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卷 厲鬼纏身 (2)

地方才問“你沒事吧,怎麽突然消失了啊”

“沒事兒,我就是想想生前的事,為離開做做準備麽。蘇北,幫你度過這次劫難後我可能就離開了。那道士說得對,越是強求留下來我就越不想走,萬一哪天做錯事呢”陶安悵然的說。

蘇北不置可否,他沒法對這種事發表意見。兩人沉默了一路,下車後,按着地址上寫的找到了一棟六層老樓,拾階而上五層左手邊是馬麗麗的家。懷着忐忑的心情,敲了門“叩叩叩”“有人在嗎?”

過了很久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太太開了門“你找誰啊?”聲音蒼老,說話很緩慢。

“奶奶,請問這是馬麗麗的家嗎?”

老人顯得有點激動,似乎很久沒有聽人喊起過這個名字了。“麗麗!是麗麗的家,不過你是誰啊?”

“我媽媽跟麗麗是同學,我來這上學後,她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來給麗麗上柱香”他不敢看老人的眼睛,為自己撒謊騙她而自責。

老奶奶很熱情的把他迎進屋,“難得還有人記得,自從老頭子死後就再也沒人陪我說起麗麗了。我們家麗麗走得早啊,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說完嗚嗚的抽泣了起來。

蘇北有點不知所措,自己提起了老人家的傷心事,他在邊上道歉勸了半天不見好轉。只好問“奶奶,請問麗麗阿姨葬在什麽地方啊,我好去祭拜祭拜遂了我媽的心意”

老人掏出手絹擦了擦眼睛,說道“麗麗葬在我們老家洋縣,你要去的話得趁早,這過去坐大巴車得三四個小時呢,要不然回來就很晚了。”她又說了個具體的地址,哪個村的哪片山,第幾條道。他都一一記了下來。

本來想趕緊去的,可又不好意思就這樣抛下老人“奶奶,您就一個人住啊?”

“哎,自從麗麗死後,我們就沒搬過家,住在這兒是留個念想,這地方每個角落都有麗麗給我留下的回憶”老人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吧,眼睛裏閃着淚光。

“那奶奶要保重身體,我得空一定來看您”老人沒有回話,還兀自沉浸在回憶裏。蘇北向老人深深地鞠了個躬,離開了。心裏酸酸澀澀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家可還好,每次他們打電話詢問自己的情況,他知道他們一直在到處想辦法解決他能看到鬼的問題。等這件事情解決了,早點回家陪他們!

去洋縣的車每小時發一班,他上車的時候是十點鐘,路上他靠着座位睡了會,沒想到居然一路睡到快下車還意猶未盡。可能是車內空調開着太舒服了,這幾日宿舍晚上熱的人翻來覆去睡不好。因為在車上一直睡覺,頭擺來擺去的原因,下車的時候他覺得頭暈的有些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強忍着按老奶奶指的路,一直走,越走越偏僻,陶安說“你難受要不然歇會兒吧”

蘇北搖搖頭“算了,停下來更覺得到處都在轉,還是暈。不如早點走到地方”

走了大概快一個小時,帶來的礦泉水已經喝幹了,才終于看到老奶奶說的那片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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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有一小塊平地,坐落着幾座孤墳,看起來都是一個家族的,應該是私人土地。沒找多久就看到了馬麗麗的墳,周圍有點雜草,但看起來并不荒廢,估計隔斷時間就會有人來收拾。墓碑上貼着女孩的照片,雖然沒有笑,但看起來很溫婉,完全想像不到死後會那樣令人可怖。

他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道士給的安魂香點燃,插進墳前的土裏,雙手合十禱告着,希望你能安息。逝者已矣,他不确定有沒有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二十來分鐘一炷香燒完,他沖着墳頭拜了拜“走吧,我們盡力了”。

陶安點點頭,他很好奇,自己的墳是什麽樣子,死後從來沒想到過要去看,總覺得自己看自己的墳想着都挺毛骨悚然的。

在縣上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不敢貪多,害怕回去再暈車給吐出來。等四點鐘發車回城。坐上大巴,心裏卻很平靜,看着窗外的景色。大片青綠色挺拔的玉米地,他想到了家鄉,想到了辛苦的父母,再過一個月要開始收玉米,他要在那之前回去幫忙。一路想着這段時間的經歷仿佛做夢一般,前十八年都沒這麽“精彩”過。

快九點了才回到宿舍,發現就剩馮焱一個人了“都走了?”

馮焱坐在床上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恩都回了,那個,我今天也要走。我媽說讓我回去有事,所以不能陪你了”。

蘇北翻了他個白眼,開玩笑的說“還說陪我呢,滾蛋吧,小爺不需要你陪”,順便奉上一個飛踢。

馮焱是本市的帶回去的東西很少,一個雙肩包就夠用了。

看他真準備走,蘇北勸到“喂!都這麽晚了,明天再走呗。”

馮焱擡起頭看了他半天,最終還是起身了“不行,我答應了今天回去。你,一個人在宿舍小心點,注意安全。”

“哎,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打算明後天回去的,再見吧!”蘇北翻身爬上上鋪,看着馮焱走出去關上了門。他躺在床上,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陶安,咱們去驗證一下吧,那個女鬼不知道消失了沒有?”

“恩,也好。不過還是我一個人去吧,萬一她還在,你去不安全。”

蘇北想了想拒絕了“不行,要是兩個人互相還有幫襯,你一個人去,萬一她把你蠱惑進去吞噬了呢?”

陶安考慮了一下,覺得也有道理,便答應了。兩人一起前往月牙湖,這兩日的月亮跟長了毛似的,光暈很淡,學校的學生比平時還少。

到了通往湖邊的小路後,沒有猶豫便走了進去。四周很靜,到了離湖兩米遠才停下來,看着平靜的湖面,毫無波瀾,也沒有奇怪的聲音。

“我們成功了?那鬼被我們送走了?”

他們等了半天也沒聽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心裏的石頭才終于落了地。

陶安對着蘇北說“看來安魂香起作用了,從此安然無憂!”

雖然事情順遂的有點不可思議,但也确實看不出任何異常。他們相視一笑,安心往回走。就在還未走到出口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婉轉的戲曲唱詞:到三更真個是月明人靜,猛聽得窗兒外似有人行。忙移步隔花蔭留神觑定,原來是秋風起掃葉之聲

他們兩人同時朝後一看,湖面升騰起一片白霧,霧中似乎凝聚成人形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沒一會兒又散開了。

蘇北感覺自己都快哭出來“他媽的,怎麽回事啊,怎麽還在?”

“快跑,回去再說!”陶安喊着。

只聽身後那女鬼餘音袅袅,不絕于耳,仿佛一直追在身後,讓人無處可逃。

“天地無光之日,便是我重歸複仇之時!呵呵呵呵”尖利的笑聲就像是上下牙摩擦時發出的咯咯之音,吓得蘇北拔足狂奔。

回到宿舍用力關上門,還在門口放了個凳子阻擋,雖然知道沒用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擋着。他迅速鑽進被窩,只把眼睛露在外面,驚慌的看着陶安。“怎麽辦?為什麽沒用?”

陶安想了半天說“我覺得倒不一定是安魂香沒用,可能我們一開始就找錯了人?”

“找錯人!怎麽會?”蘇北現在完全無法思考,腦子裏不停閃現的就是一個類似于楚人美的女鬼沖他奔過來的樣子。

“其實想想馬麗麗的死也很蹊跷,若是跟同學發生矛盾是沒有到自殺這種程度的,我懷疑她其實也是被湖裏的鬼弄進去的!”

蘇北聽完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可如果是這樣,那那個女鬼到底是誰呢?“我估計我漏掉了什麽,這樣吧,明天我再去檔案室看看。”

這一夜睡的很難受,一整晚噩夢不斷。夢境的模糊中他看見了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是誰,不過就感覺在那個人身邊很安全。第二天,天剛亮他就睜着一對熊貓眼,疲憊的起床了。

陶安這兩天一直呆在寝室,沒有像往常那樣,一到午夜就不見鬼影,第二天早上才出現。蘇北又去找了那個管理員,說他馬上要回家了,但是寫報告的時候遇到了不了解的地方,想再查查資料。這次他坐在那兒看得很仔細,陶安也在旁邊陪着他。關于這個湖似乎沒有其他有用信息了,突然間他靈光一閃,會不會這個鬼根本沒人知道她死在湖裏了?

他想起似乎看到過那段時間還有一個失蹤案,翻出來對了下日期1985年6月21日,和月牙湖建好的日期一樣!報道說是同宿舍的人發現她好幾天未回,找到她父母後也說好幾天沒聯系了。他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報了警。可是之後一直沒能找到她,最後只好宣告失蹤。看了下名字李思瑾,播音系的,然後他眼前一亮“戲劇社!她參加了戲劇社,難怪老聽她唱戲。”那時的學生檔案都是紙質的,他找到了這個人的學籍資料,是雲南人,照片有些泛黃但是看五官長得很漂亮,可能是少數民族的姑娘。

“可是如果是失蹤的話,就是說沒找到屍體,那安魂香自然也就無用了。”陶安提醒道。

明晚月食,他們都對即将發生的事充滿了恐懼,一件三十年前的失蹤案,根本無跡可尋“哎我明天還是早點回家吧,走遠點她不一定找得到我”。

陶安疑慮着“恐怕不行,她若是看準了你,是躲不過去的,不管你在哪兒她都會找到你,而且若真是上了你的身可能還會危害到你的家人。”

蘇北瀕臨崩潰,“那我該怎麽辦?”

“晚上再去找一次她吧,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線索”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不得不去努力。

這次去之前他們先找了上次那個道士,問他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那個道士說他并不會抓鬼,不過他建議可以找到她的屍體就好辦了,或者問清楚她的死亡原因再想辦法。

深夜,他們又一次來到月牙湖,不過這一次他們心情更複雜,因為期待能夠和女鬼溝通。兩人還在外面躊躇的時候就聽見湖裏傳來的唱聲“這長夜漫漫,教我如何等待!”正是上次那段荒山淚的念白,相較原劇的焦急不安,她唱的卻是凄厲而怨怼。

“李思瑾?”蘇北試探着走進一些。

湖裏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許久才傳來一聲輕微的冷笑,然後笑聲越來越大,直至尖利刺耳,逼得蘇北想捂住耳朵。

“把你的身體給我,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湖面猛然掀起一圈圈波浪,由湖中心向外擴散,越來越激烈。

陶安喊道“跑,離開這兒!”

他們發足狂奔,一直跑回了宿舍樓下,才敢停下來喘息。陶安看着蘇北撐着膝蓋在那大口喘氣,心裏內疚“若不是我一開始帶你過去,後來又上了你的身,她也不會發現你的特殊體質纏上你。對不起,蘇北”。

緩過來後,蘇北直起身子看着他“其實就算沒你,她出來了也有可能被我的特殊體質吸引,只不過時間長短的問題”他是有自知之明的,這莫名其妙的吸鬼體質,發生這種事情也就是早晚的事。而且道長說他今年會遇大劫,也許就是這個呢?那麽,若能平安渡劫,從此以後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陶安想了一下,決定道“我想了很久了,你去找季擎澤吧!在他身邊待着肯定安全些。”

“怎麽可能?嚴格說來他根本就不認識我,上次沒把我抓起來已經很不錯了。我有什麽理由去找他啊!”蘇北聽到這個建議也內心裏燃起了希冀,可是想想又不太現實。

“要不這樣吧,你就說是我生前答應你的放假去公司裏實習。我跟他是同學又是同事,十幾年的感情了,所以這點小小的請求他會答應的。”

蘇北訝異于他們居然是這麽多年的好友,真是不容易。難怪那晚他确認了我認識陶安後就信任自己了。

一想到那個女鬼,他也沒法再猶豫“行吧,我明天去試試?”

第二天一大早,蘇北就去學校旁邊的文印室制作了一份簡歷。陶安說你得寫一封介紹信,蓋上我的章子,能增加可信度。

陶安領着他去了自己以前的公寓,報出房門密碼“621520”,然後順利的打開了大門。房間看起來還挺整潔,可能有人來定期打掃吧。他領着蘇北去書房,輸入保險箱密碼,取出私章,蓋在事先打印好的紙上,一切準備就緒了。

“鼎興集團”坐落在市中心的一片空地上,32層高的大廈,站在樓下往上看很有壓迫感。聽說鼎興以前只是做餐飲的,後來他們老董的兒子做了總經理後才漸漸擴大了範圍,如今投資涵蓋了物流、房産、休閑娛樂等很多方面。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最上面兩層是他們的行政樓,總經理室在32層,這兩層要乘單獨的電梯刷卡才能上,其他電梯都到不了。電梯口有接待室,蘇北看了看自己的儀表,還算正式,襯衫休閑褲運動鞋,沒什麽問題,而且他身材好,這樣往那一站看起來修長筆挺,忽略這張略顯稚嫩的學生臉還是挺像來求職的。

他敲了接待室的門,裏面喊道“請進”,應聲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圓圓的臉很可愛,正對着他坐在電腦前。

“你好,我找季總”

小姑娘溫和的問他“請問有預約嗎?”

“沒”

“那就不好意思了,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我幫你問問季總的秘書”

蘇北抿了抿唇,“那個,其實我是陶安的表弟,是他讓我來的”。

女孩一聽陶安的名字,就慎重了些。陶安原先是他們這兒的項目研發部經理,雖然已經死了,不過以前他和季總的關系很好,所以這讓她有點為難。

“要不,您給季總打個電話,我好送您上去?”

可是蘇北根本沒他的電話,正想着說辭,陶安在他身邊說:

“打吧,我給你報。”

他只好掏出手機,按下了一串數字。前臺那姑娘有點奇怪他怎麽不存電話號碼,還專門記住了?那應該是關系挺好的吧。她哪知道蘇北是聽陶安一個個報給他的。按通話鍵的時候不自覺吞了一下口水,怎麽有種上刑場的感覺,萬一對方根本不記得自己就尴尬了。

電話響了好幾聲,在他以為季擎澤可能看是陌生號不會接起的時候,一個醇厚的男低音傳了過來“喂,哪位?”

那聲音的震動仿佛觸到了蘇北的耳膜,讓整個頭皮都發緊了一下。“季,季先生您好!”

“你是蘇北?”

天啦,蘇北震驚于對方居然不用報名字就能想起來自己是誰。冷靜下來長長的籲了口氣,還好不用尴尬的自我介紹了。

“是的,季先生。我,我在您公司樓下。”

季擎澤有點奇怪,他還能記得蘇北,純粹是因為剛見面不算久,還有就是他的聲音是少年人的那種很清亮的嗓音,而且很少人會喊他季先生,一般知道他電話的會喊他名字或者季總。那他的號碼是陶安給的?沒有時間思慮太多,他讓蘇北把電話給前臺。

那個姑娘接過電話喊了聲“季總!”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她通完話後把手機遞還給蘇北,笑着說“請跟我來”。

蘇北跟在她身後,看她刷卡打開了電梯,按了32層就出去了,“季總讓您直接上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他看見自己的臉映照在光滑的電梯壁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緊張到變形的表情,心裏默念放松,冷靜。電梯直達32樓發出叮的一聲,門打開了。陶安皺着眉頭說,“我沒辦法陪你過去了”。

蘇北點點頭,自己走了出去。寬敞的過道,推開大玻璃門,似乎是間會客室,大沙發和茶幾,還有幾盆挺茂盛的花草。沒時間細看,他走向辦公桌,桌子對面坐着一個女人,看起來比剛才前臺的姑娘年齡大一些,估計也不到40歲吧,大波浪一樣的卷發,穿着精致的職業套裝。她站起來,沖着蘇北點了下頭“蘇先生是吧,請跟我來”,她從桌子後面走出來帶着他來到一扇門前,輕叩了兩聲“季總,蘇先生來了”。

“讓他進來”門裏響起公式化的聲音。

那位女士示意他進去,然後自己又回到剛才的位置繼續工作去了。蘇北深吸了口氣再輕輕地吐出,然後才打開門。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透明玻璃,整個房間向外的牆面全是落地窗,因為樓很高,所以甚至有種身在雲端的感覺。

他拘謹地走進去。季擎澤在進門的左手邊,辦公桌挺大,擺的東西卻不多,左邊的玉石,緊挨着的一盆蘭草,右手邊的一個相框,面前放了一臺電腦,然後就是一堆的文件。季擎澤現在正埋頭看設計稿,還沒來得及擡頭看他一眼。他工作的時候很專注,蘇北也不好打擾,只能站在那兒傻等。從上往下看,可以看見季擎澤頭頂的發旋,頭發根根支棱着,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對什麽不太滿意的樣子。翻到最後一頁時他突然按下電話,沉聲道:“劉青,進來”

過了幾秒鐘,門再度打開,剛才那個女人進來了。蘇北往旁邊移了兩步,免得擋到她。

季擎澤把手裏的文件扔到她面前,倒也沒有大發雷霆,不過聲音很低沉“讓設計部重做,弄那些花裏胡哨的何用,要加重突出功能性和用戶體驗!”

“是,季總”劉青拿起文件夾,快速的退了出去。

這時季擎澤才将目光轉向先前進來的人,他整個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放松的眯起了眼睛,心裏簡單的揣測,他來幹什麽,有什麽目的?不過季擎澤向來不喜歡過多的猜想,不如直截了當的問出來“你有什麽事嗎?”

蘇北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又不好沒禮貌的看向別處,只能将視線集中在他的鼻梁上,這樣就放松多了。“季先生,我放假想在您這實習。陶安原先答應過我的,他說可以讓我到這兒來鍛煉自己。”他拿出簡歷,把蓋了章的介紹信也放在上面遞給他。

季擎澤接過來随意看了一眼,确實是陶安的私章。他起身繞過辦公桌站在蘇北面前,高大的身體瞬間讓蘇北感到不安。“陶安讓你來的?”他微低下頭湊近了些,甚至可以看清對方臉上細細的絨毛“他給你開多少錢?”

蘇北吓了一跳,迅速後退一步,鼓起勇氣直視着他的眼睛:“不要錢,我是來實習的。不過,我沒有地方住,學校離這太遠了。所以能不能住你那兒?我可以打掃衛生,做飯也可以的!”

不要錢實習也就罷了,還免費當保姆?季擎澤想從他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但看對方清澈的眼神毫無雜念,透過這雙眼睛就突然想到了陶安。公司發展前期其實很艱難,應酬很多,好多生意可以說都是靠着他兩在酒桌上喝出來的,有時候陶安自己喝的難受甚至還操心着幫他擋酒,那段時間裏陶安因此進過一次醫院。之後公司漸漸邁入了正軌,也少有這些應酬,可這些事他始終記得。因為陶安原本已經有了很穩定的工作,畢業後在一家大型國企上班,自己打了一通電話對方二話沒說,第二天就風塵仆仆的出現在面前“給我點時間處理好手上工作打辭職報告”。當時是很感動的,能這樣對自己的朋友一生可能就這一個了。

他重新将目光對準蘇北“做我助理吧,收拾東西下班後去我家,你去過的”。

蘇北還有些不敢置信,事情會不會太順利了?他還等着對方查戶口問他祖宗十八代呢。

“叩叩叩”

季擎澤回到座位“請進”。

一位美女推門進來了,蘇北看着有點眼熟。對了!就是上次開車送季擎澤去機場的那位馮蘇莉學姐。

“季總還記得,今天約我午餐嗎?”她穿着白色V領連衣裙,八公分的細高跟,腿顯得又直又長,妝容淡雅,一臉揶揄的表情看着季擎澤。不過接着她就發現了屋裏還有外人,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那天早上和季擎澤一起出門的那個男孩。她禮貌的沖蘇北笑了笑“小學弟要一起嗎?”。

對美女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蘇北害羞了“不不,學姐你們去吧,我回學校還有事呢,就不打擾了。季先生再見!”

他打開門迅速走了出去,準備和劉青打個招呼。劉秘書正和人通完電話,挂斷電話看向他“蘇先生!請稍等,季總說讓我把電梯卡給你!”她拿出鑰匙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個類似車鑰匙的物件,遞給他“用的時候對準感應區就行”。

“好的謝謝你,不過你可以叫我蘇北,叫先生很奇怪啊。”

劉青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好,那你叫我劉姐吧,看你都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我剛滿十八歲,謝謝劉姐,以後請多多關照!那我先回學校了,再見!”

“恩”

劉青看着那個男孩進入了電梯,雖然不知道老板是怎麽想的,不過聽樓下前臺小張說這是陶經理的親戚,可能季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吧。

季擎澤吩咐完劉青後放下電話,發現蘇莉正疑惑地盯着他看“怎麽回事,他要來這兒工作?”

“只是暑假實習,陶安生前答應過他的”季擎澤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根緩解下疲倦,昨晚剛飛回來晚上并沒有休息好。

馮蘇莉聽他提到了陶安,便沒再問了“那咱們去吃什麽?”。

“去樓下西餐廳好麽?下午還有個會可能沒辦法走太遠”季擎澤抱歉的看着她。本來想着說帶她去新開的一家特色餐廳吃飯的,可惜有點遠。

馮蘇莉裝出生氣的樣子,嘟着嘴“那可不行,怎麽能這麽敷衍我?”季擎澤雖然知道她在開玩笑,可還是走過去摟着她的腰,輕輕吻了下額頭,溫柔的說“下次帶你去,好嗎?”。馮蘇莉擡起頭,心髒砰砰直跳,這麽多年了她愛這個人始終如初。她激動地踮起腳尖将嘴唇深深的覆在對方的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 文裏比較現實,不會因為是耽美就滿大街都是同性love,所以會有一點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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