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思

正在這時,有宮女托着着茶盤,過來為李璟和李璋換茶。看見宮女走到了身前,齊玉湮自然地站起身來,将雲青茶放在了李璟面前,将飛岩茶放在了李璋面前。

李璟和李璋雖然都由蕭太後撫養長大,但這兄弟二人口味卻大不一樣,就拿這飲茶來說,李璟喜歡飲翠綠清香的雲霧茶,而李璋卻喜歡飲濃郁苦澀的飛岩茶。

因兩人在下棋之時,都飲的提神凝氣的荷春茶。現在罷了棋,常海便趕快安排人将李璟和李璋的茶換掉。

看着齊玉湮将各自喜歡飲的茶放在自己面前,李璟和李璋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吃驚。這女人,居然連兩人喜歡飲什麽茶,都一清二楚。

李璟心中暗笑,看來這齊貴人還真下了點功夫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喜好打聽得如此清楚。只是她這容貌,實在是太差強人意了,就算自己現在心裏沒有人,她也是入不了自己眼的。

想到這裏,李璟瞥了齊玉湮一眼,心中突然起了戲耍之心,淡淡笑道:“齊貴人如何知道朕愛飲雲霧茶?”

聽到李璟的話,齊玉湮一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心中一陣苦笑,果然是前世兩人之間太熟悉了,有些事不經意便露了出來嗎?她只好幹笑着說道:“嫔妾是猜的。”

“哦,如何猜出來的?”李璟看着齊玉湮,饒有興致地問道。

齊玉湮沒想到自己随意一答話,這李璟居然還要刨根問底,便硬着頭皮說道:“嫔妾見皇上與豫王風華不甚相同,便估摸着奉上的茶。”

“有什麽不同?”李璟顯然不打算放過齊玉湮。

齊玉湮被李璟這樣步步緊逼,心中暗暗叫苦。李璟這不是叫自己來對皇帝和豫王評頭論足嗎?若是在前世,仗着李璟對自己的寵愛,自己還可以口無遮攔,想說什麽便說什麽,可如今的自己這身份,哪敢說他和李璋啊?這不一小心,一句話錯了,不僅自己性命不保,還會禍及家人,這可是她最不願意看的是。

李璟看齊玉湮愣着不說話,又問道:“齊貴人,怎麽不說了?”

齊玉湮又被李璟一逼,額頭上竟然慢慢沁出一層細汗。可皇帝陛下問話,她也不能不回答,只好說道:“剛剛下棋之時,嫔妾見皇上出了敗招後,心中雖然懊悔但卻不露于神色,而豫王殿下贏了之後,便喜形于色。故嫔妾便胡亂猜測,這雲青茶清淡內斂,應該适合像皇上這樣的,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之人。而這飛岩茶濃郁張揚,則适合豫王殿下這樣性格率直,忠義之人。”說完後,齊玉湮輕輕吐了一口氣。自己這樣說,應該不會惹這兩人不快吧?

聽了齊玉湮的話,李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齊玉湮人醜,嘴卻不笨。他輕輕笑了笑,轉過臉對着李璋問道:“六弟,你覺得齊貴人猜的準不準?”

李璋則一臉的鄭重,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皇兄,臣弟以為齊貴人說的甚有道理,你是做大事的皇帝,我是你的忠義之臣。”說着他望着齊玉湮,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齊貴人,辛苦你了,把皇兄和本王的喜好猜的這麽準。”

齊玉湮聽了李璋的話,愣了一下。這李璋本擺着在說自己私下打聽李璟和他的喜好嘛,可她又不敢反駁,臉一陣白,一陣紅的,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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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齊玉湮的表情,李璟嘴角輕輕一撇,只笑了笑,說道:“好了,六弟,你不是要吃糕點嗎,快吃吧!”

“是啊,我要多吃點。這時吃了,可要等着晚上才能再吃了。”李璋說着便抓了一塊綠玉蠶豆糕,扔到嘴裏。

李璟看着他貪吃的模樣,笑了笑,說道:“堂堂豫王殿下,怎麽會那麽可憐?你餓了叫人送點心給你便是。”

“嘿嘿!”李璋望着李璟,一臉媚笑地說道:“皇兄都不吃,我這做臣子的哪敢吃啊!”

李璟冷哼一聲:“你還能有什麽不敢的?我叫你別去怡春院喝花酒你怎麽不聽啊?”

“臣弟那是應酬。”李璋嘿嘿笑了起來,所哥哥再揪着自己不入,趕緊對着齊玉湮和羅巧兒也說道:“羅小儀,齊貴人,你們也吃糕點呀。”

羅巧兒側眼看見李璟沒有說話,便對着李璋微微一笑,說道:“好。”然後便拿了一塊銀絲芙蓉糕。

齊玉湮随後也伸手拿了一塊薔薇冰皮餅,輕輕咬了一口,薔薇的清香味溢滿唇齒之間。

見大家都開始吃了,李璟拿了一塊自己平素喜歡的藕粉桂花糕吃起來。可今天這桂花糕吃到嘴裏,他似乎并沒有感覺到桂花的香味,倒道是從身邊的齊玉湮身上飄出一陣異香,直沖進他的鼻子,讓他心神不由得一陣蕩漾。

李璟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麽齊玉湮總帶給自己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他定了定心神,對自己說道,這香氣肯定是那薔薇冰皮餅的味道。于是,他又拿了一塊薔薇冰皮餅,咬了一口,可是,吃到嘴裏,卻還是沒有齊玉湮身上的那種香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李璟悻悻地将薔薇冰皮餅放下,心中不由得輕嘆一聲。自己雖不算好色之人,但要入自己眼的女子,至少也要五官周正吧?這齊玉湮如此貌醜,自己心裏怎麽會對她生出如此莫名之感呢?

他轉過臉,看到齊玉湮正将頭轉到一邊,一只手輕掀着面紗,另一只手拿着薔薇冰皮餅,小口的咬着。

看着這情景,李璟突然覺得一陣口渴。他回過身,端起桌上的雲青茶,一口飲盡。可心裏的那團火,似乎怎麽也澆不滅。

李璋看着哥哥一改往日細細品茶的習慣,将一杯雲青茶豪飲而盡,目瞪口呆地說道:“皇兄,你,很渴嗎?”

聽到李璋的話,李璟一愣。怎麽看到這齊玉湮,自己又失态了呢?他頓了半晌,他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唔,喝了茶好早些趕路。你也快點喝吧,我們這就起程了!”說着他也不再理李璋,站起身便往玉辂所在的方向走去。

齊玉湮和羅巧兒見李璟離開,忙站起身來行禮。

見李璟走遠,李璋似乎才反應過來,回過臉來看着齊玉湮和羅巧兒,問道:“皇兄怎麽了?”

齊玉湮和羅巧兒忙搖了搖頭。

李璋愣了愣,也不管苦不苦,一把端起杯中的飛岩茶,也是一口飲盡,然後站起身向李璟追去:“皇兄,等我一起!”

看李璟和李璋都離開了,齊玉湮與羅巧兒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齊玉湮轉過臉,望着羅巧兒,微笑着說道:“羅小儀,我們也回儀車上吧。”

羅巧兒點了點頭,說道:“好。”

兩人便結伴回了儀車。不一會兒,車隊便重新開拔前行。

這一走,車隊便再沒停過了。到了晚上紮營的之處,都快到戌時了。

因為一早便派了人在此處搭好了帳篷,所以大家到了宿營地後,便有宮人的引領大家到自己的帳篷去。

齊玉湮與羅巧兒的帳篷就在李璟主帳的後面。據給齊玉湮引路的小太監朱源所說,這是為了方便李璟招她和羅巧兒侍寝。

聽到這話,齊玉湮一下便笑了起來:“若是這樣,常公公讓羅小儀住在這後邊便是了,反正皇上要招也只招她一人。我如此模樣,皇上不僅不會招我,怕還巴不得不要看見我吧?”

聽到齊玉湮的話,朱源摳了摳頭,憨厚地笑了笑:“回貴人的話,小人也不懂這規矩,小人也只是聽常海公公安排。”

齊玉湮也不再多說,輕輕笑了笑,對着朱源說道:“那你先下去吧。”

“是。”朱源拱了拱手,說道:“貴人若有事,招小人來便是。”

“好。”齊玉湮點了點頭。

朱源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他一走,帳篷裏便只剩下齊玉湮與竹韻兩人了。因為只在此歇一晚,竹韻便簡單整理了一下,只拿了些必備的用具出來,便在帳篷裏收拾開來。

不久便有宮人送來了晚膳。齊玉湮和竹韻簡單用了些吃食,便停了箸。因白天坐車太久,齊玉湮覺得腰酸背疼的,準備到外面去走走。竹韻還沒有收拾好,齊玉湮也沒有叫她跟着自己,便獨自出了門。

因為齊玉湮的帳篷就在李璟帳篷的後面,要想到外面去,她必須從李璟帳篷前經過。看到李璟那巨大的帳篷,心裏雖然走些怯,但她還是走了過去。

還沒有走近帳篷,她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李璟與幾個大臣在商議國事。齊玉湮知道他現在在做正事,應該不會出帳篷,自己不也不怕會遇到他,心裏一陣放松,便邁步往前面走去。

剛繞過李璟的帳篷,她突然瞅見前方來了一個人,身影很是熟悉。齊玉湮定睛一眼,很快便認出來,此人便是元宵之夜與李璟在一起的侍衛馬平。因為馬平見過自己,見到馬平,她心裏不由得一慌,下意識的便躲回了帳篷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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