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單晖其實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一直昏昏沉沉地做着各種光怪陸離的夢。昨天一直鬧到快淩晨三點,顧鈞才肯放過自己。他慢慢睜開了眼,看了眼窗外,發現天還灰蒙蒙的,拿過床頭的手表一看,發現還不到六點。

這塊手表是顧鈞送給自己的那一塊,自從上次他給自己戴上後,他一直沒摘下來。

他其實身心都異常地疲倦,但他嘗試着眯了會眼睛,卻發現怎麽也睡不着了。身邊的人還在酣睡着,一只手在睡夢中無意識地緊緊摟着自己的腰,把頭埋在自己的頸側,他剛才拿手表那會,因為動作的翻轉,那人溫熱的嘴唇好幾次無意間擦過了耳後那塊皮膚。

意識終于逐漸地回籠,昨晚上那荒誕的一幕幕像電影回放般一祯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

上次還能借口說是因為自己被人下藥的關系才同自己弟弟上了床,可是這次,即使他一開始是被強迫的,但後來他也是默許了的。何況兩人彼此心裏都知道,如果單晖真的抗拒得厲害,顧鈞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他突然沒了勇氣走出這個房門。

如果顧鈞昨天沒硬逼着自己走出這一步,以他的性格,也許只會把這隐隐約約的情愫一輩子深深爛在心底,然後找一個賢惠的妻子結婚,生個女兒,同普通人一般正常地過完這一生。

他沒勇氣面對這份背德的感情。一邊是顧鈞對自己的愛慕之情,另一邊卻是父親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他本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掉顧鈞,卻不曾想,終歸還是為了順從自己的內心,做出了這種白眼狼的行為。

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怎麽追悔莫及也沒用。更何況,他不會、也不想再讓顧鈞一個人,承擔着這份壓力了。

縱然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天快大亮的時候,他正想着要不要叫醒顧鈞讓他離開自己的房間,顧鈞就悠悠地轉醒了。

單晖在這一刻竟有些不敢看他,便裝着自己還沒睡醒的模樣,閉上了眼睛。雖然他看不見,但他還是能感覺到有兩道灼熱的視線在直直地盯着自己。

随即便感覺到,那人慢慢湊近自己,輕輕貼上了自己的嘴唇,在自己耳邊輕笑道:“哥,我知道你在裝睡。”

他被人這麽戳穿,只好無奈地睜開了眼。

多年心願在一夕之間達成,顧鈞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發着光,一閃一閃的。

他見人終于不裝睡了,便整個人緊緊黏上去,一只手還不老實地逡巡在他的身體上,就像一只雄性動物在巡視自己的地盤一般。眼瞧着越來越放肆,單晖及時地隔着衣服抓住了那只手,命令他別鬧。

Advertisement

對于昨晚剛剛飽餐過一頓的顧鈞來說,單晖現在就是命令他從三樓跳下去,他也能毫不猶豫地往下跳。

他像是一夕之間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對他哥言聽計從、撒嬌懂事的好弟弟,乖乖地收回了手,只靜靜地貼着他哥的身體,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靠着,又在床上睡了十來分鐘,單晖見外面的天已經亮了,便提出讓顧鈞回自己的房間。

顧鈞在這時候也分外懂事,依言乖乖地坐起了身,剛想跨下床時,複又像想起了什麽般,驀得又湊近身來,巴巴地瞧着他看,“你親我一下。”

這幅耍賴皮的樣子跟昨天威脅逼迫自己的,簡直判若兩人。

兩人床都上了,親這一口又算得了什麽?

單晖仰着面湊上去,單手捧着他的下巴,飛快地往那上面輕啄了一下。卻不曾想,被那人壓着後腦勺,吻了個昏天黑地。

好一會兒,顧鈞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然後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房門。

房間裏傳來房門被輕輕關上的“扣搭”一聲,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般重重地倒回到床上。

剛才,在顧鈞醒來前,他還在擔心他醒過來後,會不會逼着自己做選擇,給他一個承諾。可是他卻什麽都沒問,只眷戀着、一臉珍惜的靜靜地抱着自己。

他在那一刻,卻不可思議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從顧鈞身上傳來的,對自己潮水般連綿不盡的感情。

床畔間還滿滿餘留着顧鈞身上的氣息,周身都圍繞着這種氣息,他竟全身放松了下來,複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竟睡到了快下午兩點,許是睡飽了,身上的反應才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就像被人拆散了架,全身酸痛的不行。下面那處難言的地方,更是傳來一陣陣漲痛。

他起床洗了個澡,又做賊心虛地在大冬天把屋子裏的窗戶都大開着,其實他睡覺都有把窗開一條縫的習慣,屋子那股味道,到現在早已散了個七七八八。

走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裏只單秋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正放着一部香港的看電影。聽到他下樓的聲音,單秋陽轉過身來,問他:“終于起來了,有什麽想吃的嗎?你爸跟你弟去超市買食材去了,這麽幾天沒回家,冰箱裏幾乎沒什麽東西……”

過年因為前幾天都是去老宅那裏的緣故,他們家就會給阿姨放一個長假,差不多得再過個一禮拜才會回來。這時候家裏的飯菜基本都是單秋陽燒的,偶爾一家四口出去外面吃。

單晖知道,單秋陽之所以沒跟他們一起出去,是因為怕自己醒了沒東西吃。其實他這麽大個人,下碗面放放餃子還是會的,可是單秋陽總是同天底下那所有的父親一般,始終會把自己當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半大孩子來看待。

面對他一臉的關切,單晖心裏更覺着愧疚得不行。

單秋陽給他下了10來只水餃,那水餃是單秋陽早些日子自己做好,放進冰箱裏的,每一只個頭都很大。怕他昨天喝了酒今天胃會不舒服,在吃之前還給他泡了一杯溫的蜂蜜水,讓他先暖暖胃。

他跟顧鈞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來自母親的關愛,但他從來不羨慕那些有媽媽的,因為單秋陽的存在,毫無疑問地很好地填補了這個位置。他可能不像母親一般那麽柔軟細致,卻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可能地無微不至地從小關懷着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說,單晖性格的養成,更多的來自于單秋陽。因為顧思年基本對他們實行放養的政策,摔倒了,也只會讓他們自己站起來。但單秋陽不一樣,他會耐心地鼓勵你慢慢站起來,然後等你靠着自己的努力站起來後,再溫柔地蹲下身給你拍拍褲子上的塵土。

在外人看來,顧思年毫無疑問比單秋陽強大多了,無論各種方面。但在單晖心中,卻更加崇敬眼前的這位父親。

他還知道,單秋陽一直擔心,由于這個家庭組合的特殊性,會給他們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當初跟路思琦談戀愛時,他覺得以單秋陽的聰明,他應該是察覺到了她對他淡淡的輕視,而為了自己裝作不知而已。畢竟,在他看來,兒子能跟普通人一樣走上“正軌”比什麽都來得重要多了。

碗裏的水餃味道鮮美,但他卻有些食不下咽。

怕單秋陽看出自己的異常,他好歹吃了大半,然後借口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又回房裏待着了。

顧鈞他們很快地便回來了。聽單秋陽說他哥身體有些不舒服,他便趁着二人開始準備晚飯,自己上了樓。

他先回自己房裏,拿出事先早已準備好了的藥膏跟消炎藥,才走進單晖的房裏。房裏沒開燈,厚重的窗簾布還被拉了大半,把窗外的光線幾乎盡數擋在了外面,他只能隐隐約約看到床中央鼓着一個山包。

他把門反鎖好,走近一瞧,便看到單晖紅着臉,一臉不舒服地躺在床上。他把手背貼在額頭,手下的皮膚燙得很。他連忙拿來了醫藥箱,給人拿來了耳後的溫度計,量了量,還好才38度多。顧鈞在心裏暗暗責備自己,昨天不該這麽發了狠似的折騰他哥的,而且還沒有戴套往那裏射了好多進去,估計是後面發炎了。

他再三确定門鎖好了,才爬上床,掀開被子,輕輕拉下單晖的褲子。果不其然,那裏紅腫着,在空氣的暴露下,那裏像有意識般微微瑟縮了一下。顧鈞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上面碰了碰,就被一只手抓住,“你在做什麽?”

“哥,你這邊有點發炎,所以才會有些低燒。”

單晖輕咳了一聲,感覺到自己正光着屁股,便想把手伸下去,剝上褲子。奈何被顧鈞早先一步,眼疾手快地幫他穿上了褲子。

顧鈞見單晖紅着臉,濕潤的睫毛微微顫抖着,稱的那嘴唇越發紅豔。他本想把水遞過去,卻改變了主意,先自己咽下了好大一口,然後含在嘴裏,嘴對嘴地給人渡過去。

他還幫人把嘴邊的水漬細致地舔幹淨,這一套動作下來,單晖覺得他整個人更熱更燙了。好在顧鈞接下去終于把水杯遞給了自己,讓他就着水先吃了退燒藥,然後一個人走進了浴室,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單晖躺下沒多久,顧鈞就拿了塊大毛巾回來了。他把房內溫度又打高了一些,然後掀開被子就開始脫他衣服。單晖吃了藥,直感到整個人更加虛弱無力了。知道這時候拒絕也太矯情了,便由着他來來回回地用溫毛巾給自己擦着身體。直到他感覺自己那個地方,被一抹清涼覆上,他才連忙睜開眼,這才看到顧鈞正半跪在床上,手裏拿着藥膏想替他塗抹那處。

他連忙阻止了他,擦身子是一回事,可作為男人,讓人替自己往那裏上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用略帶不自然的口氣說道:“那裏不必了,你出去吧。”

顧鈞被他害羞的樣子弄得心頭直癢,他讨好地親了親那人的嘴唇,調笑他:“那裏我進都進去過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單晖被他說的直害臊,見人如此不要臉,便蠻不講理道:“我說不用就不用了!”

誰知見着他這幅樣子,顧鈞心裏卻更加歡喜了。他像只大狗一樣舔着他的臉,放低姿态,在他耳邊好聲好氣地求着他哄着他,單晖實在被他鬧得煩不勝煩,這才別扭着同意了。

好在顧鈞還算老實,很快地便替他那裏上完了藥,只在給他換完衣服後,拿着他的身體好一頓蹭,才戀戀不舍地爬下床。

單晖第二天早上醒來,燒就退了。顧鈞高興的同時,心裏也生出了些許可惜,以後就不能借着照顧他身體為由,偷摸着占人便宜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