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羅曼蒂克

林頌音手扶着樓梯的欄杆,下意識地問:“你怎麽說得好像我們一定會結婚一樣?”

“不知道啊。”許見裕笑了笑,“感覺?”

林頌音發現,她依舊沒能從許見裕的口中聽到他說的賭。

“我沒時間了。”

“和朋友玩得開心點。”他并不在意她急切地挂掉電話。

放下手機後,許見裕敲鍵盤的速度變慢。

韓潤看到他原本一直在用飛一樣的速度寫郵件,加班加點地想要快點結束工作,現在看起來似乎不着急了。

“哎呦,被放鴿子了?看來她一點也不黏你呢。”

“要黏我做什麽?她有自己的生活不好麽?”

不過許見裕心底竟然略過一陣失落。

他人生第一次為了跟一個人共度聖誕,做了近乎詳盡的計劃。

原本可能只有八分的期待,但是一切在腦海裏構思成畫面,他很難不去想象着林頌音的每一個反應,因為林頌音是一個會給出很多反應的人。

不對,與其說她會給反應,不如說她的反應總是很有趣,那些期待因為想象中的她似乎就變成了十分。

只是,計劃泡湯了。

“你提前預定的餐廳,不然帶我去吃吧?”韓潤聽到他中午在預定餐廳。

“N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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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起來有點複雜,許見裕是随性,但是他已經做好了跟林頌音去那家餐廳的心理準備,他不想就這樣破壞那種依然值得期待的感覺。

遲一點帶她去也沒什麽,許見裕是一個松弛的人,這場只有他跟她的游戲裏,他有等待另一個玩家的信心。

池之希到禦林別墅時,六點剛過十分鐘。

時隔兩年多沒有見面,她跟林頌音都有些拘謹,但是目光也難掩興奮。

林頌音只跟劉媽說她是自己的好朋友,便先帶着池之希去了自己的卧室。

“我們晚點再泡溫泉吧。”林頌音說。

坐在林頌音卧室的床上,池之希好奇地打量着房間的一切。

她看着幫自己挂衣服的林頌音,說:“我從第一次聽到你說起你那個人渣爹,就一直幻想有一天,他會不會因為需要你給他的孩子捐獻骨髓又或者什麽其他東西,把你給認回去,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他對你怎麽樣?還好嗎?”

劉媽遞進來一堆港式點心,林頌音聽着劉媽的腳步已經走遠,才小聲說:“你知道他有多惡心嗎?因為需要錢,又舍不得讓他自己的女兒聯姻,所以才找上我……”

林頌音語速本來就快,再加上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好友,她話說得更快了。

林頌音想到哪裏說到哪裏,很快将她這一個多月的經歷給說完了。

池之希中間就一直雙眼放光地聽着她說話,給出了很多反應。

不過,池之希聽完以後問的第一句話是:“調/教你的那個柏拉圖長得帥嗎?”

林頌音聞言,準備拿杯子的手有片刻的遲疑。

她剛剛講述這段狗血經歷的時候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在說起柏澤清時幾乎是一句話帶過,甚至沒說到他的名字,所以池之希只能稱呼他為柏拉圖。

她拿起芭樂汁喝了一口,随口問:“你怎麽想起來問他?”

池之希又發出林頌音從前一聽到就會感到很輕松治愈的笑聲。

“不要跟我裝,你提起他的時候,卡殼了幾秒,感覺像是個帥哥。”

“好吧,是有一點帥。”

“還有呢?”

林頌音終于放棄抵抗,“還有,我還跟他睡了。”

“我就知道!你還想跟我隐藏,你別以為我們幾年沒聯系,我就不知道你了。”

林頌音看着池之希誇張的表情,由衷地笑了起來。

“我們還可以像現在這樣靠在一張床上聊天,這樣真好。”她感嘆道,“有錢真好啊。”

池之希也笑了。

“有錢是很好,雖然你不信,但是我也有想過,等我哪一天發了財會來找你的,如果你結婚,我就給你發一個大大大的紅包。”

“多大?”

“怎麽也得有幾萬吧,這還是看我到時候的有錢程度了,然後讓你意識到我是個富婆,你就不能跟我絕交了。不過如果你要是不結婚,我就存着給我們養老。到時候我們就住在一起,每天傍晚一起手拄着拐棍,去最近的大學看年輕的帥哥打球。”

林頌音記得這是她們剛上大學時,提起以後變成老奶奶時的暢想。

這樣的場景光是想一想都讓她覺得很美好,老天還是很眷顧她的,至少她還可以和最好的朋友重修舊好。

她眨了眨眼睛,想将眼底的濕潤掩去。

“我現在就能給你包超大紅包了,雖然是用渣人的錢。”林頌音說。

池之希笑着看向她。

她只是問:“不過你真的要跟那個姓許的圍巾帥哥結婚嗎?就是那個許見裕。”

“我剛剛有說過他的名字?”林頌音驚訝地問。

池之希摸了摸頭發,對她傻笑:“有的,不然我怎麽知道?”

“完了,我現在記憶越來越差了。”林頌音想了想後,說,“不知道,有可能吧。如果一定要結婚的話,他有錢,長得帥,除了愛開玩笑沒那麽認真以外,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池之希忍住沒去問那個跟林頌音睡過的柏拉圖是怎麽回事,她看得出來林頌音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

因為她也有不知道該怎麽和朋友開口的事。

比如兩天前,她和趙聞睦出去吃飯的那天就已經見到過林頌音和許見裕在同一家餐廳。

雖然許見裕的位置一開始坐着那個人……

池之希原本想和林頌音打招呼的。

她在餐廳洗手間外一眼就看到了林頌音,但是當時場面太過難堪,所以池之希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她其實也不想隐瞞林頌音,只是她還沒想好,該怎麽和最好的朋友解釋那天的局面以及那些複雜的關系……

池之希對結婚也沒有太多美好的幻想,她看向林頌音說:

“如果你要跟他結婚,我也會支持你的,只要你在這場婚姻裏不吃虧。而且你現在有我,我婚姻法還是學得很認真的哦。”

“我真幸福。”

這個晚上,林頌音時隔許久再一次和池之希躺在一張床上,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禦林別墅算不上她的家,但是她依舊認定這是她今年收到的最好的聖誕禮物。

第二天,池之希因為還要工作,所以起得很早,林頌音舍不得她,于是跟着她一起起床,最後将池之希送到了上班的地方。

送走池之希,林頌音靠在車後座上還有些沒睡醒的迷糊,她困倦地看着車窗外的學生還有準備上班的行人,恍惚間想到:她要就一直這樣等着當易競的棋子,直到她沒有利用價值嗎?

林頌音是想做一個蛀蟲,但是就算她選擇跟許見裕結婚,她也不能只是單純地花着別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收回的錢。

那始終是別人的。

林頌音才二十三歲,望向窗外,她發覺自己還是很想知道屬于她的未來會是什麽樣。

林頌音在思考自己未來的同時,還在和許見裕繼續交往着。

一月的天氣要比十二月月底的天冷上一些。

1月18號,許見裕邀請她下周五一起參加別人畫廊的開業晚宴。

林頌音沒有拒絕。

她似乎沒什麽拒絕的理由,2月4日是除夕夜,很多公司的年會已經在這個月舉行。就在昨天,林頌音已經以許見裕女伴的身份去參加了許氏公司總部的年會。

本來她是該感到緊張的,但是她那天才知道好巧不巧,池之希工作的地方就是許氏旗下的子公司。

林頌音的緊張被這接二連三的巧合給驅散了。

她那天送池之希上班,完全沒意識到那家公司屬于許見裕家。

不過她看得出來池之希暫時還不想在“老板”兒子面前有存在感,林頌音理解這種心情,于是只偷偷對她使了個眼色。

林頌音會和許見裕就這樣以情侶的姿态露面自然是易競和許昌鴻商量以後的結果。

林頌音看得出來易競越來越着急了,他大約真的急需要錢。

只是她還是有點沒懂,他讓她以他女兒的身份和許見裕出席各種場合,這樣張揚,他難道不怕他撒的諸如風水大師在林頌音出生時警告他們不要将她養在身邊的謊言,被他妻子那邊的人得知嗎?

只是她懶得問。

1月25日清晨,林頌音早上醒來就感覺到肚子隐隐的下墜感。

經期到了。

這次比上個月提前了好幾天。

怪不得,林頌音從昨晚就提不起一點精神。

但是她上周已經答應要和許見裕去參加別人的晚宴,而且老東西也知道她會出門,他甚至讓人準備好了她出門的衣服。

許見裕五點的時候還和韓潤在一起跟人談事情。

五點十分談話結束,韓潤本來還打算坐許見裕的車一起去柏澤澈的畫廊晚宴,就看到許見裕手上晃着車鑰匙,直接拒絕了他。

“自食其力吧。”

“接嫂子去了?”韓潤叫出“嫂子”兩個字以後,也自覺奇妙。

兩個月前,他似乎還在學長柏澤清的面前叫過林頌音嫂子,兩個月的時間,嫂子沒變,這個“哥”換人了……

許見裕笑完才說:“在她面前,不要這麽叫。”

雖然,他很快想起最近和爸爸的談話。

許見裕又說:“不過,如果順利的話,好像也快了。”

“裝神弄鬼,”韓潤吐槽完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我靠,你別告訴我你過完年就要變成有婦男了吧。”

許見裕自然不會現在就把準岳父公司的情況告訴韓潤。

不過依着易競公司的財務情況,還有許昌鴻和易競這幾次對話來說,看起來也等不到過年了。今晚,許昌鴻和易競也已經約好了見面。

“有可能。”他好心情地應道。

許見裕自認為自己并不着急變成已婚男,但是這聲音的愉悅暴露出一些他自己都還沒發現的東西。

韓潤從口袋找出車鑰匙,“但是你們才見幾個月啊,這不是閃婚嗎?你想到結婚不覺得焦慮嗎?”

“不,”許見裕陷入沉思,“我以為我會,但是沒有。”

許見裕對此甚至感到一點好奇,他承認林頌音對自己的特別,但是他認為這份特別始終保持在一個穩定的安全值。林頌音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他會選擇繼續和她見面是覺得她很有趣,以及她“一無所有”。

有時候人就是這般現實。

許見裕從來沒有調查過林頌音,他做事向來相信感覺。

不過他爸爸倒是想方設法地做了林頌音和易競的DNA檢測,他們确實是貨真價實的父女關系。

許見裕所猜想的林頌音讨厭易競的理由,無外乎是易競因為風水大師的一句話,就将她驅離自己的身邊。

他以為她的厭惡是因為從出生就沒有父母親人的喜愛和庇護。

這是他所理解的一無所有。

他也曾想過,林頌音是非婚生女的可能,但是這些都無關緊要。

許見裕其實是浪漫的實際主義者,他更關注未來。

他願意從和林頌音的相處中找到答案。

五點四十分,林頌音裹着白色羊絨大衣出門。

許見裕用一種很贊許的眼光看向她,她今天穿着一雙尖頭高跟鞋。

“鞋子很好看。”

“不好意思啊,遲了幾分鐘。”

許見裕本想問她能不能把“不好意思”從她對着他的詞庫裏給删除,就看到她只是出來一下,臉已經被凍得發白。

“很冷的話,你可以穿厚一點。”

林頌音看向他,開玩笑地說:“按照我心意的話,我最想穿羽絨服出門呢,羽絨服可以嗎?”

許見裕将暖氣打得更足了一點,“為什麽不可以?”

林頌音原本以為他也是在開玩笑,但是對上許見裕的眼神,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許見裕望向她,“你不知道我爸爸是暴發戶麽?”

林頌音點了一下頭,“知道。”

“所以,你不用考慮別人的眼光。”他笑着對她揚了揚下颌,“你如果想,那就現在回去換,我可以等你。”

林頌音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心動,但是一想到她本來因為痛經特意選了一雙平底鞋,出門前易競硬是讓她換掉了。

他說穿高跟鞋會顯得更有氣質。

林頌音真想問一句,高跟鞋那麽好怎麽男人不穿?

但是人在屋檐下,她現在只能選擇低頭。

好在晚宴現場肯定有空調,她也不會太冷。

“算了。”

許見裕沒有執着,他沒有替別人做決定的愛好。

幫林頌音系好安全帶後,許見裕将她今晚才卷好的卷發放在了她的肩後。

他用一種很溫柔的語氣問道:“請問我的女伴,準備好出發去柏澤澈的晚宴了麽?”

林頌音本來剛想配合地說:“準備好了。”

但是在聽到這個名字以後,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許見裕。

“柏澤澈?”她忍住沒去問這是柏澤清的大哥還是二哥。

這同樣也是許見裕意料外的反應。

“我記得我昨晚有告訴你,并清楚地告知你人名,你現在的反應讓我開始懷疑我的記憶。”

林頌音震驚完以後,聳了聳肩。

“出發。”

許見裕還沒能将她剛剛那一秒的失神丢到腦後。

他勾了勾嘴角,發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笑是什麽意思。

他的自信源于他的無往不利。

現在的情緒有點陌生。

許見裕失笑一般地将額頭抵在方向盤上靠了一下,再擡起頭,他神色正常極了。

“如果你沒有做好準備,可以不出現的。”他說。

林頌音狐疑地看向他,“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她說,“而且,本來就沒什麽。”

“你确定?”

“非常。”

許見裕側頭看向她,“你知道,我可以等的,說不定我的耐心比我看起來的還要多。”

林頌音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被這句話打動。

她發現許見裕很會說情話,她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偶爾也會被他的甜言蜜語撩到,但那只是一瞬間,甚至跟說話的人是誰沒什麽關系,但是這句話,令她感到一陣熨貼。

她一直以為許見裕對她的興趣裏有雄性天生的征服欲,如果他對她原本的興趣是四十分,那麽她和柏澤清之間有過的東西将他的這份興趣拉到了六十分。

所以,她會以為他想讓她出現在與柏澤清相關的人面前,是帶着雄性之間的競争感,是一種激将法,但是原來他沒有嗎?

“我肚子很餓,中午沒吃什麽,你要是再慢吞吞的,我就要沒耐心了。”

同一時間,正準備出門的易舒語接到了易競的電話

沒有什麽父女之間的對話,易競只是問道:“你柏二哥的畫廊開業,你準備去嗎?”

“去啊,花籃我都準備了。”

易舒語這時才品出她這個一貫沉迷于事業的父親聽起來像是有事要交代。

“今天晚上,她也會出現,以我的女兒、許見裕的女友的身份。”

易舒語聞言甚至笑了一下,她終于等到他在她面前提起那個女孩了。

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林頌音的事。

易舒語稍微動了一下腦子就猜得到,為什麽易競要提及許見裕這個人。

他在告訴自己,如果沒有她的“姐姐”,那麽今晚以許見裕女友身份出席的那個人就會是她,聯姻的也是她,所以實相的話,她就該配合一點。

“是嗎?”她笑着問,沒有一點被惹惱的樣子,“不過,我媽媽知道這件事嗎?”

她的爸爸一點也不了解她,她才不屑于為難女人,她只關心她的媽媽。

易舒語從得知一點風聲以後,從沒有和媽媽林苑提起過這件事。

林苑常年肝不好,易舒語并不想影響她的心情。

前陣子,林苑不知怎麽提起要回國來看看,她還以國內時常下雪、天氣太冷的事勸媽媽不要回來。

易競聽到她提起他的妻子,也有一瞬間的沉默。

他當初能夠發家,全靠林苑的父親。

易競感激林苑,當初婚禮上承諾會照顧她一輩子的心也有真實的部分。

只是眼下,公司出現了決策問題,如果不是為了能讓她們的生活不被改變,他也不會想到讓林頌音回來。

“她,如果知道我做這一切,會體諒我的。只是她身體不好,就在國外養病,你這些年雖然性格變得乖戾,但對你媽媽向來是孝順的,國內的事,不必讓她知道。”

易競的聲音裏有妥協,也有作為長輩的壓迫感。

“我沒有想讓她知道的想法。”

“你很乖。”易競慈愛地笑笑。

易舒語也笑。

“別這樣誇我了爸爸,你知道我的,我很叛逆的,可能我本來打算好好的,你一誇我‘乖’,我就該‘不乖’了。”

說完,她挂掉了電話,駕車前往柏澤澈的畫廊。

柏澤澈新開的畫廊在市中心福業路的三樓,而開業晚宴是在一樓的花園餐廳。

林頌音和許見裕到得大約不算早。

林頌音也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像參加許氏年會和其他那些聚會那般輕松。

她身體不是那麽舒服,而且宴會廳門口,每一個領班都穿得格外精致。

更不要說裏面受邀來參加宴會的男男女女。

她站在許見裕的身邊,就好像是真正意義上要走進上流社會。

林頌音倏地感到緊張,或許在許見裕提出她可以不來時,她應該答應的。

這裏真的不像是她的世界。

就在這時,許見裕将他的左臂遞到她的面前,“攬住我的胳膊,緊張的時候可以裝暈倒。”

林頌音因為他說的“暈倒”兩個字露出了笑容。

“然後我們就會成為今晚的最大笑料,徹底把人家哥哥畫廊開業的存在感全部搶走。”

她說完這句話,心裏已經感覺到一陣輕松,卻看到許見裕的眼神有一秒鐘的變化。

“怎麽了?”她問。

許見裕視線直視前方,看到了林頌音這句話裏的相關主角。

“沒什麽。”

畫廊的主人柏澤澈和他的弟弟柏澤清此時就站在不遠處,也向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柏澤澈側頭對柏澤清低語,“哥去客套幾句,你就安分點。”

而柏澤清恍若未聞一般,那雙眼神從看到林頌音開始,連片刻都沒從她的身上離開過,就像是她的臉上有什麽吸石。

柏澤澈往前走了兩步,還是擔憂地停下了腳步。

他的擔心并不多餘,因為柏澤清最近真的太不正常了,柏澤澈已經萌生了給他介紹心理醫生的想法。

柏澤澈見到柏澤清看向人家女朋友的眼神,就好像在苦苦等待她回頭看他一眼似的。

不誇張地說,柏澤澈每次出完差去父母家接自己從小養到大的狗狗Buddy時,Buddy都不會用這種眼神盯着自己……

“你能別看了嗎?”柏澤澈頭疼地問,“你一會兒不會直接拿你那粉鑽跟許見裕女伴求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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