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多東西,他無法輕易對袁朗說出來。找個什麽代替,成才不敢确定能不能瞞過袁朗。

“是……你的成績。”

袁朗眯了眯眼,對于成才如此明顯的躲避,他不打算就此罷手:

“我的成績很多人都能達到,這不是什麽不切實際的目标。況且,比我成績好的大有人在,你如果真的只是為了成績,該去追趕一中隊的喬隊長。”

謊言如此輕而易舉的被戳破,成才無言以對,袁朗的目光如窗外的陽光強烈刺眼,他下意識躲開。

袁朗用視線牢牢禁锢成才,以一種識破煙霧和虛幕的語氣問成才:

“你不肯說實話,逃避?”

“我沒逃避……我說過了。”

成才話音剛落,他面前一暗,眼前是袁朗突然靠近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所有感情清晰得輪廓鮮明:愛慕與心疼交織着,惱恨與不甘糾纏着,還有不解與不忍穿插其中,這些情感掀起高不見頂無邊無際的海嘯城牆,朝成才洶湧壓來。成才被這情感震撼得言語不能,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袁朗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這真摯摻雜着某種執着,令人驚訝,令人驚喜,也令人隐隐恐慌。

袁朗停在距離成才鼻尖大概兩個拳頭的地方,他已清楚看到成才對他的恐慌。他想過成才得知他的心意之後的反應,高興迷惑不解拒絕等等等等,唯獨沒想到成才會恐慌,這讓他有種吞咽苦瓜的苦澀感覺。

“你心有顧慮。”

“……”

“或者,是我判斷錯誤,會錯了你的心意?”

成才轉開臉,躲閃的語氣再明顯不過:

“你說什麽心意,沒有的事。”

袁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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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痛快的否定,你知道我說的心意是什麽。”

他湊近成才,用一種類似玩笑的口吻輕聲在成才耳邊耳語:

“你的心意是,我。”

深埋于心的秘密如此輕易被揭穿,栖于身上的壓力忽然不見,成才艱難的緊閉雙唇,心底那道一直堅守的城牆無可挽回的崩開一道又一道裂紋。

袁朗拉過椅子坐在成才跟前,半認真的說:

“如果你真的想來三中隊,我可以去找大隊長申請,把你從二中隊調過來,這不是什麽難事。”

成才對袁朗的态度感到不悅:“你這麽做,是對我的徹底否定。你明明知道。”

“是啊,這麽做,對你對我,毫無意義。穿上這身橄榄綠,你,我,還有許多人,就再也沒有任性的權利。”

袁朗這回完全認真,正色得叫人頭皮發緊:

“可是成才,你這樣把問題壓在心裏,遲早有一天,你還會出狀況。”

心底那道牆震顫着土崩磚塌,成才固執的不肯開口,他直覺那面牆後面藏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可怕事物,他沒有操控那事物的十足把握。然而,面對袁朗,想要與他并肩前行的欲望同樣叫他欲罷不能。

袁朗站起身拿過帽子,他打算結束這次溝通:

“我們懷揣同樣的心情面對同一件事,你心裏的顧慮,我知道。也好,我們給彼此一些時間,把這件事考慮清楚,也把與這件事相關的事情考慮清楚。”

成才的視線落在袁朗的肩章上,那個兩杠兩星異常顯眼,像在提醒他和袁朗之間的距離,并非是兩個中隊那麽簡單。成才回想袁朗剛才看他的眼神,那裏面飽含的對他的心意,他看得清清楚楚。成才站到袁朗面前,這一刻,他不覺得自己的目标是不切實際。他努力開口對袁朗說話,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也從未像現在這樣猶豫:

“你和我在不同的兩個中隊,你憑什麽……确定我的心意?”

“兩個中隊的距離很遠麽?你和三多的宿舍只隔着樓梯,我和萬隊長的辦公室只隔着兩扇門。”

袁朗将帽子別進肩章裏,他虔誠的凝視成才,虔誠的開口:

“或者,我證明給你看。”

成才繃着面孔,他篤定袁朗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

袁朗緩慢的靠近成才,他能感覺到成才逐漸緊繃,也能感覺到成才倔強的堅持。袁朗單手扶住成才的胳膊,将自己的唇貼在成才的唇上,沒有加深也沒有退開,只是蜻蜓點水的貼上。

成才木頭似的戳在原地,心底的防線盡皆倒塌。他明白,自己沒有拒絕這個吻,這既是袁朗給他的回答,也是他給自己的回答。嘴唇被輕柔的力道壓住纏綿,成才幾分慌亂的承下這力道。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嘴唇上的溫熱離開了。腦袋裏好像有一群人在吵,亂哄哄的,成才胸口微微起伏,他想現在自己一定很狼狽。

成才還在恍惚着,辨識度分明的聲音似遠似近的響起:

“好了,我真得回去了。有什麽話,晚上再說吧。”

不等成才回應,袁朗湊近成才耳朵,聲音裏滿含笑意:

“你不在二中隊的這幾天,他們被馬健削慘了。”

成才聞言,臉色與目光都變了顏色,他正想推開袁朗,嘴角被軟熱輕啄了一下,腦袋裏又是一熱,等他反應過來,袁朗已經走到門口,對方一手握着門把手,回頭對他說:

“別看書了,那個考試就是個過場,成績不計入個人考核。”

風刮出門去,攜走了心中的迷霧。成才擦了下嘴角,視線落在桌上的考核資料上,他總覺得剛才自己吃了個悶虧。

(十五) 重歸平靜

午後,灼眼的陽光照在樹上,投下一片蔭涼在草地上。

成才盤膝坐在蔭涼裏,兩個胳膊随意的搭着膝蓋。他望着遠方操場上正在跑圈的人,在心裏默念對方的身份:老A。

老A也是人,老A也有心,老A也會愛上一個人。老A總是藏着掖着,連心意都不輕易表露。也或許不是每個人都這樣,也或許只有袁朗這樣,還有他。成才沒想到袁朗對他的心意,他描繪袁朗當時的視線,熾熱、強勢、直白坦然。兩個人分開近三個小時,成才一直錯覺自己在夢游,怎麽也無法擺脫“虛幻不現實”這幾個字。

慢慢往前翻看回憶,成才發覺從他成為老A到現在,袁朗其實一直在他身邊,他的一切袁朗都知道,他經歷的許多事都有袁朗參與其中。而這些經歷,在他得知袁朗的心意之後,仿佛換了樣貌,熟悉得很,又有些陌生。袁朗對他的關心,不論是通過三多傳達的,或者是他親力親為的,在讓他感謝之餘,更多增添了一份感動。

岳俊從遠處跑過來,成才收拾心情,他想,如果下次他告訴袁朗,他把那天的供氧想成接吻,袁朗大概不會生氣。

岳俊滿頭大汗的跑到跟前,腳步透着沉重與慵懶。他邊擦去頭上的汗,邊關切的問:

“你沒事吧?現在頭不疼了吧?”

“我沒事,頭早就不疼了。”

成才的視線落在岳俊的肩章上:形狀規矩的綠盾中間劃過一道黃線,三顆五角星隊列整齊堅固,和他們一樣。士官與上尉的距離已經很遠,更何況是與中校。

岳俊坐在成才身旁,摘下帽子扇了幾下:

“你沒事就好。許三多呢?怎麽沒和你一起?”

“我不用人看着,讓他回去了。你碰見三多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碰到他,老秦和他詢問你的情況,他說下午過來陪護。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岳俊對着成才鬧脾氣,他邊說邊扯扯衣服,将兩手反剪腦後,往地上一躺,大有一覺睡到天塌的架勢。

“別這麽說。”

成才知道岳俊是故意說三多的,而這故意純粹是因為擔心他。他掃了岳俊一眼:

“你要困了回寝室去睡吧。”

“身為你的小隊長,我有權督促你好好養病。”

“我不會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和隊長保證過了。”

對萬隊長,還有……袁朗。成才在心裏默默的說。

“玩笑?”

岳俊挑高的聲音裏散出一簇火星,被電到似的從地上彈坐而起,不客氣的訓斥成才:

“全隊跟你操了半天心,你說你在開玩笑?你信不信你這話要是讓老秦聽見,他得往死裏削你!”

成才忙改口:

“我說錯了,不是玩笑……”

“你這個混蛋南瓜!”

岳俊掐住成才的後脖頸把人狠狠晃了兩晃,這就解了氣。他重新放松下來,胳膊松垮的搭在成才的脖子上,一副過來人的語重心長口吻安撫成才:

“不過老秦沒惡意,他只是警戒心太重,一開始,他對你的确嚴苛了些,可他現在認可你了,對你,他會比以前更嚴苛。”

成才會心一笑:

“我知道副隊的性格,他那是恨鐵不成鋼。”

“你可是咱們隊裏頭一個讓他按不住的家夥。這回假期結束回隊裏,他肯定得收拾你,你最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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