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盼娣是個相當勤勞的保姆,這麽大的房子她每天拿着抹布擦個沒完,但是書房和主卧是鎖上了的,她進不去,憂心忡忡的反複摁門把手,嘀咕:“該落灰了。”

我大口扒飯:“別管他,反正他也不回來。”

周盼娣頹然坐下,嘆了口氣:“他是不是還有別的房子啊?”

我夾了一筷臘肉:“不曉得,”想了想又說:“我住在這兒,他要是想帶女人回來肯定不方便,我半夜要是哪哪不舒服敲他的門,可不壞事了嘛。”

阿姨老臉一紅:“呀!你這孩子,青天白日說這個不臊得慌?”

我嘿嘿一笑,秦岳朝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別的住處,我一概不知,不過我看他不爽,趁他不在歪派他過過嘴瘾而已。

周盼娣天天變着花樣給我做好吃的,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據說人吃飽了以後血液集中到胃部,腦部供血随之減少,就會犯困,我何止犯困,每次一吃完躺在沙發上必然會睡個昏天黑地,醒過來至少過了三四個小時。

我再蠢也知道有問題,但我一個斷了腿的病人能怎麽辦?秦岳朝連手機也沒給我留,暮色四合,我躺着迷迷瞪瞪的聽她擺弄門把手,“咔嚓…咔嚓…”在寂靜又空蕩的房子裏顯得格外恐怖。

我出了一身冷汗,大約十幾分鐘後金屬“咔嚓”聲停了,周盼娣沒能弄開/房門,她不敢暴力破壞,我聽見她四處翻抽屜,大約是想找鑰匙,連冰箱都不放過,但她也許已經找過很多次了,一如既往的失望令她有些惱火,踢了一腳垃圾桶,聲音并不大,于我卻如同平地一聲雷。

我哆嗦了一下,手邊的遙控器滑了下去。

後蓋摔開了,還有電池滾動的細微聲音,我的耳力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甚至能分辨出電池撞到茶幾腿後回滾到地板縫隙的軌跡,除此以外,只有故意收斂的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我努力克制着眼皮的抖動,她停在沙發前,我能感覺到她伸着頭在看我。

天殺的秦岳朝,給我找的什麽保姆?我福大命大跳樓都沒死成,要是今天被吓死我就太冤了,所以我到底造了什麽孽要禁受這種驚吓?

周盼娣想找什麽?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婦女,為了錢?至于天天給我下藥嗎……

最可恨的是秦岳朝這個狗比,有攝像頭他怎麽不看啊?我都被下了好多天藥了,他鐵定已經發現新保姆在家裏亂翻亂找,竟也不管我的死活,先前抓奸小春花和老劉他倒是很積極。

周盼娣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走開,她把遙控器重新裝好,又去廚房忙活了一會兒才回來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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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醒醒…”

我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慢吞吞撐起身,貢獻出了影帝級別的演技,像個員外家的傻兒子一樣咂咂嘴:“唔…吃飯了,炒臘肉。”

周盼娣笑笑:“你睡迷糊了,去洗把臉醒醒神,晚上咱們喝粥,我炒了酸豆角。”

“不,我就要吃肉。”

“弟弟乖,明天吃。”

我撓撓屁股:“好吧…今天怎麽這麽熱,睡得我一身汗。”

周盼娣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熱啊,你早起還說天氣涼。”

我咽了口唾沫,瘸着腿鎮定自若的往廁所挪動:“那我可能發燒了吧,給我拿點退燒藥,對了,周姨你打個電話給我哥,就說我病了,問他哪天回來,怪想他的。”

周盼娣戲谑的答應了,我在浴室磨蹭了好一會兒,坐在馬桶上一茬一茬的冒冷汗,不知道等會兒吃完粥會不會又睡死過去,安眠藥吃多了總是暈乎乎的,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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