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虛幻世界

晨曦的手指不知不覺的已經非常用力的捏着信紙，她輕眨了一下酸脹的雙眼，眼淚滴在信紙上，字跡被暈開，又有好幾滴滴落在上面。她的手把紙揉得皺皺的，發出‘嘶嘶’的聲音，最後用力的把它撕得粉碎，她大張着嘴，喉嚨裏發出壓得低低的吼聲。

她覺得疼，全身都疼，最強烈的就是心髒和頭，像是有蟲子在裏面亂鑽，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卻還是喘不過氣來，被淚水糊住的眼睛看不清事物，她的手在桌子上胡亂的拍打摸索着，夠到了被推出了一半的美工刀，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的用力抓住，想也不想的就往手劃去。

她現在需要發洩，不論是什麽樣的方法，只要能夠與她的難受相抵消，能夠讓她稍微的放松。

房間中突兀的出現了鈴铛清脆的響聲，她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有人從背後抱住她，另一只手奪走了她的刀。

“……結果還是被你看到了。”那個聲音平板的，毫無波瀾，聽不出情緒。

“為什麽一定要知道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呢？讓一切都保持最美好的樣子，不好嗎？”她的一只手遮住了晨曦的眼睛，很快就被打濕。

“明明這裏有着你最喜歡的一切，不會有誰來打擾你，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擔心未來，或者變成自己最讨厭最害怕的樣子。”

晨曦原本想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但是對方帶給了她莫名的熟悉感和一種本能的想要去依靠的感覺，她大張着嘴，沒有喊出聲音，眼淚卻更加的洶湧了。

“是我做得還不夠好嗎？為什麽想要離開呢？”她抱着昏厥過去的晨曦低喃着。

“……留在這裏，不好嗎？”

『對于曦曦來說，我是什麽呢？』

【哎？當然是我的cp啦。】

『……對于曦曦來說，我就只是cp嗎？』

【cp……不就是情侶嗎……？】

『……』

晨曦處于一片黑暗之中。她有些不明情況，她無法感覺到她的軀體的存在，也沒法感覺到外界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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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你自己很可憐嗎？”

她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但那突然出現的聲音卻近得像是在耳邊，這個聲音很熟悉——哦當然很熟悉，那是她得姐姐漣漪的聲音。不過比起晨曦記憶裏的那個聲音來說，它很嘶啞，但又平靜得過分——漣漪說話總是富有各種各樣得感情，很少有這樣平淡的時候。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

【不，不是，我是一個廢物，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

“你應該是一個驕傲的人——雖然我之前這麽說的時候你似乎很不高興，但這是事實。你驕傲到了極點，甚至有些目中無人；你自卑到了極點，拒絕與他人交流接觸。”

【不是這樣的，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驕傲。】

“驕傲是個好屬性——我說的不是什麽盲目自大的驕傲，是一種傲氣，或者說是自尊，我從來都不覺得過于的乖順聽話是值得推廣的東西。雖然對于不同的人來說有适合他們的不同的屬性，但我不贊成強迫所有的孩子聽話。”

【但我就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啊。】

“我盡我所能的開導你，鼓勵你，讓你不要再自卑，我以為我已經做得很好了。”

【自卑嗎？可是如果不保持着那樣的自卑，得意忘形的我一定會讨人厭的吧？】

“……為什麽還是要走極端呢？”漣漪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錯的是我，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錯誤。】

“我們已經盡量的不給你施加壓力了啊，不過是一次考試的失敗而已，為什麽就要這樣否定自己的存在了呢？”

【不優秀的我，沒有存在的價值。】

“我最……驕傲的妹妹，生平第一次，我看不起你。”

【音勻上高中的時候是文科還是理科呢？】

『是文科啦，不過我是藝體生，大多數精力都放到畫畫上去了，我藝術分是全市第七哦。』

【哎……好厲害呢……】

[果然呢，和想象中的一樣優秀。]

[我這樣的人啊，怎麽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