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冬兒想你了
銀霜月也是實在沒辦法, 腦子一熱就啃了。
為的也是讓銀冬喝藥, 總不能就因為這點事, 再繼續消耗下去, 銀冬自小身體就不好, 這段時間折騰得這麽狠, 銀霜月真的是怕,明明富貴潑天卻不治而亡的例子不是沒有,身體真的熬壞了, 那可是多少藥材都補不回來的。
這麽作都沒事, 是多虧了銀冬年輕, 若不然光是高熱,就能把人燒傻了。
銀霜月萬般無奈,一口苦得舌頭發麻的濃稠藥汁子渡進去,不知道是實在太苦, 還是渡藥的方式太過刺激,總之銀冬這些天半死不活的眉眼, 總算是見着動了動。
銀霜月離開一些,莫說是感覺,她苦得一哆嗦, 有點想要幹嘔。
兩人唇分, 銀冬傻了, 嘴角的藥潺潺流下來,銀霜月連忙用手推住他微張的唇,厲聲道, “咽下去!”
銀冬被堵着嘴,眨巴着眼,看着面前的銀霜月,實則藏在被子裏的雙手,一只正死命地抓在另一只的上面,摳着自己的皮肉,用有些遲緩的卻尖銳的疼痛,來驚醒自己,這不是在做夢,是長姐真的親了他。
當然了,對于銀冬來說,這就是親了,可是對于銀霜月來說,自己啃他這一下,還不如啃個果子來的痛快。
如果一定要用果子來形容,兩個人之間,也是苦果無疑。
而且銀霜月看着銀冬被渡了口藥,就瞪得眼睛都要掉下來的模樣,心中有種恨其不争的感覺在升騰。
銀冬這是心思亂動到她的身上,就這般癡癡傻傻的模樣,若是真的喜歡上了哪個女子,就這種情癡種子,還不被狐媚得什麽都聽?
這點出息,她從前怎麽就沒看出,怎麽就沒發現他竟然是個昏君的料子?!
不過不論如何,今日銀霜月下的這個,“藥引子”都極其的見效,銀冬咽了藥口中的藥之後,被銀霜月弄了個軟枕,靠坐在床頭,接下來銀霜月一連給他灌了兩碗藥半碗粥,他都乖乖地張嘴喝了。
到後面銀霜月是不敢喂了,銀冬這些天基本上沒吃多少東西,要是一次喂太多,她怕再把銀冬胃給搞壞了。
好在銀冬不像是先前鬧着要死要活的模樣,就是因為瘦得厲害,又瞪得老大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銀霜月看,看得銀霜月有些坐不住床邊,毛毛的。
這眼神太直勾勾,老是讓銀霜月想起曾經住在山上,夜裏下山去偷瓜的時候,追她二裏地不肯放棄的老黃狗。
她索性把給銀冬擦嘴的布巾抖開,不由分說地把他眼睛給蒙上了,還借口道,“吃過了東西好好休息,太醫說你這些天,都沒有好好的睡覺。”
銀霜月半擁着銀冬,從他身後拿出了軟枕,将他扶着躺下,銀冬像那閨中小女孩玩的布偶一樣,特別乖特別聽話地任由銀霜月擺弄。
将人放着躺下了,眼睛蒙上了,被子蓋到了脖子,銀霜月拍了拍他,說“你好好休息。”接着起身準備走。
誰料她人都走了兩步了,發現自己的衣袍下擺被扯着。一轉頭,就見銀冬倒是還在那裏好好地躺着,還保持着銀霜月給他蓋好被子的姿勢一動未動,甚至連頭都沒挪方向,卻從被子裏伸出了兩根手指,正好扯着銀霜月的衣袍。
銀霜月:……
她心裏鬧騰得慌,這“藥引子”今日下,倒是好使的,可後面絕對後患無窮。
她真的要跟銀冬……那怎麽可能呢?銀冬失心瘋了,她還能也跟着瘋
她這會是想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順便看着找個什麽神佛上一炷香,也不論是哪尊,只要是便行,也不求什麽富貴錢財,甚至不求平安喜樂,只求能讓她自己心安一些,畢竟對着銀冬下口這件事,和兔子吃窩邊草沒什麽區別。
銀霜月的負罪感太強了,她沒下口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簡直了,這對她來說都不是老牛吃嫩草能夠涵蓋的,自己從小養大的弟弟啊,她這簡直像個饑不擇食的禽獸。
她雖然嫁不出去,命格不行,可自小養個弟弟,好容易帶大,也不是幹這個用的啊……
沒人知道銀霜月心中的感覺,心比那陳腐多年的老樹根還要糟。
可是銀冬沒給她獨自糾結的機會,兩根力度不重的手指,将她的衣袍一掐,就好似掐住她萬裏紅塵肆意邁開的步子,掙開倒是也容易,可是萬一這小崽子再一個想不開,絕食了呢?
那她不是白啃了,銀霜月秀眉快要在臉上擰成麻繩,大開大合地深呼吸兩次,終究是轉回了身。
算了,等到銀冬徹底好了,她再去上香吧……或者直接去一趟光盛廟上,問問那老住持,若是她真的剃頭了,能不能給她介紹個風景秀麗一些的尼姑庵。
銀冬自然不知道銀霜月心中所想,确切來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耳朵聽不清,眼睛看不見,好像他燒了這些天,腦漿終于燒開了,正咕嘟嘟地冒泡泡。
若不然,他怎麽能做這樣好的夢,長姐竟然真的親了他?
他只是憑借着本能想要拉住長姐,希望這個美麗的夢能長一些,他現在,連疼痛都不敢相信。
銀霜月深呼吸後轉回身,又坐到了床邊上,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銀冬,輕聲道,“睡吧,長姐在。”
睡吧,長姐在。
這句話,曾經一度陪伴了銀冬所有寒冷濕涼朝不保夕的夜晚。
這句話暗示着一件事,那便是無論睜開眼面對的是什麽,亦或是閉上眼之後便再也不能睜開,他都不是一個人,有長姐陪着他。
不過自打他登基之後,便再也沒聽到長姐說這句話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幾乎是銀霜月的話音一落,銀冬立刻就放松了,渾身緊繃的肌肉和精神一起松懈下來,沉入了香甜的夢裏。
不過饒是他都睡熟了,那兩根手指,卻還是不依不饒地揪着銀霜月的衣角,銀霜月隔着被子輕拍了幾下銀冬,坐在床邊手支着桌案,正昏昏欲睡,外面人突然傳來平通和任成輕手輕腳的聲音。
任成抱着奏章放在桌案,嘆息道,“陛下身體抱恙,這奏章越積越多,若是待陛下好轉,怕不是又要徹夜批複了。”
平通悶悶地嗯了聲,“只盼陛下能早些康健,再是年輕,也經不住這般消耗。”
銀霜月側頭看了一眼銀冬,見他徹底睡熟,這才起身,将他兩根挂在她衣袍上的手指摘下來,塞回了被子裏。
銀霜月走到了外間,确實看到桌案上堆積了很多的奏章,銀冬心思沉重,從不許重要奏章經過臣子之手,有些甚至地方官員的參奏都可直接承報天聽。
銀霜月也曾同他說,奏報大可經三公之手,篩選之後再将真正的國之大事,由他親批,銀冬卻只是笑笑,說他現如今還年輕得很,累些不怕。
其實他只是還沒完完全的掌控所有,需得等他慢慢地,一點點地織就一張只供他所用的網,才可真的放心不必将所有權利都抓着不放。
銀霜月也理解的,但是理解歸理解,真的看到那麽多奏章堆在桌上,卻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銀冬這一病消耗不小,病去如抽絲,康複需要時間,這些堆積起來,他這病還能好嗎?
銀霜月走到外間平通任成對她施禮,銀霜月走到桌案前,随便翻了翻,她識字不多,想了想,便看向任成,“你來念。”
任成懂醫毒,醫書晦澀,懂那個自然識文斷字。
不過任成一時間沒聽懂銀霜月的意思,等到銀霜月坐在桌案邊上,攏了袖子提筆,又指使着平通研磨,任成這才震驚地和平通對視一眼,對着銀霜月又施一禮,卻沒動。
他們都知道長公主乃是陛下最親近之人,但是這國之大事,長公主一介女子,如何能……
況且沒有陛下聖谕,他們不敢動奏章,更不敢配合長公主處理國事。
銀霜月提筆的姿勢都很別扭,她就不擅長這玩意,好在奏章這東西,只要知道其中意思,同意畫圈,不同意打叉就行。
可是她提筆半晌,卻不見任成讀。
銀霜安撫他,伸手拿一本遞給他,“不需咬文嚼字通篇朗誦,只說大致內容就好。”
但是任成哆嗦着手,卻還是沒接。
銀霜月這才看懂,筆尖上一滴血色墨汁,滴落桌面,她嘆口氣,放下了筆,用布巾擦了擦手,接着拽下了自己腰間的雙魚環佩,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拽出一根繩子,繩子上拴着的也是玉。
“你看好了。”銀霜月将脖子上的玉佩塞入雙魚佩中,接着瞎轉了轉,遞給了任成。
“看看。”銀霜月用布巾抹掉了桌上滴落了墨汁,不擡頭,也能知道任成的眼睛定然是比銀冬盯她時瞪得還要大。
這玉佩單獨佩帶無甚稀奇,頂多是樣式花哨的玉佩,但是合在一處,又轉動兩處,任成拿起一看,“噗通”一聲,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擡頭看向銀霜月的視線,如同見鬼一般。
這三拼兩扭拼出來的東西,竟是——帝王印章。
只要将其染上墨汁,平平地在紙上印下,便是真真正正的帝王印章,手持帝王印章,不僅處置國家大事,便是直接下達聖旨,無人敢質疑。
古往今來,帝王印章只一枚,畢竟這是能夠操控大臣調動天下的東西,即便是昏君也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碰的至高無上權利。
任成常伴君側,絕不可能認錯印章,況且長公主佩帶的這東西,可是任成眼見着陛下親手雕刻而成!
這可不能用一句親厚來形容了,這……便是将江山,都送與了長公主的手中。
聽說早古年間,有男女帝共掌江山,卻未曾想……任成跪得膝蓋都不知道痛了,對着銀霜月俯首叩拜,接着哆哆嗦嗦地起身,将玉佩還于她。
銀霜月微微笑了下,再度提筆,任成便立刻抓起奏章,快速閱覽之後,對着銀霜月道,“是羌州報災患。”
銀霜月頓了頓,想起前些日子兩個聊過的雪災,那其中卻有羌州,不過只是被波及,大雪封山而已,不至于壓塌房屋,這是看着臨州得了好處,打秋風來的。
銀霜月接過,翻開之後,提筆在上畫了個大大的叉。
任成和平通看着那占據了整個本子的叉,嘴角都不由得抽搐起來。
三個人配合,效率還是很高的,銀霜月一直在處理,等到任成給她端來炖好的燕窩,提醒她休息的時候,已經臨近子時,桌上的奏章總算下去了一小半。
銀霜月起身抻了抻,卻并沒喝燕窩,而是指着碗道,“幹了半天活就給本宮吃這個?”
她笑着打趣任成,“确實各地災患不斷,本宮知該節儉,可總不能可這本宮一人節省啊。”
任成連忙躬身認錯,跑着出去命人準備膳食,銀霜月将玉佩帶回去,還在後頭喊。“節約要緊,莫要弄得太多。”
喊完之後,又問平通,“陛下一直都沒醒?”
平通進裏間看了好多次了,點頭,“回公主,醒過一回,将晚間的藥已經喝了,之後又睡下了。”
其實是醒過了,慌慌張張地跑下床,在裏間的門口看到了處理奏章的銀霜月,這才膝蓋一軟,又被平通拖回龍床上,喝了藥,才睡的。
只是銀霜月處理得太專心了,根本沒察覺一直有視線,從裏間幽幽飄出來,恨不能将她後背燒出兩個窟窿。
銀霜月也沒有真的什麽事情都處理,處理的都是一些小事,該由帝王親自裁決的大事,都挑揀出來放到了一邊,銀霜月算是給銀冬過了一下雞毛蒜皮而已。
抻了抻腰,感覺不那麽酸痛之後,準備到裏頭去看看銀冬,不過她轉身的時候頓了一下,将桌子上的燕窩端起來,這才朝着裏間走去。
銀冬确實還在睡,銀霜月走到床邊,将碗放在床邊的桌案上,坐在床上,仔細看了看銀冬,臉色确實好了一些。
不過看到這張臉銀霜月就有些鬧心,自我安慰了一番,這才伸手去拍銀冬的臉蛋,“冬兒,醒醒,起來吃點東西。”
銀冬沒什麽反應,睡得特別沉,銀霜月又掐住他的臉,輕輕擰了一下,“藥吃得太多了,你得起來吃點東西。”(*ˉ︶ˉ*)q(≧?≦)do(^_^)oz(?ì _ í?)l
銀冬微微皺眉,銀霜月又拍了拍,被銀冬抓住了手。
他手應該是在被子裏捂得時間長的原因,特別的熱,銀霜月手腕一抖,差點一巴掌甩出去。
勉強壓制住,銀霜月憋着一口氣,對上了銀冬的眼睛。
沒有剛睡醒的迷茫,非常的清醒,裏面甚至還含着一點點笑意。
銀霜月也不知道是憋氣憋的,還是實在受不了銀冬這種眼神看着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但是她發誓,絕對絕對不是因為害羞……
她壓抑着全身躁動的因子,哪怕不下雨,也想毫無理由地揍銀冬一頓。
尤其是他看着銀霜月片刻,開口叫了一聲長姐,銀霜月頓時把一邊耳朵貼在肩頭上蹭了蹭,受不了他的聲音,在他再度張嘴的時候,飛快地用湯勺舀了一勺燕窩,塞到他嘴裏,由于湯勺沒在碗邊刮,勺子背面粘了好多,塞得銀冬整個下巴都是……
濃稠的湯水,順着銀冬的下巴流到他的喉結上,被這麽粗暴的對待,銀冬這個病人,也沒有什麽委屈的情緒,反倒是眼中的笑意更深。
銀霜月受不了他的眼神,但其實銀冬一直都用這種眼神看他,從前他不知道銀冬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注意他的眼神哪裏不對。
可現在銀冬一個眼神飄過來,銀霜月就覺得自己簡直是泡在了像燕窩一般的湯水裏,黏黏的稠稠的,動也動不了一下……
再這麽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銀霜月心裏咬牙切齒地罵,但是面上強擠出一個微笑,像白天一樣,盡量很少和他肢體接觸,揪着他的脖領子将他拽得坐起來,朝他的後腰下面塞了一個軟枕。
“吃。”銀霜月簡短地說了一聲,接着便将燕窩端起來試圖塞到銀冬的手裏,讓他自己吃。
可銀冬活像是斷了胳膊折了手,軟軟地将雙手搭在被子上,根本不接,只是一雙眼看着銀霜月,眼中笑意越發毫無掩飾。
他睡覺之前銀霜月給他喝了雙份的藥,又強硬地給他灌了半碗粥,一覺睡下來,又捂着大被子,銀冬發了一身的大汗,整個人都精神了。
神志清醒,理智回歸,笑容自然就掩蓋不住,這是屬于勝利者的慶祝。
他贏了不是嗎,還沒等豁出一條命,長姐便舉旗投降了。
“拿着呀,”銀霜月攏着他的手,将碗又朝他手裏塞了塞,銀冬卻慢吞吞地搖頭,就帶着那種讓銀霜月恨不得奪路而逃的笑,開口道,“沒力氣……”
“長姐喂我吧,”銀冬不要臉道,“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捏不住湯匙……”
銀霜月深感自己先前一巴掌打得輕了,現在手癢得要命,還沒力氣?
“那你怎麽有力氣絕食呢?”銀霜月實在沒忍住,回了一嘴。
回完之後她就感覺事情要糟,結果一擡頭就對上銀冬順着臉上噼裏啪啦滾下來的金豆子。
銀霜月:……
“來來來,長姐喂你,”銀霜月連忙伸手給銀冬抹了兩下臉,“來吧小祖宗,來來來……”
銀冬抽噎了一聲,慢慢地張開嘴,把燕窩吞進去,銀霜月拿着布巾給他擦了擦嘴,一勺一勺地喂給他。
銀冬沒有再看銀霜月,垂着眼睛一副十分憂傷的樣子,但其實是他不敢擡眼,因為他掩蓋不住眼中的竊喜,怕長姐看出他歡喜得要瘋了。
銀霜月幹了一下午的活,又得伺候小祖宗吃東西,心裏憋屈得很,不過人倒還算聽話,銀霜月一勺接着一勺地朝他嘴裏送,還要快點喂完,他也就一口接着一口地咽,根本沒怎麽咀嚼。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适得其反的,聽着任成已經領着婢女往屋裏端膳食了,眼看着最後兩口了,銀冬卻嗆住了。
銀霜月連忙放下了碗,幫着銀冬敲打後背,銀冬捧着布巾劇烈地咳嗽,眼睛都紅了,可算緩過來的時候,布巾不知道扔到了哪去,銀霜月已經被他緊緊地抱住了。
“你先放開。”銀霜月雙手懸空在銀冬的後背,并沒有落到實處,特別想揪着他的衣服和頭發把他給扯開。
可銀冬卻根本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不光沒有放開她,還摟得更緊一些,甚至側頭在側頸貼了下。
銀冬體溫一直就沒有完全降下來,手也熱呼吸也熱,摟着銀霜月,像一個貼過來的大火爐。
銀霜月感覺自己被烤得冒汗,主要是真的是說不出來的尴尬與難受,她還妄想着反正銀冬燒糊塗了,她來那麽一下等人醒了,能想辦法含混過去。
看現在這樣子是不可能的,這小子清醒得很,而且絲毫沒有含混過去的意思。
“我很餓了,”銀霜月說,“我批了好幾個時辰的奏章,我要去吃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你趕緊把我放開。
銀冬倒是把銀霜月放開了,很乖的讓她去吃東西,不過非要她端到裏間來。
銀霜月也不跟他扭着,端到了屋裏,銀冬沒有再纏着她,只是一直在看着她笑,笑得并不誇張,可那雙眼中細細碎碎的亮光,簡直像一把把暗器,嗖嗖嗖嗖地朝着銀霜月飛,她吃個東西的功夫,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紮滿了,疼倒是不疼,卻滲人的慌。
可算吃完了,銀霜月以為自己又會被纏着不讓走,可銀冬卻出奇的痛快,還派了布辇去送她。
折騰了一整天,趴在自己的床上銀霜月才總算是放松下來,真的是累呀,身心俱疲的感覺,很快便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都會去龍臨宮,銀冬稍微有一些好轉之後就開始上朝,銀霜月每天去,大部分時間是幫他處理積壓的政事,他精神還是不太好,睡的時間比較多。
但有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就是銀冬沒再像剛剛醒過來那一天那樣纏人,最近特別的規矩。
除了眼神有些讓銀霜月扛不住之外,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簡直好似一夜之間就回到了原先的模樣。
不得不說從心底裏頭,銀霜月是松一口氣的,但同時她這一口氣還沒有松到底,時時刻刻都提着,跟頭頂懸着一把大刀差不多。
因為銀冬每次看她的眼神,總像是随時會……撲上來似的。
銀霜月戰戰兢兢,終于在銀冬多康複的時候,借口不再去龍臨宮了。
她去光盛廟上香了,人在彷徨無助的時候,尤其是不知如何抉擇的時候,總是愛求助一些外力,傾訴啊,或者問一些其他人的意見。
銀霜月除了銀冬之外無親無友,無人可傾訴,這種事情更不敢問任何人的意見,只好去上香。
滿殿神佛都拜了一遍,連送子觀音都沒有放過,回到皇宮之後,心裏總算是安了一些,想着若是銀冬一直這樣規規矩矩的,哪怕他眼神實在是不加掩飾了一些,兩個人或許還能夠像從前一樣相處。
不過她的想法顯然是奢望,銀冬最近都老實的原因是因為他身體不太好,正養精蓄銳,而且堆積的奏折也比較多,各地正是鬧災的時候,需得盡快處理。
當然了,也是因為他心中有了底,長姐既然走出那一步,便是對他妥協了,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歲月漫長,何必急吼吼地吓唬到長姐,銀冬想着慢慢來,好留給長姐足夠的接受時間。
銀霜月這一日上香回來,一回到含仙殿中,坐下喝口水的功夫一轉頭,貼身的婢女無影無蹤,而一身帝王龍袍的銀冬,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輕聲問道,“長姐今日去了何處,怎的這麽晚才回來?”
銀霜月得虧不是什麽武林高手,沒什麽內力,要不然她能把手中的茶杯生生捏碎了,銀冬有些日子沒來含仙殿,來得太突然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剛剛求過滿殿神佛,銀霜月才安下一點的心,在銀冬這輕聲細語的調子裏,沒來由地陡然懸起了老高。
“嗯……”銀霜月四外環顧了一圈,殿裏只有兩人,人的本能直覺總是準的,她總覺得銀冬來者不善。
于是起身敷衍地開口,“去了光盛廟……”銀霜月邊快步朝着門口走,邊朝着殿外喊,“平婉……啊!”
銀冬突然從身後擁住了她,幾乎是用壓迫的力量,迫使她貼在門上,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好長姐,別叫婢女好不好?”銀冬貼着她的耳邊道,“冬兒想你了,想同你單獨待一會兒……”
銀霜月:……待你個鳥蛋哦,小崽子還裝!你就是找機會占便宜!
作者有話要說: 銀冬:适應适應就好了。
銀霜月:……這個真适應不了,我怕我犯罪。
銀冬:長姐犯什麽罪都有冬兒兜着。
銀霜月:那要是……弑君呢?
銀冬:QAQ
——
踴躍留言噢!前排小可愛有紅包包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