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水之擾

清水是四方勝境最小的一國，這裏處處雅致，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總能讓你想到江南女子的溫婉。一心和蘭蘭來到這裏，蘭蘭換上了這裏的裙裝，讓自己變成那個撐着油紙傘，走在悠長悠長而又寂寥的雨巷裏面的那個姑娘。細雨柔絲，蘭蘭的裝扮在寂寥的長街甚至都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這裏是清水的主要城市，也是傾雲的家，玉樓城。

就在一心和蘭蘭還在欣賞古城牆上倒挂的垂柳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們，呂清正熱情的走過來，施禮道：“見過張兄和闌珊仙子，以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蘭蘭看着這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完全不是那日手持風馳，滿臉殺氣的可怕樣子，想到自己的姑奶奶曾經誤傷了他的先人，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回禮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呂兄別來無恙！”

呂清臉上充滿了感激的笑容，他再次施禮道：“二位是否有雅興随我上聽雨樓小聚？”

一心沒有料到他們這麽快就知道自己趕來，不過對于這個落到這裏第一次見面的兄弟他還是有些好感的，忙說：“你太客氣了！”

三人來到垂柳深處一座依山而建的古亭臺，旁邊是一個不大的瀑布，聽着潔白的水花在深潭上飛舞就知道是一個文人雅士附庸風雅的地方。一心看到桌上早已坐着一位清秀的書生，一身潔白的衣服襯托着烏黑的頭發，似乎在沉思着什麽，走近一看，原來是傾雲女扮男裝在那裏等着。呂清過去施禮：“師父，張兄和闌珊仙子來了。”

傾雲趕忙起身：“怕你們不習慣玉城宮的清冷，所以在這依山傍水之處宴請，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蘭蘭打趣道：“這麽用心，怎麽會見怪，只是這位呂兄還真拜你為師了，當日還以為你只是代長輩收入門下呢？”

呂清尴尬一笑，傾雲淡淡的說：“傾雲的确只是代長輩收徒，等找到父親他便可以正式拜師了！”

呂清有些尴尬，一心忙打趣說：“我可打算和傾雲平輩論交，你要想當晚輩我們也不攔着！”

呂清一咳，趕忙轉移話題：“你們想是有要事相談，我在門口把風。”說罷退下去了。

蘭蘭調侃道：“他那天為了你都快把落山平了，怎麽現在還害羞了？”

傾雲嘆道：“傾雲早已不敢奢望兒女之情，這次特意提前相見，是有事相求。”

一心忙回道：“我們會盡量幫你救出父親的。”

傾雲起身致謝，又說：“眼下最棘手的事情并非家父被困，家父失蹤多年，耽擱幾日料想不會有事，傾雲擔心的是太封內鬥，恐将令清水動蕩。”

蘭蘭忙問：“清陽一死，太封難免內鬥，這對清水應該影響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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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雲嘆息的說：“太封內鬥，傾雲的醜事必将傳播，清水各家怕會因此生出諸多麻煩！”

蘭蘭疑惑的看着一心，小聲的說：“醜事？”

一心尴尬一笑，傾雲臉色微紅，确是心中感激，她沒料到一心竟然連心愛之人都沒有透漏，真是值得信賴的朋友。一心悄悄在蘭蘭耳邊說：“她曾被清陽潛規則！”

蘭蘭大怒：“本以為這個老家夥只是頑固不堪，想不到這麽龌龊！”

傾雲嘆道：“是傾雲不擇手段，亦是咎由自取，只是清水安靜祥和之地，希望能遠離紛争。太封各派難免拉攏打擊清水，清水仙界怕是不會再聽我指令了！”

話音剛落，呂清急忙進入，大聲說：“衆仙聚集玉城宮，要見您！”

傾雲面色微微一轉，對呂清說：“你先回去，我們随後就到。”然後轉身對二人說：“傾雲只能厚顏否認，望能安撫各部，如果力有不逮，還望你們能見機行事！”

清水的大廳遠比落山豪華，精美的裝飾加上類似漢白玉的色澤讓這座宮殿變得像是傳說中的仙境，也難怪住在這裏的人都把自己當成仙了。大廳裏坐滿了各家的長者，他們有的莊嚴，有的急躁，還有的不屑。不過傾雲一出，衆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心和蘭蘭藏在後面觀望，傾雲一身白衣彩帶，飛身落座，輕聲道：“各位叔伯怎有雅興齊聚于此，莫非有什麽要事？”

一位長者起身道：“清水乃勝境之長者，道法自然，如今太封仙界謠傳，傾雲曾，哎，曾與那太封清陽做過有違倫常之舉，事不可謂不大，不知傾雲有何解釋？”

傾雲面色平和，淡淡的說：“叔父也曾言道是謠傳，怎可盡信。傾雲為清水紫晶，卻曾拜求清陽，但只是贈以厚禮。那清陽乃自命不凡之輩，怎會看上侄女這蒲柳之姿。叔父多慮了！”

長者面色有所不屑，顯然不信傾雲的解釋，不過還是說道：“如今太封內亂，必有好事者借此謠言，挑動清水內亂，不知傾雲可有對策？”他話說的含蓄，但也暗指傾雲不宜再領導清水。

傾雲依舊面不改色，表情溫和而平淡：“傾雲代父執掌清水，無意久留，若此時有人能一呼百應，傾雲自然求之不得。”話音剛落，衆人議論紛紛。

蘭蘭笑着和一心說：“這些人還號稱是仙，心機比普通人都多，想借謠言趕走傾雲，又擔心被別人利用。傾雲雖然不讓人放心，但是恐怕還是穩定清水的最佳人選。”

一心嘆道：“我看他們早就有了計較，現在只是在裝作意見不合，讓傾雲大意。不然不可能那個長者說話的時候沒有人反駁。”

蘭蘭抿嘴一笑：“以後我是不敢騙你了！”說着換完了傾雲的衣服，在一心眼前轉了一圈，微笑道：“怎麽樣？有沒有傾國傾城？”

蘭蘭穿上畫中仙子的衣服，有一種空谷幽蘭的氣質，雖然不像傾雲一樣仙氣飄飄，卻散發着優雅和莊重，一心看的眼都直了，就差沒流口水了。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蘭蘭拉着飛入大廳，散落的衣帶緩緩落下，靜靜的站在大廳中央，而衆人立刻停止了讨論，瞪眼看着他們。

蘭蘭莊重的施禮：“岳闌珊見過傾雲仙子，那日救命之恩未及言謝，特攜夫君前來當面致謝。不料打擾衆人議事，萬望包涵！”

傾雲見蘭蘭飛入，眉頭舒展了許多，輕松的回道：“闌珊姐姐不必客氣，太封清水本就一衣帶水，一心公子更是汾陽先生衣缽傳人，豈有不幫之理。”這話是再向衆人宣讀自己和太封的關系。不過衆人之中突然站出一個中年男子，用一個湛藍的晶球迅速的罩住了一心。

傾雲大驚：“肅叔怎可用以沫球對付一心！”

蘭蘭也驚了一下，以沫球雖然取相濡以沫之意，實則是寓意被困者如泥坑中的魚，掙紮無意。不過蘭蘭并不擔心一心出不來，她擔心的是在不應該的時候勾起他太多的汾陽記憶。

此時這位肅叔哈哈一笑：“如若出不了以沫球，還妄稱什麽汾陽傳人。闌珊仙子委身為妾的事情怕是早已傳遍太封，如果委身于一廢物，闌珊仙子怕是也沒臉回太封了吧！”

蘭蘭沒有料到清水內鬥早已如此激烈，不過還是溫文爾雅的回道：“闌珊肯栖身太封，不過秉承先師之志，太封若對先師不敬，蘭蘭自然沒有呆在太封之意。”她回答的看似并不願待在太封，實際意思卻明顯的很，如果太封不讓她回去，則是對汾陽不敬。此言一出，本來得意的幾位長老頓時有些憂慮，即使一心出不來，岳闌珊若要力保傾雲，清水很多人依舊會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