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老公,好久不見
胡卿九是他們狐貍精家族中非常有名的公狐貍,據說他的長相在一向以美貌著稱的狐貍精家族裏也屬于百世一遇的美男子,妖精野史《癸醜雜爼》上說他“言笑晏晏,熠熠有光”。
這些詞跟花容月貌國色天香一樣,太模糊的一個定義,反而有誇大之嫌。按照他們家族流傳下來的比較實際和具體的描述說,這個胡卿九整個人像是在發光,尤其是身材好,兩條長長的腿,勻稱的腰身和渾圓的屁股,雌雄莫辯,男女通吃。最有說服力的一個例子就是,他們狐貍精在古時候是不分男女的,想勾搭男人了就變成美女,想勾搭女人了就變成美男,而胡卿九,據說他都不需要幻化女兒身,就能勾引直男!
可見美貌和身材到了一定程度,是不分性取向的。
胡卿九一直是他們家族公狐貍的楷模。做狐貍精能做到他這個份上,算是沒白活。不過他在《癸醜雜爼》裏是個悲劇人物,因為他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吸李成蹊,結果反被李成蹊做了修仙爐鼎,變回了狐貍身。要知道李成蹊這樣的禁欲修行之人,對于妖精就像唐僧肉一樣,因為有神佛庇佑,就會格外美味有營養,據野史記載,“胡卿九乃狐精,性淫,聞李成蹊九陽純精之體,有器大之名,勾引之。”寥寥幾句,一本正經開黃腔,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不過這些都是扯淡,只有他們胡家的人知道,胡卿九是被!迫!的!
胡綏想到畫像上的張牙舞爪的李成蹊,立馬問:“怎麽救?”
胡滟容抖了抖酥胸站起來,燈光下看着那叫一個豔光四射:“小事一樁,交給我了。”
胡慧娘說:“二妹,你可別輕敵,這個李成蹊可不是普通的捉妖師。”
“管他是什麽捉妖師,只要是個男人,沒有我胡滟容拿不下的。”
那倒是,胡滟容自出師以來,從無敗績。也得益于此,她如今的媚術已經臻入化境,只要她搖搖尾巴,就沒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可是……”胡綏欲言又止,“可是他很醜诶。”
胡滟容臉色一黑,胡綏捂住了嘴。
白和為人最誠實,他都說醜,可見李成蹊是真的醜!明顯不符合他二姐一貫的審美标準。
很多人覺得狐貍精生性淫,見着男人就要吸精陽。其實他們狐貍精也看人,不是是個男人就想吸。
因為沒有他們勾不到的手的男人嘛,天底下就男人多,自然可以挑挑揀揀。比如他大姐,以前混社會的時候就有很多條件:低于一米八的不吸,相貌不端正的不吸,低于本科學歷的不吸。
當然每個狐貍精的條件不一樣,像他二姐就不這麽想:“那大學畢業的白領手無縛雞之力的,有什麽意思?!”她就愛農野村夫,覺得他們有勁,陽氣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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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二姐我犧牲一回,綏綏,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把那個李成蹊給我找出來。”
“為什麽讓我去?”
“因為咱們家你年紀最小,還是個男人,你不跑腿誰跑腿。”
胡綏耷拉着頭站起來。
“拿着畫像,”白和說,“我跟你一塊去,萬一碰到危險,可以帶着你逃跑。”
他們倆揣着畫像出了門,胡綏把畫像給了白和:“我都記在腦海裏了,不用看。”
白和打開又看了一眼,哆嗦了一下又合上了:“真……醜。”
他們又回到了先前開百妖會的荒廢大樓裏,那兒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他們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點線索,正準備回去呢,垃圾箱裏忽然蹿出來一個人:“哎哎哎,你們倆……”
胡綏扭頭一看,是公孫無忌。
公孫無忌在妖精堆裏也是個另類,愛穿古裝,戴冠帽,如今衣衫淩亂,帽子也歪了。
他和白和趕緊跑過去,公孫無忌說:“你們倆怎麽又回來啦?”
“我們來找李成蹊。”
“找他幹什麽,你們倆活膩了?”
“是胡二姐找他,”白和說,“你知道他去哪了麽?”
公孫無忌說:“他抓了一群的小妖精,往那邊去了。”
公孫無忌指的方向,是城郊的一處道觀,朝陽觀。
胡綏立馬走到白和身後摟住了他的脖子,白和一僵,抓住他的胳膊問:“你這是要幹什麽?”
“這麽遠,你帶着我飛過去啊。”
“我才多少靈力,剛才帶着你飛了那麽遠,早就耗光了,你得讓我歇歇,萬一等會到了朝陽觀出了事,我靈力耗盡,咱們豈不是跑不掉了?”
“你們還真要去啊,”公孫無忌見這倆人不理他,立馬神秘兮兮地說,“不過剛才你們猜我除了看到李成蹊,還看到誰了?”
“誰?”
“我看見他身邊還跟着一條小狐貍,靈光閃閃,是只靈狐呢。”
他們狐貍精根據靈力等級分為一到九尾,靈狐是五尾。
電視劇裏常說的九尾天狐極為罕見,位比上古天神,別說九條尾巴的狐貍了,就是七條尾巴的神狐,歷史上也沒有幾個,大部分狐貍精都在三尾妖狐的段位徘徊。靈狐是五尾,等級不低,沒有四五百年是修不成的。
白和立馬對胡綏說:“是你那個……胡老前輩!”
胡綏一下子激動起來了,他這不但馬上要見到臭名昭著的李成蹊,還要見到大名鼎鼎的胡卿九了!
“那你看到李成蹊本人了麽?”白和問公孫無忌。
公孫無忌說:“我看到好幾個人呢,都穿一身黑色中山裝,不知道哪個是!”
胡綏和白和就往朝陽觀而去,挑了後山小路往上爬。夜已經深了,山上開始起霧,爬到一半的時候白和往山下看了一眼,整個A城燈火闌珊,這個城市在冬天尤其沉睡的早。
“剛才公孫無忌說,你們家那個胡老前輩怎麽還是狐貍身,他不都是五尾靈狐了麽?”
狐貍一百年鴻蒙之中現靈光,二百年可吐人語,三百年即成人形,胡卿五百年前元靈散盡,已經退回狐形,雖說要從頭開始修煉,但靈狐少說也得有五百年的修為,按理說應該已經能成人形了。難道當初受的傷太重,還是有別的緣由?
“可能他……”
“噓……”白和忽然拉住他往下一趴,胡綏擡頭看去,就看到上面隐約有人走過,是兩個清俊少年,都是十六七歲的模樣,但都身穿黑色正裝。
年紀輕輕就一身黑色正裝,也太老氣了吧,真是不會打扮。
“我好像聽見了動靜。”個頭較低的那個說着便用手電筒往下面照了照,白和很是緊張,胡綏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放松。這黑燈瞎火野草茂盛,普通人哪有這種眼力!
“二哥,你看,還真有兩個!”
手電筒的光在他們身上晃了兩下,胡綏和白和躲在野草底下,面面相觑。
“你們兩個,幹什麽的,還不站出來!”那人語氣頗有些張狂。
胡綏捂着頭不肯爬起來,還是白和扯了他一下,他這才站了起來,伸手擋住了刺眼的光。
“竟然是兩個小妖!”
白和和胡綏又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妖,不是一般人!
胡綏看了看白和,白和搖搖頭。他抿了抿嘴唇,忽然撒腿就朝後面跑,結果跑了沒有一米遠,一條繩索就纏住了他的腿,撲通一聲就摔了個臉朝地。
“哎呀。”
這不是普通的繩索,怕是有些法力在上頭。
“還想跑。”那少年一躍從上頭跳了下來,白和趕緊雙手交叉:“綁我綁我,我不跑。”
一條繩索順勢纏住了他的手腕,白和回頭看,見那少年将胡綏從地上拎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長的倒是健壯結實:“你們倆,來這幹嘛的?!”
“我們來這修行的呀。”胡綏眨巴了一下眼睛,嫩嫩地說。
“修行?”那少年根本不吃他這狐媚的一套:“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修行?”
“菩薩蓮花池裏的金魚聽菩薩講經就能修煉成精,老鼠偷吃了佛祖的香花寶燭,法力竟然抵得上半個觀音。越是正法所在之處,修行越能事倍功半。”胡綏說,“我們聽說朝陽觀內來了個高人,所以半夜跑來沾沾光,争取早日頓悟!”
“你們來的正好,我師父抓了不少的妖精,把你們帶過來正好給他看看!”
胡綏說:“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從不殺生也從不作惡,良妖一個,我在人間上學,年年都是三好生,平時沒事還會去敬老院打掃衛生!”
“堵住他的嘴,”上頭高個那個較為年長的終于開口了,“大半夜的別驚擾了師父。”
胡綏聞言趕緊自己捂住了嘴巴,朝着那健壯的少年看了看。
“算你識相。”那少年冷哼一聲,“走!”
胡綏和白和被推推搡搡進了朝陽觀,剛進院子就看見一處房間妖氣沖天,門上貼着兩道靈符,裏頭小妖亂嚎,估計就是被抓的那一批。
那少年正要把他們推進去,角門處突然來了個中年男人,卻是一身道袍,仙風道骨,一路小跑跑過來,問說:“哎呀呀,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在外頭抓了這兩個小妖。”
“都是什麽妖啊?”
“是……”那健壯少年蹙着眉頭看了他們一眼,燈光下看他,眉目更加英氣,就是透着一股憨厚勁:“你們倆,都是什麽妖怪?”
電視劇常有半仙或者神仙一眼就能看出妖怪是什麽妖,這都是胡扯,除非開了天眼,否則只要妖本身不現原形,道行再高的法師也看不出來,最多能感受到妖氣。白和說:“我是白鶴精,他是……”
“我是老鼠精,”胡綏說,“所以我剛才跟你講說老鼠偷吃香花寶燭的事……”
“那不行啊,他不能關裏頭去,”那道長說,“這裏頭關着個貓妖呢。”
妖精也講一物降一物,貓妖見了老鼠精,那是忍不住要吃兩口的。
“真是麻煩。”那少年蹙起眉頭。
“把他們倆關到隔壁吧,”那道長笑眯眯地說,“等李天師醒了再處理也不遲。”
胡綏和白和就被一起關到隔壁去了。白和見那些人走遠了,方小聲問說:“你幹嘛說你是老鼠精?”
“那要是被李成蹊知道我是狐貍精,還不得殺了我啊,我們家跟他有血海深仇!”
“那你也別說老鼠啊,我最不喜歡老鼠了。”
妖也分三六九等的,老鼠在妖精堆裏也上不了臺面。
“你說李成蹊抓那麽多妖精幹什麽?”胡綏問。
“不知道……你說他會不會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還差一點功德,所以要殺了我們?”殺妖是有功果的,有些修仙門派為了早日得道,都會大肆獵妖,“李成蹊不人不仙的也活了幾百年了吧,人想得道可比咱們容易多了,撐死修個七八十年,飛升就飛升了,不飛升就輪回了。他修了那麽多年還沒得道,可不就是差點什麽,會不會他還差一點功果,所以這次下山來一下抓了那麽多妖,全做他的爐鼎了。”
“這個李成蹊,還真是十惡不赦,妖怎麽了,現代社會都講究辯證看問題,妖也要良妖,道也有惡道,我看他就是個妖道!”
“可惜這個妖道太厲害了,咱們一群加起來也鬥不過他。”
李成蹊是厲害,他不光自己道法厲害,還有個法器讓妖魔鬼怪聞風喪膽,清光索。傳聞他還有一把陰陽百花傘,比較神秘,留下的信息不多,只聽說更厲害,是當年修仙大派百花門的至寶。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妖道不可怕,就怕妖道本領大!如今他們兩個落到李成蹊手裏,恐怕要完蛋。
兩個人都一籌莫展,坐在地上想辦法。
白和忽然一擡頭,用頗有些微妙的語氣說:“對了,你說你們胡家那個老前輩,他現在還是狐貍身?那怎麽都還說李成蹊在和它陰陽雙修,那豈不是……”他眼睛微微一眯,“這個李成蹊,口味很重啊!”
胡綏一愣,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一個男人摁着個狐貍怼啊怼的畫面,随即咬牙切齒:“這個變态!”
白和“啧啧”嘆息了兩聲,正要說話,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傳過來,有個很年輕的聲音問:“聽說你又抓了兩個小妖,在哪?”
“師父,你還沒睡呢……就在那個房間裏關着呢。”
“別讓他們跑了。”
“有師父的靈符鎮着,這觀裏的妖怪一個都跑不了!”
白和抓住了胡綏的胳膊,激動地說:“李成蹊,李成蹊。”
胡綏一聲不吭,只躲到了白和後邊,緊接着門便開了,然後便進來兩三個人,為首的一個只穿了個睡衣,身量細長,面容豔麗,白皙不似凡人,只眉眼有點兇:“就他們倆?”
白和立即跪了下來:“李天師……”
他這一跪下,躲在他身後的胡綏就無處可藏了。
世仇之敵,堅決不能跪!
那人看見他直直地站着,打量了他一眼,面上一愣,有些興奮地問身邊那個健壯少年:“狐貍精?”
那健壯少年說:“不是,是老鼠精。”
“我就不信了,老鼠精能長這麽風騷的一雙眼。”
我靠,他的眼最多比常人清亮一些,哪裏風騷?!而且他的樣子出了名的清湯寡水,哪有狐貍精的跡象,這人眼睛是太毒還是太瞎!
他說着看向胡綏:“你,到底是什麽,不說老實話,直接打到你現原形!”
他們妖類,除非主動現原形,否則只能打個半死,只有重傷或者死了,才能原形盡現。
“你是誰?”
胡綏問。
那健壯少年道:“這是我們師父,大名鼎鼎的李天師!”
白和也拉了他一把:“你傻啦?”
看這些人的架勢也知道他是李天師無疑了。
沒想到胡綏卻說:“你不是李成蹊。”
衆人都是一愣,那人頗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狗眼不識泰山,天底下除了我們師父,誰還有清光索!”那健壯少年氣憤地要踹他。
“李成蹊可沒這麽好看!”
如果不是胡綏的面部表情像英勇就義的英雄好漢,白和會以為他在拍馬屁!
那健壯小夥也是一臉嫌棄:“你以為你拍我們師父的馬屁,我師父就會饒了你了?”
“不說實話,直接給我打,打到尾巴露出來,看看他是老鼠尾巴還是狐貍尾巴。”
那健壯小夥一聽,立馬上前抓住了胡綏,胡綏反手抓住那健壯小夥,看向他的眼睛:“小哥哥,你怎麽這麽壯。”
那小夥子一愣,随即臉色漲得通紅,扭頭說:“師父,還真可能是個狐貍精!”
穿睡衣的帥哥冷冷一笑,對着他吹了口氣,空氣中忽然閃現出一道白光,瞬間就纏住了胡綏的脖子,胡綏整個人忽然飄了起來,那白線吊在梁上,一拉緊,瞬間就勒紅了胡綏的脖子。
“別吊別吊,”白和吓得臉色慘白:“他是狐貍,是狐貍!”
胡綏在上頭直蹬腿,脖子隐隐已經勒出血痕。
“真是真是,我發誓。”
清光索瞬間消失于無形,胡綏掉落在地上,看來真他媽是李成蹊啊,出手這麽狠!
“終于又逮到一窩狐貍!”那人哈哈大笑起來,“把他帶到我房間來,我要好好審審這個狐貍。”他說着又看向了白和,白和忙說:“我不是,我是白鶴精,我可以變身給你看。”
話音一落,一只白鶴便伏在地上,畫像也掉在地上
這個沒出息的叛徒!
那健壯少年撿起掉在地上的畫卷,攤開看了一眼,嘴角扯了扯,遞給旁邊的男子:“師父,這有一張……你的畫像。”
那人接過來一看,臉上抽了抽:“這麽醜?”
畫上的李成蹊張牙舞爪,的确和眼前的這個小白臉不大一樣。他也知道李成蹊傳聞青春不老,但也沒想到這麽青春年少!
“這是祖傳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把您畫的這麽醜。”胡綏說,“剛才真是多有冒犯,都說相由心生,您生的如此光風霁月,肯定是個大善人……”
“你少拍馬屁。”那健壯少年拎着他的衣領,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還真是狐貍眼。”
他注意看的時候,有瞬間的入迷,這房間被靈符罩着,妖法是使不出來的,可是這雙眼睛乍看平常,細看卻有神光,即便沒有法力,也有幾分動人神魄。狐貍精,果真名不虛傳。
“帶走。”
胡綏被抓着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想着把白和弄出去好去找他大姐二姐求救。他兩個姐姐的靈力還是要比他強很多的,妖精堆裏鮮有對手。
“你們能不能把我朋友給放了,他真是個良妖,在人間上學,年年都是三好學生,平時沒事就會去敬老院照顧一下孤寡老人……”
“閉嘴。”
胡綏又去看那道長,那道長立馬拂塵一擺,閉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他都還沒開過張呢,就要死在李成蹊這妖道手裏了!
他們穿過走廊,正準備進裏院的時候,忽然一陣光照了過來,胡綏他們都扭頭朝門外看去,隔着矮牆看到一輛汽車停在了院門外頭,緊接着便從車裏下來一個人,好像是司機,繞到另一邊開了門,車裏便下來一個人。
隔着月色看不大清楚長相,只能看出他個頭很高,穿了件長大衣。
誰知道他面前的小白臉卻突然變了臉色,趕緊朝門口跑過去。胡綏抓住機會撒腿就跑,卻被那健壯小夥的繩索再度捆住,只是這一回還沒把胡綏絆倒在地,那繩索就瞬間斷成了兩截,驚得那小夥子目瞪口呆,還以為是胡綏使了妖法。
旁邊門上的靈符忽然燃燒起來,沒有了靈符壓制的小妖精們紛紛從屋裏蹿了出來,卻都恢複了原形,兔子黃鼠狼的什麽動物都有,到處亂竄,吓得道長癱坐在地上。一只白鶴飛到了胡綏跟前,胡綏縱身一躍,就乘着白鶴飛過了矮牆,他趴在白和身上往下看,只看到那從車上下來的青年男子仰頭看他,墨眉星目,英武非常。
這位哥哥,倒像是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