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露水

題外話:【這是本日的二更,上一章請不要忘記看。】

林頌音轉過頭,就看到柏澤清就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目光晦暗地注視着她。

林頌音不懂,為什麽每一次她大出洋相的時候,都要被他撞見,她不喜歡……

“你進來怎麽不敲門?我們睡過覺,你就當我的房間是你的房間了嗎?”

柏澤清看着她,難得沒有開口反駁她。他敲過門,他在房間外聽到她講話的聲音,以為她是在回應他,這才推開了門。

“對不起。”他壓低了聲音。

林頌音不知道他在因為什麽說對不起,但是她現在一點精神都沒有,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待着。

“你不用陪着你的相親對象嗎?為什麽整天往這裏跑?”她蹙着眉頭問道。

柏澤清對于她對自己發火已經到了完全沒有脾氣的程度。

事實上他可能看起來沒有太多的脾氣,但是他在家裏,不論是長輩還是平輩,從來沒有人會像林頌音對着他一樣,想甩臉色就甩臉色。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每一次林頌音對着他各種發火的時候,他竟然完全找不到排斥的感覺。

他只是更為習慣她對着他伶牙俐齒,甚至蠻不講理的樣子。

他不喜歡現在她臉上的這個表情。

“我沒有相親,”柏澤清關上門走近她,站在她的面前,輕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林頌音不知道他說的沒有相親是真的還是假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語氣那麽好,但還是說:“我能有什麽事?”

“那,為什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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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澤清看着她低落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麽,很想伸手摸一摸。

對着他,脾氣那麽壞,但是頭發卻是軟的。

在裏昂別墅內,他們在各個角落流連過,那個時候她的發絲就輕撫過他的頸間、胸膛……

但是現在,他還是耗盡他所有的克制力,讓自己的手沒有覆上去。

他今天,是來拿昨天忘記拿回去的衣服的,不是來讓自己的手插進她柔軟的發絲裏,又或是那張濕潤的唇裏。

林頌音眼前的光被柏澤清擋住,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洩了氣。

“你不是聽到了嗎?”她努力擺出一張沒心沒肺的臉,但是現在對着柏澤清,越來越難了。

“我沒有朋友,主動送人東西還被拒絕了。”

柏澤清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麽在他面前,還要僞裝。

他不擅長安慰人,他從不覺得自己具備安慰別人的能力。

“很多人沒有朋友,也生活得很好,”他神情坦然,毫無羞愧,“我也沒有朋友。”

柏澤清從不覺得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是一件什麽大事,少了一些社交,他有更多和自己相處的時間。

林頌音一臉懷疑地擡頭看向柏澤清,也是,他這種性格沒有朋友好像也很正常。

但是,很快她又撇了撇嘴,“但是你有錢。”

柏澤清怔住了,随後無奈地笑了一下。

只是很快,他像是看到了什麽一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他一言不發地拉起林頌音的右胳膊,将她的右手握住。

林頌音不知道他這又是在幹嘛,剛想開口,就看到自己的虎口好像被掐出紅痕了……

她竟然一點意識都沒有。

柏澤清将她的右手箍在自己的掌心裏,拇指的指腹很輕地揉着那裏。

再看向林頌音時,責備道:“掐成這樣,不知道疼是麽?”

林頌音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神,原本想要說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不要總是搞得好像很關心她似的。

她半晌才發出一點鼻音,“有什麽疼的,我又不是什麽嬌花。”

柏澤清垂眸,靜靜地看着她:“不是麽?”

林頌音看向他,不懂他們怎麽開始了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

“是嗎?那我能是什麽花?”

柏澤清的眸子就這樣盯着她。

“玫瑰。”他說。

帶着刺,還有剔透的露珠。

她的露珠,他嘗過的。

林頌音聞言撲哧笑出來了,她露出了一點嫌棄的表情。

“你怎麽這麽土,還玫瑰……你就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花嗎?”

她嫌棄完以後,突然收起笑容,很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就算做花也不會是玫瑰的。”

她上次去墓園給媽媽和姥姥帶了花,玫瑰很貴的。

柏澤清不知道她為什麽表情又變了。

他順着她的話,柔聲問:“那是什麽花?”

林頌音想了想說,“我這樣的頂多算是月季吧。”

“月季你知道嗎?”她說完又仰頭看他,她懷疑柏澤清接觸到的都是很名貴的花,“就是粉色的,鄉下的小院子很多人家種的,好像哪裏都有,我們學校也有,總之是很平凡很常見的花,很好存活,也很便宜。”

柏澤清端詳着眼前的這張臉,許久才出聲:“平凡麽?”

過了一陣,他認真地開起玩笑:“好像是有點。”

“喂,你是不是想被我打。”林頌音那只沒被他攥住的左手掐了他一下。

但是柏澤清紋絲不動。

林頌音不習慣被他這樣盯着看,他們在裏昂的時候,做之前又或者做的時候,臨近最後的時刻,柏澤清也總是露出這樣的眼神。

“你一直這麽盯着我看是什麽意思?”林頌音想抽回手,但是柏澤清仍是那麽攥着,沒有說話。

林頌音都要懷疑他是想來次分手火包了,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所以連分手火包都算不上。

她問:“你不是讓我記得回江市以後,要老老實實做花瓶嗎?”

她虎口的疼已經感覺不到了,現在只能感覺到被柏澤清摩挲的癢。

柏澤清伸出另一只手,食指的指腹貼上她的嘴唇。

現在,她說不了話了。

“花瓶?”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正專注地落在她眨動着的雙眼上,“不做花了麽?”

林頌音聞言立刻咬了一下他的食指指腹。

柏澤清黑漆漆的眼睛就盯着那裏,他将手一點一點伸進去,觸到了林頌音的舌尖。

“還可以咬。”他低喃道。

林頌音一臉看變态的眼神看着他,但是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咬了一下……

空氣變得暧昧而又混沌,直到柏澤清口袋的手機震動起來。

林頌音終于回神一般,她想推開他的手,誰知道柏澤清全無反應,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幫他接電話。

林頌音只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了接通鍵。

“喂。”柏澤清聽到自己無比喑啞的聲音。

對面說的什麽,他根本沒有聽清楚,林頌音倒是聽到了,柏澤清馬上有飯局的,聽起來是很重要的飯局。

有飯局還跑來幹嘛?

對方在問他現在到哪裏了,林頌音就聽到柏澤清表情沒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快到了。”

林頌音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她面前撒謊。

挂掉電話以後,他終于舍得抽回濡濕的手指。

他在她的唇上碾磨了幾下,收回了手,俯視着她:“我要走了。”

“我也沒有攔着你,騙子,還騙人已經要到了。”

柏澤清沒有在意,他不能在意,他已經為了她撒了很多的謊。

“我走了。”他又一次說道,但是身體依然沒有離開。

林頌音不知道他怎麽還沒完沒了地黏在這裏,“你要走就走呗。”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劉媽在房間門口的聲音。

“小林,我看到柏先生的車了?他來了嗎?”劉媽剛剛一直在廚房,并沒有聽到柏澤清來的動靜,“還有,你怎麽還不下來,我給你煮了生日面,還有一堆你愛吃的菜,全部都不需要用到叉子和刀。”

林頌音聽到劉媽的聲音,吓了一跳,一瞬間就從床上站起來了。

她真的有一種他們偷/情被捉女幹的感覺……

還好,柏澤清進來時關了門,而且他們現在規規矩矩的說話,他的手也沒有在她的嘴裏或身體的其他部位裏,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哦哦,我馬上。”

她皺眉看向柏澤清,對他動嘴型:“你來的時候,沒碰到劉媽嗎?”

柏澤清看着她,皺着眉頭,注意力顯然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你今天生日?”他面上的訝異不容忽視。

林頌音別扭地移開目光,每一次被人知道生日她總是會有點尴尬,就好像在等對方給出生日禮物似的……

“很奇怪嗎?我看着難道不像射手座?”她轉移話題地問道。

“你的戶口本不是今天。”

“很多人戶口本生日都不是真的。”她走到門前,想看看劉媽有沒有下樓,“你不是要走嗎?你又沒有給我準備禮物,還杵在這裏幹嘛?”

柏澤清目光複雜地看着她的背影,手靠在口袋處,陷入了無盡的糾結。

許久,久到林頌音轉過身,就看到柏澤清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她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

她背靠在門上,柏澤清對她伸出了手。

林頌音看到他掌心裏躺着巴掌大小的紅絲絨袋子。

“生日快樂。”柏澤清的聲音很低。

“給我的嗎?”她躊躇着将袋子接了過來,心忽然跳了一下,“是什麽?”

柏澤清自始至終凝視着她,沒有說話。

在看到袋子裏的東西以後,林頌音驚呼了一聲。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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