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盼娣的舊式手機跟秦岳朝取得了聯系,我立馬擱下湯匙。

“喂?喂!”

秦岳朝漫不經心:“說。”

我抓住了救命稻草,連讀條時間都不需要,張口便情感充沛的撒個嬌:“哥哥,我想死你了!”

那頭秦岳朝被我唬住,不答。

我說:“我病了你知道嗎?你的寶貝弟弟病了難道你不心疼嗎?心疼就常回家看看好嗎?”

我瘋狂暗示他,結果他不鹹不淡的嗤了一下:“什麽病?”

“嗯…就是嗜睡,”我說着偷偷瞄周盼娣,她變得緊張起來,我繼續暗示:“每天胃口都特別好,一看見阿姨燒的菜就跟上瘾似的狂吃,吃完倒頭就睡,睡多了頭暈,哦,還總想吐。”

秦岳朝沉默了一會兒,周盼娣聽不見,屁股擡了起來,像是要來奪手機,我微微後仰,感覺氣氛已經醞釀到一觸即發的地步,結果秦岳朝不鹹不淡的說:“你懷了?”

我從凳子上蹭的一下跳起來,氣得想哭,語無倫次:“我懷尼瑪!去死吧煞筆,你以為這個笑話很好笑嗎?我要不是腿斷了我立刻百米沖刺去擰斷你的狗頭。”

我這一吼把周盼娣吓一跳,趕忙搶過手機安慰我:“弟弟別生氣,秦先生跟你開玩笑的,你先坐下,腿跳疼了吧,呀,可不敢亂動。”

她貼着電話跟秦岳朝說:“嗯…病了容易情緒不好,沒有…怎麽會呢,沒哭…好的。”

周盼娣挂了電話默默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個叛逆期缺愛的熊孩子,她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

“男的都這樣,”她嘆了口氣:“就喜歡不分場合的說些無聊的冷笑話,你別往心裏去。”說完想起我也是男的,又急中生智的補了一句:“我是說有些男的,不是說你。”

“不吃了,氣飽了。”秦岳朝不救我,我自救,病從口入,我不吃還不行嗎?

我把自己鎖在房裏,餓到第四頓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周盼娣給我下安眠藥了,我眼冒金星,精神萎靡的歪在床上,周盼娣急得在外“哐哐”拍門,密閉的房間,巨大的砸門聲,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恍惚間一股陳舊而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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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崽子,快給老子開門!”

一個頭發半白的婦人抱起吓哭的我,來不及哄就把我藏進衣櫃裏,她說:“乖孫兒,莫要出聲,奶奶把他支走。”

我便捂住嘴巴,老舊的雕花衣櫃裏黑漆漆的,鼻尖充斥着爛木頭的潮氣,我透過櫃門縫隙向外看,老婦人打開門,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踉踉跄跄的擠進門來。

“你又喝醉了?唉…喝多了去挺屍,不要發神經。”

他一把就把老婦人推開了:“媽你別管!”他胡子拉碴,穿着磨破了袖口的青色毛衣和沾滿塵土的藏青色褲子,髒兮兮的臉上黑裏透紅,像只發了癫的野狗,揮舞着手裏的酒瓶。

“媽的,兔崽子哪去了?我…我今…今天就殺了他,一了百了…”他一腳踢開地上的小板凳,“掃把星!都是他害的。”

我太害怕,不小心發出了聲音,他就像鬣狗一樣瞬間轉過頭盯住衣櫃,老婦人擋在他身前,叫他出去,他頭發亂糟糟的遮着眼睛,可我知道他在盯着我,他甚至笑了笑,露出了森森黃牙。

他沖過來了,越來越近。

櫃門倏地打開!

“啊——”

我腳下一蹬,誰知睜眼便是秦岳朝無限放大的臉,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巴掌就呼了過去,根本來不及收手。

可惜的是秦岳朝手比我快,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往外一掰,我頓時順着力道身體都扭了過去:“別別別…松…松手…”

秦岳朝冷着臉,他絕對練過近身擒拿手之類的武術,看把他能耐的,掰着我就像掰一只撲騰的雞,還好我這巴掌沒落實,不然我懷疑他要延續我的噩夢裏醉酒男人的情節,把我暴打一頓。

“哥,你回來啦~”我慫了,谄媚一笑。

秦岳朝撒開我,端過床頭櫃上的玻璃杯:“把藥吃了。”

我看了一眼,是我最近常吃的消炎藥,吞了一顆,秦岳朝又端一碗白粥,舀一勺遞到我嘴邊。

我夢裏受了怕,這會兒他給我送溫暖,我感動得鼻頭一酸,張大嘴。

他瞥我一眼,把勺子扔進碗裏:“你自己吃吧,斷腿又沒斷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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