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大皇子卻還是忍不下這口氣,他堂堂一個皇子,何時在人前如此丢臉過!不過是一個世子罷了,不過是一條皇家的狗罷了,怎麽這般逞威風!

事實證明,假如和醉酒的人認真,你就輸了。

大皇子呵斥出口,“世子怎麽如此不顧體面!”

話音剛落,四周靜谧,祈七皺起眉,大皇子這是什麽意思?當衆斥責羞辱的可不只是國公府,還有他阿姐!

高位的帝王看着這場騷亂,眉間閃過一絲不耐煩與不滿,什麽蠢貨,一定要在這裏耍什麽能頭!

國公爺,林喬的親爹,已經面色難看的不再難看了,自己的兒子被當面呵斥,做爹的面上無光,就先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能好嗎?

“陛下,小兒自幼嬌慣壞了,還請陛下原諒。”安國公閃了身,對着帝王便是一個大禮。

高位帝王抿抿唇,眼底陰鸷一掠而過,笑着擡起手,“安國公何必行如此大禮?朕與卿将結親家,如此小事,何須在意!”轉而的對着身邊周公公,面色不虞,“還不把大皇子喊回來!”

黃貴妃氣極,只覺丢了面子,惱人的緊。

大皇子被喊停的時候,還在想如何下了林喬面子。

“大皇子,陛下叫您呢!”

揚起的手就那樣停在半空尴尴尬尬,末了,袖子狠狠一甩,轉身就要走。

“不過是一個醉瘋子,本殿不和你計較!”

林喬面頰酡紅,就像兩團胭脂,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哎喲!”大皇子發出慘叫。

又是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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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游龍衣擺上一團灰撲撲的腳印格外顯眼。

祈七肩頭一沉,原來,林喬踢完這一腳,便徹底醉死過去,心滿意足的賴在祈七身上,打着呼,已然是睡熟了。

大皇子轉過臉,惱怒的就要一腳踢回去,周公公苦着臉連忙拉住他,這位主兒可不能再闖禍了。

祈七面上溫溫和和,“周公公,世子醉了,也是無心之失。”

周公公手上有力氣,扯着大皇子,臉上陪着笑,“咱家知道。”心裏暗罵這大皇子,剛說了不計較,回頭又想踹人這是幹什麽,你不要面子,皇位上那位可要!你受不了大懲咱家可要替你受!

大皇子憤恨,這安國公世子,踢蹴鞠的吧!

祈七扶着林喬到了大帳,小雙備好了濕帕子,貼身的小厮給林喬擦了臉,祈七站在一旁。

近距離看林喬那張臉,少年的桃花眼殺傷力成倍暴擊。

祈七有點頭疼,長得好是不錯,但就是太好了,多少狂蜂浪蝶要他阿姐處理啊。

不過一個時辰,林喬已然醒了,“本世子這是在哪?”

大帳另一側,祈七放下手裏的書卷,行了禮,“世子。”

林喬回身也行了個禮,“七皇子殿下,這裏是你的大帳?”

祈七點點頭。

看樣子林喬恢複得挺快,“本殿阿姐即将嫁與你,不知世子如何看?”

林喬踢着靴子,祥雲玄靴東倒西歪,他意有所指,“看見殿下,臣很是放心,公主定然是不錯的。”

不錯指什麽?

顏色!

祈七笑笑,也不生氣。“本殿母族是淮南高氏,在高氏眼裏,阿姐與本殿同重。”

啧,林喬歪歪頭,打量着祈七。

祈七做的端正,阿姐說了,行端坐正,便沒什麽好怕的。祈七任他打量。

林喬桃花眼眯起一瞬,十二三歲的年紀,怎麽這般古板?“殿下看的什麽書?”

他直接繞過了話題,興致昂昂,目光聚焦在祈七手下的書卷上。

“史書。”祈七想把話題拽回去,“不知殿下怎麽看?”

林喬撇嘴,不羁風流十成十的樣子,他扯下腰間的扇子,白玉扇墜晃了又晃。“真沒意思,殿下

日日讀史,難道不無聊嗎?”

祈七體會到大皇子的無力,這人,柴米油鹽不進。“還好。”他言簡意赅。

林喬挑着一縷發絲,在指端纏纏繞繞,笑得張揚,“殿下,這樣吧,春獵這幾天不如和本世子一起?”好好洗一洗書生氣!

祈七不知道他未盡之言,但眼下林喬的提議很和他心意,正好能仔細看看這人究竟是什麽樣子。

他欣然應允,“好,去就去。”

是夜。

“世子,我們不出手麽?”裘七往帳外看去。

“找到了,走吧。”林喬在箱子翻了翻,取出一個精致的長頸小瓶。

兩個人施展輕功,朝着大皇子的營帳而去。

莺歌燕舞,大皇子這一點倒是遺傳帝王了,雖然不得寵,畢竟是皇長子,分例都足足的。

舞女姿态曼妙,玉臂一展,薄紗慢慢下滑。

“都下去!”大皇子看着面前女子妖冶的面容,顯然是來了興趣。

婢子內侍們見怪不怪,添好香,又斟了茶水,便準備退下。

裘七耐心等着,正準備吹迷煙。

“等一等。”林喬拉住他。

裘七疑惑,林喬指了指一個不起眼的婢子,那婢子面貌平平,借着衣袖遮掩正往杯子上抹着什麽。

“有人比我們還快一步。”林喬示意裘七把迷煙收起來。

那婢子随着衆人一并退下,不起眼,不招人注意。

待到出來,那小婢子又趁衆人不在意時掉了隊,趁着夜色,飛竄而去。

“世子,可要留下她?”裘七問道,再慢些,就來不及了。

“不了,我心裏有數。”林喬唇角勾起笑。

“那我們還動手嗎?”裘七再問。

林喬看了他一眼,“當然要動手,不然本世子今天就白被罵了。”

裘七無語,心想,你不是還踢了一腳嗎?

調笑聲,水啧聲從帳內傳來,林喬想了想,“現在就吹吧。”

不然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白色的迷煙遍布帳裏,“世子,好了。”座上的人抱在一起,肢體糾纏。

林喬挑開帳子,大搖大擺走過去,拿起那個被做了手腳的杯子,湊近嗅了嗅,無色無味?他興致更濃。

林喬拔開小紅塞,把藥粉倒在蠟燭上,看着白煙升起來,變得越來越淺淡,“行了,咱們走吧。”林喬把小瓶揣進懷裏,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大皇子就有與那舞女糾纏在一起,嬌喘聲,響了整晚。

次日晨起,大皇子是黑着臉的,他整整努力工作了一個晚上,身體虛的要命。偏偏宮人觑着他的神色,想笑不敢笑。

大皇子覺得嗓子幹啞,“給本殿整杯水來。”

青玉瓷杯裏斟着果茶,大皇子看也未看,一口飲盡,那舞女慵懶着身子纏上大皇子,卻被他狠狠甩了下去,“給本殿滾下去!”

仔細看,大皇子手抖了抖,顯然拿杯子都不太穩,昨晚想必很是酣戰。

周邊侍候的宮婢頭又埋的深了些,大皇子愈發煩躁,一邊總覺得自己很虛,一邊又總覺得要找些什麽去發洩。

“我兒,你怎麽樣了?”一道女聲傳進帳子裏,雍容華貴的婦人釵環滿鬓憂心的往大皇子床邊走過去。

“母妃。”大皇子喚道。

來人可不正是黃貴妃,此黃非彼皇,一直是貴妃心頭恨,她壓不了李氏一頭,論身份。

不過,她有一雙兒子,這不比什麽都強?

只是,不甘心而已。

她為帝王生兒育女,陪着男人從王爺到帝王,除了家世,有什麽比不上皇後!

“你昨日怎麽胡鬧?安國公府你父皇都不輕易招惹,你父皇對你該更不滿了。”

大皇子怨毒,“母妃,兒子是父皇親子,父皇怎能這般?”

黃氏制止他,“這話別再說了,你父皇不容頂撞,再等等。”

大皇子脫口而出,“等?等什麽,母妃。等三皇弟登基?”

黃氏呵斥,“住口!這種話怎麽說的出口!”

大皇子也是惱羞成怒,“難道不是嗎?兒子明明是皇長子!”

黃氏眼神淩厲,“只要你聽母妃的,要什麽沒有!”

大皇子別過臉,不想看他娘。

黃氏柔和語氣,“母妃知道,皇兒也是為了母妃好,你五弟是個不成器的,母妃全靠着你呢。可這事,真急不得。安國公府,也嚣張不了多久了。”

說到最後,她眉間寒意泠泠。

“母妃何來此言?”大皇子微微扭過臉。

“靜和要嫁了——”黃氏剛說出口。

“母妃!”祁疊從帳外走進來,他和黃氏并不相像,因而不是太得黃氏喜歡,從小到大。

本來黃貴妃要說的話也都收了回來,冷眼看向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你怎麽不經通報就闖進來了?沒規矩!”

祁疊眼底的光暗淡了些,“母妃,帳外沒人,兒子才直接進來的。”

大皇子沒好氣的問道,“你來幹什麽?”

祁疊又恢複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來看看大哥,還有 ,昨日的話,可別再說了。”

大皇子氣悶,“本殿不用你來說!”

黃氏恨這個兒子,不争氣,樣樣都不行!

這樣,怎麽能助她的大皇子登上大寶!

沒用的垃圾!

黃氏不稀罕祁疊,祁疊是知道的,可他總不能輕易割舍下去,那畢竟是他娘。

小時候也曾經抱着他看花樹的溫柔女人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了這樣,祁疊不知道是該哭還是怎麽着。

“你大哥無事,倒是你,平日裏怎麽總是碌碌無為!”黃氏呵斥。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努力更文,筆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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