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約定

“你什麽意思。”我眼裏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可鏡子的支離破碎好像同時也把她帶走了，鏡子裏再沒有她豔麗嚣張的臉，只剩下朦朦胧胧的淺黃色光暈。她的聲音飄飄蕩蕩鑽進我的耳朵裏，“紅楓，你這次，總該自己面對了吧，難道你還想再嘗一次什麽都不記得的感覺嗎？你該長大了。”

我的脊背重重的靠在冰冷難道壁上，她這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點。”我眼神帶着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狠戾。

“你不知道嗎？你沒有的記憶，都在我這裏。你想要嗎？”她聲音誘惑，似缭亂一室的檀香，“你讓我出來，我就把記憶還給你怎麽樣？”

“不需要。”無視她的話，我語氣篤定，她似乎是驚訝在我迅速的拒絕中，“我現在不需要那些已經過去的記憶了，它對我的未來沒有幫助。”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卻是擲地有聲。

“很好。”她滿是欣慰的口氣，一點不見失落和惱怒，“那麽你的意思是？”

“我們之間的戰争，我會親自結束它。”我收攏十指，手心裏一片虛汗。

我似是聽見她不屑的冷笑一聲，又像是無奈而松氣的嘆息一聲，“只是你得先把白落支出去，不然你永遠沒辦法和我正面接觸，因為他不會同意。”

我沉默許久，慢慢的像窗外看去，雪已經漸漸停了，室外的紅梅白裏透紅，像上好的胭脂塗抹在少女嬌好的臉龐。

“我知道。”我說。

然後她就再一次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滿地破碎的鏡片映着我的臉，我蹲下來去拾，剛撿了一片，門就被人推開，白落走進來，帶着梅香充盈了滿室寂靜。

我擡頭看他，見他在逆光之處飄渺似谪仙，不過，他也确實就是谪仙，如霧如幻的臉在他俯身之時清晰明了起來，他握住我撿拾鏡片的手，随意的像是相處了許久許久，“去吃飯，我來弄。”

我沒有動，聲音沙啞的不像自己，“白落，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我的失憶，是不是和你有關系？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歡你？喜歡到就算注定要忘記，也在那萬年的抵轉輪回中記得你一身白衣戰甲，最為耀目的一眼。

他垂下眼簾，長睫之下是我看不見的哀傷如雪，“楓兒你知道嗎，神主想讓我帶兵去收複魔幻海域。”他第一次沒有叫我丫頭，這個極其普通不算好聽的名字，他卻叫出了與所有人都不同的感覺。

我不知道他着算是默認還是無聲的反駁，不過我卻知道了他并不想和我說，“所以呢？你要去嗎？”我不知道魔幻海域是什麽地方，但是想也知道，需要他親自出手的，必然極其險惡的地方。“什麽時候走？”

他微微愣神，轉過來望着我，“你希望我去嗎？”

我一片一片的将銅鏡片疊在我的掌心之中，光與影之間，利刃與鈍口的交界處，我腦子裏響起的是她最後說的那句話，白落，必須離開。

“據說那裏的紅珊瑚長得比花嬌似火豔，你這次去，能不能帶一塊回來，我想打成镯子。”我滿臉微笑，細發磨過鬓角，癢的入骨，“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說過，我們第一次在山谷裏見到的那天，是我的生辰。那個镯子，能不能算是補給我的生辰禮物。”

他有千百種情緒，明滅不定的漂浮在臉上，可他的回答卻是那麽簡潔明了，“好。”他終究只是縱容的一笑，我不知道的是，之後的我，在想起這個回答的時候，心底總是會扯出鈍鈍麻麻的痛。

那一天，白落破天荒的沒有留在家裏和我吃飯，他只是溫柔的摸摸我的發頂，轉身離開。

那一天，我覺得仿佛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而我，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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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宮是日複一日的清冷安靜，而這樣的安靜，卻被來人的腳步聲打破。

“怎麽？不去陪着你的小丫頭片子，跑我這裏來幹什麽？”嫦娥擡眼撇了撇面前容貌無雙的男人，笑的不動聲色，“難道你是和你的小丫頭吵架了，那我告訴你，我可沒那閑工夫來給你支招，我······。”

“我要出征幻魔海域了。”白落淡淡的打斷她的話，斜斜上挑的眼角說不出的誘惑。“過兩天就走。”

嫦娥捏住瓷杯的手一抖，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白落轉開眼睛，自顧自的說，“下月中旬卿時年就要幫桐舞開宴了，到時候楓兒一定會去，我可能是沒辦法那麽快趕回來，我希望你能······。”

“你是不瘋了？”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嫦娥冷厲的眼直接掃向白落，“你不是不知道，卿時年想對紅楓幹什麽，我們那天在乾坤鏡裏都看見了，那種情況下，你居然要離開她身邊。”嫦娥唇角一抿，洩出幾分冷笑，“這個暫且不說，我們就說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好了，之前為了幫紅楓壓下魔障，你已經揮霍了你一半的修為，而你又啓用了乾坤鏡，又幫她凝了玉樹靈。如果再去幻魔海域走一趟，你覺得，等你回來的時候，那些被你壓了一頭的主位神們，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嗎？”

白落懶懶的單手撐額，一點都沒有進退兩難的危機感，笑的淺情，“你覺得，我會給他們那樣的機會嗎？”

嫦娥有些吃不準他的心思，“那你是什麽意思？”她不解。

“我以前總覺得，以我的能力，一定能将她護的很好，不受傷，不難過。”他的眼裏暈了一方碧藍的天，裏面是最為純粹的感情，他加深了笑容，嘴角兩顆小小的酒窩，難得的孩子氣，“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想法，她是否是願意躲在我的身後，她是否是希望我拼盡全力護着她。”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她會笑會哭會難過，是因為她在長大，她骨子裏就不是一個希望躲在別人身後的人，所以她會一直對她遺忘的過去耿耿于懷，會一遍又一遍的将封印着的魔障叫出來。”所以她才會，希望我離開，獨自去面對。

“她從來都不缺乏勇氣，而困住她勇氣的人，是我。”

嫦娥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落，微微悲傷着，卻又像是極其幸福的，眼裏是心疼，但更多的卻是贊賞。

她沉吟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想法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紅楓和魔障正面交鋒，可是，萬一，她要是輸了呢？”

白落面容漸漸的冷厲下來，眉目一動不動，“要是輸了，我也有辦法。”只是，那個辦法，不到末路，他是絕對不想用的。因為，那樣，對于他的小姑娘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嫦娥卻是蹩着眉頭，良久，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掩住張開的唇，“白落，難道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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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戚今天出去玩，被人撞了手機飛出去，屏幕碎了。

覺得都不會愛了，求安慰。：>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