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何修遠無言的看了看旁邊睡的正香的男人。
翟東南的手臂還搭在他身上,昨天雖說在何修遠哭哭啼啼的哀求下沒做到最後一步...但是...他前天的傷都還沒好,這人是不是太禽獸了一點?
何修遠一想到這兒就生氣,捏着翟東南的臉揉來揉去。
“醒了!哥!幾點了!”
他湊過去盯着翟東南的臉,一張十分容易讓人心動的臉,睫毛蓋在眼下,劍眉星目,鼻梁挺直,順着晨光照過來,只想狠狠在他臉上親一口。
是我的了,何修遠驕傲的想道。
翟東南聽到聲音便醒了過來,看了看臂彎中的何修遠,下意識動了動手臂,問道:“醒了?”
何修遠點了點頭。
休息了這麽久,何修遠昨天又只喝了一碗粥,這會兒可是徹徹底底的餓了,兩人快速起床洗漱後出了門。
這幾天計劃完全打亂,A市也只能玩最後一天了,再晚也不行,快到九月學校上課的日子,何修遠得回去上班。
謝堯已經回了C城,發微信問他在哪兒的時候,他還正跟着翟東南翻雲覆雨來着...後來清醒之後看見,才知道這人提了好多好吃的特産回來,何修遠說自己出來旅游,謝堯那邊邀約也就作罷了。
A市的最後一天,兩人竟然這樣吃吃喝喝的過去了,等到又回到酒店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何修遠才有些惋惜,連連嘆氣。
“連海邊都還沒去呢……”
本來說好來了後還可以去A市的海邊度假,這一趟跑下來,酒店裏癱了三天。
“下次再來。”翟東南這樣說了,何修遠的心情才變得好一點。
雖說這趟旅程沒去到什麽好玩的地方,但對于何修遠來說,收獲也算頗豐。他那日豁出臉皮來的這麽一出,倒還真的得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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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人,翟東南變得粘人。
要說是粘人的話,又多了幾分霸道。
例如回去的時候,何修遠就跟謝堯聊了一路。英語組就他們兩個年輕老師,而謝堯還是從北方來的,這邊的朋友不多,以前翟東南沒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常常一起做事,現在何修遠幾乎很難約到了,他整顆心放在了翟東南身上,謝堯回校了也無聊,在微信上一個勁兒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上車後何修遠就一直沒說話,翟東南以為他身體還沒好,任他靠在身上,只見靠在身上的何修遠手一直沒停,指尖飛速的在手機上打字。
翟東南無意一瞥,看到了謝堯的名字,偏這個名字說簡單也不簡單——謝堯哥哥。
哥就哥不行嗎?為什麽非要加個疊音?
翟東南手臂虛摟着他,帶着幾分有意無意的試探問:“你在跟誰聊天?”
何修遠擡着頭望望他,眼睛亮晶晶的,剛才謝堯才聊到他們那兒的特産,他的表情都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這會兒嘴角笑着的梨渦,只讓翟東南覺得心煩。
何修遠:“辦公室的同事,他叫謝堯,我好朋友。”
翟東南沒再說話,卻從他手裏把手機拿走了。
何修遠一愣,這還是第一次......
他還沒開口,翟東南就已經快速的幫他鎖屏放回了口袋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最後只能聽見這人說:“車上別聊天,頭暈。”
去的時候買飛機票,回來的時候坐大巴。這也是兩人說好的,何修遠本想說往返都坐飛機好了,但想到翟東南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花錢,他也不願意用翟東南卡裏的錢,兩個人傻傻的坐了趟長途汽車回來。
這可苦了何修遠了,後悔的是,屁股坐着真的很難受啊……何修遠在車上睡的也不安穩,只想趕快回家睡一覺。
從車站出來後,兩人便直往家奔,快到家門口時,樓下停了一輛車,很舊,翟東南愣了愣,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随即拉過何修遠往上走,“回去。”
等到他把何修遠和行李都送回家後,他才慢悠悠的又下了樓。
果然,樓下站了兩幅生面孔,年紀都不大,一人染着黃頭發,在太陽下閃的人眼睛疼,一人穿着黑背心,頭發被紮到耳後,露出戴着黑曜石的耳釘,背心低,鎖骨十分明顯卻不突兀,側臉看着倒比旁邊那個黃頭發的精致許多。
就是他們了,翟東南心想道,應該是張叔的人。
那兩人聽到腳步聲朝這邊望過來,一見到翟東南的臉便喜笑顏開,定定的朝他走來。
“南哥。”
翟東南看向他們,問:“找我做什麽?”
黃頭發的青年答道:“鄭哥要找你。”他指了指那輛車,“鄭哥說,你開車過去,他就在前面的大排檔等你。”
翟東南一言不發的上了車,後面的青年便跟了上來。
城西大排檔就在何修遠家拐口處,走路都不消一刻鐘功夫,卻還要費這力氣送這輛舊車來他家樓下。
鄭林現在在想什麽?翟東南真的不太清楚。
這時正值傍晚,大排檔人滿為患,雖說天氣熱,但還是許多人選擇坐在外面邊吃邊喝啤酒,鄭林坐在邊角處,翟東南還未走近便看見了他。
桌上什麽都沒有,啤酒倒是放了幾打。
翟東南走了過去坐下,鄭林望着他一笑,“好久不見了,阿南。”
“找我什麽事兒?”
鄭林聽到這略帶疏離的話也不惱,叫來服務員把早就勾好的菜單扔過去,回道:“敘敘舊而已。”
他靠在椅子上,問他:“有煙嗎?”
翟東南丢過來一包煙給他。
鄭林抽出一根,夾在手裏點燃,“還是中國煙抽着舒服。”
他把自己口袋裏的煙摸出來往桌上一扔,“國外的不知道都什麽玩意兒。”
翟東南瞧他,“你出國了?”
鄭林回道:“嗯,你入獄,我出國。被張叔弄走的,幸虧也是走得快...”
他這話說出來,翟東南反而更加不明不白了。
“什麽意思?”
鄭林望着他眼睛,“你真想知道?”
翟東南沒說話。
鄭林這話就是激他,反正他不回答鄭林自己也會說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搶城西的那批貨的事情?”
翟東南點了點頭。
鄭林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那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城西那邊的負責人一直沒放棄查這件事,最後不就給查出來了,你那時候剛好入獄,我又被張叔調出國去保護小少爺去了……”
“對了,這次小少爺也回來了……”
翟東南聽完這事兒,心裏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
“難怪。”
鄭林一愣,“什麽難怪?”
翟東南點到即止:“楊維興。”
難怪楊維興像條瘋狗一樣,跟他在監獄裏打了五年,一直咬着他不放。
鄭林聽到這名字臉色一變,“你遇到他了?監獄裏?”
翟東南點了點頭。
鄭林把手頭的煙一掐,在地上踩了踩,身體坐直了道:“我就是來跟你說他的,我剛回來就聽說,他一直在找你。”
鄭林臉上帶着不屑和鄙視:“這龜孫子就想拿你去邀功呢。”
“他不就是看準了你出來後沒回賭場,沒有張叔罩着你嗎?”
“這小人真的是心太黑了,想賺錢想瘋了……”
翟東南無所謂道:“躲着他就行了。”
鄭林卻看着他不出聲了,他望着翟東南,聲音低沉:“阿南,你跟我說。”
“你是真的不願再回賭場了嗎...?”
“為什麽...”
為什麽當初出來了,卻不回來找我們?
鄭林沒有問出後面那句話。
翟東南還未回答,剛才的兩個混混又圍了上來。
“鄭哥!”黃頭發的青年喊道。
鄭林往那邊一望,兩人正勾肩搭背的往這邊走來。
鄭林無奈的看了一眼,“還沒跟你說,這是當時走的時候,張叔讓我帶的兩個孩子一起過去。”
等到他倆站定了桌前,鄭林才開始介紹。
他指了指左邊黃頭發的人,“這是阿生。”
又指了指右邊面無表情站着的那位,“這是木頭。”
這時,只聽見被喚作木頭的那位精致少年開了口,聲音裏帶着微怒和委屈:“Arvin!”
旁邊的阿生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糾正你多少遍了鄭哥!木頭說了,少爺取的名字好聽,他不叫木頭,叫Avrin!”
鄭林翻了個白眼,問他們:“怎麽現在才過來?”
阿生笑嘻嘻的說:“木頭...哎呀...Arvin要去找小少爺吃飯來着,我把他攔住了...”
鄭林擺了擺手,這兩人時刻都在鬥嘴吵架,只覺得耳朵嗡嗡響,腦子疼得慌,一想到還有正事兒要跟翟東南說,便把兩人打發走了。
他回到正題上,認真問翟東南:“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翟東南沒說話,卻也沒拒絕。
他在猶豫和權衡,要是楊維興再找上來...一個人可以對付,其他人呢?
何修遠怎麽辦?
在賭場可以做個不怕死的混混,豁出去幹任何事。
而相反,做普通人卻沒那麽容易,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前後都是險途,走哪一步都容易出錯。
鄭林見翟東南不吭聲,還在盡力游說:“你要是想回去了,張叔那邊肯定是等着你的。”
“但你也知道,他的時間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他當初能選你,現在也能選別人,培養一個人很容易,阿南,現在的窮孩子太多了,”鄭林唏噓道,“我現在從國外回了賭場,賭場裏多的是那些還不起錢被送來的孩子,多的是不怕死的孩子去幫張叔拼命,別說搶貨了,只要有口飯吃,哪怕是讓他們殺人都肯的。”
桌上的海鮮不知道什麽時候上的,都快涼了還沒人開動。
鄭林說了一大篇話也掏空了肚裏的墨水,翟東南的心思深,他也摸不準自己這番話有沒有起個作用,只能催促他:“算了算了,我們吃飯。”
在外聊了這麽久,已是快九點。
離別時,鄭林仍未帶走那輛摩托車,他對翟東南道:“這車五年前就成了你的,我也不要了,給你改裝了一下,就當送你的禮物吧。”
翟東南回到家時,何修遠還睡的很熟。
剛才下車回到家,翟東南只跟他說要離開一會兒,何修遠等了會兒,挨不住前幾天的過度勞累,睡着了。
帶着熱度的身體覆上來,何修遠才稍稍有了幾分意識。
翟東南正在吻他,一下一下,十分用力,又飽含深情。
何修遠自然而然的摟住他的脖子,翟東南湊過來問他,聲音低低的,怕把他吵醒了一般:“要是我,選了一條錯誤的路,你會怪我嗎?”
何修遠沒有吭聲,腦子裏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麽是錯誤的路?
“算了。”
翟東南捏了捏他的臉,何修遠清醒過來,湊過去親了一口他的下巴。
“什麽時候上班?”翟東南目光聚焦在他臉上。
“後天...”
翟東南“嗯”了一聲,聲音啞的厲害,“那還不錯。”
何修遠還沒理會那一句“那很不錯”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他便被翟東南放倒了。
翟東南又吸又咬,在何修遠身上不住的留下痕跡。
鎖骨,肚臍,再到大腿處。
汗水,淚水,最後夾帶着哭腔。
随着何修遠小心翼翼壓抑着的哭腔時,翟東南對這人的壞心思終于見了天日。
他逗弄着何修遠,加大力度沖刺,讓這人哭的更狠,叫的更厲害。
直到最後他才溫柔的抱着這人,也不退出來,偏過頭親他。
路會不會選錯不重要,路上有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