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5
她這話就說的極妙了,徐楓玲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連她都不知道,南濱郡主算什麽青梅竹馬?!
人正牌都沒這樣發過話,她南濱郡主憑什麽?
根本就不值得被放在眼裏。
“是麽?”南濱郡主這句話咬的有些重了,“本郡主和林喬哥哥喝了那麽多次的酒,也沒想過世子哥哥會娶了公主這樣的人物。”
祈靜笑笑,“本宮也沒想過認識南濱會在這樣的場合,不過沒甚關系,沒想到的事情還多,以後郡主就慢慢習慣了。”
南濱郡主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真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待會兒,她一定要撕裂了這張破嘴,看她如何咄咄逼人!
她摩挲着腰間的鞭子,勾唇一笑,眼神裏頭一股陰狠勁和攝神的冷。
南濱郡主不說話,祈靜也不主動搭話招惹她,只是定定坐在那裏,穩當得很。
室內又恢複了寂靜。
門被推開。
飯菜一道道被端了上來。
林喬這時才姍姍來遲,“郡主。”他點了點頭,随後在祈靜身旁坐下。
南濱郡主臉上得意的笑淡了,原本起身迎林喬做她這邊的動作猛地一頓,又坐了回去。
林喬權當沒看到。
他看見了一大桌子的菜,扭頭笑着對祈靜說,“還是你了解我的口味。”
祈靜也笑笑,幫他布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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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升起自然而然的氛圍,仿佛誰也插不進去似的。
南濱郡主的臉色更黑了些,她能忍住那個女人的存在,但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氛圍,“林喬哥哥,好久不見。”
林喬...林喬怎麽回呢?
這讓林喬怎麽回呢?
林喬扯扯唇角,表明立場,“前幾日宮宴剛見過,還有郡主,臣目前已經結親,請郡主注意,不要有些說辭讓人給誤會了去。”
哪些說辭?
當然是那個林喬哥哥了。
林喬聽的膩味,嫌煩。照他的想法,直接蒙了麻袋,揍上一頓,再收拾就成,何必要見到南濱郡主?
南濱郡主總是跟着他,說了多少次都不聽,以前就忍了吧,怎麽着都是一位高權重女孩子,現在結了親,眼見就要有誤會了,就不能忍了劃清界限,必須劃清界限!
本來就沒有什麽的事情,南濱倒好,搬弄是非。
南濱君主聽了這話,驚詫的,哀傷的眼瞧向林喬。
林喬坐得穩當,一絲餘光也沒分給她,立場堅定。
南濱捂着臉,似乎難以置信,眼見就要哭了,斷斷續續道,“可是,林喬~哥哥,原來~我~我就是這樣~喊得呀。”
她連自稱都忘了。
林喬:...
“那是以前,郡主,現在臣結親了,自然要一心愛護妻子,而不能再像之前一樣,不學無術。”
這是林喬能說出來的嗎?
祈靜手一抖,筷子險些卸了力道,這句話刷新了她對林喬的看法。
林喬看向南濱郡主,眼神清明,不遮不當。
南濱抿緊唇,“可是,徐楓玲就可以!”
她直呼了徐楓玲的名諱,林喬的眼睫一閃。
林喬這次沒回話。
是祈靜答得,“玲兒是本宮和世子的妹妹,自然是可以的。”
這話意思很簡單,要麽承認你是世子以及本宮的妹妹,不然別喊。
南濱咬唇,活像被欺負了一樣,當然,這是在沒跟一大堆仆從的情況下。
祈靜似乎還嫌不夠,又加了把火,她從袖子裏拿出方帕子,“郡主畢竟是個女孩子,世子你說話也不委婉些,”她似嗔的怪罪了林喬,“郡主,也別怪他,男人就是男人。”
她把那方帕子遞給了南濱郡主。
南濱差點維持不住面子,一把将那纖纖玉手和白帕子打開了到一旁。
她帶着些怨艾,知道争不過,只得收下帕子,卻是用都沒用的,徑直給了後頭的婢子。
她以為自己将眼裏的嫌棄藏得很好,殊不知她對面這兩位,個個都是人精,根本糊弄不過去,她那點心思瞧得是清清楚楚的。
林喬有些不虞,但是沒說什麽。
祈靜還是笑着的。
“前些日子,宮宴上,本宮不知道哪裏得罪郡主了,還請明示。”
她把話說開,一改先前的委婉。
林喬摸摸鼻子,女人的戰場,他還是少參與吧,感覺幾句話語間,就已經交了不少次手。
一場暗戀引發的血戰。
林喬不同情南濱郡主,假如南濱殺了人,也說是因為愛他嫉妒別人,罪責也要他承擔一部分,怎麽可能?
人都不傻,自己的事情是自己的。難道,他還能逼着南濱口出髒言,對他安國公府不敬麽?這何異于打着他的旗號縱容自己的私心?
鄭氏對他教的少,但他也知道,愛與恨,都是自己的事情,不該與任何人在沾惹相關。
幹幹淨淨,清清楚楚,從頭到尾,始終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起責任。
他将目光投向祈靜,眼裏有幾分溫和。
南濱冷了臉,這話什麽意思 !
她面色變得極紅,不是羞得,只是惱火。
“公主做了什麽還不許人非議麽?”
她眨眨眼,一副坦蕩蕩,“哦,忘了,是你母妃高氏。”
林喬眼神一變,回頭他要交代那人下手再狠點,南濱郡主不知道禍從口出,那他就教教她,祈靜既然嫁入安國公府,無論如何,他都護着。
“郡主,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造謠皇室,你擔不起!”林喬先開了口。
祈靜柔柔一笑,“郡主,世子說的正是這個理。”她話鋒一轉,陡然淩厲,“況且我母妃,身居貴妃職位,死後也是按照貴妃的規制風風光光大葬,在皇族玉碟裏,是有名姓的,若是空口污蔑,郡主擔得起罪麽?”
陛下昏庸奢侈無度,皇權勢弱,大家都知道。
但是明面上,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第一只出頭鳥,呵,傻子才會當!
南濱雖然蠢毒了些,也知道個輕重緩急,要她當出頭鳥,回去她父王定會将她關上好一陣子。
“無心之語,還請見諒。”她只得服軟。
真是咄咄逼人!
她不該來的!
她心裏無比的後悔,林喬吸引不了她半分注意力了,她咬着牙瞪着祈靜。
偏生祈靜一份很無辜的樣子,“郡主可是眼神不好?需要本宮幫忙找個大夫麽?”
林喬發現,他對祈靜,還是有所低估。
人不可貌相。
他想到這兒,面上露出一個笑。
雖然請人的是林喬,赴宴的人也是看着林喬的面子,但是真正這場“宴會中”,林喬被忽視了個幹幹淨淨。
但他沒有異議,反正事後,這事不能就這樣,當衆給祈靜難看,就是打安國公府的臉,他不能容忍,也不會容忍。
沒有事誰會委屈自己?
祈靜就不會。
南濱郡主很想掀桌,但是她沒有。她咬着牙,卻見林喬始終看着身邊人,怒火終于爆發。
“你算什麽公主?”她抽出了腰間的鞭子。
卻瞥見林喬立刻把祈靜護在身後。
“郡主,這是酒樓,吾妻體弱,不宜見兵刃。”
好啊,好啊,從始至終,眼裏都沒有她,是不是!
南濱的眼眶紅了,只能是更多的怒氣朝着祈靜傾瀉而去,“你母妃是個什麽?你那蠢弟弟真是皇族血統?不過是冒牌貨,作威作福到本郡主頭上來了,就算喬哥哥護着你又怎麽樣,本郡主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她揚起鞭子,向身旁一聲吩咐,“你,去,把她給我綁過來!”
逾越了又怎麽樣?皇帝舅舅不會在乎。
林喬冷了臉,南濱郡主把安國公府當什麽?
祈靜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想幹什麽?
“我看誰敢?”他從位子上立起來,氣勢迫人。“南濱,今日這頓飯,咱們的到此為止,不歡而散。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承受不起你這份厚愛。”
祈靜格外平靜,她立在林喬身後,什麽也沒說,任由林喬拉着走了。
事情走到這個份上,她在其中的推波助瀾功不可沒。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南濱,事情一步步,都是按照她的想法走的。
林喬拉着她急急走下酒樓,把帳給結了,又吩咐道,“上面那位客人造成的損失讓她自己賠。”
直到上了馬車,這份溫暖才散開,他松了祈靜的手。
祈靜眉目沉靜,等着他來問罪。
可是,卻是沉默半晌。
林喬只問了句,“解氣了嗎?”
沒有,當然沒有。
祈靜擡起頭,“謝世子。”
看來是還在氣頭上。
林喬暗襯。
祈靜很驚異,林喬竟然也不責問,畢竟因為她,安國公府和南濱王府鬧翻了,未必值得。
林喬只是笑笑,“安國公府,要是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憑什麽護天下?”
他說這話時,是看向街道的,正午的倦懶陽光落下。
他一直是有些纨绔的,不管是裝的還是真實的。
但是,此時此刻,眼裏落滿了星星的細碎光芒,有點溫柔,祈靜覺得。
她只看了一眼,便閉上眼,養神。
袖裏的手松開了。
她在做事前,早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用不上可在真好。
南濱後知後覺,“那賤女人算計我,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