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折騰
陰雲把月亮露出來，冷冷的月光透過小窗戶灑了進來，楚娥面無表情的扯扯嘴角，她猶豫了下，還是先退出來了，找到翻東西的楊姍，正準備說話，就看見她晃晃手上的小本子，“快過來看，你猜這是什麽？”
“你也來猜猜我發現了什麽好了？”
“嗯？待會啊，這上面記錄了買賣的流水，好家夥，這麽多筆，時間最早是……”楊姍怪叫起來，“70多年前！”
楚娥接過來看了下，饒是她也驚到了，“跟我過來，那邊還有更驚訝的東西，提醒你了，別等會吓住啊。”
楊姍按住對峙馬老太太的想法，當她看到了小房子的一切的時候，震住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腦子一下懵了，她能想象到無數的女孩在這裏被囚禁，被打得遍體鱗傷，不讓吃飯喝水，故意羞辱她們，讓她們在這裏吃喝拉撒，要忍受各種非人的折磨，奄奄一息的等死，等侵犯，還不如屈服了，于是一個個都低下了宛如天鵝的脖頸，變成了村子的一份子，立馬變成了媳婦……
耳邊一個輕響，是楚娥打了個響指，叫她回神，楊姍才反應過來，“抱歉……”
“沒事，咱們進去看看吧，外面什麽都看不清。”
楊姍率先進去了，撿起地上的鏈條，看了會兒，才扭頭對楚娥說，“那個劉瑾可能受過訓練，這力氣，這方法都不是一個普通女孩能做到的。”
楚娥繞了一圈，只能找到薄薄的被褥，上面也不怎麽幹淨，抖了抖，又發現了些小東西，“我怎麽感覺跟玩偵探游戲一樣，怎麽哪都有線索掉落啊？”
楊姍沒被楚娥故意開玩笑安慰好，“什麽東西？”
是一個功能大概是定位的小裝置。
楊姍把裝置拿到手裏，神神秘秘的說：“我們會有援軍來呢。”
“我當然知道，但是時間還是很緊張，這裏沒什麽東西了，再回去問問那個老太婆吧。”
馬淑惠被綁着雙手雙腳，嘴上塞了個毛巾，嗚嗚的從喉嚨裏發出聲音。楊姍抖着手裏的小本，“你說這上面都有什麽？想好了再回答啊。”
一手拔開毛巾，馬淑惠張口猛勁喘了幾口氣，“你們拿走又如何？看到了又怎麽樣，你都不知道是什麽！”
雖然本子上面沒記錄到底買賣什麽，也沒寫買家的真正名字，但是都有代號。“你說那個女孩從你家逃出來，我們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麽？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見淚，除了人口買賣我還沒見過每次10萬左右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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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淑惠不再說話了，楚娥看看天色，不太耐煩，“你問半天都沒有結果，我觀察了一下，這個村子人也不怎麽待見她，現在還沒有太多的頭緒，馬上又快天亮了，把她關到她自己的地下室好了，也沒什麽人發現，放家裏還可能被發現。但是也不排除地下室也有人知道的情況。”
馬淑惠有些着急了，她看看楊姍也開始思考，終于慌了，“我不要！不要讓我呆在那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把他們都供出來，能不能饒了我？求求您了！”
楚娥和楊姍對視了一下，她們都驚訝怎麽态度變化這麽快，這個疑問先按下。她們用眼神交流了下，決定相信她。還是楊姍來交涉，“你把上面的都交代清楚，快一點。”
馬淑惠一看覺得有戲，迫不及待的把上面的人名都說了出來，意料之中，上面的買主不僅有本村的，也有鄰村的，時間跨度也很大，但是這對楚娥她們來說可不妙，人員分布太廣了。
“為什麽這最早的時間是70多年前？”楊姍質問。
“那是上一個幹這個的記的，我也不知道她記錄的這些是誰。”
“哦？你不知道？”狐疑的看着馬淑惠。
“你們能不能把我解開啊？我保證什麽都不說！”
“看你表現吧。”楚娥随意地說着。
“有幾個是知道的，但是這些買主好多都已經死了。”
“死沒死是一回事，記不記是另一回事，快說！”
馬淑惠墨跡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好像想起來幾個名字，“還有一個，楊耀國。”
楊姍眼皮一跳，死死盯着她看。馬淑惠笑了一下，在她的臉上笑容稱不上慈祥，而是詭異。
但是楊姍沒說什麽質疑的話，盡管心裏不太舒服，“現在怎麽辦？天快亮了，放了她的話我擔心她亂來，要不還是綁着吧？”
“都行啊，主要是塞哪才不會被發現？”
馬淑惠冷汗直冒，早知道剛才就不要故意裝怪了，“我真的不會亂來的，只要別把我放到下面，我保證乖乖的，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能怎麽折騰啊？”
“我看你最能折騰。”
楚娥又去房裏轉了轉，找到了個大櫃子。
“折中一下，你在櫃子裏呆着吧，我們會來給你送飯的。”把她綁好，再塞上一個幹淨的毛巾，髒的讓楚娥銷毀了，放到櫃子裏，又要擔心她死過去，雖然看上去很有活力，但是年紀還是很大了，放些軟墊進去，櫃門半掩着，外面用衣服遮住，給她透光和空氣，固定住她的身子，也不能亂動引起人的注意。
方方面面的注意到了之後，就趕緊回去補覺，楚娥還借道看了眼靈堂的狀況，沒什麽問題，一切順利。守靈的不知道是哪一個遠親近鄰的，早都睡着了。
待公雞打鳴，又過了一兩個小時，村子裏的人慢慢都起床了，開始一天的農活，夏季尤其繁忙，忙着收割，播種，但是村子裏的人大都很窮，沒有什麽土地，只有自己家門口那一點地，剛夠吃，只能看見各戶人家洗漱好了之後就對門口那點土地活動，楊姍起來看到這一幕才想到了她們忘了什麽，緊張的小聲對楚娥說：“怎麽辦？咱們把老太婆關起來，那麽門口的地就沒人管了啊，這下要暴露了。” “別慌啊，你看她廚房什麽都沒有，這是豐收的時間，就算地少，也不能什麽都沒有啊，說明她并不種地，半夜太黑，你沒看見也就算了，現在，你再看看清楚。”楚娥很冷靜的分析着。
楊姍又看了看，才恍然，“她門口的地是荒的。”
楚娥點點頭，“所以，別操心了，不會失手的。”餘光看見她大伯母過來，連忙住了嘴。
大伯母笑吟吟的過來，“休息好了嗎？家裏的床硬，以後多睡睡就習慣了。對了，你大哥馬上回來了，等會兒你們年輕人多聊聊啊。”又交代了兩句拍拍她的肩就又去關心昨夜守靈的親戚。
楊姍的大伯父一家是住在村子的另一邊，二伯父一家都在鎮子上，但是為了處理葬禮他們一家住了回來，住在二爺爺家的另一間房子裏。
楊姍仔細觀察了一下，認為他們沒發現任何動靜，這才給楚娥解釋，“大伯母要他兒子給我介紹男的，可能也要把他兒子介紹給你。”尴尬的摸摸鼻子。
楚娥十分新奇，“我還從沒被人催着相親過呢。”
沒過多久，所謂的堂哥就來了，一交流才發現這堂哥比楊姍還小兩歲，村子裏都以虛歲計算，結果算法不同鬧了笑話。
濃眉大眼的堂弟哈哈大笑，“搞錯了啊，你才是大的那個啊。”
楊姍又聊了幾句，一下就把信息都套了出來，這堂弟24歲，上了個技校就出來打工了，父母不想他走太遠，只好在鎮子上打工，但是沒給他父母說自己找了個女朋友，還打算和女朋友去C省的省會打工，不打算在鎮子上繼續呆着了。
他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罵那女孩，嫌她把自己拐走，所以什麽都不敢說，沒想到父母還讓自己認識別的人。
堂弟苦哈哈的皺着眉，楊姍輕笑，被堂弟豐富的表情逗笑了，似乎眼前明朗了很多，“該說還是得說的。”
“你不懂，村裏人的思想是多麽頑固啊，誰都扭不過。”
楊姍突然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聽說村子有的人沒媳婦，然後……”
“啊，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瞞了，好多老光棍呢，想買媳婦，但是太貴了，買不起，但是都沒放棄。”
“那買不起怎麽辦啊？”
“把過路的人攔下來，硬娶了，似乎是這樣，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村子裏有一個說法是小心隔壁的姜婆婆過來吃你！小時候老聽這話，但是村裏也沒什麽姓姜的婆婆，後來好像就變了，說是馬婆婆。”
“為什麽會有這種話？”
“好像她家老出現可怕的聲音，現在想想是不是裏面都是被抓過來的女孩啊！嘶！”堂弟摸摸胳膊，好像起了雞皮疙瘩，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楊姍沒打算告訴他真相，但是聽到了新的東西，需要立刻去查證，撂下瑟瑟發抖的堂弟拉上楚娥又去了馬淑惠的家。
也正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給她拿了點飯菜，打開櫃門，一切都沒變，解開繩子，她把嘴上的毛巾取下來，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扒着飯趕緊吃了兩口，猛灌了幾口水，那樣子都把她們吓着了，擔心她噎住死過去，好在撐過來了。
楚娥緩緩地發問：“抓路過的人硬娶的事情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反轉有伏筆，大家來猜猜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