼。
與生俱來的高傲讓他對他人的保護習以為常,哪怕這個人是對他別有心思的兒子。
江常安規規矩矩地把他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小心,仿佛他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易醒的夢境。
他看了他很久。
那麽久不見,江城還是那樣美豔逼人,只是眉目間多了幾分內斂與憔悴,比起以前的鋒利更多了幾分淡然。
擁有的太多了,反而對什麽都失去了欲望。
江城感到江常安慢慢湊近他,呼吸漸漸灼熱急促。
江城撩開眼皮,睫毛顫動如受驚的蝴蝶。
“不是你的東西不要癡心妄想。”江城的嗓音還藏着化不開的疲憊與低沉。
江常安停住了,笑容扭曲苦澀得像被用力捅了一刀。
對,那就叫癡心妄想。
狂熱的信徒妄想窺伺他的神,簡直是愚不可及。
江常安半天才找回他的聲音,他渾渾噩噩間應了句好,然後渾渾噩噩着離開。
癡心妄想麽?
親手剖開胸膛獻上一顆熾熱心髒,是否能得到神一點點的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