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順藤摸瓜
回到白露,江暮陽發下一道命令,不多時,便将陸采薇的情報盡皆收入囊中,知道了陸采薇,秦棣之便逃不了幹系,知道了秦棣之,便自然牽扯出其父母之事。
白露,究竟是與花暝不相上下的組織,竟憑着這一點訊息,竟将錦城挖地三尺,然後,就找到了秦濟白雨。
江暮陽趕到錦城的時候,遠遠順着手下的指引瞧見一個山中小村,村裏阡陌交通,雞犬争鳴,天色将暮,整個村莊籠罩在祥和的氛圍中,任誰來,也不會疑心這裏藏着上一代的青棘,還有,曾經的白露頂尖殺手之一的火羽。
微微一笑,江暮陽揮了揮手,數十白露殺手便魚貫而出。
頃刻之間,村中便被血色洗禮。
秦濟白雨相互扶持着被押送出來,到了近前,江暮陽才瞧見他們脖子上俱有一道可怖的疤痕。
江暮陽略帶懷疑地打量秦濟,“你就是青棘?”
秦濟冷着臉看着他,不甘示弱,“你是白露的堂主之一?”
他笑笑,“現在還是之一,但有了您,或許很快就不用加之一了。”
秦濟皮笑肉不笑,“你知道你為什麽能成為之一麽?”
“嗯?”
白雨啐他一臉唾沫,“因為前幾個老家夥作孽太多都死了!你竟連這無辜的村子也屠盡,也差不離要去地下見那幾個老家夥了!”
秦濟攔住她,淡淡道:“娘子,你跟畜生說什麽話呢?”
江暮陽臉寒了下來,擦擦臉上的唾沫,微笑道:“火羽前輩也只有脾氣名不虛傳了。”
他欲抽她一個巴掌,卻被秦濟抓住了手腕。
秦濟雖然沒有了武功,一掙即開,卻是一副“誰敢動我娘子我就咬死他”的模樣,江暮陽冷哼一聲,壓下火氣,“帶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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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花暝死了一個花衛,他的屍體上,發現了一封信,花衛将它呈給花主,面具後的他眼神忽然鋒利無比。
沾血的信在他手中揉成一團,花衛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形同實質的殺氣。
片刻之後,他微微一笑,卻帶着殘忍的氣息,“把所有人,都召回來吧。”
花衛不由一滞,花暝的人素來分布在各處,随時準備聽候命令,這還是花主第一發布召集所有人的命令。
他聽命離去,花主将那封信靠近燭火,看着它化為灰燼。
上面說,要他帶着花暝所有人前去赴約,他應了,只是因為,那人在他們手中。
一個人,總是有死穴的,他,便是他的死穴。
此去,兇多吉少。
伫立良久,他臨着水鑒,摘下慘白的面具,水面上印出半張輪廓分明的臉,而後,便是可怖的疤痕,皮肉灼燒的痕跡依然明顯,左右臉頰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左右照了照,對着水面上的自己一笑。
自從這張臉被毀,他已經許久沒有照過鏡子了,若是讓他見了,他一定會更加厭惡自己吧?
這麽想着,他重新戴上了面具,打開了一處暗道。
根本無需火把,他在黑暗中走着,如同地府的無常,此去,是為了告別——同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兄長。
許久未曾用過的地道裏,微微散發着潮濕的氣息,而地面上的人,也早已在等他。
眼前重新光明,他推開暗門,見一室輝煌。
這屋子,曾有他的童年,昔日的陳設,一點也沒有改變。
“你來啦。”他的兄長坐在那兒,面前放着一盤棋,“上次未下完,這次繼續吧。”
他并未走過去,仍站在暗道的出口,“我是來道別的。”
聞言,對方的手一滞,“是很棘手的事嗎?如果需要我出面……”
花主微微低頭,“不必了。”
那人便沒了聲息,手中的棋子,懸而不落,似是出了神。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若是回不來,你……”話語一頓,“保重。”
對方悵然放下了棋子,背影遲暮。
他重新推開暗門,回首道:“你還記得那首詩吧。”
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永嘆。
兄弟阋于牆,外禦其侮,每有良朋,烝也無戎。
喪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爾笾豆,飲酒之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
宜爾家室,樂爾妻孥,是究是圖,亶其然乎。
這首詩,他們母親在世時,總教他們念……
後來,他們奉以為律令,兄弟相助,外禦其侮,終成大業。
可最後,卻皆是形單影只,孤獨一生。
或許,并非詩中有錯,只是,他們此生注定茕茕孑立,無人相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