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的人,我相信萬隊長一開始就不會要他的。”
秦越愣住,萬磊頭痛的把兩人隔開,推了齊桓一把:
“行了你們隊長在裏頭呢,你們趕緊去吧。”
等齊桓他們進入病房,萬磊踢了秦越一腳,數落他說:
“砸腳的滋味好麽?”
秦越吃個癟,臉一黑,再不吭聲。
病房裏,廖醫生正在給成才打針。
齊桓幾個一進屋,被滿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和三多問成才的情況。
廖醫生給成才打好針,交代袁朗:
“他這次反複,不是什麽好事。你們最好留兩個人看着他。”
袁朗點點頭:“我知道了。”
齊桓拍拍成才的肩膀:“成才,成才?上床上去躺着吧,這麽窩着多難受。”
成才晃了晃腦袋,廖醫生解釋:“他這麽趴着腦袋能舒服點,就讓他這麽趴着吧。”
袁朗輕嘆:“你們幾個把屋裏收拾收拾,回去繼續訓練,我和三多看着他。”
“隊長,萬隊他們還在門口呢。”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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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總算安靜下來,齊桓他們也都回去了。
萬磊問過廖醫生,得知成才情況不樂觀,便叫秦越帶隊先回去,他自己留下來看着。
病房裏,成才還趴在袁朗懷裏,他昏昏欲睡,腦袋裏脹痛得像被斧子劈開,身體不可控制的痙攣,他抓住袁朗的衣服,大口大口喘起來。
袁朗忙扶住成才,急聲招呼三多:
“三多!拿水盆來!”
“是!”
三多以最快的速度把水盆端來,不等放地上,成才立刻撲上前一陣嘔吐。他的胃早被清空,現在嘔得全身抽搐,也沒嘔出任何東西。
袁朗等成才嘔過了,給成才端來水讓他漱漱口,又拿面巾紙給成才擦擦嘴角。
“還吐麽?”
“不吐了。”
成才挪到一邊,他跪在地上,身體蜷縮着,腦袋枕在胳膊上。
三多把水盆端走,袁朗上前拉住成才的胳膊:
“你這胳膊打着針呢,別壓着。上床上躺着吧。”
“走開,不用你管。”
成才掙脫袁朗的胳膊,繼續蜷縮着趴在床邊。
袁朗放開成才,低頭靠近成才:
“我走,我讓三多留下陪着你,行麽?”
“不用。”
袁朗沒再說話,他朝三多做個噤聲的手勢,讓三多坐一邊,他自己坐在成才身邊,一聲不吭的陪着成才。
成才窩在床邊,他不知何時睡着了。
經過一番折騰,早過了晚餐時間。萬磊推門進來,他走到病床邊仔細查看成才:成才睡得挺香,看上去沒什麽大礙了。萬磊對三多說:
“你去帶點兒晚飯來,我和你們袁隊在這兒吃。”
“是。”
等三多關上門,萬磊走到袁朗身邊坐下,他看了看袁朗,對袁朗眉宇間的沉重感到陌生。
“我一直以為,這小子這麽拼命,是為了得到我們的認可。他可以為了一個不懂的問題問遍隊裏所有人,也可以為了突破自己的短板主動要求加餐特訓。他用他的認真和執着,征服了全隊的老南瓜,就連秦越那麽高傲的人都主動去護着他,不讓他看燒焦的屍體。我們早認可他了,你不知道他在隊裏人緣多好,誰都喜歡和他組隊,他們和他分享隊裏以前的故事,認可他是他們中的一員。”
成才動了動,袁朗輕輕拉住成才的胳膊,護着針頭不被碰到。
萬磊看到袁朗的小心謹慎,眼底閃過一絲苦笑:
“結果,我到今天才知道,他要的,并不是我們的認可。他心裏裝着一個人,是唯一的一個,那個人不是許三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得到那個人的認可。不論我們如何肯定他、誇贊他,哪怕用盡這世間最華麗的詞藻,哪怕把他說成是高山俊秀或者海納百川,他統統無視,兩眼就只盯着那個人。”
袁朗把成才紮着針的胳膊放好,用被子蓋上一點。他知道萬磊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心裏就是裝着一百個人,如果連身為老A什麽才是最重要的都搞不清楚,再努力也沒用。”
成才恢複了意識,他睡醒了,但他沒有睜眼,他聽見袁朗說沒用,然後聽見萬磊的聲音。
“身為老A,什麽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成才他知道,否則當初你不會問他願不願意來老A。他只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以他的聰明,如果他意識到了,決不會把自己逼入這樣的困境。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系鈴人不是我,也不是許三多,因為我們不是那個将他從根本上徹底否定的人。”
袁朗不說話,他知道成才的問題出在哪裏,真實情況可能和萬磊想的有些差距,這個差距,他絕不會對萬磊說明白,但是他清楚怎麽和成才說明白。
萬磊拍拍袁朗的肩膀,站起身來:
“兩個隊長都在這兒,恐怕對別人是不公平。你留下吧,我回去了。”
“老萬……”
“不知道你想法的人不是我,是他。”
萬磊指了指成才,他把成才腿邊的被子掖了掖:
“個臭南瓜,等他好了看老子怎麽削他。”
袁朗擠着眉頭給萬磊一個手肘,萬磊靈巧的躲開,揚長而去,屋子裏恢複了安靜。
(十三)告白
成才睜開眼,他腦袋還有點暈,他想坐起來。
“想起來?頭還疼不疼?”
“隊長?”
成才聽到袁朗的聲音,看到袁朗站起身來迎就自己,他有些意外,他以為袁朗也走了。
袁朗照顧成才坐起來,又問一遍:
“還難受麽?”
“不難受了。”
成才靠着枕頭休息,疲勞感浮霧似的充斥在他身體裏,悶得他渾身無力。
袁朗看了眼一旁桌上的考核資料,他随手拿過來翻閱,他問成才:
“你把自己拼成這樣,為什麽?”
成才閉嘴不肯說,袁朗把資料放到成才手上:
“你們萬隊說,你拼成這樣是為了得到我的認可。事實上我早已認可你了,你應該知道,上次和師偵營對抗那場演習,我問你願不願意來老A,那就是我對你的認可。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難道不是麽?”
成才困惑不解,他想起那次演習,想起那天早上通紅的朝陽,想起他們四個劃着船往回走,他記得三多受了傷,他給三多上藥,然後袁朗和他們說話,袁朗對他說,如果這是你的路,你願意來老A嗎?的确,自己想要的認可早已得到,成才不解自己為何還要這麽拼命,他陷入深深的迷惑,怔怔的看着袁朗。
袁朗接下成才所有的迷惑,接下來,他要幫成才解開這個迷惑:
“看你的表情,你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回想一下,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把我當做目标一路追趕的?是在我肯定你之後?還是你接受評審的時候?又或者,是你到了二中隊之後?我的認可你已得到了,我做了什麽,或者沒做到什麽,讓你以此為原因決定追趕我?”
“成才,三中隊狙擊手太多了,你願不願意到二中隊來?”
鐵路的聲音像窗外的悶雷,隆隆在耳邊作響,清晰得仿如昨日。成才臉色煞白,他不自覺的抓住被子,他找到了自己決定追趕袁朗的誘因。
“成才,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恨我?”
成才倏地擡起頭,他眼中的恐慌已無處遁形。
“我沒有。”
“之前你對我說,‘我不是你的人,我不用你管。’你如果不是怨恨委屈,不會說出這種話。”
“我不記得我說過這話,再說,我根本……沒有理由怨恨你。”
成才低下頭掩蓋自己的驚慌失措,他終于發現他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這錯誤太離譜,離譜得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無法接受。
“你有理由,因為大隊長讓你去二中隊時,我沒有開口争取你。你應該是從那時開始懷疑的吧,懷疑我依然看不上你,懷疑你自己的能力。你因此感到憤怒,你要證明你可以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所以你拼了命的與秦越他們打成一片,你拼了命的補習理論知識,拼了命的訓練,一次次挑戰自己的極限。”
“不是的,我沒有怨恨你,我只是想……想知道我能做到什麽程度。”
成才的聲音顫抖着,他覺得自己像一顆洋蔥,正被袁朗一層一層剝掉保護殼,最裏面那顆脆弱的心恐懼着掙紮着,拼命想要掩飾不堪的真面目。
“你足夠聰明,你十分清楚老A的意義和責任,人才是最根本的,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你既然懂得這個道理,就一定會珍惜自己,不會放任自己長期處于透支狀态。”
成才的手臂緊了緊,針頭挑在他的血管上,尖銳的疼痛刺得他眉頭微皺。
袁朗把成才的手牽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力道輕緩的為成才按摩手臂。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