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難

我以為你是優樂美，原來你只是奶茶。——By吳維斯

“維斯，你說我穿這個好看嗎？”蔣小舟來來回回地換了六七套衣服，仍舊不知該穿什麽才能既好看，又能讓未來婆婆喜歡。

吳維斯從一堆文件和論文中擡起頭，像扶老花鏡一樣地扶了扶近視鏡：“都好看。你不知道嗎？情人眼裏出西施，你穿什麽我都喜歡。”

蔣小舟随手抄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朝吳維斯重重地砸過去：“我又不是讓你喜歡，我是想讓阿姨和叔叔喜歡。”

吳維斯聞言放下手中的資料，走到蔣小舟身後，雙臂箍住江小舟的腰，安慰她說：“你是當我的妻子，我喜歡才最重要。”

蔣小舟扭過頭，扁着嘴：“真不孝順，父母健在就應該知道珍惜。而且，我也很感謝他們養育出了一個像你這麽優秀的孩子。”小舟說完，臉紅了起來。

吳維斯聽了不自覺緊了緊手臂。他才應該偷笑呢，從哪娶了一個這麽好的老婆，只可惜伯父去世得早，否則他也想謝謝伯父，養了一個這麽好的姑娘。

他表情變得有些嚴肅，松開手讓小舟和他面對面：“過兩天，我們回你的家鄉一趟，我想去看看伯父。”

小舟點點頭，是啊，也該讓爸爸知道，自己找到了後半生可以依賴的人。

“阿姨好，叔叔好。”

門一打開，蔣小舟就用自己在路上練習了無數遍的聲音向吳媽吳爸問好。

吳爸笑嘻嘻地答應了，吳媽的臉色卻不是很好。

蔣小舟心裏咯噔一下，是自己哪裏說錯了嗎？更加坐立不安，連忙送禮物加端茶倒水。吳維斯則換了便裝，和吳媽一同進了廚房。

客廳裏只剩吳爸和蔣小舟。

小舟說：“要不我也進廚房幫忙吧，讓維斯陪您下下棋，說說話。”

吳爸把茶具擺上，說：“剛下車你肯定也累了，你先坐着歇會，讓維斯弄吧。他小時候可不愛幹這些，也就是上了大學之後才開始學着做的。”

小舟內心竊笑。他們剛在一起那會，他是個只知道學習的學霸，生活裏的事情幾乎一竅不通。她耐心地勸過他好多次，要他經常給父母打電話。有時候她故意在自習室撥通了吳媽的手機，然後丢給吳維斯，害他有時候只能尴尬找話。可是漸漸的，吳維斯自己也覺得，和父母溝通成了一種固定的生活習慣。

“叔叔平時喜歡喝什麽茶？”蔣小舟用沸水淋了一遍茶具，看旁邊沒有放茶葉，準備去拿。

吳爸問：“你呢？你頭一次來，按你的喜好吧。”

小舟笑回：“正是頭一次來，所以才要嘗嘗叔叔愛喝的茶呀。”

吳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聽維斯說你機靈，果然讨長輩喜歡。”

不過小舟心裏還是不安，第一次來，總不能吃現成的。看時間差不多，母子兩人的悄悄話也該說完了，她連忙起身，對吳爸說：“叔叔，我還是去廚房打打下手吧。我的手藝不錯，做幾道菜你們嘗嘗，以後也好放心維斯的日常生活啊。”

吳爸笑了笑，點頭答應了。

蔣小舟從隔間取下圍裙，戴在身上，站在廚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敲門進去，卻聽到吳媽說：“姑娘看着是不錯，人也水靈，教養也好。可她前段時間和電影明星傳緋聞，不清不白的，多影響聲譽。”

“媽，這事是假的，你還不知道娛樂圈最愛故意捏造虛假消息，主要是為了博人眼球嗎？”吳維斯悉心勸導。

吳媽仍舊不放心：“維斯，媽媽知道你很喜歡她，否則也不會帶回來給我們瞧。可是，你知道，你的爸爸是警察，媽媽是醫生，你是小有名氣的經濟學家，家風嚴謹，不能被一個女人壞了聲譽。”

“媽媽，可她對我而言，不只是一個女人。”吳維斯顯然很不高興，“她是陪我一起成長的人，除了你和爸爸以外，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是和你們一樣重要的人。”

吳媽嘆口氣，說：“算了，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讨論吧。”

蔣小舟的心一下子碎得稀巴爛。總以為婆媳大戰的故事僅僅會發生在電視劇裏，沒想到居然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覺得，愛一個人也應該愛他的父母，所以她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對吳維斯好，也對吳爸吳媽好，可是，緋聞的問題除了影響了她的工作以外，竟也影響了自己在吳媽心目中的印象。

如果換一個人，換一個她沒那麽愛的人，她絕對會選擇放棄，直接拎包走人，絕不留下一片衣袖。因為她深深的明白一段不被對方父母祝福的愛情是絕對不會幸福的。可那個人偏偏是吳維斯，她真的不想失去他第二次。

她站在廚房門口，整個人搖搖欲墜。

“小舟，你怎麽不進去呢？站在門口幹什麽？”吳爸走過來拿報紙，正好看到蔣小舟。

蔣小舟慌忙搖頭，說：“沒事。”然後敲門進了廚房。

她給自己鼓了鼓勁，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服刑期滿”，獲得阿姨心中的提前假釋。

擔心吳爸被一個人晾在客廳，蔣小舟把吳維斯支了出去，只留她一個人陪吳媽。

廚房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低氣壓。

她幾次想找吳媽說話，随便閑聊來緩和氣氛，卻都被吳媽用極短的話語搪塞過去。

蔣小舟也只好不再說話，安靜地整理菜肴。

吃完晚飯，蔣小舟和吳維斯一起收拾餐桌。

蔣小舟心裏有點難過，等他們一起進到廚房，她低聲對吳維斯說：“阿姨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吳維斯皺着眉頭：“你別多想，我媽并沒有不喜歡你。”

“那……”

吳維斯連忙打斷她：“你這兩天住在這裏，不要胡思亂想，只要把你最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就好。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的。”

蔣小舟點點頭。維斯夾在中間已經很為難了，她不能總給他找麻煩。

夜晚，吳媽和吳維斯坐在陽臺上吹風。

吳維斯點燃一根煙：“媽媽，我下個月想和小舟結婚。”

吳媽摘掉老花鏡，拿開報紙，看了一眼吳維斯，沒有說話，又重新去看報紙，心思卻不在報紙上了。

過了一會，她問：“如果媽媽真的不喜歡呢？”

吳維斯說：“媽媽，你只是不夠了解她。等過了這幾天，我相信你會喜歡她的。前提是，我希望你不要一開始就對她有一個壞的印象，我希望您能抛除成見，公平對她。”

吳媽喝了口茶，沒有回應。

蔣小舟陪吳爸下完棋，洗過澡後回到房間，看到吳維斯站在窗戶前擡頭看天空。

她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他：“維斯，抱歉，我沒有能讓你媽媽滿意，害你在中間難做。”

吳維斯轉過身，溫柔地按着蔣小舟的肩膀：“放心，我們在一起，早晚能夠克服所有難關。”

第二天一大早，蔣小舟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

窗簾露着一個小縫隙，晨光調皮地伸出個腦袋，微微挑動着吳維斯的眼睫毛。

蔣小舟沖他笑笑，連忙換上衣服去了菜市場。

她是煮飯的一把好手，可以天天變換着不帶重樣的，煎炸烹炒、果蔬米面，她全在行。

挑好蔬菜，她回到吳家，吳爸正穿着太極服去公園練劍。看到小舟已經買好了早點，他笑道：“可不簡單咯，竟這麽勤快。”

小舟沒有否認：“叔叔您好好鍛煉，等您回來，一準能吃上熱飯。”

吳爸哈哈笑起來，換上運動鞋出門去了。

吳媽在卧室裏看新聞，聽見外面的動靜，心裏已然猜到幾分。

她也有些心軟，畢竟看蔣小舟确實是個好姑娘。可是好姑娘又怎麽會粘上那些緋聞呢？甚至連她一個只看國內外政治新聞的人都知道了，這以後若是傳出去，肯定會對吳家的名望造成影響。

正想着，一陣清香飄過，是魚湯的香味。

她笑起來，現在會煮魚的姑娘不多了。

她下得床來，走進廚房裏。

小舟正在煎雞蛋。看到吳媽，她慌忙說：“阿姨，這是早飯，中午我們吃魚好嗎？”

吳媽點點頭，卻不發表見解。

吳維斯這時也起床了。其實蔣小舟起來的時候他就醒了，他知道小舟想做出些努力，便不去阻礙她。

“小舟，我們今天下午陪媽一起去看骨科醫生怎麽樣？”吳維斯故意問。

“當然好了。”

“那就這樣說定啦。媽媽你上午和周醫生打個電話吧。”

吳媽擡頭望天。如果不是她年紀大了，一定很想怒摔，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就這樣直接把親娘賣了。

不過，有兒子和兒媳，哦不，準兒媳一起去看醫生，倒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