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卷 厲鬼纏身 (1)

逃出月牙湖,陶安嘗試着離開蘇北的身體,卻發現出不去。其實剛才都不知道是怎麽進去的,想着覺得有些對不住蘇北,帶着歉意的開口“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出去,要不你試試把我擠出去?”

如果這張臉還是蘇北控制着的話,一定是在苦笑,“同志,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在哪兒怎麽擠你啊。不怪你,你剛也是為了救我嘛,你,你再自己試試出去吧”

陶安想了想,“剛才一時情急往你身上一撞就進去了,要不然我試試往牆上撞,看能不能撞出來”

蘇北暗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可別,你是撞出去了,再把我撞死了呢,就算不死撞殘了更慘。”

片刻靜寂過後,兩人也沒想到法子。就又提到剛才那個湖裏的鬼,陶安說“她剛才說她就快出來了?太恐怖了,湖裏的能量那麽強肯定是她吞噬其他鬼魂得到的,引誘人和鬼進湖再吞噬掉他們的魂魄,借以強大自己。我們一定不能讓她出來!”

蘇北雖然覺得自己起不到什麽作用,不過也深知其中利害關系。問題是現在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啊“恩,而且她目前似乎一次只能控制一個人,如果被幹擾就不行了。但她出來後肯定不會再受限制,到時候怕就沒這麽好脫身了。現在看來那個湖反而更像是困住她的牢籠”

突然陶安一拍腦門,“哎呀,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怎麽出去了!你還記得上次我說過的那個人麽,靠近他就會很難受,觸碰到了還會被彈開?”

蘇北激動起來“你是說去找他?可到時候你被彈出去了會不會受傷?”

“放心吧,是會有點難受,不過只接觸一會兒,我還忍得住。”

“那行,那先回宿舍吧,明天你指揮着我的身體去找他!”

陶安說“不行!昨天聽他打電話說明天要出國一趟可能得好幾天呢,你怕是不能等了吧?”

蘇北一想也猶豫了起來,陶安畢竟跟他生活習慣不一樣,時間長了肯定會引起懷疑,更重要的是離開身體太久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那快關校門了,趕緊先出去再說吧”

“你身上帶錢了嗎?有點遠,要打車”

蘇北忍着肉痛,告訴他左邊口袋有錢,如果用這些錢換回一個身體,值了!因為那一片是別墅區,上車後司機偷偷打量着乘客,猜想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偷着跑回家的,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不過興許人家就是走這種樸素風呢。到了地點掏錢的時候,蘇北心裏很是難過了一陣。倒是陶安給的相當大方,剩幾塊零錢潇灑的說不用找了!畢竟活着的時候他從沒為錢煩惱過,家裏雖不算大富大貴,可也是小康家庭吧,所以給錢的時候就忘了這不是自己的錢了。

“正門是不可能了,他也不認識你,保安不會放你進去的。不過我知道他們有個監控死角,如果還沒被人發現的話”

他們繞了一大圈,到了一棵樹跟前,“嘿,這棵樹還在呢,哈哈,看我的!”蘇北覺得陶安生前也許是個猴子,這棵樹有一根枝幹延伸到了院內。只見陶安迅速的爬上去沿着枝幹進了圍牆裏面,然後提氣跳下去,離地面大概兩米的高度,完美的落幕就差了一點點,因為落地的時候剛好踩着個石頭崴了一下腳,頓時響起兩聲尖叫,一聲是陶安憋着氣發出的聲音倒是不太大,一聲是人類聽不見的蘇北的叫聲,那叫一個高亢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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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你大爺的,我疼死了”沒想到被附了身感覺還是在的。

“噓~”他揉了揉腳踝,站起身有點瘸的往熟悉的那座房子走去。這裏他來過無數次,很多個深夜他們就在那座房子裏探讨商量着公司的運作,大多數時間他坐着聽那人的吩咐,然後一項項傳達下去執行,那個人喜歡聽他的建議,雖然往往他自己心裏早就有了成型的想法,也不準備因誰而改變,可他讓自己覺得是被重視的。

這是他死後第一次真實的踏進這片區域,感覺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激動的心跳。蘇北似乎也被感染,沒再說話。十多分鐘後他們來到一棟白色別墅前,陶安走上樓梯,熟練地輸入密碼584920,後三位是房間主人女朋友的生日。

按他的習慣明天要坐飛機,今天肯定會早睡休息,悄無聲息地進去後關上門“他在樓上靠右第二間房”陶安用很輕的聲音說。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似乎要撞破胸膛。憑着記憶蹑手蹑腳的走到樓上,輕輕地轉開門把手,屋裏并不黑,落地窗投進來一片月光,悠悠映照着床上隆起的人形,薄被蓋在腰間,側躺着一截手臂露在外面。陶安試探着靠近,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不适,因為附身的原因嗎?那我現在可以觸碰他嗎,還會不會被排斥?他站在床前舉起興奮到顫抖的手,試探着去撫摸那人的臉。蘇北也很害怕,怕那人醒過來,他盡量憋着,其實很想罵陶安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摸嗎這樣就算到時候重新回到身體了,他也可以安安靜靜的離開,不讓人發現。

可是就在手指距離那人一公分的時候,一只手猛地抓住了陶安的手腕,一陣劇痛襲來,他感覺自己被強烈的波動震了出去,甚至連蘇北都感受到了那種痛楚,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分裂!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現在處在更尴尬的境地!雖然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但人卻被對方壓在了床上緊縛着雙手。

因為明天要出差,季擎澤今天睡得就比平時早。還未進入深度睡眠,就感覺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身體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個翻身壓制住了對方,順便打開了床頭燈。突然襲來的強烈光線讓兩人都眯起了眼睛,季擎澤更快适應,緊盯着身下這個不速之客,模樣看起來很小還是個學生吧?手腕細的就算兩只合在一起,他也能一手控制住,秀氣的五官,怎麽看也不像是個罪犯。

“小偷?怎麽進來的?”房子有防禦系統,如果不是用密碼進來,早就發出警報了。

蘇北眨了半天眼睛才适應了強光,睜大眼正對上身上那人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睛輪廓很深,鼻子高挺,嘴唇有些輕蔑的撇着顯得很冷漠的樣子,頭發是普通的板寸根根豎立着,讓他想到了炸毛的刺猬。

季擎澤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不由得氣笑了“你不說話我就報警了!”他壓制着蘇北,另一只手去摸床頭的手機。蘇北一看着急了“別別別,我不是小偷,我沒動你任何東西” 哪會有小偷什麽都不拿專門跑卧室來摸人的?

“那你來偷人的?”一聽這話,蘇北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滿肚子的說辭打了個來回,只憋出一句小姑娘才會說的話“流氓!”。

季擎澤覺得有趣突生了戲弄的心思,主要是平時沒人跟他這樣說過話“你半夜跑我家摸我,還罵我流氓?”

蘇北自知理虧,掙紮道“你先放開我,我跟你解釋。”

估量了對方的實力,季擎澤選擇放開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神情冷肅,不再含有一絲戲谑的表情。仿佛他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就不能活着走出這個門。

蘇北支支吾吾了半天,猛然想到了陶安“是陶安告訴我你房間密碼的,是他讓我來的!”他說完低下了頭,又怕理由不夠充分.不過按實說肯定沒人信啊,就算不被抓去警察局也得當精神病人關起來。

季擎澤挑了下眉,一臉深沉的盯着他。

這時蘇北聽見落地窗外陶安在大喊,“告訴他,是我死前委托你把生日禮物帶給他!”

蘇北聽完趕緊在身上掏,摸了半天只在身上摸出來一枚一塊錢硬幣,攤在手掌上“那個,陶安死前把你的生日禮物落在我那了,我給你送過來。”

季擎澤一臉黑線的看着他手裏躺着的那枚硬幣,準備等着如果他說這是禮物的話,就毫不猶豫的拍死他。

蘇北感受到了 “殺氣”,嘿嘿傻笑兩聲,又把硬幣揣回了兜裏,“呵呵,掏錯了”他糾結着眉頭,把手摸向胸口,将戴了很久的那塊玉佩從脖子上取下來,英勇就義般的遞給他“吶,就是這個,我怕丢了一直在脖子上挂着呢。”

季擎澤取過玉佩,端詳半天。很普通的一塊玉啊,甚至可以說是劣質了。不過觸手溫潤像長期佩戴過的樣子,他心裏存了疑,卻并未點破。

“你別小看它,這可是在很有名的道觀求來的。只這一塊,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季擎澤盯着對方的眼睛,看起來不像在說謊,于是就把玉佩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就算如此,你為何大半夜的來,而且不敲門?還有,你是陶安的什麽人?”

“我是他表弟,平常不怎麽聯系的,因為在他以前上過的學校念書,他才來看過我一次。我白天功課很忙的,只能晚上來,因為他當初說要給你一個驚喜。而且我迷路啦,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兒的”

“那你怎麽進小區的,誰放你進來的?”

蘇北照實說,“沒人放我,陶安聊天的時候說過,你們外面有棵大樹,枝幹延伸到院內了,我就順那爬進來的,你看,跳下來的時候崴了腳,還腫了!”他舉起腿,把腳伸到那人眼前,想借機岔開話題。

季擎澤回想起以前開車經過那棵樹,陶安确實提過一次。他右手一把撈住了對方的小腿,左手伸過去戳了戳他的腳踝,關節那兒紅紅的腫起了一片。

“哎,疼疼疼,你撒開!”

季擎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更用力的抓緊了他的小腿。蘇北的腿很細很勻稱,皮膚呈現出白玉一樣的光澤,在燈光下感覺都能晃到人的眼睛。“別動,我給你看看”手指輕輕滑過腫起的地方,陌生的觸碰讓蘇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憋得通紅。氣氛有些怪怪的,他把臉瞥向窗外,一副他不會是變态吧的表情看向陶安。

好在很快季擎澤就放下了他的腳,轉身邊走邊說“在這兒等着!”

蘇北聽着他的腳步聲走向了樓下,趕緊站了起來。不走是傻子!他該不會報警去了吧?蹑手蹑腳的挪到走廊往下看,那人好像去了廚房,天賜良機啊。這輩子腳步沒這麽輕快過,瘸着腿絲毫不能影響他的速度,他扶着樓梯,幾乎是屁滾尿流的竄到樓下,當他一颠一颠的挪到門口時,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想幹嘛?”

蘇北手握門把正要奪門而逃,一雙大手從他後面壓上了門,他仿佛看見勝利的曙光正在向他訣別。

“你以為你出的去?他們不認識你是不會放你出大門的,或者你這個樣子還指望原路返回?”季擎澤一把薅住他的後領子,甩在沙發上。

“那,那你想怎麽樣嘛”蘇北認命的看着他,雙手一攤向後倒去,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愛咋咋地吧。

“我不想怎麽樣,把腳給我!”

蘇北一激動反而把腳一縮,戒備的看着他“臭流氓,你想幹嘛?”

季擎澤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蹲在他面前舉起了手上的冰袋,蘇北瞬間反映過來了,這是準備給他冷敷呢。自己剛才還罵了他,瞬間就有點不知所措。

那人抓起他的腳一把脫下了淺口運動鞋,将蘇北的腳放在他的腿上,然後把冰塊按了下去。蘇北被冰涼刺激的一個激靈,卻忍着保留了最後的尊嚴,一聲沒吭,腦子裏轉來轉去,還好我今天洗腳了,應該沒味兒吧?啊,好想自己聞一下,萬一有味道也太丢人了。他猛烈的呼吸,恨不得把味道全吸進自己的鼻子裏。緩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謝謝你,那個,你相信我啦?”

季擎澤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淺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騙我,但我相信陶安,家裏的密碼除了我和蘇莉只有他知道”雖然想不通,為什麽陶安似乎早早有了預料自己會死,把這一切告訴了眼前這個小孩兒?

蘇北看着他有點難過的眼神,甚至想脫口而出他能看見死後的陶安,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喉嚨有點癢,他假裝咳了兩聲“咳咳,恩,應該可以了,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先走啦”,說完就抽回了腳,利索的穿回了鞋子裏。

季擎澤站起身,把冰袋扔在茶幾上,“學校應該關門了吧,你打算去哪兒?”

“我可以我可以住旅館啊,放心吧!”他現在一心想着脫離苦海,根本沒想今晚住哪的事。

“哦,用你身上那個硬幣?”蘇北嘴角抽了抽,可憐兮兮的望着他,成功把季擎澤惡心到了,“行了,樓上我卧室左邊有客房,住一晚,明天我八點半的飛機,七點你跟我一起出門。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蘇北心裏拐了幾個彎兒,能騙他嗎,可以瞎編嗎,又看了眼對方冷厲的臉還是算了吧!“我叫蘇北,北方的北”

“我叫季擎澤。對了,我不習慣用空調,所以房間可能會熱,你可以打開窗戶,櫃子裏有空調被,小心着涼。”

“謝謝季先生”蘇北覺得這人還不錯,沒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

季擎澤聽了沒做表态,本來也就不熟,随便喊吧。便沒再理他,轉身上樓回了自己卧室。

蘇北跟在後頭,往左進了客房。房間比主卧略小一點,有些悶熱。他走到窗戶那推開,因為這兒看不到主卧的陽臺,不知道陶安是不是還在那,也不敢亂喊。一晚上沒回去,電話也沒帶,宿舍那群沒心沒肺的應該不會擔心吧。打開衣櫃取出薄被,太熱了就沒往身上蓋。躺了一會,安靜下來便不覺得熱了,可能這片樹木多,空氣好,偶爾還有一絲微風送進屋內,很是惬意,本打算迎接失眠的,沒想到沒過多久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第二日,季擎澤起床洗漱完畢後敲了敲隔壁的門,沒等應聲他便走下樓來到廚房,煎了兩個蛋,兩片火腿。做完這些之後,才聽見蘇北磨磨蹭蹭下樓的聲音,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蘇北半睜着眼睛,整個人還在迷蒙的狀态,看到端着盤子從廚房出來的人後有一瞬間的懵逼,反應過來後才讨好的迎上去,“季先生早,做什麽好香啊”他乖巧的接過盤子放在餐桌上,季擎澤又從冰箱裏拿出一袋子吐司,問他“需要加熱嗎?”

“不用不用,這樣就行”蘇北很識相的不願意麻煩別人。

季擎澤也是怕麻煩,其實家裏根本沒動過火,雖然廚具齊全,但平時基本用不上,蘇莉平時來了也是不會碰這些的,當然他也沒要求過。

蘇北拿起兩片面包,準備把雞蛋放裏面夾着吃,翻過來才發現,雞蛋另一面都煎糊了,他偷瞄了一眼季擎澤,對方正埋頭切火腿,并沒有理會他的視線。蘇北把火腿和雞蛋都夾進去,咬了一大口,味道其實挺不錯的。幾口解決了還有點意猶未盡,他看季擎澤只吃了火腿和面包,雞蛋動都沒動,就擦嘴放下了刀叉,咧着嘴問“那個你不吃嗎?其實還不錯啊”,季擎澤沒理他,站起了身,“我去換衣服,你收拾好準備出門”。

蘇北撇了撇嘴角,看他走了就把雞蛋插到自己盤子裏,幾大口吃了,又喝光了手邊的一杯牛奶,然後才漸漸有了飽腹感。餐廳的時鐘指到六點五十,他站起身迅速收了盤子去廚房,幾下洗淨放到碗櫃,看裏面的東西都跟新的一樣整潔,毫無煙火氣。

季擎澤換好衣服走下樓,看他已經收拾好了廚房,滿意的彎了下嘴角。“走吧,你腳好些了嗎”

蘇北回答“恩,好多了,只要不跑不跳就沒事!”

出了門兩人一路走了大概二十來分鐘,門口保安看見他們過來趕緊打開了大門,恭敬地喊了聲季先生,季擎澤也微微點了點頭。蘇北一路緊跟着他,心想他這是要走去機場嗎?這附近可基本沒出租車啊,因為出租車在這兒根本攬不到活,所以也就沒什麽人往這來。

不過出門就看見右側停着一輛車,邊上立着一位美女,沖着他們的方向招了下手。原來是有人接啊,美人身形窈窕,穿着幹練又不失風情。

“這是?”美女先開口了,沖着季擎澤問,眼神卻意味莫名的盯着蘇北,跟他在一起這麽多年除了家人,就是她和陶安,其他外人可從未見誰來過他家。

季擎澤簡短的做了下介紹,“這是陶安的表弟,蘇北。”又沖着蘇北說“這是你一個學校的學姐馮蘇莉,畢業好幾年了,政法系的”

他介紹完就去開拉後車座的車門,然後看着蘇北,暗示他上車。

蘇北不好意思的沖那位美女笑笑“學姐好,麻煩你了”。

馮蘇莉微笑點頭,自己也鑽進了駕駛座。蘇北沒想到季擎澤還能送自己,感到有點受寵若驚,幾步竄進車子坐好了。本以為季擎澤會坐副駕,可沒想到他直接示意蘇北坐進去點,然後順勢坐在了他旁邊,關上了車門。

馮蘇莉上車後問“先去機場還是?”

“去劍南大學”季擎澤簡單的吩咐,然後抽出椅背的報紙翻閱起來。

蘇北本身有輕微的暈車,不過好在,車內沒開空調,可能因為季擎澤不喜歡吧,所以就開着窗戶,這樣感覺還蠻舒服。他目光一直看着窗外,避免尴尬,可總覺得別扭,無意間看到車內後視鏡,正對上馮蘇莉的目光,他不知道對方看見他沒有,只好禮貌地笑笑又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大概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劍南大學門口,季擎澤打開車門出去,給他讓路。蘇北說了聲“謝謝學姐!”然後迅速蹭出去,站穩後看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以後怕是不會見面了吧 ?季擎澤跟昨晚家居服的休閑不同,他今天穿了一身合體的西裝,站在面前很高大,蘇北微微仰着頭,向他道謝“季先生真的很感謝您,那,再見!”

季擎澤微微點頭,關上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兩人很快駕車離去。蘇北往校門口走了幾步,感覺腳踝還是有點隐隐作痛,處理的及時倒沒太大影響。過了一會兒,陶安出現在他面前。蘇北激動地問他“你去哪了?今天早上也沒看見你”

“我靠近不了你們,就先到學校等着了。昨天沒事吧,他說什麽了?”

“我說我是你表弟,他也沒多問,可能是确定我和你認識,相信你的人品吧”蘇北彎曲着食指用嘴唇輕抿着。這是他想問題時的小動作,嘴唇微啓磨蹭着食指關節,看起來很孩子氣。“可惜我昨天什麽都沒帶,只能把我的玉佩當你給他的禮物送了”

“那怎麽辦,我看你一直帶着,很貴重嗎?”

“沒有,不值錢的其實。只是我從小戴到大,還沒取下來過呢,就是辟邪的,雖然現在也沒啥用了。”他其實一直想着能不能拿着那塊玉佩,去落雲觀找那位道長重新開個光還是什麽的,只要恢複的跟以前一樣就行。

學校即将放暑假,這是好事,月牙湖的事一直讓蘇北心裏不安,學校沒人了總要讓人放心些。

臨近放假最後三天。這晚陶安神色慌張的憑空冒出來,吓了蘇北一大跳,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啊!”

馮焱急切的問“怎麽了?”

他捂着嘴說“沒事,咬着舌頭了,可能想吃肉了吧”這才敷衍了過去,他在上鋪,陶安飄在空中剛好可以和他直視。

“蘇北,不好了,我去月牙湖那轉了一圈,聽見那女鬼叫得凄厲!她好像就要破湖而出了!而且那天我上你的身,她知道後嘶喊着要占你的身體去報仇”

“我?”蘇北剛喊了一聲發現這兒還有外人呢,便接着說“我要上廁所”說完便急匆匆跳下床,往外跑。

廖天凡奇怪的看着馮焱問“幺兒這是怎麽了,上廁所還報備呢,一驚一乍的”。馮焱沒有說話,他也覺得蘇北這段時間怪怪的。

蘇北一路疾走到樓梯轉角,看到沒人,便掏出手機假裝打電話“你這話什麽意思,她為什麽找上我?我跟她無冤無仇啊”

陶安一臉歉意的看着他“因為你的體質太奇怪了,你吸引鬼魂,而且能被附身,我從未見過第二個人像你這樣了。這兩天湖邊沒人出過事,而且我去打聽也沒聽說哪個鬼魂消失,我覺得她已經吞噬了足夠多的魂魄,現在可能是在等待時機。”

等待時機?蘇北好像想起了什麽,他打開新聞界面,發現就在他們放假後第二天有一次月全食,他問陶安,會不會是這個時機。

陶安說“很有可能”

“那我們還有四天時間,要趕緊想想辦法”蘇北滿臉的天要亡我的悲憤,仰面望天,過了一會兒想到“對了,那個湖據說不是建校初期挖的,才挖了幾十年,我去找找這段時間,在那個湖裏死的人,她肯定就在其中!”

“行,明天我也去找周圍的鬼打聽打聽”陶安說“不過說實話,咱們學校的鬼我都沒怎麽看見過,估計是都讓那女鬼吞噬了吧”

第二日,蘇北來到校圖書館。外面能翻閱的只有一年內的檔案。他找到管理員詢問:“請問我想查閱學校以前的歷史事件怎麽查啊?”

管理員是個胖胖的大姐,頭都沒擡就回答了他“去找你們系主任開證明,然後來拿鑰匙。”

蘇北只好又去到系主任辦公室,随口編了一套說辭。說自己正在寫建校以來的校園文化歷史研究報告,需要些參考,要去檔案室查閱。系主任是個溫和的老頭,教書一輩子,對學校感情是很深厚的。看着這個學生對校文化這麽花心思鑽研很是感動,大手一揮就給他簽了證明,口口聲聲地叮囑他好好寫,有什麽不懂可以來問。倒是讓蘇北覺得汗顏了。

檔案室在圖書館負一層,管理員領着他進去,問他要多久,他說可能要很長時間,做筆記之類的。胖大姐說那好,你自己進去看,我要把門鎖上,裏面的東西不要打亂了,不能損毀,更不許拿走。等你看完了給我打個電話,我來開門,走的時候我要檢查的。

蘇北一口答應“好的,您放心”

不知不覺的他在檔案室呆了有兩個小時了,把校園新聞從建湖初期翻起,距今已有三十年了。最開始死人是從建湖後第二年開始的,倒也沒什麽規律,似乎隔段時間就會有人在那自殺,沒什麽疑點,就是普普通通的自殺。他找到第一個在那兒死亡的人,是個醫學系的女生。女生?會不會就是這個,看內容似乎是因為同學之間鬧矛盾,不是無緣無故的自殺,這會不會就是那湖底的女鬼?他抄錄下這個女生的資料,把所有東西都放回原位,又找了些其他的無用信息抄在頭幾頁紙上混肴視線。

門背後貼的是管理員電話,他撥了過去,請那位大姐來開門。出去的時候,管理員檢查了他手裏的筆記本,大致翻看了一下,便放他走了。

蘇北來到操場跑道等陶安,夏季炎熱,沒人大中午的在操場上曬油,這倒是可以避人耳目。陶安已經等在那兒了,看起來一無所獲的頹喪表情“校園裏轉了一圈确實沒見着鬼。我也去附近找了,大家對這都不太了解,不過它們倒是有傳言說不要靠近這所學校”

“沒事,我找到了第一個在湖裏自殺的女生,是在建湖一年後發生的,名字叫馬麗麗,就是從這之後經常有人在那自殺!不過我們得先去找個高人問問怎麽治她。”

“行,我去打聽打聽,咱們下午就去”說完就消失了,看來是真的着急,本來陶安在蘇北面前是不會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怕吓着他。

不過蘇北對陶安這個鬼已經免疫了,而且他感覺兩人真的成了朋友。事情有了進展他稍微安心了點,決定先去食堂吃中飯。

吃完飯他就在操場邊的樹蔭下溜達着消食兒,順便等陶安。他倒是很快就出現了,蘇北取笑的說“你們鬼之間該不會有個什麽聯絡點吧?”

陶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沒有,但是我們消息傳播得很快。沒辦法這是做鬼的優勢麽。說正經的,康園路有一個道士,據說很厲害,平常擺攤替人算命辟邪什麽的,看的人很多”

“行,就他了,現在就去!”

坐着公交車,到了康園路。比起其他街道的繁華,這裏倒是古樸的很,兩邊都是些賣古玩瓷器的,遠遠地看見一個道士身邊的平幡上寫着樂天知命故不憂幾個黑體大字,身前地上還鋪着黃布,左手邊擺着簽筒,右手邊放的是筆墨紙硯,而那道士就悠閑地坐在一個馬紮上遠遠的看着過路的人。剛好攤位前沒人,蘇北走了過去,先沒急着開口,而是蹲下來看了看,等着那個道士詢問。

誰知道道士一開口就吓着他了,“二位過來所求何事?”

蘇北看看四周并無他人,想着他該不會是說陶安吧,“道長說笑,就我一人,何來二位,您可別吓我!”

“你這黃口小兒,既然不相信我,這般試探,何必還來找我,你們請回吧!”說完閉目養神不再理會。

蘇北就急了,“哎哎,大師,您別生氣啊,我只是沒想到還能遇見同病相憐的人,我以為就我自己能看見它們呢。”

那道士也不生氣,只說道“我可看不見,但我能感受到”

蘇北仿佛看到了希望“道長那求你救救我” 。

那道士睜開眼看了他半晌“你最近被厲鬼纏上了?放心吧,沒事兒。你的大劫在後頭呢”

蘇北瞪了他半天,郁悶到“那鬼口口聲聲說要上我身,利用我去報仇呢,怎麽會沒事,您再好好看看吧”

他看那道士掐着手指在那算了半天,緩緩點頭“這一難你有貴人相助,不必驚慌”

蘇北還是不信,總覺得是遇到神棍了“那道長你說個法子,能不能鎮住那鬼別讓她出來。”

道士聽了,只得從身後的匣子裏取出一枝香交給他,“這是安魂香,點在她墳前可以讓她安心上路,一般的小鬼都可對付”。

蘇北将信将疑的接過,又問“那道長可有法解了我能看見鬼的詛咒?”

道士擺手道“哎,你那可不是詛咒。你出生時有一縷孤魂潛入了身體,而且你已得高人指點過,我沒辦法幫你解決,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當年幫你的那位高人。”

蘇北聽他說的句句屬實也就信了,起身告辭“多謝道長”。

他要轉身的時候聽到那道士又說了一句“凡事莫強求,恐孽根深種”。

蘇北問“道長這是什麽意思?”

“這話不是說給你聽的,是說給跟着你的這個小鬼聽的。塵緣已了,趁早投胎去,莫執着于人世”。

蘇北看向陶安,對方垂着頭,看不清表情,心裏有些不忍“他是個很善良的鬼,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

回程的路上,蘇北戴着耳機假意打電話,跟陶安商量“今天來不及了,我抄下了她們家的地址,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不知道她家搬走了沒。”

陶安一直很安靜沒說話,進校園的時候蘇北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只好先獨自回了宿舍。舍友已經有人開始打包,接下來兩天沒課了,大家都準備明後天回家。

馮焱問“幺,你什麽時候回啊?”

“嗯,我過兩天吧,不着急。”

“行,那我陪陪你,你膽子那麽小。”馮焱是本市的,所以回家很方便。

蘇北說“你是舍不得女朋友吧,切!”回家了就要分開兩月,馮焱的女朋友是s市的離這要兩天火車呢。

“得得,你這人不識好歹。”馮焱笑着要去掐他的臉,蘇北皮膚很好,滑得溜手,輕輕一捏就是個紅印子,掐狠了還會炸毛,所以大家都很喜歡逗他。

馮焱比他高一點點也比他壯實,蘇北被對方撲在床上掙紮,兩邊臉被掐了好幾下。他急的上腳去踢,卻被對方用下半身壓制住不得動彈,憋紅着臉喘氣,裝着惡狠狠的樣子瞪他。維持了這個姿勢幾秒鐘吧,馮焱突然起身臉色讪讪的“我不跟你逗了,我要去拉屎!”

“卧槽,你小心掉廁所回不來!”蘇北爬起來在後面咒他。

誰知馮焱沖出去後卻并沒有去廁所,而是來到過道上默默地點了根煙,然後猛地吸了一口,嘴角洩出一句“他媽的!”剛把蘇北壓在自己身下,看着那張淡緋色的嘴唇差點就想親下去了,他想着想着便在這炎炎夏日裏活生生打了個冷顫。

第二日,宿舍裏的廖天凡已經打包好先回了,“等爺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廖天凡家鄉美食以麻辣出名,超級多小吃,每次都饞的他們口水直流。

蘇北也早早地起床,準備出發去找那個女鬼的墳。馬麗麗家在城南老城區,這麽多年了很有可能已經搬走。走出宿舍樓後就看見陶安懸在花壇邊,不知在想什麽出神。蘇北走過去确定他看見了自己,便繼續往前走,到了沒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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