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2

“你要就拿去,不用跟我客氣。”林喬看着她。

祈靜的眼睛清淩淩的,“世子,這太貴重。”

“于我無用。”

祈靜又專門騰了一天出去。

一個冬天過去,她的人手可算是養的有些雛形了。

“殿下,不如帶走幾個放在身邊吧。”淮南閣的人清楚祈靜的處境。

祈靜搖搖頭,“世子在我這邊也會放人,他們就別跟着了。讓他們去刺探消息,對了,專門分出來一隊去北疆,我要知道那裏的戰報。”

“殿下是想?”

“至多明年夏天,七皇子就會出宮。”

這是大事,他們一直辛苦籌謀的大事,自然不能有半分不妥。“北疆那邊,局勢很古怪。”祈靜昨晚看信,就這般覺得。這次出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安國公夫婦才會回來。

草原那邊換新王是件大事,如今無聲無息的給換了,之後大張旗鼓地打仗,多注意些才能心安。

季掌櫃就沒再問,說起了另一遭事情。

“殿下,那裴清有些東西,居然不聲不響把事情都打點好了,看他與沿海那邊官員應是關系密切的。”

沿海那邊?

裴清不是那邊的人啊。

“盯着些,尤其是貨物,別出了事。”眼下只能防着。她想到了事情,又有些挫敗,“對了,給我拿些銀票。”

祈靜在淮南閣那邊換好衣裳,還是一襲男裝,現在,他是高澄了。

“公子。”

祈靜上了馬車,朝着小巷子去。

輕車熟路。

“喲,熟客?”

這次沒有那個戴着面具的人。

祈靜沒理會,“我要買消息。”

“誰的?”

“安國公府世子林喬。”

那男人似乎非常吃驚,“買他的什麽消息?你不是已經買過了嗎?”

“我要更具體的,世子林喬被擄走的期間,經歷了什麽事?”

男人遲疑了。

祈靜抿唇,“難道風雪樓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嗎?”

“這倒不是,”男人道,“你有足夠的錢,什麽樣的消息,風雪樓都能提供給你。”

“這條消息多少錢?”

“那要看您要具體到什麽程度了。”

“最詳細的。”祈靜手裏的錢在慢慢籠回來,她并不如之前在意銀兩問題,在朝廷謀事,銀子有時候是最沒用的東西,因為沒門路,不知症結,那時候,拿了再多的銀子也只不過是五歲稚子抱玉過市,守不住。

而她,只不過是想還了林喬,那之後,他倆就不會有什麽牽絆,她不會欠他,至少。

林喬的瘋狂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看他一直順風順水的在父母庇護下,不難猜出,真正使他瘋狂的症結在他被擄走的時間。

還了他的恩,從此各走陽關道,各過獨木橋。

“一千兩,黃金。”

祈靜皺眉,比她預估的要高些,“好。”她一口應下。“這是銀票。消息呢?”

“要等過兩天。”

“為什麽?”

“消息都被收起來了,我們需要重新翻找。”男子随口謅了個。

祈靜心下吃驚,上次分明是那戴了面具的人直接給她的說的消息,看來那人應該是風雪樓的活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收買。

還有一種更大的可能,那戴面具的恐怕是風雪樓的樓主。

“兩天後我派人取。”

“好,京郊十裏亭,辰時。”

剛到手的銀子不消一個時辰,便花得精光,祈靜的心卻安寧下來。

入夜。

“今兒個怎麽沒去國子監?”

“有些事情,出府處理一下。”

“嗯。”

“世子今日怎麽回來了?我怎麽記得國子監過兩日才放假。”

“有些事情,回來處理一下。”

“嗯。”

如出一轍。

兩人都很有默契。

“殿下這段時間手裏可有銀錢?”

“要多少?若是需要,我給你騰出些也是可以的。”

林喬開口,祈靜可不認為那是小銀錢,只不過,她今日剛花了一筆,剩下的不多,若是林喬要的多了,她也要想想法子。

“算了,想必殿下手裏銀錢也不多,本世子再想想。”

林喬用完膳,就去了書房。

他沒騙祈靜。

他回來,除了因她沒去上課來看看祈靜是否無事,還有他手底下的人的傳訊。

聽完報告,林喬擰着眉。

“你确定是上次那叫高澄的小公子?”

“确定。”

這倒是個好玩的,高氏急着打聽自己做什麽?

“你收了多少銀子?”

“千兩黃金。”

林喬沒再猶豫,“成了,你把銀子給我。”

他動筆,刷刷寫下那些時間的經歷,他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的。

他缺錢,而恰好有大筆的銀錢送上了門,有了這筆錢,他無需再向祈靜借銀兩。

“世子,可是缺銀子急用?”

回到房之後,祈靜已經盤點了自己的産業,算了筆自己了能拿出來的錢。

“不用了,有人給我送了銀子。”林喬笑笑,他又問道,“近來,你是跟舅舅那邊聯系了嗎?”

祈靜搖搖頭。

林喬若有所思,自顧收拾了軟榻睡去了。

果然,風雪樓給出了一份詳盡的對得起價格的資料。

可真是一分銀子一分貨。

那是密報,祈靜看完後便用火燒了。

她臉色不太好。

沒過一會兒,守在門外的小雙就被下了令去尋薛老神醫的蹤影了。

祈靜在黑暗中靜處,她沒想到的。宮廷有宮廷的殘酷 ,可林喬總該過的比她好的。結果呢,她想起那份密報上的字眼,好像突然被針紮了一下,綿密的疼痛陸陸續續傳來。

他比她想象的,還要難的多。

“林靖。”嚴琦喊住她。

“怎麽了?”

“教算術的先生讓你去找他。”

“好。”正月的考試剛剛過去,祈靜自覺其他科目都還答得不錯,只有算術不太好。

嚴琦和她一道過去,祈靜以為他有事,也沒多說什麽。

“先生。”祈靜施施然行禮。

“老夫可擔不起。”教算數的先生發量不多,冷這張臉,就跟誰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一樣。“你瞧瞧你這次考試考成什麽樣子了?”甲班的考試卷子是全國子監獨一份的難。算術和機械畫圖工程水利什麽都有些關系。

“所以,學生這次是考了多少”

“第十名。”先生把卷子遞給她,“你也是個聰明的,其他課先生們是一個一個跟我誇過你的,你倒好,其他都是甲班魁首,只有算術這一課,懸在那裏拉後腿。這叫我情何以堪?”

“先生。”祈靜也很是歉意,但她就是不會,雖然不會不是個道理。“先生知道了,這段時間定當多下功夫。”

“馮老先生很是看重你。”他露出了些口風,“我看他的意思,等你從國子監出來了,他是要舉薦你的。”

祈靜低下頭,其實馮老先生除了訓學生比較嚴厲,其他都挺好的。只是,她可能要辜負了他的期望了,她是女子,是高氏與皇家血脈的紐扣,靜和公主。

“學生自當勉勵。”

“你去吧。”

算術的先生也不願意訓她,不然回頭不知道馮老先生要怎麽樣為他的愛徒抱不平呢。林靜身子骨弱,一天只學半天課都是勉強,算了。

出去的時候,嚴琦還在外面,祈靜有些吃驚。“嚴兄事情可是處理完了?”

“不必如此客氣,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子善就好。”

祈靜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先生可是訓斥你了”

“那倒不至于,勞子善兄費心了。”

嚴琦輕輕一笑,“可需要我給你補補算術?”

眉毛糾結起來。“子善兄,我時間不太夠。”

“沒事,我看你晚膳是在國子監用的,不如晚膳時候我幫你給補一補。”

祈靜思量,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嚴琦也是一片好心,她正準備應下。

“我給她補,難道不是更好?”

是林喬。

“你上午又去哪裏了?不來上課。”嚴琦看見他,頗有些頭疼。

“有事情,出去了。”林喬有些好笑的轉過身,看祈靜,“你算術弱了怎麽不跟我說?”

他瞧着第十名這名次也不錯,以為祈靜只是發揮不太穩定。

“我已經努力了。”祈靜躲過他的眼。

嚴琦感覺自己被忽視了。他轉向祈靜,“林靖,若是你什麽時候想了,派人知會我一聲就成。”

“好。”

嚴琦走了。

現下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你就不能看看這我說話?”

祈靜擡起眼,他的眼睛裏倒着一個她,她又飛快垂下了頭。“世子找我可是有事?”

“算術弱了告訴我,我學得還不錯。”

仔細論起來,林喬能入國子監,除了嚴老先生的助力,也有林喬自己的能力,算術極佳,文科極差。

“世子認真的?”

“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不成?”

那倒沒有。

祈靜行了個禮,“那就多謝世子了。”

林喬有些好笑,“下次別喊我世子了,我也有字的,雖然還沒正式公布。”

祈靜沒聽說還有這麽一出,“那喊什麽?”

“我字,藏秀。”

祈靜沒忍住,微微彎唇。

“笑什麽?”林喬看着她,“有這麽好笑嗎”

也是,男子鮮少用秀字,大多數用秀字的還是女子。

祈靜搖搖頭,“世子—藏秀看錯了吧,我沒有笑。”

林喬挑眉,“那一來一回,你的字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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