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木頭怎麽樣了?”鄭林才從張叔的休息室裏出來,整個人一副倦色。
阿生還在那邊給他處理傷口,“沒...沒事啊,鄭哥,這不是有我嗎?我給他處理好。”
說起處理,鄭林就氣不過,直接走上去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處理個屁!你他媽差點把那小子手踩斷了!得虧你命大,不然就這處理方式,你不拖出去被那些人揍死,我都不會來給你收屍!”
木頭跟阿生打人這事兒,可大可小。
雖說是那人嘴賤先挑起的戰火,但賭場規矩,不管輸了贏了,兄弟們評理,你理虧,輸的人大家都幫你揍回來,贏的人也被打個鼻青臉腫。
阿生不服道:“那不是他先挑釁的嗎?你聽聽他那嘴...該有多欠,我還嫌打得不夠狠呢!”
鄭林怒火沖天的臉狠狠瞪了他好幾眼,從煙盒裏抽出的煙都還沒點,又夾在手裏指指點點道:“你好意思說他!你他媽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阿生被罵的一頓,繼而又聽鄭林怒道:“你他媽跟木頭是怎麽一回事!”
鄭林提起這事兒,臉上還有些尴尬神色,似乎都不願回憶起來。
他們仨住的近,今天見木頭跟阿生久久不下來。鄭林敲了半天的門,沒有答應拿着備用鑰匙就進了屋,嗬,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髒病突發。
鄭林比他們大不了多少,自認為還是挺糙挺直的一男人,阿生跟木頭更不必說了,一直跟着他,兩人關系雖時好時壞,但在鄭林眼裏,畢竟一起長大的關系,也算鐵哥們了。
但就在今天早上,這倆鐵哥們睡在一張床上。見到鄭林破門而入,阿生甚至露出了一點不耐煩的神色,他把被子往木頭身上一拉,遮住了那些密密麻麻不堪入目的吻痕,随後躺下又把這人抱在懷裏,“鄭哥,你出去。”
鄭林倒真的退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抽煙,都沒法理解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什麽個劇情走向。
木頭跟阿生親密,他知道。兩人同一個地方撿回來的,一起長大,一起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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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麽有一天,這看似兄弟般的親密就變了樣呢?
鄭林又想到了昨天,阿生逼問着阿南跟何老師的事情,當時自己還開玩笑,說要是真的想知道,找個人試試。
這他媽還真是一語成谶。
阿生跟木頭,翟東南跟何修遠。
鄭林這二十一世紀直男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但他其實也不大清楚,二者還是有差別的。
例如,前者是強取豪奪,後者是兩廂情願。
阿生被鄭林這一逼問搞的心虛了不少,低頭讷讷道:“還能是怎麽回事...就是好上了呗。”
木頭拿着瓶紫藥水退開,對着鄭林道:“我沒跟他好。”
這話一說完,那邊的阿生立馬瞪着眼看他。大概是實在不敢再靠過去,只能用眼神瞧着木頭,可木頭實在是冷淡,連個眼神都不偏過來看他。
情況在鄭林看來,複雜,且麻煩。
今天的事兒被徹徹底底耽誤,索性放了這兩人的假,拉着翟東南出去做事。
今天去城西賭場不遠的碼頭,大概是要拿什麽重要的東西,鄭林倒幹起了以前的老本行——開出了一輛貨車。
出門前,兩人還站在門口抽最後一根煙。
煙還沒滅,賭場的大門卻開了,張叔帶着芳姐走了出來,芳姐極為親昵的挽着他的手,後面則跟着張郁,活像一家人一起出行的模樣。
鄭林跟翟東南靠在車前,微微躬身。
“阿南适應的怎麽樣了?”張叔掃了他一眼。
“挺好。”
張叔沒再看他,把視線轉移到了鄭林身上問道:“阿生跟木頭呢?”
鄭林一驚,心想着才剛剛打過報告打架的事情,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這時他也不能多說,卻又不敢不說,含糊着說:“他們等會兒就來。”
張平峰點了點頭,走進車裏。翟東南甚至沒擡頭,張郁掠過他身邊的時候,卻又對他一笑。
兩人沒再耽誤,開着車來到了碼頭。
這碼頭也不算太大,沿着江。車到岸上不久就開不下去,下面是個斜坡,雜草叢生。偏不能走人行通道,順着那梯子下去,只能繞開來,從碼頭的背後繞到前去,兩人蹲在石階上等着。
秋天的碼頭風大,吹的人心冷。這會兒捕魚船都沒在江上找着,只能看見在一百來米開外的江上停着一艘大輪船,三層,是城西的特色餐廳,開在船上引來許多人來這裏設宴款待。但他們的位置十分隐蔽,順着雜草擋着,在餐廳裏吃飯的人,是斷不會看到他們的。
沒過一會兒,才有了條看着普普通通的船開了過來。
鄭林站起來拍拍身子,“下去。”
翟東南跟着他往下,進了船艙,船艙裏人不多,鄭林找了個地方坐下,那船又往另一邊開了。
離着那餐廳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翟東南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卻又很久沒聽到的聲音,那聲音帶着幾分不确定,又帶着點欣喜——“翟東南?”
他往船外探頭一看,站在那輪船餐廳外吹風的人,正是沈綽。
鄭林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認識?”
翟東南點了點頭,卻沒動身,只擡頭看了看他,随後又坐回了船艙裏。
“這有點麻煩,可能會遇到什麽問題。”鄭林皺眉道。
“換船。”翟東南說道。
“我先上去看看。”
說完,那開船的人也停了動作,沈綽見他走出來笑了笑,船上出來一個人拉着一塊板放下來,翟東南上了餐廳。
“好久不見。”沈綽寒暄道,他像與翟東南十分親密的老朋友一般,也不在意這人會不會回應,貼上去攬他的腰。
翟東南往身後微微一側,避開他的動作。淡淡道:“你在這兒幹嘛?”
他挑眉看翟東南:“你真的是不關心我啊……幾個月都沒主動聯系過。”
沈綽笑道:“我老婆,是這兒的人。”
船運公司的女兒,方晴。
他答完話頭一轉,又問:“那你為什麽今天來這兒了?”
“酒吧的事兒我問過了,你沒再幹了。”
“後來給你打電話,你電話號碼也換了。啧...這是要跟我決裂啊……”
翟東南解釋的十分敷衍,眼都不擡:“有事兒就換了。”
沈綽看他的樣子,又笑又氣。最後還是點了根煙道:“要是耗你身上,沖你這态度,我可能這輩子得哭死吧。”
翟東南沒回應,這話也不知道如何回應。直到收到鄭林發過來的短信,他才把手機往兜裏一塞,“下次再說。”
他被沈綽拉住了衣袖,這人另一只手還夾着煙,像是想留他:“下次是什麽時候?”
他又沒死心的靠的翟東南近了點,兩人一退一進,直到都快掉進江裏了,沈綽才忍着笑提醒道:“別躲了,要掉下去了你。”
可能是翟東南真的沒再躲,兩人的距離近了幾分。前一刻還狎着笑意的眼,現在又變得有些陰狠冰冷。
“你這脖子挺精彩啊?”沈綽開口道。
“你弟弟舍得這樣咬你嗎?”他逼問着翟東南,“反正我舍不得。”
翟東南松開了被他強行拉住的衣袖,平淡的提醒道:“沈綽,你結婚了。”
沈綽冷哼嗤笑:說的像我不結婚你就會跟我——”
“對,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翟東南注視着他,“你這麽久來,應該也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
“我這個人,這條命,除了他,什麽都不在乎。”
沈綽瞪着他,倒是沒再動作。
翟東南還是自個兒走了,他打車回去的時候,鄭林已經回到了賭場。
阿生跟木頭,賭氣了一天。誰也沒把誰哄好,誰也沒讨到便宜。
鄭林不想管他倆的破事兒,但眼看賭場的事情越來越忙,只能叮囑他倆上點心,說完又像想到了什麽,轉頭對着翟東南道:“張叔剛才說了,賭場那塊兒歸你管了。”
翟東南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回話,鄭林見他這反應笑罵他:“還不願意?你可真大牌。”
“這可不是他自個兒決定的,當時小少爺也在場,誰讓他提了你的名字呢?你不是不願出去拿貨嗎?在賭場裏管着也算好,只是可能其他兄弟不服氣,你自己小心點就是。”
木頭聽聞張郁的名字,手裏的動作也頓了一頓,阿生沒察覺到,倒是看見這人臉色變了又變,他極其狗腿的使勁往木頭身邊蹭了蹭:“怎麽了?木頭,哪裏不舒服?”
鄭林見他獻殷勤就心煩,手裏的打火機朝阿生的方向扔去:“你別去碰人家!”
阿生被打到背上,猝不及防。又回過頭看看鄭林,看看翟東南。說得理直氣壯道:“鄭哥,我昨天什麽都碰過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
饒是鄭林這般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聽到這話,也想把他一頓暴打,更何況是昨晚的受害者——木頭。
他輕掃一眼,然後轉身便走,不再搭理身後的阿生。
阿生追了幾步,又猛地朝鄭林跑過來,音調較高道:“鄭哥,把備用鑰匙給我。”
鄭林看他,“幹什麽?”
“回去哄他啊!”
他指了指已經走出門外的木頭,催促鄭林:“快給我!!快快快!”
鄭林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沒好氣的說:“鑰匙都不帶,哄個屁!你就該被關在門外!”
阿生盯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不是...鄭哥,我...”
“你備用鑰匙拿走了,要是跟今天早上一樣不打招呼就進來,會破壞我的好事兒。”
“我好不容易跟他好了,你就成全成全我,啊?”
“你放心,”阿生拍打了兩下胸膛道,“我今天給你在城西定了漂亮姑娘!鄭哥,你也去解解悶!”
鄭林不願再聽他鬼扯,才大手一揮,阿生便不見了蹤影。
他對着旁邊的翟東南絮絮叨叨吐着苦水:“你看看現在這局面...我哪兒有什麽老大的樣子,都把我當下屬一樣....嗯?翟東南...喂!阿南...你去哪兒???”
鄭林往旁邊一看,哪兒還有什麽翟東南的影子,他早就急匆匆的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鄭林氣的發暈,不甘心道:“我話都沒說完?你去哪兒!?喂!阿南,跟我喝酒去啊!”
翟東南頭都不回,仿佛前面有什麽人等着他一般:“回家。”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見見何修遠。
就像阿生哄木頭一般,他也得好好哄哄何修遠。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下周星期六有個很重要的考試。
再小小的求大家點個收藏留個評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