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容越驚詫不已,但卻什麽都不敢問,只點了頭道“是”,就駕車追了出去。
車子行駛在路邊時,蘇陶年背着琴,恰好上了一輛出租車。
于是,嚴謹古板的容特助臨時扮演了一回007,一路跟着出租車到郊區一家福利院門口。
他停下車,往後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試探:“宋總。”
宋衍透過車子,看向走進福利院的身影,輕輕應了聲:“嗯。”
這聲“嗯”的含義,容越不懂,也不敢問。
他總覺得他好像在幹超出業務範圍的事,于是低頭給宣傳部負責人發信息,讓他時刻盯着狗仔動态,如果有任何關于自家總裁的爆料消息,先壓下,等他請示後,再處理。
宋衍的車停在路邊,他始終側頭,透過車窗望向福利院,眼神靜默,不言不語。
片刻,蘇陶年拿着琴,在一群小孩子的簇擁下來到了操場。
她還是那套表演的白色絲綢連衣裙,在穿着五彩斑斓的孩子們圍繞下,更顯得純潔清幽,如一朵栀子花,漂亮且優雅。
蘇陶年笑着跟孩子們對了兩句話,距離太遠,車窗隔音效果又好,宋衍沒聽到對話內容。
但看狀态,大人跟孩子都挺愉快,十分熟稔融洽的樣子。
接着,蘇陶年架起小提琴,拿起琴弓,開始拉琴。
宋衍降了點車窗,悠遠浪漫的聲音傳來,是她在音樂會上表演相當一般的《春天》。
随着音樂的響起,孩子們手拉手将蘇陶年圍在了中間,伴着音樂踢腿擺手,一副熱鬧歡愉景象。
而蘇陶年,笑盈盈地看着孩子們,手上動作未停,輕松又愉快,一首浪漫的《春天》,從最初的浪漫漸漸變成輕快的音律。
她跟着孩子們一起晃動身體,節奏一致地踢腿,大笑,而音樂成為他們歡鬧的背景音。
完美融入當場的情景,又被蘇陶年輕松駕馭。
春天,朝氣勃勃,欣欣向榮,歡樂多多。
如果說,她在音樂會上表演的《春天》是中庸的,沒有靈魂的。那現在的《春天》則是卓越的,靈活的,自由的。
她仿若回到雲城音樂學院的小禮堂,無拘無束、自由灑脫,根據現場氛圍即興發揮,完全淩駕音樂之上,為孩子們呈現了一場音樂盛宴。
同一首曲子,同一個人拉,效果卻天壤之別。
“你回去吧。”宋衍從蘇陶年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開車的容越,吩咐。
容越微楞:“宋總,那您?”
“我自己開車。”宋衍淡漠地回複。
容越懂了,這是要他避嫌的意思,他點頭應允,老實下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在宋衍眼皮底下閃人。
勤勤懇懇将一個特助的服從精神發揮到極致,這樣就算知道得多,也不會被開除吧?!
宋衍坐在車裏沒動,輕阖眼睑,靜靜在車上聽完了一整首輕快版的《春天》。
聽得過程中,他腦海裏甚至出現了一串串音符,而那些音樂對應鋼琴上哪個鍵,該快還是慢,指法如何,他仿佛身臨其境,正在彈奏。
似乎,蘇陶年的曲子有種魔力,能将人拉扯進她的音樂裏,操控者聽衆的心緒。
音樂落下,蘇陶年跟孩子們告別,裝琴,背着包離開。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一步一步走得堅定,卻落寞。
“蘇陶年。”
蘇陶年正在想去哪裏喝點酒,就聽到一聲清冷的呼喊,帶着點涼意,卻異常熟悉,驚得她腳步一頓,四處找尋聲音的來源處。
車門打開,颀長挺拔的宋衍下來,站在她不遠處,朝她偏了偏頭,神情淡漠地吩咐:“上車。”
蘇陶年的大腦宕機兩秒,慢半拍發問:“你怎麽在這?”
問完,覺得哪裏不對,趕緊揚了下嘴角,彎起眉眼,放軟聲音補了句,“老公。”
“要去哪?”
宋衍不答反問,眼神幽靜,沒有絲毫波動,讓人不由心裏發怵。
蘇陶年緊了緊琴包帶子,向宋衍走來,拉後座門時,才終于發現哪裏不對:“你換車了?”
她就說剛才怎麽找不到人,原來宋衍沒開那輛讓她上熱搜的黑色賓利,害她一時沒發現目标。
“坐前面。”宋衍用掃了眼副駕駛的位置。
蘇陶年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鋼叔不在,容越也不在。
她依言上了副駕駛,上車的過程,偷瞄宋衍好幾眼,想探尋一點宋衍為何找她的蛛絲馬跡。
可惜,宋衍始終神色如常,半分不顯。
蘇陶年只覺自己道行太淺,窺探不到真相,便細細觀察宋衍,等待見機行事。
宋衍坐進駕駛室,車門被關上。
蘇陶年頓覺空間狹小尴尬。
她不是沒跟宋衍同排坐過,但為數不多的經驗裏都有司機,這會卻只有他們兩人,沉默不語,尴尬,開口說話,可能會更尴尬。
“去哪?”宋衍發動車子,并沒有看她,聲色淡漠地問。
許是氣氛太詭異,蘇陶年一時間反應不及,将實話脫口而出:“去海邊,喝酒。”
宋衍打方向盤的間隙,側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蘇陶年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蘇陶年啊蘇陶年,不過是來福利院被宋衍逮着了,你慌張什麽,忐忑什麽?怎麽連娴熟的演技都遺忘到九霄雲外了?
車子駛上主路,宋衍盯着路況,目不斜視:“回家喝?我去海邊不方便。”
“沒關系,我自己去也行。”蘇陶年正了正身,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優雅端莊一點,強行挽尊,“這只是我表演結束習慣性的慶祝方式,小酌一杯。”
宋衍的腦海裏出現蘇陶年在儲藏室抱瓶吹的畫面。
他懶得戳穿她,揚了點語調,發出質疑:“慶祝?”
“噗呲”一聲,一根箭直抵心髒,戳穿了。
果然,宋衍知道她發揮得很差,所以,他是特意來嘲諷她,還是直接跟她離婚?
蘇陶年低着頭,抿了抿唇。
“我沒發揮好。”她擡頭,并不敢看宋衍,聲音虛高。
宋衍像是沒聽到,再次重複上一個問題:“行嗎?”
“行吧。”蘇陶年偏頭看向窗外,心像破了個洞,呼啦啦漏風,又冷又空。
窗外地風景一閃而過,像她抓不住的心事,情緒起起伏伏,最終變成委屈難過。
蘇陶年撐着臉,茫然地盯着外面想:為什麽現在的她活成如此憋屈的樣子,性格要隐藏、家世要隐藏,就連一個人去海灘喝悶酒都不能如願了。
她是蘇家的好女兒,是宋衍的好妻子,可她只這會就想做做蘇陶年。
想把不能為外人道的心酸與愁苦倒在酒裏,灑在風裏。
思及此,蘇陶年突然提了一股氣,想為自由做最後的鬥争。
她垂着頭,也不看宋衍,問得直接:“你陪我喝嗎?不陪就讓我去海邊喝。”
宋衍滴酒不沾,是全網都知道的事實。昨晚,她也親自試驗了下,宋衍并沒有為她破這個例。
她有自知之明,不奢望矜貴的衍神,會為了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改變原則。
她想要的,不過是宋衍的拒絕,然後順理成章自嗨。
“我陪你喝。”
突然,傳來回應。
宋衍的聲音很輕,像是随随便便的答複,可砸在蘇陶年的心上卻重若千斤。
蘇陶年不可置信地擡眸看他——
他目光靜默地看着路況,神情清淡。不可否認,宋衍的側顏很好看,冷白的膚色、高挺的鼻梁,被粉絲們追捧為最性感的薄唇,以及漆黑如夜空的眸子,還有剛好蓋住額頭的柔短發。
恰到好處的組合,讓他岑冷淡漠中又染上一絲清潤浪漫,十分迷人。
蘇陶年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閑閑地“哦”了聲。
神色平靜如湖面,內心湧動如海嘯。
她下意識曲指,敲了敲車窗,跟上次一樣,依然是毫無節奏,亂七八糟,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宋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蘇陶年立馬住手,動動嘴唇,一本正經點評:“這車換得好,手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年哥:哎呦,不錯哦~
衍神:呵呵,你高興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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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剛成年那會,陸子遲頂着學霸和富N代的雙重光環,吸引了不少女孩。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選了個叫林晚晚的小姑娘。
小姑娘最大的特點,就是普通平凡。
結果,陸少爺跟人談了三個月,分了。
理由是:又淡又粘人。
後來,開拓海外珠寶市場的陸總,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名設計師。
設計師年輕漂亮,腰細腿長,明豔勾人,關鍵還優秀獨立。
有味不粘人。
陸子遲蠢蠢欲動,追問設計師姓名。
得知答案:林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