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十一卷 我們同居吧! (1)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這一章有好多內容的,季擎澤回了老家,發生了很多事。我重新傳吧,不該大段的删的

回南城後,季擎澤就提議要兩人住在一起,蘇北覺得自己還是學生應該待在學校,但念及他受了傷勉強同意了。

“你那兒太遠了,我上課不方便!”

“我有近處的房子啊” 季擎澤強勢的說“只要你答應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就你家房子多,心裏默默高呼着打倒地主,想了一下那場面差點笑出聲來。兩人僵持不下,蘇北最後只能做出了妥協“那行,先住着吧。養好傷我再看。”

季擎澤竭力壓制住興奮,他是有幾處房産,可劍南附近的還真沒有。于是第二天上班他就馬上吩咐劉青“幫我在劍南大學找一間房子,采光好格局好裝修好,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

劉青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喜事,看起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跟前段時間可謂是天差地別“好的季總,請問是租還是買呢?”

“買吧!”畢竟是他們确定關系後的第一所房子,肯定會留下很多回憶。季擎澤這個時候根本想不到自己會離開蘇北,讓對方獨自在這所房子裏等待。

購房手續很快辦完。周末季擎澤去學校接蘇北,他已經提前到等在門口了。一直以來都喜歡自己開車,把生命掌握在自己手裏,讓他有安全感,不過這段時間受傷後沒辦法了才讓司機代勞。

蘇北看見他的車子停在路邊,走了過去。季擎澤推開車門拉他進來,手卻一直沒松開。礙于司機還在前面,蘇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警告“你安分點”。

看他有點微愠,季擎澤才放開手正襟危坐的像個正人君子。到了小區門口,随着車子緩緩地駛進去就才看清這裏的環境,綠化面積很大,道路寬敞,樓房之間間隔也寬,不會互相遮擋光線。

司機老陳幫忙把他們的行李送上樓就走了,他為人老實不愛說話,看起來很厚道。即使聽到一些兩人之間的對話也不會去多想,更不會傳出去,這應該是季擎澤用他的原因吧。

進了屋,季擎澤就忍不住把蘇北壓在門上激烈地親吻,沒想到蘇北也并未抵抗,反而偶爾笨拙的配合。濃烈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擴散,身上的熱度仿佛要燒掉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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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笑,季擎澤楞了一下,然後想到了對方在笑什麽,就更生氣了,幹脆一擺手說“算了!”

蘇北看他轉過身坐在沙發上獨自生悶氣,越發覺得好笑,怎麽以前就沒發現他還有這麽幼稚的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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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像是有過女朋友的人。”現在聊起馮蘇莉不再有心理負擔,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

季擎澤斜睨着他,威脅地說“你等着吧,等我好了有你受的!”

“別生氣嘛。擎澤!阿澤?”對方比自己大那麽多,起初叫什麽都會覺得很奇怪,可放下內心的別扭又覺得叫什麽都很好。

聽蘇北叫自己阿澤,他沒出息的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熄下去的邪火,又複燃了“你別招我啊,要不然我廢了手也要把你給辦了!”

蘇北乖乖的不再搭理他,跑去收拾東西。房間還是剛進來看了兩眼,然後就被對方壓在門板上親了半天。現在仔細參觀,布置得很溫馨。米色的沙發窗簾,開放式的廚房,廁所幹淨明亮,卧房的大床也看起來很舒适。可為什麽?他喊道“怎麽只有一間卧室?一張床?”

他沖出去質問“你故意的吧!”

季擎澤看着他氣勢洶洶的樣子,覺得暗爽“當然不是”當然是故意的了,要是分開睡還住在一起幹嘛呢?

“老色狼!”蘇北把腳踩在他大腿上,插着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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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反正等你傷好了,我就搬走!”他瞪了一眼季擎澤,又回去繼續收拾東西。東西弄完後,蘇北簡單的煮了碗面,廚房用具齊全,是季擎澤一早就吩咐劉青準備的。

吃完飯兩人裹着毯子窩在陽臺的小沙發上看夜景,這裏離市中心比較偏,景色還是不錯的,目光盡頭處有座山,每天太陽會從那個山頂升起。

“我們會永遠這樣在一起嗎?”這一切來得有些不真實,太美好了,蘇北反而不敢相信。

季擎澤親吻他的嘴角承諾“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一直這樣。”

耳鬓厮磨的溫存中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季儒林知道自己兒子居然跟那個男孩兒同居後,就開始各種給他施加壓力。

如果只是簡單的解決生理需求或一時興起,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的過去。可顯然季擎澤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過多,兩次受傷,還為了他專門在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生活在一起,簡直超出了容忍的底線。

這些工作上的壓力對于季擎澤來說都不算什麽,以他的能力可以輕易化解。他也不信對方會去告訴自己母親,季儒林還是有所顧忌的怕再惹她生氣。

寒假如期而至,臨離開的前一天,兩人在床上折騰了很久,蘇北被親到嘴唇發腫。季擎澤手上的石膏都取了,早就沒了問題,只是兩人默契的始終沒進行到最後一步。蘇北是不願主動開口畢竟還是有些害怕的,季擎澤卻覺得時候未到,也害怕現在就要了對方會控制不住分寸傷了他。就這樣一拖拖到了假期來臨,蘇北父母早早打了電話,盼着兒子回家過年。季擎澤每年除夕都要回晉州老家看望姥爺和母親,兩人就不得不分開一個月。

這晚雙方都淋漓盡致的釋放了一次之後,季擎澤躺在床上抱着蘇北輕撫“睡吧,明天我送你上車”。他原本是打算開車送對方回家的,可蘇北堅決不同意,路上耗時太久了,又辛苦又危險,遇到下雪路滑還容易出事故,他也只好妥協了。

兩人已經習慣了擁着對方入睡,這個冬天似乎一點也不冷。

臨睡前蘇北睜着迷迷瞪瞪的眼睛呢喃“我會想你的,很想你”。

第二天一大早,季擎澤就送蘇北去了火車站,他把買的東西都遞給蘇北“怕你提着累所以買的都是輕便的東西,幫我送給你爸媽。”

蘇北接了過來,知道這是他的一份心意,因為如果有辦法他肯定想親自陪同自己回家見父母,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們兩人在一起了。

他上車前,不顧旁人的目光用力的抱了下季擎澤“阿澤,等我回來。”火車站的人很多,也有很多返家的學生,除了幾個過路的人沒誰關注他兩感情的悲喜。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離別愁緒和返鄉欣喜中。

“嗯,我在家等你。”他看着蘇北被人流帶動漸行漸遠,心中湧起濃烈的不舍,像被剜去了一塊心頭肉,連着骨頭的疼。

蘇北坐到座位上,火車緩緩發動了,他看着窗外季擎澤還站在那兒沒有動,卻因為火車的發動漸漸地看不清他的身影。直到對面一個女生遞過來一張紙巾,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流了淚。被陌生人看見自己的情緒讓蘇北有些害臊,他趕緊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謝謝你”。

“那是你男朋友?”旁邊人聽見了都驚疑地看着他兩,那女生給予了他一個友善的微笑,蘇北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女孩眼睛圓圓的很靈動“啊,你們感情真好!我男朋友走的比我早,家裏狐朋狗友都等着,所以他歸心似箭,都沒能來送我哼。”因她很快的換了話題,所以周圍人的目光也轉了開去。突然覺得承認這段感情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一路上并不寂寞,他甚至都來不及想季擎澤,女孩拉着他聊東扯西的,說了很多影視動漫旅游文學方面的話題,卻很禮貌的沒打聽隐私。蘇北很喜歡她,一直微笑的跟對方交談,偶爾也發表自己的意見,大多數時候選擇認真地聆聽。

下車的時候女孩交換了他的電話號碼,趙瑾萱很好聽的名字。父親已經站在出站口等着接他,女孩兒跟他告別,很樂觀的說“蘇北別害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有廣大腐女同胞支持着你呢!”

蘇北被她壯士斷腕的表情逗笑了,大聲說謝謝,對方也很快就走了,他還來不及問婦女為什麽要支持我?

蘇武遠遠瞧着了自家兒子,因為他在一個父親眼中是那麽的與衆不同“北北!”

“爸”蘇北跑了幾步,抱了一下父親因為常年勞作微微有些伛偻的身軀。

“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還像個小孩一樣”蘇武假裝嚴厲的責備他。

“哈哈哈這不是好久不見爸了嗎?媽她還好嗎?”

蘇武安慰他“放心吧,養了這段時間,好多了。現在走動都不成問題。”

“那就好,要是我在你們身邊就好了。”蘇北希望能在父母身邊生活身體都能照顧的上。

蘇武卻不高興了“說什麽話呢,送你去讀書好将來在大城市找個好工作娶個媳婦兒。你媽和我互相照顧的好着呢,你可不能這麽沒出息!”

被一頓斥責,蘇北卻一反常态的沒有說話。他想着自己找媳婦怕是不可能了,少了這一條也沒什麽大不了吧。

蘇武看他焉了下來以為是自己責罵的狠了,又忙着安慰“今年玉米收成不錯,市場價也高,賣了些錢。你不要操心這些,我們有啥病都去醫院看着呢。”

“等我工作了買房子,把你們都接城裏去住好了”蘇北把東西放上電動三輪,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蘇武專門置了個小凳子在裏面還放了坐墊,怕他硌着難受。

“我們農村好着呢,哪兒也不去,我們都走了家裏地怎麽辦,養的那些雞鴨誰來喂?”老一輩的人對土地的熱愛是他們還不能懂的,祖祖輩輩的吃喝耐以生存的根本就是腳下的這片土地,在上面撒的汗水全是生活的動力,哪能說丢就丢了。

路上遇見不少鄉親,大家都熱情的互相打着招呼。蘇武給兒子也準備了個帽子能護住耳朵的那種,回家的路即使再冷,心裏也是熱乎的。

蘇北他媽早早地起來殺雞做飯,估摸着他們快到了就開始熱鍋炒菜,辣子雞、紅燒肉、蒜泥油麥菜,鍋裏還熬着雞骨頭放着鮮香的蘑菇一起炖着,熱氣騰騰的。

“媽!”剛走到門口,蘇北就喊了起來。

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的人聽見了,大聲回應着“北北回來啦?”

蘇北進到廚房,看見他媽系着圍裙在忙活,心裏就莫名湧起一股愧疚,不知不覺眼裏淚水湧動“媽!好想你。”蘇媽媽放下手裏的活也默默摸了摸眼淚。

“你兩這是怎麽了?哎,你們出去說說話吧,就剩裝盤的事兒了,我來弄”蘇武看他兩在那兒互相看着眼淚打轉,就趕着他們出去。好久沒見了讓他們好好聊聊,蘇北打小就跟他媽最親,什麽話不敢告訴自己的都給他媽說。

“我來幫忙吧,爸”

“不用,還不放心我怎麽地,我飯做的不好吃,不至于盛菜都做不了吧”他裝出生氣的樣子把娘兩推出去。

蘇媽媽抓着蘇北的手坐在爐火邊,仔細的看着兒子的臉“咋又瘦了呢”

這段時間沒少折騰,發生的事情一件沒敢告訴家裏“沒事兒,學習緊張。很快就能胖起來的,到時候還怕你覺得不好看呢”他現在就算是長了點肉了,前段時間更瘦好在沒讓他們看見。

“別光顧着學習,注意着身體。”蘇北聽着受之有愧,自己這學期可沒少缺課啊。

“放心吧媽,學校夥食也好着呢”現在搬出去了,他想吃什麽都自己做,怕是很快要長胖了。

“你說現在已經看不見那些東西了?”蘇北給父母打電話時提過,以後都不會見鬼了。雖然沒說原因,可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兒子必是受了一番折騰的,好在從此再無後顧之憂了。

蘇北摸着媽媽手上的繭子,這都是常年做農活累積下來的“媽,放心吧。我現在跟正常人一樣,道長說我以後都不會遇到大災大難的了”經此一歷穩度終生啊。

菜端上桌蘇武招呼着“趕緊準備吃飯了”。

用早就兌好的熱水燙了燙手,三人坐在飯桌上其樂融融的吃着團圓飯,蘇北跟他們說宿舍發生的趣事,逗得父母哈哈大笑,氣氛美好的讓人不忍打擾。

季擎澤照樣在公司忙忙碌碌比以前更充實,因為閑下來就會想蘇北,想飛到他身邊。晚上懷裏少了個人,本來淺眠的他就更難入睡了。想着對方會不會和自己一樣,估摸着蘇北已經躺床上了,才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喂,擎澤?”

“你在幹嘛呢?”

“我這房間隔音不好,躲被窩跟你說話呢”他用被子把自己罩的嚴嚴實實的,壓着嗓子說。

季擎澤想象着他趴在被子裏打電話的樣子覺得一定很可愛,就發出了兩聲輕笑。

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笑聲,蘇北感覺心裏被撓的癢癢的,雖然電熱毯開的保溫,但他已經覺得全身發燙了“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想的發瘋“我來看你好嗎?”季擎澤感覺某個部位的蠢蠢欲動。

蘇北吓得趕緊阻止“別,你瘋了?等過完年我早點回來好了”。

那邊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蘇北這段時間算是見識了季擎澤的另一面,原本冷漠銳利的形象正在心裏崩塌,而這樣的轉變只有自己見過。

“我知道的,哎,能不和你分開就好了”

這天晚上他們一直打電話聊到睡着,大部分時間兩人都不說話,卻舍不得挂斷,後來聽着彼此的呼吸聲進入夢境。

鼎興行政部門提前半個月就放了假,季儒林已經先他一步回了老家。晉州的大家族盤根錯節,很多已經在時代的洪流中被淘汰,只有宋家不僅百年屹立不倒最近反而昌盛的勢頭更猛。

季儒林當年還只是個中學老師, 宋玉淑因為他那身才氣愛上了他。宋父并不看好季儒林,最開始是極力反對二人的,他們頂着巨大的壓力結了婚。之後季儒林一心想做出一番事業給老丈人看,就選擇了下海經商。好在他頭腦還算靈活拿着自己的積蓄和宋玉淑給的錢,乘着改革的東風小賺了一筆。不過就這樣宋父也沒能轉變對他的看法,不願意承認他這個女婿,直到季擎澤出生後他的态度才算改觀了些,試着讓季儒林接手家裏的生意往來。宋玉淑上面有兩個哥哥,但都不是能成事之人,宋父眼看着家族就要毀在下一代,這時候季擎澤的出生給他帶來了希望,大概是隔代親這個外孫一出生他就很喜歡,一直帶在身邊也算是他親自培養出來的。季擎澤的兩個舅舅能力不怎麽樣,花花腸子卻不少。鼎興被季擎澤開創出一番新天地之後他們就沒少發出不公平的呼聲,吵着要分家。宋父是堅決反對分家的,季擎澤就只好将一些尚好管理的副業交給了這兩個舅舅,但就是這樣他們接手後這業績也是只退不進了。由此,想到每年回家總免不了要各種應酬,花心思跟他們打太極周旋就難免心生煩躁。

宋玉淑提前知道了兒子要回來,這兩天才顯得開心了些,早早安排好司機去機場接人,又囑咐張媽做些季擎澤愛吃的菜。

下飛機之後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如果站在山高處是可以看到一點宋府輪廓的,因着占地面積大,又是老式的建築修得氣派而不失內涵。整條街就這一戶人家,在這兒你要找宋府是沒人不知道的。門前三級臺階兩側坐落着威猛的石獅,一扇雕花大銅門,檐下用顏體字篆刻了一塊牌匾上書“宋府”二字。

司機推開門請他進去,偌大的宅子平常居住的人卻很少,除了他姥爺和母親就只剩下些幫忙侍弄花草生活起居的工人。兩個舅舅早就拖家帶口的搬到大城市去了,嫌這裏不夠繁華過于沉悶住不舒服。每年都是臨到年跟前他們才姍姍來遲,季擎澤反倒覺着清淨。

這宅子太大了,兩個大廳四個偏廳主卧次卧十來間,再加上盡頭處工人的房間和沒費心去數過的回廊。園子裏的造景維護得很好,宋老爺子沒事兒就提着鳥籠子繞着園子轉悠,這裏的每一塊磚瓦都能有他的回憶。

季擎澤徑直走到 “沁香園”,這裏是她媽媽最愛的地方,是一個溫室,常年開着各種各樣的花草。他掀開厚重的棉布簾子,果然看見母親正坐在躺椅上打盹兒,懷裏窩着一只三花貓,被驚醒後瞪着琉璃般的眼珠子看向他,然後“咻”的一聲跑掉了。這貓只親宋玉淑,見其他人就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讨厭。

貓咪突然的動作也弄醒了宋玉淑,她睜開眼看見季擎澤站在門口就招手讓他過去“去看姥爺了嗎?”

季擎澤稍微有些失望,對方沒先問些關于自己的事“還沒,想先過來看看您”他蹲下身好方便與母親交談。

“嗯,去跟姥爺打個招呼一會兒就開飯了。”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只是直白的交談着,這樣的相處模式已經維持了幾十年,他們都很習慣了。雖然偶爾季擎澤也會期待點什麽,他又想起蘇北的媽媽那樣熱情慈愛,對着兒子仿佛有數不盡的唠叨和疼愛。

“那我先去了”季擎澤起身走出去,門簾外鋪面而來的寒冷和溫室裏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他走後,宋玉淑卻看着兒子的背影出了神??????

飯廳已經布置好,準時準點開飯是這兒的規矩,張媽從來沒有失誤過。季儒林走進去的時候看見妻子已經入座,宋父和季擎澤正從偏門一起走進來,看得出來宋德章見到了久違的外孫心情很愉快。

因為只有他們四人,所以特意擺了張小桌子,八菜一湯碗碟剛好鋪滿。姥爺小時候也是受過苦的,那段日子時局動蕩,很多像他們這樣的大戶都被迫離開自己的家過得艱難,好在挺過了那段時間後房子財物也基本歸還。宋德章很快振作起來從藥材生意做起慢慢擴大,宋家這才又昌盛了起來。他如今已是七十多歲的身子,依稀還能看見當年那個堅韌不催的風骨。

宋德章挺喜歡在飯桌上跟家人交談,了解孩子們的近況。他問季擎澤“我身體不好,你訂婚也沒能去,反正也不是正經的成親嘛。不過聽說已經和女朋友分手了?”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話給他知道了。

原本只是訂婚而已,宋玉淑對女方不甚滿意也就不是多看重,只說宋父身子不好自己也走不開,等正式結婚了再去罷了。季擎澤現在只好回答“本來也就是一個儀式,真結婚還是要來這兒請您過眼的。只沒想到出了點事,讓女方受到了驚吓,我覺得心裏愧疚已經分開有段時間了。”

話是這樣說但誰都知道這跟愧疚扯不上半點關系的“嗯,也好。我看你就沒怎麽說起過那個姑娘,怕也是感情不深呢”。

邊邊角角的消息宋德章聽了不少,可從本人口中卻從未主動提及過,想來也是早晚會走到這一步。

季擎澤眼角餘光看見父親夾了一塊糯米藕放在母親碗裏,宋玉淑看了一眼,筷子卻始終沒往那個方向伸去的意向。

“爸,孩子都三十了,你還打聽這些幹嘛啊”宋玉淑也只有對着宋德章的時候方才顯出一分活力,偶爾還會跟他撒撒嬌。

宋德章笑了起來“對對,怪我管得太寬了哈哈哈哈”這頓飯在還算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

臘月三十那天,宋府難得的熱鬧了起來。不管遠的近的各路親戚都聚集了過來,讓這座寂靜多時的老房子猛然接納了幾十個人,頃刻間變得喧嚣嘈雜,季擎澤那兩個舅舅自然也帶着親眷趕回來了。

宋玉淑的兩個弟弟老二宋錦榮和老三宋佩文,他們進門跟宋父打完招呼就加入了牌桌子。季擎澤雖然是他那一代出生最早的一個,但按說女兒生的兒子是不能作數的,只不過得了宋德章的偏愛大家也只能都認了他是宋家的長孫。季擎澤那幾個弟弟都早早地成了婚,孩子都有幾個了。宋錦榮兩個兒子兩個孫女。宋佩文一兒一女,兒子又生了個小公主小名叫珠珠,五六歲的年紀長的可愛圓潤,很會讨宋德章的歡心。

此時季擎澤正坐在攬月亭的二樓看着大廳進進出出的衆人,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

樓下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俏麗的身影走了上來。

“大哥!”

原來是宋佩文的女兒宋昭和,27歲未婚,單身主義者,工作能力還不錯。要說這家裏除了季擎澤還有誰能擔大任的這得算一個。不過宋佩文大男子主義很重,覺得女孩再優秀也比不得男人,所以還是一門心思地去培養那個扶不起的兒子。

“昭和出落得越發好看了啊”跳出了女孩子的青澀,搖身變成了成熟性感的女人,眉宇間的傲慢反而加深了她對男人的吸引力。

“大哥難得誇人”她走到季擎澤跟前笑道“還是這樣讨厭熱鬧?”

季擎澤無奈的搖搖頭,這哪裏是熱鬧,蘇北家即使只有三口人可依然讓人覺得溫暖,那才叫熱鬧。這些人算什麽呢,閑人罷了。

宋昭和看四處無人,小聲說“聽說大哥和處了十來年的女朋友分手了?”

連她都在問,這難道已經人盡皆知了嗎?不過下一句話倒是引起了他的警惕。“真是因為一個男孩兒?”

問話的人看來并不确信,說出口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因為季擎澤這個人除了工作手腕狠一點,平常作風卻是個很正的人,實在不敢相信別人的謠傳。

“昭和下次再遇到誰嚼這種舌根子,一定要告訴我,我好讓他體會這輩子口不能言的痛苦”季擎澤輕笑着說,言語裏漫不經心的冷厲卻吓到了宋昭和,愣怔間他卻已經下了樓。

他和馮蘇莉分手并不能說是因為蘇北,只是他心不堅定罷了。自然不能讓蘇北在還沒進入大家視野之前就背上這種莫須有的名聲。

走廊裏大門前都挂上了紅絹布燈籠,天将黑時就亮了燈,顯得喜氣洋洋的。傍晚兩個大廳全擺上了桌子,大家長幼有序的坐好,等着宋父致辭。一些調皮的小孩兒也被父母責罵後乖乖坐了下來。宋父入座後舉杯說了些老話,每年就這些憶往昔望今朝的,他的聲音蒼老卻帶着力度,所有人都恭敬地聽完,然後舉杯共慶。

晚飯進行了一會兒宋德章覺着累了,宋玉淑就先扶着他離了席,季儒林尾随着妻子也走了,本來他跟宋家這些親戚也不熱絡,不想久呆。桌子上剩下的人這才完全放松下來互相走動,孩子也掙脫了桎梏滿場瘋跑。許久不見的人坐在一起談着生意或政治上的事情,說不定有什麽買賣就這樣達成了。也有不少人來敬季擎澤的酒,大部分他是不喝的,也沒人敢勸他。只有兩個舅舅拉着他一杯接一杯的滿上,這種日子長輩敬的他自是不好拒絕,好在這點量他還不放在眼裏。

淩晨12點外面接二連三的放起了鞭炮,響聲震天,孩子們尖叫着争相站高了往外看,宋府也放了不少,按往年估計要放上半個時辰才罷。季擎澤想趁着新的一年跟蘇北通個話,不過兩位舅舅總能找到借口拉住他東拉西扯就沒想要放人的樣子。

“擎澤,你許久不回來了吧,這鎮子上可多了不少好玩的。要不這樣吧,讓你弟弟們帶你出去轉轉!”宋錦榮提議。

然後叫來自己兒子吩咐他們把大哥照顧好了,宋佩文也把兒子喊到跟前小聲囑咐着。季擎澤心裏覺得反常,不過想着他們也興不起多大風浪,就幹脆看看這幾人耍什麽花樣吧。

四個大男人往外走恰好遇到了宋昭和“你們到哪兒去?帶上我!”

她哥哥很快呵斥了她“一個女孩子呆家裏照顧好長輩,跟着我們做什麽!”

幾人繞過宋昭和走遠了,季擎澤回了個頭想安慰她幾句,卻恰好看見對方略帶思索的表情,看見他回頭才扯了下嘴角給了個笑模樣。

為圖方便四人就只開了一輛車,季擎澤聽着他們講最近哪家公司倒閉欠了外債,或者又有什麽新科技要投入市場可以通過內部渠道搶先購買,沒一句勾得起興趣的。因為喝了酒身體不斷地散發着熱量,他就開了絲窗戶透透氣,其他人覺得冷也敢怒不敢言,好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大哥,下車吧”宋铮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金玉華府?”這座房子從外面看與這裏的一些古式建築也沒太多區別“這是什麽地方?”

宋铮笑道“我們幾個經營的一家娛樂場所,以往每年到這兒來實在無聊,只好自己弄個去處”。

旁邊的宋安昱接道“放心吧,尋常人都進不去,都是朋友在這兒玩玩兒。”

季擎澤走進去一看,裏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與都市的銷金窟等同。各種晃眼的彩燈閃爍熱鬧喧雜的音樂,四周設了好幾個吧臺,中間有個舞池,全玻璃的臺面。雖然是過年期間,這裏的人卻并不見少,可以說是群魔亂舞了。

“這麽多人?”

也不知道這事宋德章知不知道,按說老爺子的脾性不會喜歡這種地方吧。

最小的那個弟弟宋宇哲告訴他“今晚有活動,有些人都大老遠專門來的。”他神神秘秘的說,想勾起季擎澤的好奇心。

其實這類地方能看的也就那些,美色或利益,剛好這兩樣他都不算熱衷。

宋铮看他意興闌珊的樣子,趕緊領着人去包間“哥,這大過年的你不會掃我們的興吧?”

一路上他們三個熟絡地和一些客人打招呼,有幾個居然是季擎澤有過點頭之交的。二樓包間內光線調的很昏暗,牆壁的大熒幕上播放着音樂,沙發很寬敞,茶幾上擺着各式的酒水。他們把季擎澤圍在中間,陪着他玩骰子,本想灌醉他反倒因為技不如人讓季擎澤灌了個夠。等到幾人都喝的暈暈乎乎了,一個戴着貓耳朵穿連體緊身裙的女孩敲門進來說“宋總,表演開始了”。

季擎澤以前應酬的時候投其所好,也難免會進入這些聲色場所,所以對此并無期待,也不知道他們搞什麽鬼能有什麽可看的。剛才還如喪屍過境的舞池現在都停了下來,大家圍成一圈,靠近舞臺人擠人的想往前挪動。

安靜了幾秒鐘之後旖旎的音樂聲響起,女歌手性感的嗓音傳來勾起了大家的情緒,舞臺上放着兩根鋼管,一個穿着紫色比基尼的女人走了出來,踏着優雅的貓步扭着跨走向鋼管。她齊腰的卷發随着動作幅度在空氣中畫出一道道優美的線條,在杆子上自如的做着各種動作,或挑逗或高傲的姿态引得臺下人陣陣驚呼。

宋安昱剛才不知到哪兒去了,這時端着兩杯酒走過來,遞給了季擎澤一杯“大哥,這女人漂亮吧?”對自己的眼光相當有自信的等着對方稱贊。

“算是很漂亮了”舞臺上妖冶的光線并沒有把人照的俗氣,簡單的畫着淡妝,眼角微微上挑,緋色的眼影讓她的臉看起來有種柔弱的美感,但舞蹈動作卻又無時無刻不彰顯着她的力量,這種複雜的結合,使她整個人神秘地讓人想一探究竟。

“要不讓她單獨給哥表演一個?”宋铮提議。

季擎澤悶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擺了擺手“算了吧,沒這興致”女人再美他現在也提不起熱情了,反而被這暧昧的環境所勾起的□□讓他更加想念蘇北。如果他在自己身邊就好了,他會控制不住對蘇北做些什麽。在思想無法控制之前,他趕緊打住了腦海裏旖旎的幻想。

突然音樂聲峰回路轉,鼓聲密集起來,整個氣氛被推向高潮。四周全暗只餘一束燈光打到舞臺入口處,一副瑩白的軀體出現在大家視線裏,-----------------------

“你們這過分了吧,傳出去影響可不好”季擎澤看着臺上低着頭往前爬行的男孩子心裏有些不适。

宋宇哲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吧,進來的人都沒收了電子設備,而且誰敢在這兒違反規則啊”。

-------------------突然一束光打到了季擎澤他們所在的方向,男孩追着光束緩慢走下舞臺,一路被不少人占了便宜,他靠近的時候眼神中透露着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這顯然是事先安排好的,等終于走到他們面前了,男孩兒按要求靠近那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對方坐在高腳椅上,表情傲慢身體放松仿佛對這種萬衆矚目的場合毫無不适。男孩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拉着對方衣袖想讓他起身,對方也無所謂的配合了。

季擎澤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下一步的動作,在短暫的遲疑後,男孩兒好像終于下定了決心随着再次響起的音樂扭動起來。臺上的女舞者離開了鋼管,伴着音樂的韻律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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