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婉兒姑娘
“好了。”柳安寧收了動作，“傷口不深，卻挺長的，這藥還不錯，抹了後應該會恢複的好一些。”
“一個姑娘家，怎麽也要顧惜自己的臉蛋啊，”柳安寧有些嘆息道，“下去吧。”
“是。”小蠻忍住眼眶的熱意，恭敬的行了禮後就很快的退了出去，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說是女孩子，狗奴才罷了，小蠻想，可心中卻有些委屈，也有些酸脹，很陌生，卻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柳姑娘，我來取毓秀宮的衣服。”聽着外頭的聲音，柳安寧微微一笑，将托盤上的衣物放好，溫言道：“這衣物也不少，煩請尚侍親自過來一趟。”
“哪裏啊，這可不敢出任何茬子，辛苦就辛苦一些了，總比丢命受罰的強！”尚侍道，看着整齊歸類好的衣物，清點一番發現沒什麽疏漏，這才行了個禮，“那我就先告辭了。”
“不過今日看尚侍好像分外謹慎。是最近又出了什麽事嗎？”柳安寧狀似無意地問道。
“唉，還不是因為皇後一族被扳倒了，但皇上一直沒立後，後宮風向瞬息萬變地厲害，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都在報團站隊，如今正敏感呢，稍有差池，輕則重罰，重則就是掉腦袋了！”
“看來确實挺嚴重。”柳安寧道：“看我，又不接觸這些，安安分分地守着我這春晖院就成了，又平說這些來擾的自己不痛快。”
“柳璇啊，這人，可要往上爬的。”尚侍意有所指道，帶着一堆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送尚侍大人。”柳安寧微微福身，看着一幫人的身影盡數消失，整個人的嘴角微微勾起，呵，她自然是要往上爬，現在，機會不就來了麽……
忽然，門口傳來“咯吱”一聲，柳安寧訝異擡眸，卻看到一個光鮮亮麗的侍女站在門口，笑得溫溫和和，“請問……這裏有沒有個叫柳璇的人？”
“我就是。”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下，柳安寧微笑道：“不知姑娘找在下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最近太後娘娘精神不太好，身邊伺候的婉兒姑娘可是操碎了心，這不，偶然聽人說得春晖院的柳璇大人有套祖傳的按摩手藝，所以才不得不來請大人去看看。”
“姑娘喚我柳璇就好，”柳安寧道：“我可擔不起姑娘這一聲大人。”
“既然是主子的問題，那麽柳璇自然是很願意盡自己所能的。”柳安寧面色不變道，“只是不知道，我這登不上臺面的按摩手藝，你們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哦，不過是我們婉兒偶有一次同國師大人閑聊。不小心提起的。”那姑娘依舊溫溫柔柔地好脾氣解釋，“後來聽說柳璇大人同國師大人走到了一起，我們都訝異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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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柳安寧道，“那姑娘稍等片刻，待在下整理一番儀容，免得沖撞了貴人。”
“那是自然。”哪位姑娘溫溫柔柔地笑。依舊好脾氣地應。
柳安寧幾乎可以确定有人将自己的信息洩露出去了，結合那位姑娘的言行，看來，這次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身邊的爛桃花上門來了，只不過自己好像還遠遠沒有達到讓人家親自出手的份量，因而只是派了個人來，然而，這依舊是一場偌大的鴻門宴。
待她發現，就已經身在局中了。
既然如此，那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只要這次能保得性命，那就是萬幸了，所能全身而退，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準備周全後，柳安寧終于推開了房間的門，只見她有些歉意地微微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姑娘久等了。”
“無礙。”那姑娘笑道，“既然柳璇大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那就走吧。”
兩人客客氣氣地出門，卻不曾看到，那姑娘臨走前狠狠地瞪了最後頭的小蠻的那一眼，和小蠻愧疚複雜的眼神。
柳大人，對不起，小蠻對不起你……
小姑娘閉了眼，兩行清淚順着面頰滾落，可面上的絕望卻壓抑地讓人不敢去看。
“從安公公出事了，柳姑娘被太後娘娘身邊的侍女帶走了，說是要給太後娘娘按摩！”那太監匆匆地飛奔而來，因為動作太大整個人還有那麽一瞬間的不平衡。
“那人是林婉兒身邊的人，看樣子柳姑娘這次是要有去無回了啊！”從安的腦袋嗡的一聲，果然，總是忍不住關心她的一切消息，哪怕自己親手斬斷了一段本應該屬于自己的良緣，可是要放下，是真的太難了，也太痛了。
總是忍不住讓人去打探她，看着她，好像這樣就能讓他自己好一些一樣，可其實他也知道，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去通知國師大人。”從安道，“我先去看看。”
“是。”小太監說完，又匆匆地走了。
而這頭，柳安寧已經到了太後的慈坤宮，熟悉的富麗堂皇再次映入眼簾，她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不是麽，隔世。柳安寧已經死了啊。
現在站在這裏的，不過就是一個想要一直往上爬的小太監柳璇而已，只不過自己曾經的姑姑，後來的母後，聽聞了楚離趕盡殺絕的做法後好像也是大病了一場，自此母子關系淡漠，太後更是潛心禮佛，終日在慈坤宮閉門不出。
現在，可不能再叫“母後”了。只是那個婉兒，自己當初倒還有些印象，溫溫柔柔乖乖巧巧地陪在太後身邊，是個懂規矩有分寸的，可現在看來，好像不盡然。
“你……就是柳璇？”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柳安寧內心喟嘆一聲，果真還是那個姑娘，看着沒變，可如今面對她，或者是柳璇的态度，雖然依舊溫和，卻終究透露着一股子盛氣淩人的優越感。
“奴婢見過婉兒姑娘。”柳安寧行禮，恭敬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