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喂!”

慕青也不知許安還在否,對着林子喊了一陣也無人回應。

“別喊了,一會兒再把野獸招來!”賴禦阻止道慕青,許安都不知道走出幾裏地了,喊也沒用。

“那怎麽辦?荒郊野嶺的,我們又都動不了。”慕青哭喪道,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死法。

“一會兒就能動了,安靜的在地上躺着吧。”賴禦不耐煩喝道,只希望慕青不要再問下去,要不賴禦起來先打他一頓。

“你怎麽知道?”未發話的三道,不知從何出問了一句。

賴禦怎麽想的,三道一清二楚,只是其中原因三道不知。

顯而易見,賴禦定熟知那聲逼真鳥鳴後的人,此為何人,與賴禦又是何關系,這才是三道想問的。

金絲配龍鳳,并不是唯一。

賴禦倒吸一口氣,不知該怎麽解釋。

有些事情只有自個兒肚裏最清楚。

“反正一會兒就能動了。”糊弄的回了一句,賴禦中斷了院子裏的談話。

話音剛落,周遭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慕青又緊張起來,小聲嘀咕道:“不會真有東西來了吧。”

賴禦也揪起眉頭,罵了一句:“讓你別說話!”

慕青立馬聽話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可那窸窣的聲響并未停止,愈來愈靠向小院。

幾人躺在地上,聽力又極其好,這這聲着實刺激耳蝸。

“你們躺在地上曬太陽嗎?”腳步聲消失,頭頂上空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游蕩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中,在幾人身旁踱着步。

“你怎麽在這兒?”游蕩離着三道最近,三道看的最清楚,脫口而出問道他。

真是見了鬼了,能來到此地不容易,不是随意溜達散着步就能過來的。

“我來這兒散步。”游蕩坦誠回道。

“放屁!”三道不覺爆了粗口,還能再找了更假的由頭嗎!

“那你們來幹嘛?”游蕩反問回去。

這一問讓三道啞口無言,嗯,這确實是個好由頭。

見三道不再回話,其他幾人也不理他,游蕩便蹲了下來,擡頭眯眼望着漸熱的日頭,道:“天太熱了,我幫你們降降溫吧。”

“降溫?”慕青趴在地上,忍不住又問了一嘴。

這游蕩也算奇人,能摸到這個地方。

巧合?不太可能。

尾随?更不可能,幾個毫無察覺。

現在又在說什麽屁話?降溫?難道看不出幾人動不了嗎?

幾個不明所以,不知游蕩在搞什麽,依舊未回複他。

還想着呢,身後前胸襲來一股涼意。

游蕩解開腰間的水囊,朝地上的幾人潑了去,清涼的水緩解了烈日的烤灼,還真管點用。

正享受着這股清爽,慕青的手臂不覺向後背那股涼意摸去。

竟然能動了!

“我能動了!”慕青驚異的轉身,朝身後大喊去。

幾個早就站了起來,沉默着拍身上的灰塵。

丁禧上前來,給正懵着的慕青拍掉了前胸的灰漬。

“這……”慕青兀的看向游蕩,指着他半響未說出話。

對游蕩的看法來個天旋地轉的轉變。

賴禦整理好了衣裳,對着一衆道:“走吧,我們回客棧。”

賴禦的态度與方式,帶動了其他幾人,皆收斂了神情,跟上了賴禦。

瞬間被隔離開的游蕩反倒急了,追在賴禦身旁,道:“你們這就回了?”

賴禦輕微點了下頭,未停下步子,也未有別的答複,少有的冷淡。

對沒有把握的人和事,賴禦是能躲則躲。

游蕩不依不饒,繼續追着賴禦道:“我跟你說,我剛才在上山的路上被一個東西絆了一跤,你猜是什麽?”

游蕩說至此,賴禦敏銳察覺到他話中之話,停住了腳步,問道:“什麽?”

引起賴禦的興致後,游蕩又嘚瑟起來,解開身旁的小包囊,朝賴禦招了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賴禦雙眼拉喪着,不情願的朝游蕩的小包裹中望去。

包裹裏包裹着一個小木匣子,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拿出開看看。”游蕩得意地引導着賴禦。

賴禦忍了游蕩一番,掏出小匣子打開。

三道拔開前面的慕青和丁禧,從後面靠了過來,最先瞧見了盒子裏的玉塊。

對匣子裏的東西,三道沒有太大驚詫,反倒緊盯向了送玉塊的人。

游蕩說是撿的,簡直就是胡扯。

他怎麽得來的,三道最清楚不過。

賴禦從匣中捏出這一小塊玉看了一番。

玉塊底部的朱砂染紅了小半截手指,賴禦又将玉塊放了回去,拿出匣中另外的一個物件。

一片輕薄的紅赤羽毛。

“這是?”葉秋白望着賴禦手中的羽毛,滿是疑惑。

從未見過如此火紅的獸羽,羽片有巴掌大小,見其形狀又與鳥禽相似,如此大的鳥,葉秋白還真未見過。

不過龍都見了,也沒什麽驚奇了。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四象。”賴禦将獸羽舉到葉秋白面前。

葉秋白瞬時記起,眸子一亮,回道賴禦:“朱雀!”

賴禦拿着羽毛往葉秋白鼻子上一掃,笑道:“不是不信嗎?小屁孩。”

“你那會兒說的那麽玄乎,怎麽聽都像是假的!”葉秋白不岔反駁回去。

話音剛落,葉秋白神情忽然僵住,憤憤的模樣迅速收斂起,恢複了往日的冷淡。

賴禦轉動着羽毛,望着葉秋白壓抑自己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

這小十年,讓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變成了沒有感情的工具。

身子兀的一顫,賴禦忽然想到了五迷,那個自己親手送進宮中的孩子。

愧疚之感壓迫着襲來,賴禦面色露出少有的糾結,俊朗的眉間擰了起來。

葉秋白一直在暗地裏觀察着賴禦,見他皺了眉,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惹他難受了。

這過了半響又補了一句:“不過你講的倒挺生動的,小時候我可都信了。”

葉秋白的一席話,讓賴禦的頭頂的雲霧瞬時散開,笑意重爬回臉上,道:“我永遠不會騙你,以後我的話你可也得好好聽。”

“胡言亂語我可不聽。”說畢,葉秋白沒忍住,抿嘴笑了出來,牽動着眸子都亮了幾分。

迅速轉了身,葉秋白将慕青推到了前面。

慕青恰巧好奇着匣子裏的東西,湊到了前方,拿着玉玺碎塊研究起來,絲毫不知成了某人的擋箭牌。

賴禦跳過慕青,目光依舊不離葉秋白,仿佛能從他的後背瞧出花來。

“這個不全啊!”慕青将玉玺碎片推到賴禦面前,打斷了他傳送的目光。

“嗯。”賴禦随意點了下頭,偏頭繼續尋找葉秋白。

“嗯?!”慕青望着一臉癡笑的賴禦,叫嚷道,“玉玺不全,我們還得去找啊!”

“對,還得找。”賴禦随意附和着慕青。

“不用找了,這座島上已經沒有了。”見慕青帶偏節奏,游蕩又急了,奪過匣子,掏出裏面的赤羽,對着慕青急道,“這裏面的東西你看不到嗎?”

“什麽東西?”慕青一頭霧水的接過赤羽,看了一番,又毫無興趣的放了回去。

游蕩氣的翻了白眼,奪過赤羽舉到賴禦面前,故意大聲道:“你看這個羽毛,怎能這麽大這麽紅,世上怕是沒有這樣大的鳥吧。”

說畢,偷瞄向賴禦。

空氣裏一陣安靜,好不尴尬。

賴禦無視游蕩,從匣中掏出玉玺碎片,随意往腰間一塞,對一衆道:“走吧,我們回去。”

赤羽與龍鱗的意思一般,無非就是個指引,賴禦早就參透,只不過不想理游蕩而已。

為何玉玺會出現在游蕩手中?又為何是游蕩來指引着幾人的行動?賴禦不得而知。

游蕩為了守護青龍可以不要性命,定不是他偷了玉玺來引着幾人尋青龍,可他又輕而易舉的拿到了青龍身旁的玉玺,親手交到賴禦手中,這是為何?

只能說,游蕩将賴禦幾人瞧得一清二楚,但卻将自己隐的很深。

賴禦不願與他糾纏的原因,是怕被利用。

賴禦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玉玺交給錦銳,然後退回大漠。

旁事,賴禦無暇去管。

往着幾人下山的背影,游蕩松了一口氣。

望着手中的赤羽,游蕩收斂起假笑的模樣,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了不稱的凝重。

雖感知到了賴禦對他的排斥,但游蕩還是要沒皮沒臉的跟着。

手指一撚,游蕩推算起來。

時間剛剛好,等賴禦幾人回去,預演的就該發生了。

收回赤羽,游蕩也向着山下走去。

回去的路上,葉秋白和三道一直心事重重着。

葉秋白有太多疑惑,但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三道則是開不了口,也算是祖師輩的,竟然被賴禦這小子困惑住。

忍了幾番,三道忍不住了,叫下賴禦問道:“你認識草屋裏的人?”

三道看的清楚,草屋的主人,鳥鳴聲和支使許安的,皆為同一人。

而那人,賴禦應十分熟悉,一來一往間,外人雖覺得神秘,但實則兩人心照不宣的很。

三道既然問出口,賴禦也不隐瞞,直接道:“那人該是我年輕時在宮中的熟人,制藥有得一手,認出她是因着熟悉的下藥手段。”

賴禦吃過一次虧,又因着那次下藥差點害死錦銳,搞得宮中打亂,所以賴禦記得十分清楚。

那人用這拙笨的手段,怕也是知道賴禦對這事的印象,故意暴露身份。

三道看的沒錯,兩人是心照不宣,只有經歷過此事的兩人才會彼此清楚,旁人則察覺不出。

賴禦說至此,已經讓事情明了,不願多說那是他的自由,三道沒再多問,閉了聲。

一旁聽着的葉秋白則依舊疑惑着,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細細琢磨。

☆、龍島尋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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