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路可退，無話可說
當衆人集合時，毫無懸念的兩隊人全軍覆沒，尤其當得知準狙衛只有隊長攜其小姘時，衆人後背一陣發涼，夜間一人狙殺十四人，而且還沒被對方發現！這是怎樣可怕的戰鬥力！兔子們被刺激的不輕。
所以當陸炎卓極盡可能尖酸刻薄的贊揚他們英明神武，所向無敵時，兔子們眼中都有一團火再燒，不是怒火而是志火，這次考核的全軍覆沒無疑刺激到了男兒那根強大的自尊、好強的神經。
當車來接時，吳為峰高聲問“二隊的，你們虛弱的走不動了嗎！”
“沒有！”他們志氣高昂
“好，全副武裝，跑步走！”
二隊的被吳為峰帶走，秦熠轉身看自己這一隊，無奈的笑“兄弟們，不好意思坐車了吧，來！跑步走！”
..............
自上次考核之後，陸炎卓果真不再插手他們的訓練，完全放權給秦熠和吳為峰，四大天王也袖手旁觀。
此刻秦熠覺得自己和某位神話人物的遭遇有異曲同工之處，壓力山大呀！還是五指山。
讓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軍衛中的精英，精英中的軍衛，軍衛中的軍官接受你，服從你，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尤其是秦熠這不尴不尬的身份，秦熠有苦難言。
最讓秦熠頭疼的人物就是白君楠了，白君楠自上次食堂不歡而散後便對他有了隔閡，考核後更是記恨了秦熠，一句“太子爺這是微服私訪啊？，還是慰問民情吶”把試圖與他交談的秦熠給逼退回去，在訓練中打了雞血似的拉着秦熠一較高下。
秦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人家訓練積極配合，說話笑臉相迎的你能說人家什麽？總不能說他一會吹冷風一會吹熱風，吹的你秦熠耳朵不舒服？說他眼神飄忽，忽明忽暗的看的你秦熠難受？說他三句話不離太子爺聽的你秦熠膈應？
不能，你秦熠什麽都不能！只能由人家拿着軟刀子一下下拉你的心髒……秦熠只能逼迫自己鎮定，把所有心事和思緒放在心底，就像被薄薄的冰面圍困的奔騰的岩漿……
秦熠更拼命了，他只能做到最好，不是更好是最好，才能守護他強大的自尊心。身體和心理嚴重超負荷，一天早上小傑從他頭上拔下一根白頭發，秦熠舉着那根白發愣了半天……
這天，秦熠和吳為峰商量着練習移動靶射擊，同時脫的只剩作訓褲，四周擋上聚光板，抗暑訓練，只能上子彈，沒有命令不能喝水不許有其他動作。
五個小時後，很多人跪的膝蓋發黑，上身被烤的外焦裏嫩。秦熠忙着給隊員分水，抹清涼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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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樓鳳蕭和蘇明義針對兩個隊長開始以下探讨
樓鳳蕭靠在月老身上，一副快睡着的樣子“那倆人都行，挺像樣子”
“嗯”蘇明義推推眼睛，低頭在寫字板上速記“隊長交代你的事你辦了嗎？”
樓鳳蕭睜開眼睛“他什麽時候回來，不是要開好幾天嗎”
蘇明義看着他笑“這會都開了三天了，國家主席都選出來了”
樓鳳蕭皺眉“怎麽這麽快”看秦熠不停忙碌的身影，突然笑“怎麽給我派個這麽好的活兒”漂亮的桃花眼閃了閃，沖遠處喊“秦熠”
不一會秦熠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敬禮“樓教官”
樓鳳蕭站起來“跟我走”
秦熠有點蒙，沖吳為峰打個手勢連忙跟上。
樓鳳蕭把他帶進隊長辦公室，讓他在沙發上坐下。
“喝水嗎？”
秦熠正禁危坐“不用了，謝謝教官”
樓鳳蕭在他對面坐下，交疊長腿，拿着茶杯像端着杯咖啡，整個人慵懶優雅的像一個貴公子。
“放輕松”樓鳳蕭笑
秦熠納悶，我緊張了嗎。
“訓練時間還有多久？”
秦熠腦中計算，迅速回答“十六天”
“嗯……”樓鳳蕭看着他，切入正題，眼中冷凝“你覺得你能留下來嗎？”
秦熠驀然擡頭，正視他眼中那層疏離和冷漠。
秦熠心髒頓時下沉幾分，張口想說話，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沉聲道“是他讓你找我談話？”
樓鳳蕭想問那個他，當看到他臉色突然像是結了一層冰，眼中堅毅卻有一絲哀傷……沒錯，就像一只被抛棄的小獸，驚恐而無助，
樓鳳蕭注視他的雙眼，像是要看向他靈魂深處……
“不是”他聲音淡漠，覺得不必多此一舉的問，他是誰。
樓鳳潇涼涼道“我僅代表我自己”
對面的人明顯松了一口氣，樓鳳蕭眼神更冷了。
秦熠鎮定道“教官，我能問你為什麽這樣問我嗎？”
“不能”樓鳳蕭笑“回答我的問題”
秦熠不卑不亢“我自認為我不比別人差”
“沒錯，你的所有軍事技能是遙遙領先的”
秦熠看着他，無聲的詢問。
樓鳳蕭放下變涼的茶水，直視他的雙眼“抛開所有，只是審視你這個人，秦熠，你能留下來嗎？”
秦熠心中一陣心慌，表面依然鎮定，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直說了”樓鳳蕭冷聲道“你不适合這裏”
秦熠聲音幹啞“我能問為什麽嗎”
“就是這一點”樓鳳蕭身體前傾，聲聲叩問他的靈魂“你的內心和你的外表一樣冷靜嗎？你必須永遠這麽冷靜睿智嗎？你的心呢？你和別人交往用心了嗎？沒有，你用的是情，你的感情有多真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你用感情換別人的真心，不是太自私了嗎。你把自己隐藏的太深，所有人都看不到真正的你。如果你留下，對火焱對我們對他……都是個威脅，你就像一只蝸牛隐藏在自己的世界裏，可是火焱需要的是能全身心去信任去交付給你戰友的戰士，而不是只會把自己的柔軟隐藏在看起來堅硬，其實是紙糊的外殼下！所以，你不适合這裏”
然後他說“希望你能好好思考我的話，我也會和隊長談談我的看法”
最後，樓鳳蕭別有深意道“秦熠，我不看好你”
秦熠低着頭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依舊看不出喜怒，眼中的寒冰更甚，他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是的，他無話可說，他那麽努力的做了那麽多，最後竟然無話可說……
秦熠突然揚起一絲笑，笑的讓人心寒，笑的無比寂寥。
“教官，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樓鳳蕭點頭。
下一秒，秦熠快步離開辦公室……
..........
當陸炎卓和雷申從司統部趕回來時，天色已晚，陸炎卓大步流星的朝樓鳳蕭和蘇明義走過去，拍給蘇明義一份記錄“這大尾巴會開的”
樓鳳蕭笑吟吟的盯着他。
陸炎卓沖他挑眉“三日不見，如隔三秋？”說着邁開步子“去食堂，一天沒吃飯”
樓鳳蕭看着他背影，涼涼道“我今天可算是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了”
陸炎卓身形一頓，原路返回來，“說什麽了？”
樓鳳潇抱着手臂閑閑道“挑狠的說，什麽狠說什麽，你是沒看到，你的小戰士這兩天受得刺激不少，從我這兒走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散了”
“他說什麽了？”陸炎卓沉聲問
樓鳳蕭笑“就說一句話，問是不是你讓我找他談話，呵呵，他還真是了解你”
陸炎卓靜站了一會，沖遠處喊“鎂離子！”
小傑跑過來“隊長”
“秦熠呢？”
“不知道啊”小傑擦把汗“我們在找吶，他從中午被樓教官帶走就沒回來”
陸炎卓臉部線條緊繃“你先回去休息，我去找”
樓鳳蕭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幽暗的像只狐貍……
.......
天色将晚，夜幕低垂，在這個角度從窗外看過去，月亮尤其的大。
蘇明義放下手裏的書，看向站在窗戶的樓鳳潇。他已經站在那裏半個小時。
“鳳潇？”
樓鳳潇扶着窗，側臉線條冷漠，桃花眼明顯出神，一動不動。
蘇明義拿起桌子上的眼鏡戴上，掀開被子下床。
樓鳳潇側頭看看他，雙腿換了站姿。
蘇明義靠在窗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你魂不守舍的”
樓鳳潇依舊看窗外，淡淡道“沒事，你去睡覺吧”
蘇明義看着他側臉，笑容如暖光，“看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事，上次你發呆是第一次上出任務上戰場，現在怎麽了”
樓鳳潇笑了笑，“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蘇明義悠悠道“當年你可是百般看我不順眼，印象很深”
樓鳳潇轉頭看他，絲毫沒有人前慣有的冷淡，“也只有你對我百般容忍，說說看，當時你怎麽就忍的了我”
蘇明義笑“沒有什麽忍不忍的，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反而很放松，很真實，也很充實”
樓鳳潇露出一個明媚笑容，“能夠接受我的人，除了陸炎卓，你是第三個”
“第三個？第一個是誰”
“我跟你說過的，炎卓的哥哥，也是我哥，他把我和炎卓從小帶到大”
蘇明義自然記得，樓鳳潇艱酸的身世，樓鳳潇和陸炎卓經歷的禍劇，以及他們的那位偉大的兄長，那位年長他們僅五六歲，卻在車禍現場為他們撐住致命的殘骸，也為他們此後的生活撐起一片天，為兄為父，紀英閣。
而陸炎卓和樓鳳潇，他們之間早已超越了友情，甚至比親情更深刻，他們在紀英閣的庇護下共同經歷了車禍後紀家和樓家最動亂的一段時光，陸炎卓在紀英閣的主持下改了姓，随母姓陸，而樓鳳潇也被他從樓家接出來，和樓家人達成協議，樓父潇灑的用家裏最沒地位的三兒子換得了紀家集團的董事長一位，而紀英閣用了本該屬于自己的權位換了樓鳳潇自由，換了他疼愛的二弟。
當樓鳳潇被紀英閣牽着手走出樓家大門時，陸炎卓就站在門外，朝他們微笑，靜靜的等。而樓鳳潇，緊握着紀英閣的手，頭不回的走。
當年陸炎卓十三，樓鳳潇十二，不知道當年剛成年的兄長為了保全他們兩個放棄了自己，更不知道紀英閣為奪回紀家企業，付出多少青春汗水，使用多少強勢手腕。
樓鳳潇笑道“我很愛他們，他們兩個就是我的家人”
蘇明義搭上他肩膀，“我很幸運我是第三個”
樓鳳潇轉頭看他，“嗯，我也很幸運，你是第三個”
從他的桃花眼中拔出深陷的目光，蘇明義收回手，雲淡風輕道“所以，你剛才在想隊長？”
樓鳳潇斂起眉，“他從來沒有對別人這麽上心”
“你指的是秦熠？”
“嗯”樓鳳潇眉宇間刷上一層冷漠，“我不看好他，這人心太深了”
蘇明義輕笑，“他不僅心深，他還心真”
樓鳳潇想了想，雖然贊同，還是道“我不看好他”
“......我也沒見過你對別人這麽上心”
樓鳳潇愣了愣，“沒有，我只是......”
他只是不出來了。
只是你占有欲太強。
蘇明義知道答案，卻沒有說出口，伸手按了牆上開關。
室內頓時陷入昏暗。
“好了，睡覺”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