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規矩
炊煙袅袅的飄啊飄，飄到山巒的深處，要勾勒出暮色的風情，天暗了下來，厚厚的雲把天空蓋的嚴嚴實實，天黑的更早了，村子裏路燈突然亮起，并不能把所有的地方都照亮，土狗的叫聲在黑夜裏更加清晰，路旁擺了不少花圈，更顯寂寥，而村落裏的一間小屋裏卻挺熱鬧。
“哎，那個給我裝點。”“來嘗嘗，你嫂子做的。”……
餐桌上筷子不停的打架，大家都想夾點油水，争的是臉紅脖子粗，楊姍二爺爺的兩個兒媳在做飯，使出了勁，因為村裏判遺産都靠外面吃飯的這些人，她們男人都叮囑了要好好做飯。
越偏遠的村子越不在乎外面的法律，越是注重自己的規矩。
村子的規矩大家都要遵守，哪怕是在外面得了法律支持，村子裏不認還是不認，得按村子裏的來一遍才算數。
而本身村民都有強烈的認同感，他們可不會輕易的“破戒”。
燕妮村自然也有自己的規矩。
楊姍自然看出這些人盯着肉吃，只好就着各種菜把飯扒拉幹淨，她看見兩個伯母又端了盤子出來，忙招呼着，“還要做嗎？我吃好了，過來幫忙吧？”
大伯母搖搖頭，“姍姍，你坐着吧，我們馬上弄完了。”
二伯母卻拉上楊姍，“你進來看看也好，熟悉熟悉。”
楊姍就跟了進去，好奇的左看右看，“今天都是家鄉菜嗎？”
“對呀，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大伯母邊洗鍋邊搭話。
“味道特別好，外面都要搶起來了，你們吃了嗎？”
“搶起來了？哈哈，那就好。”兩個伯母對視了一下又迅速分開，不枉她們宰了家裏的豬啊。“我們吃了，不用操心。”
楊姍打量了一番廚房的擺設，足夠傳統的，用柴火燒的竈臺，一口大鐵鍋，一個案板，旁邊有一個水井，兩個髒碗和兩雙筷子放在水井旁邊。
“怎麽不在外面吃啊？你們吃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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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都是老爺們的天地，我們不應該過去的。”大伯母笑了笑，“你們今天這頓就算了，之後也跟我們到後廚來吃吧。”
楊姍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
二伯母在一邊擦着案臺，冷笑着，卻也沒有說什麽。
楊姍自然感受到了桌子上的奇怪，馬奶奶之前過來也是夾了點菜就離開了，說是還有事情。雖說是喜喪，但是外面那些人的情緒一點也不低落，還挺高興的，對她和楚娥聊了很多，知道了楚娥是作家以及自己不再是警察了之後，那模樣，楊姍不知道怎麽形容，大概是更加熱絡了，也開始說些段子。
她不太能接受，倒是楚娥适應良好。雖然楊姍心裏閃過了些東西，但沒有證據她也不會瞎說。倒是有一點很明顯，這裏重男輕女嚴重，女人都不能上飯桌，可是她何必和人糾正這個問題呢，她們根本不會聽，說了還多事。
算了，誰讓自己是“聖母”呢。
盡管楊姍知道管了這事肯定是自己難受，但自己不說誰來說。
“伯母啊，男人女人都一樣，為什麽女人都得在後廚吃。”
大伯母尴尬的笑笑，“都是老規矩了，哪有什麽為什麽啊。”
二伯母擺着諷刺臉，“傻閨女，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來村子，也不該給你大伯母說這個。”
“規矩不一定對啊。”
“規矩運行了這麽多年自然有它的道理，不說這些了，你哥在省城打工呢，明天就能回來了，你明天就能見着了，你都26了？咋還沒個對象啊，都這麽大了，你哥有幾個朋友都是村裏的，他回來了帶你去見見啊，村子裏的小夥子都好着呢！”大伯母改了話題。
該楊姍尴尬了，“不急不急……”
“你那朋友也不錯，就是看上去像個男孩，她多大了，有對象了嗎？”
楊姍抵不住八卦想當紅娘的大伯母。二伯母把東西收拾好了看見這情況，搖搖頭，把楊姍救出來。
她感激的笑了笑，在X市都沒被這麽催過，到了不熟悉的老家反倒開始了，她實在是不會應對。
剛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楚娥和她二伯父聊的正嗨，不知道說到什麽了，二伯父哈哈大笑，還拍了拍楚娥的後背。
楊姍看了兩眼，她一直佩服楚娥的本事，她能打也能演，只要打能解決的事情就不BB，但是不能光靠打的她也完全不虛，演技切換飛快，楊姍曾經猜測這人只要想就能和所有人打好關系并套出話來。
雖然不知道柯南道爾書裏的形象是不是真能做到套出所有人的線索，但楚娥卻讓她看到了現實的可能。
不不不，楚娥一點也不現實，她很夢幻，離人很遠，但凡對她有一點了解之後就能感受到她的距離。
但是這種距離感似乎在上個案子之後就小了不少，也許是慢慢的縮小，卻因為有些日子沒見之後才能感受到。
楊姍摸不清自己的情緒，這是嫉妒？還是可惜？嫉妒會有更多的人認識到楚娥的魅力，嫉妒她被更多的人和事牽絆住了腳步，不再是自己一個了，可惜自己不能徹底了解她，了解楚娥的變化。
惆悵的，澀澀的，揪住了她的心。她不應該這麽多愁善感的，她不是愛想來想去的人，可是自從認識了楚娥以來，她的心境變化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她是楚娥身上的爬牆虎，是長在她身上的藤曼，楚娥一動她就越纏越緊。
誰馴服誰？誰縱容誰？
帶着心安又擾人的思緒陷入了夢鄉。
楚娥和楊姍睡在了二爺爺的房子裏，二爺爺的房子并不大，只能讓兩個人擠着睡。夢鄉似乎飄了出去，飄出了山坳，飄到了對方的心裏。
但這個夜晚并不平靜，隔着薄薄的土牆，多少人都沒睡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字數比較少啊OTZ原諒我吧┭┮﹏┭┮狀态不太好，斷在這裏我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