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氣氛似乎是因為陳窈的臨時加入而顯得有些凝固。
陳窈點完餐之後,就微笑地看看周廷,又看看景若遠,然後才轉頭看向曲易。
曲易覺得自己有責任将氣氛活躍一下,畢竟就自己和他們三個比較熟悉。可是她想了大半天,竟然想不出合适的話題。
曲易只好硬着頭皮說:“飯應該沒這麽快上來,要不,打一局游戲?”
陳窈覺得很不錯:“好啊!你們覺得怎麽樣?”她眼巴巴地看着景若遠和周廷。
周廷掏出手機,說:“那就打一局吧,我等會還有事,打完就撤。”說着,又怕曲易忘了,提醒她說:“你等會還要送我回去,別食言了。”
曲易其實是很想早點結束這樣的會面的,于是很好說話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因為周廷和景若遠的大號都是王者,段位差距太大,兩人就登陸了小號。景若遠說:“這個小號不怎麽好,銘文等級不高。”
他不愛開小號,曲易記得狄志鳴說過。她笑着說:“如果你大號沒升級得那麽快,也就不用小號了。你看我都追不上你段位了。”
“嗯,好。”言簡意赅的兩個字。
曲易沒發覺有什麽不對勁的,但在陳窈聽來就是景若遠各種包容和寵溺曲易。她神色有些頓住,然後很快就回過神來,笑問:“大神,我的號停留在鑽石好久了,能不能求帶飛?”
她看看景若遠,景若遠沒有說話。
一時有些覺得尴尬。
景若遠等了會才說:“讓周廷帶吧,我沒什麽時間。”
陳窈說:“之前你不是經常帶曲易打嗎?我一直以為你很有時間……”
“已經很久沒有帶她了。”景若遠說,“帶她都沒有時間。”言外之意就是:我連帶曲易打游戲的時間都沒有,更沒有空幫你将鑽石段位帶上星耀。
陳窈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曲易在一旁看着景若遠,也不好說話。她突然有些疑惑:景若遠為什麽一直對自己這麽好?
四個人組排,自然是要重新招募一個人。曲易在招募好友的時候,就聽到陳窈說:“曲易,等會我玩中路。”
法師走中路,曲易一直以來玩的英雄都是法師。陳窈突然要玩法師,曲易就琢磨着戰士和輔助她應該玩哪一個?哪一個她都不擅長。
周廷和景若遠都是全能型選手,玩哪類英雄都沒有問題。
景若遠問曲易:“那你打算玩什麽?”
“亞瑟或者輔助吧。”
她突然就想起之前說過的“以後再也不玩亞瑟了”,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打臉了。
可是戰士裏面的英雄,她就玩過一局的亞瑟。那一局裏,她還被隊友一個勁兒地嘲笑了。
辛酸淚。
結果,雙方選英雄的時候,曲易連心酸都不用了,可以說心塞了。因為她要用的亞瑟被對方先選了。
曲易:“……”
景若遠看她一臉生無可戀,笑道:“玩個肉一點的輔助吧,等會幫忙清兵就行。”
曲易選了“莊周”,“這個?”
“可以。”
游戲開局,景若遠負責打野,周廷玩射手,陳窈法師,曲易充當輔助。
景若遠提醒周廷:“保護好莊周。”
周廷正在普攻的手有瞬間卡頓,“大哥,我才是輸出。”
景若遠懶懶道:“你技術沒這麽糟糕才是。”
周廷:“……”
曲易在一旁偷偷笑,“放心,我見時機不妙就會跑的。”
周廷求之不得,“得了,我也不等你保護我了,你自己記得跑就行了。”
曲易笑嘻嘻應下了。
陳窈自己一個人在中路,覺得自己就是個局外人。于是她開始上下路游走,沒一會,中路的防禦塔就被對方的法師推掉了。
曲易這下也沒空跟着射手清理下路的兵線,她要幫忙清理中路被落下的兵線。
景若遠跑了過來,幫她将兵線清理完,說道:“你別自己帶線,不安全,兵線我帶,你去跟着射手。”
曲易乖巧地回:“哦。”
而在上路的陳窈看着兩人在中路,只覺得怎麽看都怎麽不舒服,一不留神,就被對方射手打死了。景若遠立即跑上路幫忙,也沒有多說法師什麽。
這一局游戲,因為有大神在,贏得還是比較輕松的。
游戲結束,曲易還獲得了個評分第三名。她挺滿意的。
周廷炫耀道:“怎麽樣?我就說了,跟着我有肉吃,你還不信。”
曲易拿了許多助攻,大多歸功于射手的優秀表現。曲易敷衍道:“行了,別吹了,我都看到有頭牛在天上飛了。”
景若遠故意說:“那她要是跟着我的話,戰績豈不是更好看?”
景若遠擊殺的人頭數量是周廷的一倍。
周廷:“……”無話可說。
陳窈見機插話道:“你們都好厲害啊!”
景若遠謙虛道:“一般。”
周廷笑笑,“還行。”
曲易沒啥想說的,只是跟着笑了笑,退出了游戲。
游戲結束,陳窈的飯剛好上來。景若遠因為有電話,起身去外面聽電話。
曲易想着再等等,起碼等陳窈吃完才好意思離席。但顯然周廷沒有那個耐性,他站起身,“陳小姐,你慢慢吃,我實在是有事,曲易,我們先回去吧。”
“啊?”曲易有些為難,她看了看陳窈。
陳窈眸光閃了閃,說:“沒事,曲易,你們先走吧。”
“好。”曲易起身,剛拿起包包,轉身就看到景若遠走了過來。
他問她:“要走了?”
曲易點頭,“嗯,周廷他還有事。”
“嗯,我也有事要回我舅舅家一趟。”景若遠說,“那就一起走吧。”
陳窈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她本還想着,曲易走了,等會景若遠過來,她還能借機和景若遠說兩句話,這下,什麽都沒有了。
她匆忙吃了兩口,就擱下筷子,“曲易,我也吃完了,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曲易驚訝,“這麽快?你吃飽了?”
“嗯,不太餓。”
曲易看着那還剩許多的飯菜,心裏想着真浪費啊!她狐疑地端詳陳窈幾眼,說道:“那就走吧,你們先去門口等我,我去結一下賬。”
周廷攔住她,“我去就行。”
“哦,好。”曲易向來不和周廷争這種事情,她知道男人在外面還是挺愛面子的。
哪知景若遠說:“不用,我剛剛結了。”
“嗯?”曲易詫異,“你剛剛去結賬了?”
景若遠微笑看她,“接完電話路過收銀臺,就順路結了。”
曲易聽他這麽說,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四人前後走出大門,曲易問陳窈:“你回家還是?”
陳窈笑眯眯地問她:“你送我嗎?”
“也行。”曲易本來就是客氣一問而已。
“那我先回家一趟。”
曲易大概想了下陳窈家的方向,嗯,和周廷家是相反方向。等會先送誰,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曲易說:“那我先去将車子開過來。”
周廷似乎不想和陳窈單獨相處,“曲易,我跟你一起過去。”
“啊?”
景若遠卻是接了話,“周廷我送吧,你才不用那麽辛苦。”
曲易聽到這建議,有些意外,不過想想景若遠出來一定開了車,他送周廷也挺好的。于是承了他的好意,“好,謝啦。”
景若遠忍住想要摸她頭的沖動,“你謝我做什麽?要謝的話也應該是他自己謝我。”
周廷卻不以為然,“都行,反正別把我丢路邊就成。”
于是,兩兩分道。在十字路口分別後,陳窈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了眼,那輛黑色的車子沒入了車流裏,很快就看不到影子了。
陳窈腦子裏轉了一圈,盤算着這兩黑色奧迪車的市價。
曲易見她從上了車之後一直沒有說話,覺得這寂靜有些怪異,就随口問了句:“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陳窈這才回神,笑笑問:“那只喵……我是說景若遠,今年春節怎麽會突然約你們見面?你不是說他家和工作都在外地嗎?”
曲易笑了,“也許你說的對啊!都是老同學,又一起打游戲,春節期間彼此有空,見一面也是正常的。”
陳窈似乎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意味來。她看了眼曲易,說:“對,我當初是這麽說來着,你看,不也是挺好嗎?大家都是熟人,吃個飯,打局游戲,聯絡下感情。”說完,又接了句:“曲易,我突然想起來我媽還讓我買點東西帶回去,你前面十字路口放我下來吧。”
“嗯?”曲易猜不透她的想法,“在這附近買?”
“前面轉彎就有個商場了。”
“好吧。”
曲易在路旁停下車,陳窈關上車門前,還一臉熱情地叮囑她:“你開車要小心哦。”
曲易說:“好。”可又覺得哪裏怪怪的,曲易希望自己過于敏感了,錯覺而已。
她慢騰騰地往家開。開出幾米之後,她才猛然想起來——呀!鑰匙還沒有還!
暈,今天就這一目的,怎麽就連這個都忘了?曲易伸手扶額,“算了,改天找機會再還給他吧!”
而景若遠和周廷,倒是一路暢聊。
周廷一上車就有些瞎嘀咕道:“曲易也太給那女人面子了,又不是沒在一起玩過游戲,曲易就只會玩法師,她還這麽明目張膽地将法師給搶了。我和曲易一起玩,哪怕再想玩法師,哪一次不是讓着她?”
景若遠贊同般地點頭,“嗯。”每次游戲,他從不用法師,都讓曲易玩了。
“這女人,看着就不讨喜。”周廷直白道。
景若遠雖然并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人,但難得的是他也有同感。他故意調侃周廷,“沒有想到你還有這眼光。”
周廷白他一眼,“怎麽說我都是在女生圈裏摸爬打滾過的。”
景若遠笑,“你這麽優秀,曲易知道嗎?”
“她那麽遲鈍,知道個毛線。”
景若遠不置可否,“遲鈍這點,倒是真的。”
周廷想想,說:“不行,我還是抽空找個時間提點她一下,免得她被那人坑死了還傻乎乎地幫忙背黑鍋。”
景若遠看他一眼,問道:“所以你們兩個人的深厚感情是在她幫你補習功課那會建立起來的?”
景若遠發現,一起玩游戲的,他所認識的同學裏面,就周廷和曲易的關系是最好的。曲易在面對他時,說話毫無顧忌,甚至兩人經常拌嘴,你嗆我,我怼你。
外人看來,感情真不是一般好。尤其,她還三更半夜,冒着嚴寒去機場接周廷。
景若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這樣的待遇?
周廷聽他這麽問,細細回想了一番,說道:“應該不是吧。補習那會,最多算是認識了。不過也可以說,曲易算是班裏的女生我接觸最多的一位了。後來補習結束,她也沒怎麽主動找我說話啊,就是偶爾有事的時候,說上一兩句。可能在高中那會接觸得比較多,高一我們座位相鄰,我經常和她借作業抄,估計就是抄作業抄出來的情分。”
景若遠聽了,神色淡淡,不過也沒有再問其他,倒是周廷自己一個人說個沒完沒了。
“她高一那會學習特別認真,我也挺納悶的,雖然她初中那會成績也優秀,可人很活潑,每天都好像優哉游哉的樣子,高一變成了那種‘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模樣,吓死人了!”
景若遠問:“為什麽?”
周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嗯?”景若遠似乎是猜到了什麽,問道:“和牧平有關?”
“咿,你也知道?”周廷意外,“我以為這件事很少人知道呢!畢竟當時兩人确定關系沒多久後就分了。”
景若遠臉色沉了沉,周廷看着前方,沒注意到。
“畢業後有次說起,我就好奇問她為什麽高一就轉了性子,學習那麽用功了。她說是因為第一次模拟考自己考砸了,當時全年級她排名14,而牧平排名第7。曲易就想,要快馬加鞭趕上去,于是就成那樣了。說來我也覺得兩人很搞笑,牧平和她分手後,有一段時間天天找我喝酒。我們兩個明明大學隔了一個城市,他周末天天跑我這邊,就為了拉着我一起借酒消愁。有一次喝醉了,他就說,他想曲易那麽優秀,他也要努力成為非常優秀的人,這樣才有資格站在她身邊。”周廷回憶往事,還是覺得挺可惜的,“兩人真應該湊一對,這思想,簡直異曲同工。”
景若遠聞言,扯了扯嘴角,沒有表态。
到了周家門口,周廷解了安全帶,正準備下車,不料聽到景若遠突然說道:“以後別讓她大半夜去接你了。”
“嗯?”周廷愣住,“啥?”啥意思?
景若遠看着他,神色淡淡,“不安全,而且她冬天很怕冷。”
周廷皺眉了,“這你也知道?”
景若遠接話:“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要多。”
周廷:“???”啥意思?
周廷伸手托着下巴,一路走,一路沉思,“景若遠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警告?還是其他?”
曲易又不是景若遠他的什麽人!景若遠管那麽多幹什麽?不對!周廷想想景若遠的一言一行,好像處處都在為曲易考慮!甚至打游戲的時候,十分照顧她。
周廷突然覺得頭有點大,這種體貼,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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