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犯病?”宋衍眸光轉深,看向蘇陶年,追問。
女孩盤着雙腿,歪在躺椅上,抱着酒瓶,睡得恣意張揚。
宋衍揉了揉眉心,起身,走至蘇陶年身邊,去拿她懷裏的酒瓶。
哪知她力氣大的吓人,他兩下都沒奪走。
宋衍盯着蘇陶年的臉,試探性地喚了一聲:“蘇陶年。”
“唔。”女孩意識模糊。
宋衍再次上手取酒瓶,語氣冷峻:“丢開。”
蘇陶年會那麽聽話?即使在睡夢裏,也要反抗到底。
宋衍無奈,用了點巧勁,在蘇陶年的手腕處一捏,只見她眉頭一皺,像是很痛苦的樣子,手真的松開了。
酒瓶滑落,在掉下躺椅的那一刻,宋衍一個動作,眼疾手快将其抓在手裏,穩穩當當。
放好酒瓶,宋衍一手穿過蘇陶年的背,一手摟住蘇陶年的腿彎,将她抱起,穩步回房。
“哎呀。”走至一樓客廳處時,大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是買菜的琴姨回來了。
她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聲音揚高了八度,“先生是要跟夫人去睡覺吧,哈哈,看我回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哦……”
她一拍腦門,破綻明顯的繼續,“看我這記性,夫人說想吃小排,我忘了買,我這就去買。”
說話間,她趕緊又蹬上布鞋,想出門。
“站住。”宋衍呵斥住擅自行動的琴姨,毫無感情地陳述,“她喝醉了。”
不知是解釋,還是提醒。
琴姨趕緊跟上來,臉上的笑意并沒有減少:“先生,您不懂。夫人這是暗示您呢。”
一邊說,琴姨還一邊沖宋衍挑眉擠眼,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讓宋衍直接沉了臉。
宋衍懶得聽琴姨高談論闊,抱着蘇陶年上了二樓,誰知琴姨也尾随而來。
“您想啊,你才回來幾天啊,夫人都喝醉兩回了,兩回都是您在家的時候,這不是暗示是什麽。”琴姨緊跟不放,“先生,這夫妻倆相處呢,至少要有一方主動,才能熱乎起來。
您看,夫人都主動了,您要是不上前一步,不是打擊她的自信心麽……”
二樓主卧到了,宋衍停住腳步,瞟了一眼跟在身側的琴姨,清冷地打斷她:“夫人是不是因為你話多,才讓你回老家的?!”
語氣冷又平,不像疑問,更似陳述。
琴姨閉了嘴,宋衍進房,将蘇陶年放床上,眼神示意站在門口神色恹恹的琴姨:“過來照顧她。”
琴姨的惆悵不在,興奮的心情又如快樂的小鳥,飛回來了。
“先生,不是我說,照顧夫人這事您得自己做。”琴姨一邊幫蘇陶年脫鞋,一邊叨叨,“雖然您現在不想讓她知道您的關心,但遲早她會知道的,會感動的,會更愛您的。
一個女人,最在意的,不是榮華富貴,是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啊。”
宋衍揉了揉眉心,他突然就理解蘇陶年寧願一人在家,也不要琴姨照顧的心理了。
琴姨跟在他身邊很多年了,出國前,特意讓她照顧蘇陶年,為了放心。
可這次回來,他發現,琴姨的話真的越來越多。
宋衍冷漠回應:“我沒有關心她。”
“是是是,您沒有關心她。”琴姨聳肩,降低聲音嘟囔,“等沈大頭或者沈玉關心夫人時,您想找機會都夠嗆。
我去取熱毛巾。”
宋衍掃了一眼床上的女孩——突然,睡着好好的人動了下腿,幅度之大,讓蓋在身上的被子自己掉在地上。
宋衍閉了閉眼,上前兩步,拾起被子,重新蓋在蘇陶年身上。
正當他欲離開時,蘇陶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這一瞬,宋衍條件反射般站直身體,脫離床,生怕再次出現上次被她拉到懷裏的囧境,還是在眼睛帶着濾鏡、嘴巴又沒把門的琴姨面前。
“得到越多,失去越多。”蘇陶年喃喃。
宋衍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朝她彎了彎腰:“什麽?”
事實證明,宋衍雖然做了準備,但就怕蘇陶年攻其不備,她一使勁,讓放松警惕的宋衍又趴在了她身上。
“啊啊啊,呀呀呀。”琴姨像是在唱歌劇,“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這就走,先生你慢慢來,不着急。”
被突然襲擊的宋衍:“……”
“蘇陶年。”宋衍喚她。
蘇陶年突然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無意識的吶吶出聲:“我不敢贏,我怕失去你。”
這場景,何其熟悉。
可宋衍卻因為蘇陶年酒後的話,再一次怔住。
“得到越多,失去越多。”
“我不敢贏,我怕失去你。”
明明剛才還未能完全聽清的話,此刻卻如同光碟裏的老唱片,一遍一遍在他耳邊循環。
宋衍輕輕直起身來,用了點巧勁将手抽回。
坐在床邊,宋衍垂眸凝視着床上的女孩——她阖着雙眸,白皙的臉蛋透着紅潤,粉嫩誘人的紅唇微眯,一只放在胸口,一只搭在床邊,睡得恣意香甜,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宋衍頓了頓,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将蘇陶年挂在床邊的手臂塞進被子裏,才轉身出了房間。
正興高采烈修剪綠植的琴姨,見衣冠楚楚的宋衍從二樓下來,當即停了動作,如臨大敵般:“先生,您怎麽出來了?”
宋衍沒理會,去書房取了電腦,他冷冷地沖琴姨道:“我去陪她,你把狗看好。”
琴姨立馬放下綠植,眉開眼笑,興奮道:“好的,先生放心,我一定看到狗!”
蘇陶年因為前夜沒睡好,硬是從一覺睡到晚上九點,才幽幽轉醒。
她一個彈跳從床上蹦起來,按照固定程序原地蹦了幾下,才趿着拖鞋邊做擴胸運動邊往外走。
“琴姨,有吃的沒?”蘇陶年站在二樓欄杆處,往樓下喊。
琴姨從廚房出來,回應:“有的,有的,先生一直在等您吃晚飯。”
宋衍?在家?
蘇陶年收回擴胸運動的手,挺了挺背脊,又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慶幸自己穿的是絲綢的,即使睡了一覺也不皺。
蘇陶年高速運轉大腦,想記起她睡覺前發生的事。
然後,她悲催地發現,她只記得宋衍看着她喝酒,她坦言自己沒發揮好,就……沒有然後了。
蘇陶年定了定神,慢慢下樓。
不慌,她記得琴姨說過,她的酒品很好的,即使喝醉了,也就是倒頭就睡,應該不至于發生什麽崩人設的事。
蘇陶年坐在餐桌前時,宋衍從書房出來,在她對面坐下。
“老公,這麽巧?”蘇陶年露出淺淺一笑,帶着點讨好的意味,“我可能昨晚沒睡好,喝一點酒就困了。”
琴姨将小排端上桌,看向蘇陶年,笑着道:“夫人,不巧哦……”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宋衍一個冷眼掃過去。
琴姨閉嘴。
宋衍揉了揉眉心:“剛好在研究一個項目。”
蘇陶年正準備客套兩句,就聽到宋衍冷漠疏離的聲音傳來:“你入黨了嗎?”
蘇陶年的神思被拉走,一臉懵逼:“什麽玩意?”
“寫個入黨申請書交給組織吧。”宋衍面無表情,往碗裏裝米飯,像是給秘書布置活一樣自然,“上幾堂思想政治課,就不迷信了。”
蘇陶年驚訝地望着宋衍:“……不是,你轉移話題一直這麽魔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