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麽正直
休憩室中。雲茂不滿的嘀咕:“又帶那個臭和尚過來。”
梁月陽仿佛沒聽見,遠遠的望着和尚,看他似乎和導演結束了對話,便抽身出去。
“啊呀呀,剛才那個年輕人兒是誰呀?”裴權肥頭大耳的,見了老熟人先八卦。
“發現不對了吧。”梁月陽懶得接話,直達主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好,再來的時候這感覺更強烈了。
裴權點點頭,笑着哼了一聲:“這樓裏有佛光,不知道誰請的,居然真請到了,不過請容易送走難,何況是喜怒不定的陰佛。”
“怎麽會請到陰佛?”梁月陽皺眉,“這個不就是走個流程,怎麽還來真的?”
“這次可能是行家。”裴權合掌默念兩聲經文。
梁月陽打量完四周,邊往休憩室走邊囑咐一聲:“有時間還是來解決一下。”
“啊?”裴權眉毛一豎,看來人已經走遠,不滿的撇撇嘴,認真的把樓層的輪廓和大物件的擺放記在心中,尋僻靜去處,入定感受了一下。
走進門,梁月陽選的地處仍舊是個陽光普照的。
他出去的這一會兒,雲茂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喬金說了些胡話,這會見他回來,話也就停了,轉身去扒拉東西。
喬金看着沐浴在陽光中的人兒,仿佛谪仙一般,豐神俊朗,肌膚仿佛最上好的織錦,話題忍不住偏了:“你是不是人啊?”
“……”雲茂抱着蛋糕正吃着,一下噎了,嘴角抽搐的張牙舞爪,“你口水要流下來了!閉上!”
“哥,昨晚上我們遇上了一只鬼,沖他來的。”雲茂趕緊接話扯到正題上。
“那是你能看到,怎麽說我都沒法反駁,萬一沖你去的呢?”喬金打個“誰知道你是不是說謊”的眼神過去。
梁月陽側頭,看了眼太陽,聲音淡淡的:“你确實沒理由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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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就是一個太陽,鬼物雖然神魂散些,又不都是傻子。
“那就是精怪。”雲茂插話。
反正都不是人呗。喬金挑着眉伸出左手,探到梁月陽身前:“手上總是發熱,尤其是有某種特定念頭,燒的很厲害。”
“某種念頭……”雲茂眨着眼睛往梁月陽身邊湊,“你不會飽暖思什麽欲?”
梁月陽按住某人不斷靠近的腦袋,一手捏住喬金的中指。細膩的肌理上,手相極佳。梁月陽忍不住擡眼又看了喬金的臉,碰上喬金探究的眼神,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
大拇指順着中指往上摩挲,喬金覺得癢,沒忍住顫了一下。
一股霸道的熱流猛然竄入手掌,喬金悶哼一聲,手指一個蜷縮,撓住了梁月陽細白的手指。喬金張張嘴巴:“不好意思……”
一句話還沒說完,手心之上,煙霧缭繞般閃現出一朵豔紅的花,和那夜看到的花海一模一樣。
“彼岸花!”雲茂驚呼。
梁月陽沉吟了一下:“……石蒜。”
“咦?曼珠沙華?”裴權推門亂入。
“嗯,春暖花開,适合賞花。”喬金黑着臉,看着掌心妖嬈的花朵,如果不是開在掌心,可能會更适宜欣賞,他聲音幹幹的,“帥哥,我的手快被你折斷了。”
梁月陽食指一勾,彼岸花順着梁月陽的指尖移動,仿佛找到了新的主人。
而此指尖不過離開彼手掌一尺,喬金立馬手心劇痛,伴随一陣抽搐的惡心,似乎這抽走的是一根血管,而另一端,連接的是心髒。
“果然不會太輕易。”梁月陽目光緊緊盯住喬金,這彼岸花,是打算寄生在他的身上。
“咦,真的是曼珠沙華啊。”裴權湊上前戳戳花朵,一臉好奇,“這東西現在可不多見。”
喬金忍住心髒彈了一下的悸動,看着和尚胖乎乎的臉龐,想……揍。
裴權濃眉小眼,但是笑起來眉眼彎彎,和善的跟個彌勒佛似的。
勾不走。梁月陽曲起指甲一并,掐住花-莖,眼珠朝向喬金打量。喬金果然喉頭一梗,咳了兩聲。
梁月陽垂着睫毛松開手,樣子還算柔和的把彼岸花重新推入喬金的手掌。
眼前的花兒明豔無比,喬金耷拉着眼皮,這是吸到自己心髒上了嗎?
“你不會連朵花,咳,都降不住吧。”喬金挑着眉毛,狐疑的望着梁月陽,實在不相信看起來這麽簡單的事情會難住他,不會是見死不救吧。
梁月陽嘆口氣,拍拍手仿若在拂去灰塵。
一旁的和尚笑嘻嘻的:“被地獄之花纏上,你不該反省一下自己都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沒有呀。”喬金轉着眼珠子,伸手摸摸脖子,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我這麽正直。”
“那還怕鬼。”雲茂嗤之以鼻。
喬金白他一眼:“主要是沒做虧心事,鬼還身上纏,昨天亂跳的不是還有你嗎。”
“被彼岸花纏上的又不是我。”雲茂呲牙一笑,笑的還挺得意。
“茂茂,快來,你的場次。”小助理袁天和又開始招呼,雲茂嘴巴一咧,急匆匆的跑開。
走了一個,梁月陽扭頭盯住光頭的裴權,面上沒有一絲笑容。
“你眼睛又抽筋了?”裴權笑嘻嘻的開個玩笑,然後似笑非笑的盯住喬金,這孩子一身正氣,說不定能壓壓梁月陽的‘妖氣’,“那個橋的事兒我查,你先搞定你的……”
最後的詞語語調拉的很長,貌似還有話沒說出來,但是卻詭異的截止了。裴權笑眯眯的,說不定是個春天呢。
喬金後知後覺的把眼珠聚焦在梁月陽身上:“我的虎皮椒呢?”
什麽點了哪有正餐。梁月陽目不斜視,掏出手機點開屏幕,用手指敲了一下時間點給喬金看。
近四點,往這邊來的偏僻道路确實不太能買到正餐。
“那,做個補償。”喬金眉毛一挑,在梁月陽面前也不掩飾不要臉的本性了,腆着一張谄媚的臉湊上去,“今晚上收留我睡個覺吧。”
……這飯本來就是免費給你帶的,做毛補償。
梁月陽看着近在咫尺,仿佛哈巴狗的臉,毫不留情的別開臉,往門口走去:“跟着。”
“帥哥,這個花會造成什麽影響啊?”喬金屁颠颠的跟上,開始絮叨,“給身邊人帶來橫禍?還是會讓我運氣受損?或者……”
梁月陽站看了眼方位,右腳輕輕往地上一點。
陽光在頭上瞬間帶來不少壓力。喬金感覺到太陽的熱力似乎被吸了過來,驚奇的擡頭看着酒店頂上的透明設計,伸手扇扇風:“帥哥,你在頭上做了個放大鏡?”
“有看到什麽嗎?”梁月陽聲音裏染上一絲驚奇。
喬金搖搖頭:“感覺,我們就像我小時候用放大鏡燒焦的紙。”
“……”梁月陽輕呼一口氣,“這邊。”
螺旋樓梯做的極其有韻味,梁月陽走到樓梯處,沒有上樓,繞到了樓梯後方。
方向走的是曾飛文休憩的地方,畢竟都是病人了,不可能還給分到樓上,喬金的一顆心直往下沉,他三兩步跑到和梁月陽同排,指着遠處的房間:“那個裏面就是劇組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