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疑
沉沉暮色，天邊有一道金光，什麽都好像是虛假的聖潔。
楊姍卻沒有功夫欣賞這樣的景色，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反複地思考，在人群中穿梭，擠在下班高峰中的沙丁魚群裏，沒有反應和厭煩，全部的念頭都在和楚娥那算不上的争執中。
這算什麽呢？楚娥退了一步，警局也選擇了最後的方案，要楚娥辦一個群裏所有人都在的聚會，他們去布控，抓住所有的人，還有一隊人去孤兒院，同時進行。
不管是不是小孩子在沒有聚會的時候就不會受到傷害，這樣的方法就是不顧小孩子的安危，誰能保證那些孩子可以在下次的聚會中不受危險呢？
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這樣。
楚娥，她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完全不顧，她甚至不像局裏的那些人還想着救人，她就是覺得有趣，沒趣的事情不幹，這樣的龌龊事也覺得有趣嗎？那可真是個混蛋啊……
可惡啊，自己也是因為她的與衆不同和那一絲絲相同的感覺才找上她的，她也讓自己感到有趣，但這不代表要認同對方的觀點啊。
小王子馴服了狐貍，她也可以馴服惡魔。
思考間，就回到了家。
楚娥還沒出門，只是看着投射在牆上的電影，手上搖搖晃晃地拿着一聽啤酒，屋內黑洞洞的，只有一面牆是亮着的，映射出的光白冷冷的。
“啪嗒”楊姍把燈打開了，楚娥仰起頭看向她，她放下鑰匙，脫下鞋，撂下包和外套，赤着足走了過來。
“我們談談好嗎？”
“唔……行吧，不要太久，我還要出門。”楚娥有些踟蹰。
楊姍當沒看見，就繼續說：“不要再這樣了。”
“啊？什麽？”
“今天所為的每一件事，不要任性，不要把他們視而不見，不要放過犯人也不要放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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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會注意的。”
“答應我，好嗎？”
楚娥倏地冷下表情，微微擡起下巴，傲慢地姿态，“是我太好說話了，給你的錯覺嗎？因為我不太在乎大部分的事，所以覺得什麽都能讓我忍嗎？”
楊姍小心地抿了抿嘴，“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只是覺得，既然選擇和我搭檔那還是順着規則來，不要太出挑了。”
楚娥含着冷笑挑眉，“這話說出來就有點可笑了，首先，不是我要加入你，是你求的我，第二，你當我不知道你怎麽退出刑警隊伍的？和我說守規矩？你自己呢？”
楊姍臉色難看，卻繼續說了下去，“我也沒有強迫你，你既然選擇了，那麽就要擔這一分責任吧，不論你的初衷是為了有趣，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麽，你在當時就應該知道我要幹什麽，你要是不贊成我的做法，那幹脆就不要一起，既然贊成就好好解救那些受害者啊！那些孩子，受那麽多苦，你一點都不會想他們早一點脫離苦海嗎？”
“我理解你的腦回路，就是不管犯人會判多少年，只要被害人好好的就行，這種想法也挺有意思的，反正我上了這個賊船，會聽你的，只是不要命令我，好好給我說，我又不是不懂道理，不要吼我，我盡力按照你的要求來，不過我習慣性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改的。”楚娥氣一下就降了下來。
“有這個說法就行了，之前我語氣太強硬了，對不起。”
楚娥搖搖頭，把啤酒罐子放下，站了起來，給楊姍說：“我出去了，東西幫忙收拾一下啊。”
她邊舒展着身體邊撈起一件外衣攏在身上。
楚娥不緊不慢地出了門，可是一出門就露出疲态，心有戚戚然，暗忖着，楊姍應該沒有發現自己的狀态。
之前那個案子給了一些能量，可是大案子破獲，小偷小摸的家夥都要避風頭，道理一樣，警察威信大，各種犯人膽子就越小。這就導致楚娥好多日子沒有“吃”到東西了，只是一直在掩飾，這次的聚會又按到了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又消耗了力量，好在之前的案子“惡”很多，還能撐，不至于太虛弱，可是也不禁耗啊，而且這次的這個案子沒有死過什麽人，她根本吃不到什麽東西，雖然能看見的确有比其他人多的惡，但是又吃不到嘴裏算什麽事啊。
饑餓感在一直折磨着她，不是從胃裏，而是從靈魂裏，那種深入的饑餓，渾身上下的渴望，就像惡魔渴望靈魂那般的渴求。
好奇心的确是驅使她答應楊姍的主要原因，但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可以多“吃”一點。
可這屬于弱點，如果被楊姍發現，不就被她拿捏住了，幸好之前塑造的無趣人設很成功，讓楊姍以為自己只是看重有趣這一點。
嘛，楚娥心想自己也不算騙人，她的确很無聊，只是隐瞞了一些東西的重要性罷了，這怎麽算騙人呢。
不管楊姍再怎麽折騰，楚娥也沒看在眼裏，這次的争吵，其實楚娥也不在乎什麽立場觀點，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虛弱做的戲。
嗯，還是有一部分是真的，她唯我獨尊慣了，以為力量就是一切，沒力量就是弱雞。
但是楚娥不願意承認自己那麽任性霸道。
兩個沒有坦誠的家夥互相試探，弦在慢慢繃緊。
到底誰馴服誰啊。
這邊楚娥繼續在黑夜裏尋找自己的“食物”，順便和群主聊聊天，在群裏煽動人一起參加。
那邊楊姍乖乖地把屋子收拾好，給自己做了一頓飯，認命地撿起楚娥亂扔的垃圾，拾掇好，拎着一袋垃圾下樓倒掉。
腳上套着一雙兔子圖案的拖鞋，悠哉游哉地扔掉垃圾，準備回去再揍一會兒沙袋，就發現一個小女孩拉住了她的衣服。
楊姍一瞬間就換上職業的充滿友善的笑臉對上了小女孩沉悶的臉，“小朋友，怎麽了，迷路了？”
小女孩搖搖頭，楊姍眼睛很尖，在晚上昏黃的燈光下還能瞅見女孩衣領間露出來的皮膚上有些青紫的印記。
臉色微變，又揚起更大的笑，輕輕的攬住小女孩，“受欺負了？告訴姐姐，姐姐認識一群警察叔叔，有什麽事就告訴姐姐，都能幫……”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女人拉開。
女人手勁很大，指甲都扣在了她的肉裏，皺皺眉，還沒說話，就被女人一頓罵，中間只有一句算是有意義的，“你拽着我家閨女幹什麽啊！”
“你家的？那她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你做家長的應該知道吧？”楊姍脾氣也不好，硬楞楞地反問回去。
女人明顯愣了一下，又連起來繼續罵，雖然聲音更響，但是看上去是外強中幹的，“幹你什麽事啊，我家孩子好好的。”眼看楊姍要拉住女孩，就趕緊推着女孩走，“寶兒，咱們回去，別老出來了。”
女孩被女人拉着走，女孩一步三回頭，楊姍雖然看見了傷，但也沒有足夠的理由攔下對方，只好等着之後查，就聽見女人罵女孩，“臭丫頭，趕緊回去，別再出來，說了多少次，你還能鬥過我！乖點！”
女孩和她媽媽走遠了，楊姍才伸出手，一個小紙條出現在手心裏，上面是稚嫩的字體：救我！2單元10號
楊姍先打電話給了轄區的派出所，讓他們派人來看看情況。
有些放心不下，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收到那邊的回複，只是報告女孩被媽媽打了，但都是些輕傷，有掐痕，她媽媽沒有打的特別嚴重，但是有一些其他情況。
楊姍讓對方說，那邊的小警察才支支吾吾地說，“還有一些吻痕，我們想到市局最近查的那個案子，就有點擔心，想找醫生徹底檢查一下小孩的其他部位，但是家長拒絕，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辦法，我們也不能硬來，只能關注着，情況就這樣，楊姐，你看？”
“我知道了，你們這邊要注意着，謝謝了，大晚上還打擾你們了。”
“沒事的，畢竟是職責所在，我們都希望幫助到小女孩，楊姐你才是，都那麽辛苦的查那邊的案子，還能關注這些事情。”
“也是職責所在，現在不應該說是職責了，應該是我的執念。”
又聊了兩句，就挂掉了，楊姍趕緊聯系了小王，讓他調一下監控，看看這個小區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過了一陣子，小王才打過來，“……小區的監控只能看到有什麽人出入小區，并不能看到有什麽人出入2單元，而且時間也沒有特別的，不好排查。”
“就最近幾天吧，目标應該是男子，三四十歲，不是住戶，卻較頻繁的出入，大概是這樣，沒有太多線索，不好判斷，你有空就幫忙看一下，麻煩了。”楊姍摘下拳套，夾着手機邊擦汗邊說。
小王答應了下來，又支支吾吾的，楊姍有些不耐，“還有什麽事？”小王又不說了，“沒事，挂了啊，拜拜。”
楊姍撂下手機，扯下一條毛巾就進了浴室洗澡。
小王卻看着屏幕，上面是楚娥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啊小天使們，給點動力，不要我單機啊/(ㄒoㄒ)/~~
楊姍和楚娥都不是那麽簡單的設定，慢慢豐滿她們的形象，盡力中~
小劇場：
楊姍：我感覺自己前一陣子存在感有點低
楚娥：那是因為我是主角啊（翹鼻子）
作者：哈哈哈，你看，現在不是有你的存在了嗎？
楊姍（磨刀霍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