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次,誰都不要再問方舒葉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方舒葉發誓,她再也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愛情了!
方舒葉剛回到公寓,就接到曾辰的電話。
“什麽事!”方舒葉躺在床上,沒好氣的接起。
曾辰聽出了她的不快,“你心情不好?”
“好得很!有事快說,沒事挂了。” 方舒葉像是吃了炸藥般。
“等等,的确有事找你。”曾辰頓了頓,“下周三,我要去參加一場婚禮,剛好缺一位女伴。”
“然後呢?”
“上次,你說希望有機會可以幫到我。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上次說的不算,我後悔了。”方舒葉說完,就毫不留情地挂了電話。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吃着碗裏的,念着鍋裏的。秦皓天是這樣,這個叫曾辰的家夥又是這樣。都有老婆有小孩的人了,怎麽可以這樣呢?”方舒葉越想越恨。
她重新穿回鞋子,帶上門,開着車子,漫無目的地在這個城市游移,想要找到一個适合她放松的地方。
轉悠了老半天,還是沒遇上另她向往的場所。
“也不能一直這樣轉悠着,”方舒葉忽見路邊的夜天酒吧,猶豫了幾秒,“就它了。”
夜天屬于夜營酒吧,通常是九點過後,才會對外開放。
不過,如果有客人早到,他們一般也不會趕人,酒還是照樣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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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九點,酒吧裏的工作人員開始各就各位。
吧臺裏,兩三個服務員在擦拭着玻璃酒杯,見方舒葉來了,熱情地問她要喝點什麽。
“一杯黑啤。”方舒葉說着,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坐下。
曾恒宇今晚十點在這裏有一場表演,提前過來準備。
進後臺的時候,往吧臺多瞧了一眼,恰巧瞥見方舒葉正坐在那裏面前放着一只被喝掉一半的啤酒杯。
曾恒宇趁她沒有發現以前,悄悄靠近她身邊,突然大喊一聲。吓得方舒葉手一抖,差一點把啤酒灑了。
“你幹什麽幹什麽!啊!知不知道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方舒葉跺着腳,憤恨地捶打着他。
曾恒宇聳聳肩,一副受傷害的表情,“誰知道你這麽不驚吓啊。”
方舒葉瞪了他一眼,這才坐回原位,繼續喝酒。
“你怎麽會來這裏?”曾恒宇在她旁邊坐下,笑嘻嘻地湊到她面前,“哦,我知道了,該不會是對我慕名而來吧?”
“不要臉。”方舒葉一臉鄙夷。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說我。”曾恒宇覺得很受傷,他向來都是被大家捧得高高在上的,他從小到大都是聽着稱贊的話長大的。
“我就這麽說你了,怎麽了。”方舒葉昂着頭,一副随時要戰鬥的姿态。
“我發現你這人……”曾恒宇氣勢洶洶地也不願認慫。
“宇哥!”後臺跑出一個人,焦急地叫喚着曾恒宇。
曾恒宇撇撇嘴,“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懶得跟你計較。”說完,這才帶着怨念跳下椅子,往後臺走去。
曾恒宇前腳剛走,大廳裏就響起動感旋律。
方舒葉把一整杯黑啤喝完後,又向調酒師要了一杯亞歷山大。
震動耳膜的音樂還在繼續,刺激着大腦神經,沸騰了全身血液,方舒葉将雞尾酒飲盡,躍入舞池中。
在酒精的作用下,方舒葉的身體跟着音樂的節奏不停搖擺,這大概是她清醒狀态下從不會去做的事。
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漸漸拉開帷幕,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夜天,舞池裏的人越積越多,人和人身體上的距離在不斷拉近。
方舒葉從不張揚她的美麗,但是,這并不代表獵人們的眼睛發現不了,尤其是在這種獵豔頻發的酒吧裏。
在這裏,經驗豐富的獵人有很多。
方舒葉也發覺,時不時會有男人或故意或假裝無意地往她身上蹭,這讓她倍覺反感,不禁冷漠地瞥了幾眼那些男人,往旁邊移了移位置。
她又跳了一會兒舞。
愈加擁擠的空間,迷離的燈光,讓方舒葉覺得壓抑,身體漸漸收斂了搖擺的幅度。
空氣中漂浮着各種酒味,濃重的香水味道,還有躁動的荷爾蒙因子,方舒葉直覺一陣惡心,捂着嘴,下了舞池。
“有牛奶嗎?”方舒葉覺得自己需要一杯牛奶緩解一下胃部的不适。
“小姐,別逗了,來這裏喝什麽牛奶?”吧臺小哥譏诮道。
“檸檬水呢?檸檬水總可以了吧?”方舒葉坐在吧臺前,扶着額。
“按她說的,給她一杯檸檬水。”畫好妝的曾恒宇再次出現在方舒葉身邊。
方舒葉擡眼望了他一眼,“謝謝!”又低下頭,繼續扶着額頭,看樣子有些難受。
音樂有些吵,曾恒宇提高音量,“不能喝,就別來這裏逞強。你到底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這樣借酒澆愁。”
方舒葉擡起頭,也提高了嗓音,“別以為給我一杯檸檬水,就可以管我,你是我的誰呀,管得着嗎?”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曾恒宇恨恨道。
“你說什麽?”曾恒宇說得很小聲,方舒葉沒聽清,醉眼迷離地湊到曾恒宇面前,“你不是來這裏工作的嗎?不用幹活的?”
曾恒宇學着她的語氣,“你管得着嗎?”
“幼稚。”方舒葉晃了晃腦袋,捧起桌上的杯子,狂喝幾口檸檬水。
“哎……”方舒葉放下杯子,長嘆一口氣。
“嘆什麽氣呀,生活那麽美好,時間這樣寶貴,把時間浪費在嘆氣上,多不值得。”曾恒宇彈了個響指,跟吧臺小哥要了一杯威士忌,喝一口,神情無比享受,“不管有什麽不愉快,痛痛快快醉一場,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
“醉醒之後呢?”方舒葉忽然偏過頭問他。
方舒葉忽然想起曾辰說過“喝醉并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好。”
又是他,怎麽能夠想起他呢!方舒葉把面前的檸檬水向前一推,拾起曾恒宇面前的威士忌“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哇哇,你喝酒比我還猛。”曾恒宇怪叫道。
方舒葉将只剩下冰塊的酒杯一擲,恨恨道:“世界上沒有人的情路比我更坎坷了。但凡是我喜歡上的人,不是跟別人結婚了,就是連小孩都有了。以前,聽人說丘比特是瞎子,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丘比特果然是瞎子。你說它瞎就瞎吧,幹什麽亂放箭呀。”
“聽你這麽說,是不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啊?”
“你才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我誰都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喜歡。”方舒葉借着酒勁,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 看樣子,丘比特的箭正中心髒啊。”曾恒宇悠悠道,“不過,被丘比特之箭迫害的,可不止你一個人。就好比我哥,他那人吧,照顧了一對母子三年,現在,那個女人又要跟孩子他爸重歸于好了,聽說下周三就辦婚禮呢。”
方舒葉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說什麽?”
曾恒宇被她突如其來地動作吓了一跳,“你幹什麽呢,一驚一乍的。”
“你哥,母子,婚禮。”方舒葉拍了拍腦袋,試着理順思路。
“我說你沒事吧?”曾恒宇湊近她的臉,關切道。
“我明白了。”方舒葉扔下曾恒宇,不管不顧地向門外跑去。
“诶诶。”曾恒宇跟了上去,卻被助手攔住,“宇哥,待會兒就該你上場了。”
“上什麽場,沒看到我有事要辦啊。”曾恒宇繞過他的阻攔,就要走。
“小宇。”楊經理叫住了他。
曾恒宇收斂了脾氣,對助手說,“這樣,她喝醉了,你跟上去,別讓她出什麽意外。”
“宇哥放心。”助手答應後,就跟上了方舒葉。
楊經理笑嘻嘻地走到曾恒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調侃道:“啧啧啧,這女的哪兒冒出來的啊?我們的宇少爺可從沒對哪個女的這麽上過心啊。”
曾恒宇拍開他的手,“朋友,不行嗎?”然後繞過他,徑直往後臺走去。
方舒葉乘着計程車來到別墅區,可是由于不是住戶,保安不允許車子進入,方舒葉只能步行。
別墅區很大,方舒葉憑着記憶,找到了曾辰家。
她按了好一會兒門鈴,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一定是生氣了。才會不接我的電話,不願見我。”方舒葉坐在門前的石階上,雙臂抱膝,自言自語。
半個小時過去,坐在地上的方舒葉眼皮耷拉,昏昏欲睡。
“方舒葉?你怎麽會在這裏?”曾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方舒葉擡起頭,曾辰站在離她幾步遠。
路邊的燈光灑落在他的背上,由于逆光的原因,方舒葉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是,此時此刻,她覺得,他就是一道光,讓她的世界充滿光明和希望。
“你怎麽坐在地上呢?小心着涼。”曾辰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彎下身子,向她伸出一只手,“起來吧。”
方舒葉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裏。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微涼觸感,卻總能讓人安心和信賴。
曾辰稍稍用力,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方舒葉酒意未散,腳下發飄,順勢跌入曾辰的懷抱。
“你……你怎麽了?”曾辰受寵若驚。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方舒葉像只貓咪似的,窩在曾辰懷裏,“你不接我電話,不給我開門,還以為你再也不願見我了呢。”
“不好意思,我今晚剛好有個手術。”有好幾次做完手術,曾辰都會忘記将關掉的手機開機。
“你喝酒了?”曾辰隐隐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方舒葉卻沒了反應。
“方舒葉?”這個方舒葉,竟然在曾辰的肩頭上睡着了。